《打脸（gl）》爱吃豆腐的羊

15、第十五章

　　“欸。”不知道是不是良心上觉得过意不去，陶淞年像个小学生一样小臂交叠在桌上，趴下身子从下往上盯着俞风迟，腆着笑脸跟她讲话，“下回你要是看上哪家店，去之前可以先来问问我啊，我给你拿优惠。公众号每期可以抽二十个名额，我给你小黑箱操作一下。”

　　“到时候你私发给我就好了，不用在后台留言。”

　　俞风迟看了看她头顶蓬松的黑卷发，视线往下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不好再说什么，心里那点郁气自己就散了。她倒是无所谓有没有小黑箱，只不过觉得继续在这个事情上纠缠下去显得自己太小肚鸡肠了。何况两人还没那么熟，她可没脸耍脾气。

　　陶淞年赔了罪，不知道又在手机上划拉出什么，突然问大家：“你们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暂时没有。”舒榆回了她，然后又看看宁冉和俞风迟，接着问道，“你有提议？”

　　陶淞年把手机递过去，示意她们自己看，“前两天有一家保龄球馆找我们做推广，老板给了两张券，可以免费去玩。你们有兴趣吗？”

　　“要是想去的话，待会儿吃了饭可以一起。”

　　她给宁冉她们也看了手机上的介绍，然后左右瞧瞧，等着大家做决定。

　　“保龄球？”俞风迟似乎有些兴致，捧场问道，“我还没玩过这个。好玩吗？”事情过去有一段时间，她的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就抛到一边去了，一说有新玩意儿，注意力立马就跟了过去。

　　陶淞年点头，“我觉得还蛮有意思的。”

　　“那……”俞风迟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舒榆和宁冉。小区水电抢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她可不想一整天都在人家家里当电灯泡。要是出去打球，她也就不愁没地方去了。

　　宁冉勾起嘴角浅浅地笑了一下，算是表了态。舒榆自然是附和她的意思。

　　保龄球馆是新开的，离得不远。据陶淞年说生意还不错，要是去晚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场地。于是饭后稍作休息，一行人就收拾好出了门。

　　进去的时候正好遇到一群人在结账准备离开，当中有个女生一眼见了陶淞年就踮着脚尖飞奔过来，双手搂着她的胳膊整个人半挂在她身上，仰着化了大浓妆的脸来跟她讲话，小腰一扭高跟鞋重重在地上一跺，矫揉造作得让其余三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陶淞年哪晓得会在这种地方碰到陈萌，顿时头皮发麻。原本经过穆清那一出戏码，她还以为这个隐形炸弹已经被劝退了，谁知道居然起了反作用。陶淞年猜想，可能也正是因为那出戏，对方会觉得自己很随便，所以干脆放开了手脚凑上来。

　　她回头向后看看，眼角轻微抽搐着，然后在陈萌发现之前很快又换了一副神情，不着痕迹地把胳膊抽出来，稍稍向后退了一小步。

　　“啧，妹子真够热情的。瞧这架势，跟我邻居家那条老面馒头一样一样的。”俞风迟语气闲闲地在旁看戏，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边的情况，小声地同舒榆和宁冉调笑。

　　“老面馒头？”那两人狐疑问道。

　　“就是我邻居家养的一只巨型贵宾，又白又壮皮毛还特别蓬松，像一块发泡的老面馒头，所以起了这么个名字。每次他们带着老面馒头出去遛弯，只要喊它一声，立马飞奔回来往主人家怀里钻。”俞风迟眼珠子往那女生身上转，悄声问道，“是不是挺像的？”

　　舒榆斜眼看去，死死咬着后槽牙才没笑出来。

　　在陈萌冲过来的同时其余三个人不约而同与陶淞年闪开了一段距离，事不关己地站在旁边。

　　陶淞年的余光瞟到那三人避之不及的样子，一面庆幸她们没跟过来看笑话，一面好气又好笑，这都什么朋友啊。

　　她正硬着头皮和陈萌打招呼，那边同行的里面又出来一个熟人。

　　“这么巧？”熟稔的语调。

　　陈振？他会来保龄球馆玩一点也不稀奇，这个项目原本就是他谈下来的。不过他和陈萌怎么会一起来？在公司的时候貌似从来没见这两人有交集啊？

　　陶淞年掩下心中的疑问，恍若无事地满脸带笑点点头，“是啊，真巧。你们这是已经准备走了？”

　　陈振一只手搭上了陈萌的肩，看上去很亲密的样子。陶淞年的目光在他手上停留了一瞬，心里有了计较。

　　“嗯，难得周末休息，又正好球馆老板送了优惠券，家里人就约出来活动活动，等下还有别的安排。”陈振似乎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转过去看了看陈萌，又跟陶淞年说，“这些日子还要感谢你对我表妹的指导，她跟我说在你这里学到不少东西，收获很大。”

　　他的语气听上去是挺真诚，仿佛前些日子的那场交锋没有出现过一样。

　　然而陶淞年深知他们跑前端的人惯会客套演戏，自然不会觉得两人毫无嫌隙，对方真的在感谢自己。

　　陶淞年适时地露出一个略显诧异的表情，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转了一圈，然后恍然大悟般笑道：“啊——原来如此。”

　　陈萌故作娇态嘟了下嘴，扯着陈振的袖子，“都是他的主意，让我在公司低调一点，害我每次都得装不熟。还说什么工作时间要严肃，这也不许，那也不许。”

　　“唉——我还不是为了你着想嘛。”

　　看得出陈振对这个表妹颇有些宠爱，两人相处的状态也不像是假装出来的。

　　这么一来，好像自己在公司的处境更微妙了呢？

　　显然眼下并没有时间让她思考得更深入，陈振他们一拨人着急赶下一场，没再多说什么，陈振就拉着陈萌走了。

　　两人离开后陶淞年明显松了口气，转过身来发现大家都一脸意味深长的样子，便有些赧然地摸了摸额头，随即摆出很镇定的姿态，领着大家去前台。

　　“那俩是我同事，表兄妹，一个业务一个行政，这家保龄球馆的推广就是那个男生谈下来的。”陶淞年下巴往门外一努，似是不经意地解释说。

　　说起来陶淞年还一直挺奇怪，老板既然有意要让陈萌接触自己手上的东西，怎么又把她挂在毫无存在感的行政部门，通常情况下，大家都默认这种岗位和闲职差不多，在公司里说不上什么话。

　　那俩没吭声，倒是俞风迟憋着笑，斟酌了一番之后调侃说：“你们公司……嗯……好像同事之间关系蛮好的哈？”

　　她用词还算委婉，不过八卦的意味依然很重。就算不清楚内情，她也还是能看出来点东西，恐怕又是什么狗血的桥段。

　　陶淞年叫了老板给她们开场地，逮着空回了头，神色淡淡地嗤了一声。

　　“都是看在钱的份上。”

　　“人家做业务的是要拿提成的。跟商家谈好之后还不算完事儿。得看我们写出来的稿子商家满不满意，能不能发。有时候商家不满意，还会自己动手改我们的稿子，要是还不行，那就直接撤了。”

　　她直起身子自嘲般扯了扯嘴角，“要是在我们这一环泡汤，那他们做的工作都会前功尽弃。”

　　俞风迟脑子转得快，立马想起了吃饭的时候陶淞年那番解释，顿了大约两秒钟的样子，随即脸上就浮起一抹戏谑的笑，又把话题饶了回去。

　　“我说的可不是跑业务的同事哟。”

　　陶淞年挑起眉毛睨着她。

　　俞风迟语气里带着调侃的味道，“我说的是那个行政小妹妹，热情得不得了呢。”她也不是那种不知道分寸的人，只不过直觉陶淞年不会把这种程度的调侃放在心上。

　　“呃……”陶淞年怔了怔，眼角不自觉地抽了两下，无奈地笑笑，然后双手合十讨起了饶，“咱们还是别说这个了吧？”

　　“欸，来来来，你们不是都没玩儿过吗？过来我教你们。”

　　陶淞年见所有人都已经换好了装备，便领着大家去选球，借机转移了话题。

　　普通人里会玩保龄球的不多，其实这种运动上手还是很快的。陶淞年给大家示范了动作，每人都小试了一把身手，竟都玩得有模有样。

　　舒榆不甘心被大家笑话说打球的时候同手同脚，一直在跑道前比划，企图纠正自己的姿势。宁冉的注意力当然总是落在她身上，安静地坐在一旁看她。

　　陶淞年趁着换人的空档，去柜台要了些零食饮料，领着服务生把东西端到包厢里。

　　俞风迟也在沙发上看得乐呵，一边看一边吃东西，没多大功夫一盘炸鱿鱼就见了底。

　　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准备擦擦嘴角不小心沾上的油渍。

　　只不过多年来受俞母的洗脑，俞风迟觉得外面店里提供的纸巾不干净，不敢拿来擦嘴。往常在家的时候总是俞母随身备着餐巾纸，她只管用就是了。

　　俞风迟犹豫地盯着餐盘里配着的一叠纸巾，试探性地伸了伸手，正琢磨着，眼皮底下就出现了一包包装完好的餐巾纸。

　　“喏，用这个吧。”陶淞年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她把封口撕开，重新递了过去。

　　“谢谢。”俞风迟抬头看她一眼，取了一张出来，随即别开头轻轻拭了拭嘴角，心头浮起一丝丝尴尬。

　　完犊子，是不是自己吃相太夸张了？嘴上的油渍说不定也被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