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颜舞墨

23、第 23 章

　　远处浮云涌动，看不清它像什么，更不知道它将怎么改变。
　　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来，教室已经差不多满人了，班主任也到场了。
　　“大家坐好，保持安静！”说话的高喇叭是一个矮矮胖胖的人，眼睛小得可怜却没有戴眼镜。颜月只看了一眼，便不再关心，就算见过自己的班主任了。
　　“我姓朱，以后我就是你们班的班主任，我们将共同陪伴，度过最难忘的高中时光。我们班30人，是整个年级人最少的班级。但我相信你们是最出类拔萃的，以后将会是天之骄子。我很荣幸……”啰嗦了一大堆，感觉都快把自己班当成是世界上最好的班级了才终于回到了正题，接着说：“现在，每个同学来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让我们彼此初步认识一下。”
　　一切都很平淡，进行得很流畅，有时候会有幽默的学生抛出一些让人捧腹的笑资，有时候则是沉痛些的陈述，有的人说得滔滔不绝，有的人只是简单地报了名字。这种场合，颜月并不觉得有意思。别人的事似乎都让自己提不起兴趣，况且这么多人，一下子也记不得。真的要认识一些人，必须在相处中将人的形象，以及人的个性联系起来，慢慢了解才能真正记得。但又一个人的自我介绍却引起了颜月的注意，正在跑神的时候突然有一句：“我是晷景。”听到钱这个姓，颜月条件反射一样，立刻将之前听到的“听说贵公子也是今年升高中？要不要我安排下？”联系起来。颜月抬头一看，是他，难怪之前他问自己为什么跟着他们。这个“他们”，说明他们是一起的，那么，这就是钱老板的“聪明”儿子。颜月觉得机会来了，不管怎样，这是一个绝好的突破口。
　　也许颜月真的选错了专业，若是教育类的专业，肯定有很多无私奉献的善良人，而且是教人如何献爱心。但现在是一群以自我为中心的骄纵小姐少爷，教的是如何尔虞我诈谋利益。这些人平时呼和惯了，一旦受到请求就以为被人轻视。谁都不想为集体做什么，责任互相推诿。
　　颜月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于是这个世界想要毁灭她，但是他没有成功。既然如此，那就让世界属于自己。地球仪永远是地球仪，铺开了讲就是地图，因此颜月只想在自己的地盘。对于整个地球，期望吧！也许有一天，在不经意间已经玩转了整个地球，谁知道呢！
　　“卖包子勒！”在杂糅的叫声中又听见这难以分辨的令人发呕的吆喝，也许是自己听错了，谁会在乎呢！
　　“叮铃……”“好一首晨钟的高歌，真让人振奋。”不知是谁发表了这一声感叹，但在颜月听来却像暮鼓的哀鸣。
　　很可怕，颜月觉得是对他而言，对自己确实极好的。因为他，那个有点潇洒的晷景，很倒霉，就坐在自己背后。
　　“老朱来了！”滚烫的热水骤降为零度。没有什么不可能，加上一定的条件。使教室安静下来的条件就是“老朱”。不只是那个人给叫开得绰号，反正跟自己无关。暗地里听了，他自己会计较，但不会较真。
　　“今天已经是学校上课第二天了，怎么样同学们，还习惯吗？”
　　“哪有家里好啊。”
　　“当然比不了，想开点吧！”老朱嘿嘿地笑，以为自己说了什么箴言。
　　“做学生好苦啊，还得忍。”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一瞄准，右前方45度，目标正煞有介事地发表谬论。听斯文的一个男生，但已经被颜月定义为书呆子。
　　“忍不了怎么办？可以走吗？”这么大胆的说辞，也只有这群人能说得出来了，别人想进这个学校，可是挤破了脑袋。
　　“学校这条件已经相当不错了，当然比不上你们家里了，但是，希望同学们能克服。晷景同学，别激动，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提出来，学校尽量修改。”真是的，一个老师，竟然要向一些无厘头的学生忍让。“现在，我们来选班干吧，有谁毛遂自荐呢？很多人举了手，向来都是自己管别人，哪有让别人管的。可是，也有人不买账，那个被老师用殷切目光注视的人，这会儿正事不关己地睡觉呢。也许他是觉得班委这种职务就跟自己家里的管家一样的吧。在经过了激烈的竞选之后，毫无疑问，颜月后面那位睡觉的同学当选为班长。
　　“喂！”颜月觉得有人在背后戳她，愤怒地反过头一看，晷景正傻傻地缩回手。
　　“能借我支笔吗？”颜月没心思理他，索性回过头当没听见。过了一会儿，他又碰了颜月一下。“同学一场，借支笔都不行啊！“
　　“没有！”颜月冷冷地拒绝。
　　“你那儿不是有吗？”他指了指颜月的抽屉。颜月一口气涌上心头，只觉得憋得难受，拳头不觉变得沉重。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听不懂人话？”，“砰”地一声。颜月的拳头落在桌子上，笔已被砸得粉碎。颜月觉得自己好像丧失了理智，要在仇人面前装好意，简直不可能。但这是惩罚谁呢，何苦拿自己出气。
　　“不借就不借，那么激动干什么！”晷景一脸你是神经病的表情，讪讪地退开。
　　女孩子的那种痛苦和无助让颜月控制不住掉下眼泪，从来没有在人前流泪的她总以为自己很坚强。这突如其来的眼泪使颜月一下子手足无措，真相一下子消失，离开这令人窒息的空气。颜月以为自己已经对什么都无所谓了，颜面也就那么回事，痛苦也早就过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会有眼泪。为了一个人忍受，颜月只能暂时伏在桌子上，一个人哭泣的时候，无论是痛苦、无奈、还是委屈，脑海里总是冒出很多想法。
　　其实颜月根本放不开，作为一个人，即使再多痛苦已成过去，她还是无法逃脱本能的反应。颜月以为自己能并且已经抛开了世界，其实，世界就在自己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