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漫天云舞

2、五年约定

　　叶霜华跑了一小段会，来到一个有些偏僻的小院子里，在她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她语调轻快地说：“娘，我带午餐回来了，我……”
　　“吵什么？”赵秋莺冷漠又有些嫌弃地说：“我不饿。你留着自己吃吧。”
　　“可是娘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叶霜华有些怯生生的说着。
　　她知道母亲是嫌弃这些简单粗糙的食物，可是厨房那里根本不愿意花费心思给她们做饭，有这些已经很好了。
　　“不用你来提醒我。”赵秋莺冷漠地说。
　　“对不起……”叶霜华低下头，有些难过。
　　不能哭，哭了只会让母亲更讨厌自己，绝对不能哭！
　　“我要休息了，没事别来烦我。”说完，赵秋莺又回到自己的房中，叶霜华看着娘亲关上房门。
　　她慢慢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还没走到她眼中的泪水就忍不住落了下来，她四处看了下，确定周围没人，便躲到一棵大树的后面。
　　她不管地上的脏不脏，也不管天上一直在落下的雪花，直接坐下，把食物放到一边，然后环抱住自己，悄悄地哭了起来。
　　“你是迷路的小孩吗？躲在这里哭什么？”
　　一道刚刚听过没多久的声音突兀的在她耳边出现，她惊的抬起头，脸上还有一些泪水，她马上抬手，用力的擦去脸上的泪水，“我才没有哭！”
　　睁眼说瞎话。
　　莫临渊微微勾了下嘴角，心中浮现起这几个字。
　　他看着眼前比他小上几岁，刚刚还像个野猫一样张牙舞爪，转头就像被抛弃的小猫一样可怜兮兮的的小女孩，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说了一句，“没哭就没哭吧！不过……需要我帮你找个牌子写上‘这里有只走丢的小猫，请来认领’这样的话吗？”
　　“这里哪来的猫？”叶霜华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任何一只猫。
　　莫临渊捉弄的笑了下，然后指了指她，“你呀！刚刚像野猫，现在像找不到主人的小猫。”
　　“你！”叶霜华被气得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硬挤出了一句，“你是特意来取笑我的吗！”
　　“我可没那么闲，这是你的吧？。”莫临渊把戒指拿出来，接着就看见叶霜华急忙的从他手上夺走，“我的戒指……！怎么会在你那？”
　　“地上捡的。” 莫临渊不是很在意她刚刚堪称失礼的举动，有些懒散的回答道。
　　但他不在意，叶霜华却是在冷静了一点后，自觉自己的行为很不好，对他说道：“谢谢，还有……对不起。”
　　莫临渊勾了下嘴角，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这只不过是一次萍水相逢，却在两人的心上都留下了一道深刻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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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天开始又过了十几天的时间，这时候的叶霜华与赵秋莺早在十天以前就被赵家赶了出来。
　　本来日子就难过了，但今天对叶霜华来说又更加难过了一点。
　　她完全无法理解娘亲离去时所说的那些话，或许不是不懂，而是不愿接受。
　　什么叫做断绝关系、什么叫做以后就是陌生人，明明你是我娘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到底是为什么？！
　　一边想，她一边哭。
　　她很想追在娘亲身后，但只要一想到娘亲眼中的厌恶与排斥，她又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她只能缩在这个小小的房子里，听着外面热闹的声音，彷佛只有她一个人被世界抛弃了。
　　可不就是被抛弃了吗？娘亲不要她了，而一直很疼她的外祖母不但早就知道还同意了，她还有什么呢？好像什么也没有了……
　　【“这里面放了十红晶五十六蓝晶三十七白晶，还有一些衣物饰品的。以后如果你能成为武者或是药师就可以自己用，如果不行拿去卖掉也好，要送人也好，怎么处理都看你自己。”】
　　【“你以后要好好的，就算……就算只剩下你一个人你也要努力活下去。”】
　　努力活下去吗？
　　叶霜华擦干泪水，往张家的方向跑去。
　　沿路上，很多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但叶霜华没有心情去注意这些，等她来到了张家附近。
　　她躲在一个不会被里面的人看见的地方，悄悄地看着里面的热闹，小声地说道：“如果这是您要的，那我祝福您，娘亲。”
　　祝您幸福，然后我们将如您所愿再无半点关联。
　　这么一想，又想哭了，但这是外面，所以不能哭，哭了也没用的，以后只有自己了，现在也不是哭的时候，该想想以后要怎么办。
　　自己才五岁，好像除了收容处，哪也去不了……
　　“别人都是越过越好，你倒是越来越惨。”
　　叶霜华听见这个明明很好听，但因为主人说的话不好听，而变得十足讨人厌的声音时，漂亮的紫眸微微睁大。
　　她一回过头就看见莫临渊穿着黑色的服饰，外面还有一件黑色带有白色毛绒的斗篷，一脸冷淡的站在她的身后。
　　“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大街，谁都能来吧？我在又有什么奇怪的。”莫临渊说，“你在才比较奇怪吧？毕竟你娘在里面成婚，而你……不是听说你们断绝关系了？”
　　“你怎么知道？！”叶霜华惊讶的问。
　　“这件事已经传遍岚城了，全岚城大概没多少人不知道。”莫临渊解释着，然后出于善意的说了一句，“好心提醒你，不想给人当乐子看，最好把你的头发遮一下。”
　　什么？叶霜华想起刚刚一路上的所有目光，然后仔细看了下周围的人。
　　有怜悯、同情、好奇，还有许多或善意、或恶意的目光，那些视线让她有些不舒服，她有些戒备的往后退了下。
　　她不喜欢被人关注，不喜欢被人用那种眼神看着。
　　莫临渊看着看似戒备，实则有些受到惊吓的女孩，就像看见一只小猫，拚尽一切也要维持着最后的尊严。
　　就在叶霜华想要转身离开这里的时候，她听见一声“啧”，然后一个黑色的东西忽然从上面罩住了她，那些让她难受的视线好似全被这东西给挡下，至少在那一刻，她没有感受到那些刺人的目光。
　　“真麻烦！”莫临渊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然后她被拉着到了一辆兽车前，“去上面等一会。”
　　接着她被一个大人抱进了兽车里，在兽车中只有她自己，她拿下那件盖在头上的黑色斗篷。
　　她看着低调却奢华的车厢一眼，接着就低头把手上的斗篷迭好，放到旁边。
　　过了不知道多久，莫临渊回来了。
　　他一进到车厢中，就问道：“你要去哪里？收容处？”
　　“我……”叶霜华也不知道，本来收容处是个好选择，但现在……她不想接下来不知道多久的时间都要被人以各种特殊的眼光看着，她受不了的。
　　莫临渊看着她，没有开口，等着她做决定。
　　叶霜华咬了咬牙，小手紧紧的握了起来，“……你能收留我几个月吗？”
　　莫临渊挑了下眉，问：“凭什么？”
　　“我可以帮忙做事的，只要几个月就好了。”等那些事情都过去就可以了……
　　“你能做什么？”
　　“我……”叶霜华才说了一个字，莫临渊就说道：“不管你能做什么，我家目前并不缺人。”
　　“是吗……”叶霜华失落的低下头。
　　“要多养个人也不是不行。”莫临渊突然说道：“但不能白养。”
　　叶霜华抬起头，看着他。
　　莫临渊没有想太久，直接道：“五年后的测试。如果你是普通人就留在莫家当仆人直到你把五年内莫家为你花的钱加倍还清为止；如果你能成为武者还是要还钱，但不用做仆人，也不用加倍还；如果你成为药师……”他笑了下，“那么一切一笔勾销，你不用还任何钱，我无条件放你走。”
　　“所以，叶霜华，你接受这个条件吗？”
　　能不能成为武者或药师是从出生就注定的，不能就是不能，努力也没用，所以这完全是看运气的。
　　但是……众所周知，成为武者的机率是最高的，其次是普通人，最后才是药师。
　　赌还是不赌？选择好像只有一个，不管结果是什么，总不会比现在差吧？
　　“我接受。”叶霜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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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兽车直接往莫家的方向行去，本来叶霜华想回家拿点东西，但莫临渊直接拒绝了，说等之后让莫家的人去拿就可以了。
　　到达莫家后，莫临渊带着叶霜华往里走。
　　叶霜华稍微看了一眼，就目不斜视的跟在莫临渊身后。
　　她没有到处看，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她不会忘记，第一次去到赵家时，她的行为被那些人私下嘲笑了多久，同样的错她才不会再犯！
　　“林总管，劳烦你给她安排下住处，就在我房间附近就好，还有，准备点她能穿的衣服。”莫临渊对着迎上来的中年男子吩咐道。
　　林总管点点头，询问道：“大少爷，请问我该如何称呼这位小姐？”
　　“叫名字就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叫什么。”莫临渊道。
　　“我知道了。”林总管点头，没有询问，就像真的知道叶霜华的名字一样。
　　这也正常，整个岚城只要看见那头银发，就不会有人不知道她的名字，因为全城就只有她的头发是银白色的，更别说当年赵秋莺闹出来的事情挺大的，硬是让全岚城的人都知道她做了什么。
　　——从这个角度来看，敢娶赵秋莺的那个人的确挺有勇气的，竟然完全不怕别人会怎么看他。
　　“我去跟祖父说下这事，你先带她去我的院子。”莫临渊说完，便把叶霜华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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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祖父的院落中，莫临渊的父母都在这里，不只如此，连他今年才两岁的妹妹也被抱了过来。
　　“祖父，父亲，母亲。”莫临渊简单地叫了下人。
　　“坐下说吧！怎么忽然把赵家的那孩子带回来？”莫震天作为祖父头一个问道。
　　“容我提醒您，她姓叶不姓赵，赵家可不承认她的存在。”莫临渊先说了这一段话，之后才回答祖父的问题，“带她回来只是一时兴起，您不用太过在意。”
　　他这是实话，但莫震天却不怎么想，“不想说就算了，你一向有自己的主意，祖父相信你有分寸。”
　　莫震天看着这个他最骄傲的孙子，虽然才八岁，但做事已经很稳重了，有时比起几十岁的人都要来得成熟懂事。
　　莫临渊没有说话，事实上这次他还真没什么主意，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脱口说出那样的约定，明明没有多大意义，但话都说了，他并不想食言，最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等到他们难得聚在一起用过晚饭后，莫临渊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中。
　　在回来的路上他遇见林总管，就顺口又交待了他几件事。
　　同一时刻，叶霜华在房间中收拾着林总管让人从她家拿来的东西。
　　收拾完后，她有些不自在的躺在柔软的床上。
　　之后要怎么办呢？她其实还是不知道……离测验还有五年的时间，所以这五年她要做什么？无所事事肯定不行，但她能做什么呢？
　　算了！不想了！明天直接去问莫临渊不就可以了吗？
　　隔天起来，叶霜华就从林总管那里得知莫临渊给她安排了老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