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我选他 ...
-
“那是不可能的。”
温菡握紧手中的长刀，后退了一步。
“我的刀只会砍向敌人，绝对不会对自己的朋友下手，哪怕是‘为了帮你解脱’也不行。‘复活人’所谓的长生不死和无法离开医院也只是暂时的表象而已，谁又知道这种病毒的效用能坚持多久呢？万一你才刚拿刀抹了脖子，下一秒情况就发生逆转，哪儿还能找到另一个让你起死回生的病毒？”
见司向明似乎被自己说动，温菡再接再厉道：“况且，我们还不清楚那个散播病毒的疯子究竟是什么目的。他说是为了人为地挑选出更加优秀的基因，但就我们遇到的那些‘复活人’看来，似乎更多的其实是给予了他们过多的力量，甚至进一步放大了他们的疯狂因子，让他们攻击起人来完全肆无忌惮。奇怪的是，制造这些新人类出来，对那个疯子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他甚至把自己也暴露在了病毒之下，还因此而中了招……难道这真的就是一场‘自杀式恐怖袭击’？”
“他既然能疯狂到做出恐袭的事情来，同时是个赌徒也没什么奇怪的。”霍勋接话道，“赌输了，不过是一条命而已，如果是真正珍惜生命的人，会游走在法律边缘吗？万一赌赢了，他也成了‘复活人’之一，那岂不是更方便了他把这种病毒传播到全世界？就是不知道，他在散播病毒之前，有没有发现它可能带来的副作用了。”
温菡转头看了眼地上的尸体，他身体上被火焰灼烧过的疤痕清晰地映在她眼底，让她心里不禁有了个猜测。
“看来这疯子是反社会人格这件事儿，大概率是没跑了。难道说，在导致他受伤的那场火灾中发生了什么，才让他性情变得偏激，计划报复社会？”
话音才刚落，天台另一侧的阴暗角落里忽然走出来一个男人，清秀的面容让众人觉得格外眼熟——他长着一张和地上的尸体一模一样的脸！
看来，这位撒播病毒的疯子以自己生命为赌注，最后幸运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也成为了一个不生不死的新物种。
“你们这些人可真自以为是。”他在背光的位置站定，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
“就因为阿尔法病毒弄死了一些无足轻重的人，就盖章我是想报复社会？呵，事实恰恰相反，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改善人类充满了缺陷的基因，让人类脆弱的身体能够真正配得上我们在食物链顶端的位置！无趣如乌龟尚且能活上百年千年，低劣如蚯蚓都能在被砍成几节后存活……凭什么人类就那么短命、那么脆弱？我的阿尔法病毒能让老人重新变得年轻，让残疾人不再受到身体限制，甚至能激发超出自然规律的异能！”
疯子眼神冰冷地看向之前在讨论着他的温菡和霍勋：“哼，怪不得你们俩没能被阿尔法选中，目光短浅的愚人不值得存在于世界上。”
温菡在他出现的第一时间便举起了手中的长刀，刀尖指着疯子的方向。她一边听着对方大言不惭的疯狂言论，一边在脑海中计算着此时最佳的应对方法。
硬碰硬倒是未尝不可，她有一把能实实在在杀死对方的武器，又有司向明的防御异能作为辅助，最不济也不过是个同归于尽。但就在她眼前不足五米的地方，就是通往隔壁大楼的逃生通道。只要司向明尽力阻挡住疯子的攻击，她有把握能在短短几秒之内拉着霍勋成功到达那边。
只要逃离了医院大楼的范围，即便疯子的异能再强悍，也没办法继续施展在他们身上。而以孤儿院副本的经验看来，一旦逃离这栋被封锁的建筑，游戏系统就很有可能判定她达成了通关结局。
可是，这也意味着她必须要抛下队友，成为她以往最不齿的那种……不讲义气的人。
或许是感应到了她的纠结，游戏系统干脆把选项径直显示在了温菡面前，逼迫她尽快做出选择——
【生死，爱恨，就在一瞬间！你要选择抓紧机会离开吗？】
A.当然不！做人不要怂，上去就是干！（进入司向明分线）
B.我、我选择战略性撤退（进入霍勋分线）
C.要不我先干个试试，干不过再跑？（进入注孤生分线，专为资深玩家“小荷酱”友情定制的特别福利，正式发行版里没有的哦！）
温菡：“……”说！最后一个选项是不是你们那个坑货CEO想出来的！这算是哪门子福利啊？！
已经获得过注孤生勋章的温菡很快排除了C选项，犹豫过短短一瞬后，朝司向明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便狠下心拉着霍勋朝紧急通道跑去。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温菡还记得自己当初独自到外地求学的时候，因为练舞练到膝盖受伤也不愿意放弃，差点儿因此而延误病情，完全葬送掉舞者的前程。
当时照顾她的老师曾经说过一句话，让她直到现在依然印象深刻：“有的时候，并不是要撞到头破血流才算勇敢。能抵挡住自己心里的抵触，能顶住其他人给你的压力，客观地做出在当前情况下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那样才算是长大的标志。”
想到司向明只是游戏里的数据，并非真实人类，温菡心底的愧疚感稍稍减淡了一些。
然而，在她和霍勋距离出口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迈出去的右腿竟骤然消失在温菡眼前！还来不及惊讶，她整个人便紧接着消失在原地，却又转瞬间出现在了几米之外的天台边缘！
温菡大半个身体悬空在大楼外面，只有一只右手险险抓住了天台的栏杆。她试着用力将身体往上拉，却怎么也不得劲，左右环顾是否有可以借力的东西时，赫然发现，几米外霍勋的情况居然比自己还要危机，只有一个脚勾住了栏杆，整个身子倒挂着贴住了墙面！
“看看你们自己，这是多么千钧一发的时刻啊。”疯子的声音出现在头顶上方，温菡仰头看过去。“不如我们来玩个好玩的游戏，测试一下人类基因里的劣根性是否真实存在？”
他蹲下身，饶有兴致地撑着下巴问道：“如果你们两人之间只有一个能活，你们会选择自己还是对方呢？”
疯子嘴角噙着满满的笑意，眼神里却只有一片冰冷。
他的思绪不经意间回到了那个被大火包围的电梯里，他和自己即将举行婚礼的未婚妻被困在里面动弹不得，在用尽了全身力气终于把电梯门扒开了足以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后，他们面临了一个和此时类似的选择——先一步逃生的机会，应该给谁呢？
“我选他。”
“我选她。”
温菡和霍勋几乎在同一时间给出他们的答案，脱口而出后彼此对视了一眼。
霍勋的答案并不让温菡多么意外，毕竟在孤儿院那时候，他已经真真切切地把生的机会让给过她一次了，或许这就是乙女游戏里的基本设定？但让霍勋没有想到的是，温菡竟然也没有多加考虑就选择了牺牲她自己，难道说……她对自己的感情已经不知不觉地，变得和自己一样了？
然而，被狂喜席卷过一瞬后的霍勋在对上了温菡的视线后，明白自己大概是想多了。
她的眼睛里有对他安全的担忧，有让他放心的安抚，但并没有他想要看到的眷恋和爱慕。
温菡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既然上次牺牲的是对方，那么公平起见，这次由她自己来。左右最坏不过是打出个BE的结局，她会被强制退出游戏，对她自己的生命安全是没有任何威胁的。
可对于NPC们来说，死亡在他们眼里就是真正的死亡了啊。
“嚯，你们倒是很有默契。”
疯子的问话得到了回答，但他看起来却并不怎么满意。他缓缓站起身，双手紧握成拳，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他瞬间转移到半空中的二人。
为什么？
明明面对的是相似的境况，为什么他们俩做出的选择和当初的她完全不同？
他们不可能是真心的！
疯子的薄唇勾勒出一个残忍的弧度，轻声开口道：“既然你们这么情比金坚，那我也不介意成全你们。”
话音刚落，天台的栏杆蓦地从原处消失，眨眼便摔落到几米之外的地上。
温菡感觉手中瞬间一空，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坠落下去，即便用指尖摩擦过墙面也丝毫无法渐缓她下落的速度。
疯子探头看向自由落体的两个人，满意地眨了眨眼。
“既然不能同时活着，那就一起去死吧。”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我选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