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院长的无私馈赠（三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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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回到空荡的走廊，除了若干残肢断臂被留在了原地之外，安源已经不见了踪影。
温菡现在顾不上追究他说谎的事情，带着其他三人径直上了六楼，不出一会儿就来到了院长办公室的门外。
六楼是这家医院的最高层，除了院长办之外，只有财务科、会议室、阅览室、档案室这类属于行政功能的办公室，这一层的人数也肉眼可见的比楼下要少了许多。
轻轻拔出长刀，温菡用刀尖抵开虚掩的院长办房门，透过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房里的场景被众人收进眼底。
“院长……已经挂了？！”温菡瞪眼看着地上躺着的男尸，颓丧地吐出一口浊气。“我们还是来晚了吗？”
在穿着白大褂的男尸身前，有一个半人高的小个子立在他腰边，背对着温菡他们的方向。听到门边传来的动静，小个子动作敏捷地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张沧桑的大叔脸，瞧着至少有四五十岁的模样。
然而他并非小恶魔那样的侏儒人，只是似乎被做了截肢手术，整个上半身与普通的中年男人无异，但从大腿根部往下就完全空无一物，也不知是怎样坚韧的精神支撑着他努力立了起来。
不过，按照李医生刚才的说法，他应该就是另外的那位“复活人”了，有力量站起来也并不奇怪。
小个子满意地看着面前四人的神情，悠然说道：“我就猜到会有人过来找院长，是为了开启顶楼的逃生通道吧？呵呵，你们动作还真慢，一个多小时前，这老家伙还活着的时候，就有人上去过了呢。”
“一个多小时前？”温菡皱眉。
从病毒爆发到现在也才差不多这么长时间，难道事情才刚发生时，就有人迅速反应了过来，成功逃生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院长死不死也没所谓了嘛，他们可以现在直接上去呀！
“但那个人显然不是什么当代活雷锋，他进入通道之后就立刻关闭了大门，想必是为了断绝其他人的后路。”小个子看出了温菡脸上的喜色，残忍地打破了她的幻想，却又紧接着话锋一转：“不过，你们应该听说过通道开启需要的是院长的指纹和虹膜吧？我之前一个人闲着无聊，正好把他的手指和眼球给藏了起来，如果你们能找出来的话，就无偿送给你们了。”
温菡下意识朝院长的尸体看去——
他左手完好，但右手只剩下了四根指头，食指则被人从根部硬生生地扯断。之所以是“扯”而不是“斩”，实在是因为断口处看起来格外的不齐整，与楼下李医生的作品对比起来，一个是精益求精的艺术品，一个则是粗制滥造的伪劣商品。
想到霍勋疑似处女座，温菡偷偷用余光打量了他一眼，却没能在他眼中看出嫌弃的神色。
……难道自己猜测有误？还是他是个非典型处女座？
温菡收回目光，转而把视线投向院长的眼睛处。他虽然是闭着眼，但依然能明显看出右眼里空空荡荡，右眼皮与左眼皮对比起来有一个十分明显的凹痕，失去了下面眼球的支撑。
丧心病狂啊！
该不会是面前这小个子埋怨院长给他截了肢，杀死了院长来报复还不够，甚至不打算给他留具全尸？！
“友情提示，食指和右眼都在这间房间里哦。”小个子双手环抱在胸前，淡定往后靠在院长的尸体上，好整以暇地等着看戏。
事急从权，温菡顾不上追问这到底是简单的医闹还是另有隐情，先对其他三人说道：“我们先把东西找到，从紧急通道出去了再说。我留在这里，看着这家伙。”说着，她把刀尖朝向小个子的方向，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不信任。
小个子嗤笑一声，倒没有因为被冒犯而恼羞成怒。
十分钟后，三位攻略对象几乎将不大的办公室翻了个遍，霍勋成功在院长的茶水缸里找到了他的右眼球，连同杯子一起拿了过来。温菡好奇地探头看过去，那只眼球随着波动的水而四处摇晃，白色的球体上血管清晰可见，瞳孔则一片浑浊。
温菡对这可怕的场景已经免疫了，内心毫无波动，只是担忧地暗自想道：这脱离了身体的眼球，虹膜还能被识别吗？
……宛如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然而，虽然眼球被成功找到，院长的食指却依然不知所踪。温菡忽然想到了什么，细细观察了下始终靠着院长尸体的小个子大叔。之前她还以为对方这么做只是顺势而为，但转念一想——他和院长明明有着深仇大恨，甚至要在杀死对方后扯断手指、挖出眼球来泄愤，怎么可能和对方的尸体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呢？
除非……那根手指就在院长本人身上！他是故意挡在这里防止他们搜查！
温菡恍然抬起头，正好和面对着她的韩嘉泽对上眼神。
俩人显然是同时想到了一处去，了然交换了视线后，温菡骤然横刀向小个子挥去，对准着他脖颈的方向！
小个子没料到她会突然发动攻击，下意识后退一步，被身后的尸体绊了个踉跄，却灵活地顺势翻身到了另一边。
韩嘉泽抓紧时机上前两步，迅捷把手伸向院长白大褂的口袋处。
他显然猜对了手指的所在地，小个子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竟然比韩嘉泽动作更快地拿到了口袋里的食指！他满意地咧嘴一笑，就势把手指甩向房间另一侧。
温菡顺着看过去，院长办公室的旁边似乎是秘书的办公室，两间房间紧密相连，中间连通方便随时进出。在这面墙上，居然还开着个不大的窗户，在没有窗帘遮挡的情况下，彼此都能清楚地看到对面的人在做着什么，让人不禁对院长和秘书的关系浮想联翩。
手指朝着小窗飞去，眼看就要落入隔壁的秘书办公室里。
韩嘉泽不甘心地追在它后面，到达窗边时不管不顾地往前一扑，竟幸运地正好抓住了已经飞到另一边的手指！
“温菡，我抓——”欣喜之下，韩嘉泽甚至没有像往常那样叫她“温医生”，而是直接脱口而出了温菡的名字。
但话才说到一半，他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本是大开着的窗框不知为何忽然有了动作，像是古时候斩首犯人的铡刀一般，迅疾地自由下落。窗框下端有寒光一闪而过，在触碰到韩嘉泽的身体后，竟然锐利地将他整个人拦腰斩成两段！
韩嘉泽的上半身掉落到隔壁的秘书办公室里，下面的两条大长腿则被留在了众人眼前，鲜红的血液喷洒在下半边墙壁上，被斩断的身体从窗边滑下，重重掉落在地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几秒之内，温菡一直忙着对付动作灵活的小个子大叔，没能注意到韩嘉泽那边的情况。
等她听到韩嘉泽喊出自己的名字，却又突然没了声息的时候，她转过头去就只看到了对方从墙壁上滑落下来的下半个身子。
温菡震惊地呆立在原地，霍勋和司向明也俱是一副意料之外的模样。
随着她无意识地停下攻击，小个子大叔桀桀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墙边，用赞叹的眼神匆匆观察了一番韩嘉泽的大长腿，就毫不犹豫地将它夹在腋下，竟想就这么甩开其他人，冲出办公室去。
“哈哈哈，我终于有一双完美的腿了！李医生拿那些尸体练习了这么久，技术肯定提高了不少，他一定能完美地给我把这两条腿缝上！也不枉我替他搬了那么多趟尸体了。”
他还没接近房门，忽然感觉背后扫过一阵劲风，连忙往旁边一让。
才刚回过头去，又是一道风声呼啸过来，小个子大叔喉头一痛，脖颈上眨眼间就被温菡手中的雁翎刀划出一个浅浅的口子。
“哼，小丫头片子，你是杀不了我的！”他脸上浮现出冷笑，“即便你拿把破刀把我的头整个砍去又怎样？大不了让李医生给我一起缝上！哈哈哈我是被上天选中的‘复活人’，我已经得到了永生！”
“是吗。”温菡用尽全身力气挥动着长刀，“那要不要试试。”
话音刚落，破旧的雁翎刀上冷光一闪而过，锋利的刀刃削过小个子大叔的耳垂，再斜着切过他整个脖子，圆圆的脑袋连同他腋下夹着的半个身体，一起duang地砸到地上。
温菡持刀等待了半晌，被斩断头颅的大叔并没有像三楼的大爷那样继续动弹，脑袋和上半身都丧失了生机。他脸上还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仿佛无比自信温菡不可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似的。
然而，号称“得到了永生”的这位“复活人”，在距离房门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不幸再次扑街。
“试用效果很明显嘛。”温菡收起长刀，拿刀鞘戳了戳大叔被斩落的脑袋。“你比孤儿院院长可幸运多了，至少你是被横着切的，他可是连内脏和脑浆都流了一地呢。”
不明所以的司向明看向霍勋，却没能得到霍勋回视过来的默契眼神。
温菡转而看向韩嘉泽被砍断的下半身，遗憾地垂眸叹了口气，但心中并没有过多感伤。
她遗憾的是，顶楼的出口已经近在咫尺，对方却没办法和他们一起逃离这里。可经过了两场游戏后，温菡更加清楚地明白——韩嘉泽他们真的只是NPC而已，数据模型随时可以在下一个游戏里再次被重建，除了没有之前的记忆，其实就像能够无限复活一般，永恒地存在于数据库中。
下一场游戏，他们总会再次相见的。
“斯人已逝，我们剩下的人抓紧时间上去顶楼吧。”温菡冲霍勋和司向明宽慰地笑了笑。“大叔说之前已经有人上去了，还刻意关闭了通道。我担心，万一他也有反社会人格，说不定会故意设置什么障碍，不让其他人顺利逃生。”
司向明点点头：“一会儿多加注意。”
“别担心，我会保护好你的。”霍勋看向温菡，绅士地替她拉开了办公室房门。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院长的无私馈赠（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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