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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要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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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萧澈并未再坚持让我起身晨练,他一直守在我身边,看我安然入眠。他一直握着我的手,我也一直握着他的。从来没有过像今日这般害怕失去过。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醒来之时,日头已落,小环见我醒来,便高兴地对我道:“小姐,你醒啦!萧先生说你那一口黑血吐出来了,身体也就无大碍了,只是大病初愈,身子甚虚,需得好好调理和晨练才行。”
我睡得神清气爽,竟觉脑袋从未有过的清明,原来病好的感觉是这般身体舒畅的。我问小环:“萧先生去哪了?”
小环道:“萧先生待你熟睡之后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才离开的,实在是......”她贼兮兮地对我说:“主要是小姐握着萧先生的手握得好紧,都掰不开。”
我闻言耳根一烫,作势欲要抓住小环来打,小环笑嘻嘻地跑开,在门口站定,又贼兮兮地说道:“如今小姐醒来,必是十分想念萧先生,我且为小姐寻来,小姐稍等片刻。”说罢便轻快着跑出去了。
我真是,羞得无地自容。
那场梦像是将我心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剖开在我面前,而如今我身子大好,是不是可以有这个资格像普通女儿家那样生活了?
萧澈进来问道:“小环说你找我?”
我笑了笑,道:“嗯,听小环说,你把我的病治好了,我们不过相识数月,你却救了我一命。谢谢你。”
他走到一旁的茶几旁坐下,温润开口道:“不必谢。你虽痊愈,但身子虚弱,此时也要多加注意保暖。每日还是依然得晨练的,每日的进补药材也是要喝的。”
我点点头。
我们忽然沉默无话,萧澈注视着我,深沉如墨的眸子里是我看不懂的深情。
他,此刻把我当成那个人了?
我被这一念头吓到,急忙将脸侧到一边,胸口顿时有种闷闷的感觉。萧澈见我反常,这才回过神来,微微清了一下嗓子,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并不想看向他。
又是一阵许久的沉默。他忽然道:“你如今身体已无大碍,我也该离开了。”他淡淡的语气,却让我心头猛地一顿,我转头看他,他有些不自然地饮了杯茶,而后坦然地看向我,等待我的回答。
我心乱如麻地低下头。怎么办?他要走了?我,我......
我抬起头来望他,竟下意识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他笑了笑,道:“我明日便走。”
“可是我如今身体并未完全康复。”
“剩下的只是休养,你家里有这么多人,可以照顾好你的。”
“可是我晨练起不来!若无你的笛声。”后一句我心虚地低声道。
半晌无语,我抬起头来看他,他正饶有趣味地看着我,面色含笑,说不出的温柔和无奈,我就像是一个偷糖吃被长辈发现的孩子。
我默默低了头,那种被看穿心事的感觉让我的耳根都快要烧起来了,脸颊也感觉烫得厉害。他忽然坐到我的床沿,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看着他,柔声道:“我只是离开几日,还是会回来监督你晨练的。”
我呆呆地问道:“此话当真?”
“当真。”他耐心道。
“那你去几日?”
他略一思索,道:“五日。”
我心里嘀咕着,竟要五日这般久。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道:“我离开这几日,你可要好好晨练,好好吃药。若我回来知道你偷懒,我便......”
我抬起头来问他:“你待如何?”
他忽而一怔,轻笑着敲了一下我的额头,道:“我便要惩罚你的。”他认真地恐吓我道:“真的一种可怕的惩罚哦。”
我被他忽然正经的样子逗笑了,我一点都不怕他,反而觉得他这个样子十分可爱是怎么回事?
翌日,我原以为不会再有笛声,想不到卯时一到,那熟悉的笛声又飘飘悠悠地飘进我的耳朵里,从未如这般期待过他的笛声,也从未如这般因要见一个人而喜悦。我出了院子,站在门口对着道了一句:“早啊!”
“早。”他含笑着回道。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清晨,生机,希望,还有身边人。我曾经一直以为自己会孤老一生,但如今看来,前路充满希望,而我终于有足够的时间和足够的精力去做的想做的事情。
晨练结束,萧澈欲走,我急忙拉住他的袖子,说道:“我昨夜思前想后,还是得让你留点重要的物什在我这,万一你是诓我的呢!”
他哭笑不得,道:“我不会诓你的,以后也不会。但为了让你安心,你说你想要什么?”
我早就将这番话演练了几遍,十分淡定地指了指他的腰间,说道:“你这宝贝笛子,可否先由我代为保管?”
他爽快地解下了那支笛子,竟无一丝留恋地放到我的手上,道:“那便给你。”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那只笛子静静地躺在我的手上,笛身的颜色青翠欲滴,完全不同于初见时那般墨绿。
我急着扯他的袖子问道:“这明明和初见时那支笛子的笛身颜色不同,你这就要诓我了?”
萧澈抚摸一把笛身,笑了笑,对着我道:“自始至终,只有它!”
我被他温柔低沉的语气撩得面红耳赤,但依然不示弱地问道:“那为何它的颜色变了?”
“你日后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