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种植手册》豌豆泡饭

10、11章

　　洗完澡，姜细细对姜十沅说，“变只洋葱给我看看。”

　　姜十沅看了她一会，脸颊染上一抹微红，“你转过身去。”
　　姜细细好笑，小屁孩有性别意识了？

　　身后传来衣服落地的窸簌声。

　　等了一分钟，姜细细问：“好了没？”

　　“没、没有。”

　　十几秒后重物滚地的声音响起，一个大洋葱咕噜滚到她脚边。姜细细弯腰，两只手捞起洋葱放膝盖上打量，外观和普通洋葱差不多，和一只小脸盆一样大小。最外层的皮比较嫩，估计要等两周才会完全脱下。

　　姜细细的手在洋葱上下左右摩梭，突然从厚厚的洋葱皮下传来一声闷哼。

　　她忙停手，“弄疼你啦？”

　　过了一会儿，洋葱里传来声音：“还好。”

　　姜细细浮现一个想法：“你能不能变小？”

　　话音刚落，手里的小脸盆就成了苹果大小。姜细细把牙齿靠上去，怎么办，这个洋葱一看就鲜嫩多汁，好想啃一口。

　　洋葱紧张地瑟缩了一下，“不不准吃，我是你老公。”

　　次日姜细细把苹果个头的洋葱往包里一塞，上班去了。过地铁安检时，她小心地把包的拉链拉好，防止姜十沅从包里掉出来。早高峰地铁十分拥挤，姜细细护着包，害怕包里挤出洋葱汁。

　　一路出了地铁，总算松了口气。

　　姜细细往桌上放了块柔软的小布，把洋葱安置好。泡了杯枸杞菊花茶，打开电脑开始干活，时不时盯一下洋葱。

　　她今天的第一份任务是给一个领导写发言稿，找出相似模板来套写一下就好，很快就交了稿。第二份任务是写一份产品说明，要求“傲娇中透着小俏皮”。

　　甲方爸爸的要求总是别出心裁。

　　姜细细撑着脑袋，开始放空。

　　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老婆。”

　　姜细细吓得笔都掉了，谁在叫她？

　　“老婆，是我，十沅。”

　　姜细细看向桌角的洋葱，纹丝不动，没有一丝异样。声音又响起了：“老婆，真的是我。我在用意念和你说话，同样，你也可以用意念和我交流。”

　　“真、真的吗？”

　　“真的，你的意念，我听到了。”

　　周围人无知无觉，埋头做着自己的工作。姜细细放下心来，用意念和姜十沅说话。她吐槽：“今天这个甲方脑回路太奇怪了，这种产品说明，这种奇怪的要求，让人怎么下手？如果不是我天生头发多，估计现在就秃了。”

　　要是在平常，遇到这种项目，她只能对着电脑发呆，等处理完其他项目，再对着这个项目发呆到下班，最后在家里逼着自己像挤牙膏一样挤出来。和姜十沅用意识聊天，感觉轻松很多，瞄了一看文档，似乎多了一些思路。

　　姜细细劈里啪啦敲下一段，又到午饭时间。肚子里咕咕叫，脑力活动让人饿得快。她小跑着去热饭。

　　莫晓蓝拎着超大份的外卖进来了，轻车熟路往姜细细这一坐。天天吃姜细细的也怪不好意思，于是她今天点了一份蟹肉煲，螃蟹和鸡爪装了一盒子，香气四溢。等姜细细的过程中，她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她只顾看着蟹肉煲，没有注意到桌角的洋葱轻轻地动了一下。

　　于茶红路过，眼睛一瞥：“你什么时候和姜细细关系这么好了？”

　　莫晓蓝笑嘻嘻：“她人挺好啊。来，鸡爪要不要？”莫晓蓝以前都和于茶红一起吃饭，但是吧，总是听于茶红抱怨她老公和女同事有暧昧，抱怨她孩子不听话，莫晓蓝当久了情绪垃圾桶，也有点烦。和姜细细一块，她觉得更自在。

　　于茶红有点不开心地走了。

　　姜细细看到蟹肉煲，舌头快速地分泌唾液，理智却在挣扎：“我要克制……”

　　莫晓蓝掰开螃蟹，露出肥美的蟹黄，大口大口地吃起来，露出十分享受的表情。姜细细忍不住，也加入了吃螃蟹啃鸡爪的行列。美味的食物是对辛苦工作最好的犒劳，什么样棘手的事情立马被抛离脑海，专心对付面前的美食。

　　塑料盖子上很快堆起螃蟹壳和鸡骨头。

　　桌角的洋葱动了下。

　　姜细细不着痕迹地把它推到电脑显示屏后，继续啃螃蟹腿。莫晓蓝吃完外卖，连姜细细饭盒带的炸带鱼和青椒土豆丝一起解决了。姜细细摸着肚子上的游泳圈，无比羡慕莫晓蓝狂吃不胖的体质。

　　莫晓蓝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都没怎么胖过。读书时候更瘦，外号‘竹竿腿’。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肉一点的身材。”莫晓蓝捏捏姜细细的胳膊，“好舒服啊。”

　　姜细细皮肤光滑有弹性，莫晓蓝忍不住多捏了几下，感叹，“细细你胳膊手感真好。”自己不光胳膊瘦，胸前也一马平川，穿衣曲线全靠厚bra拯救。反观姜细细，白色的工作衬衫前，扣子紧绷绷。

　　好想，好想戳一戳。

　　莫晓蓝控制住自己的手，只多捏了几下胳膊。

　　电脑屏幕后的洋葱翻个身又滚出来了。

　　姜十沅：“老婆，让这个女人放开你的手！不要让她摸你！”

　　姜细细：“闭嘴！快滚回去！”

　　洋葱滚了一半，灰溜溜滚回显示屏后。角落有个男同事看到这一幕，取下眼镜，使劲揉揉眼睛：嗯？洋葱会动？他一定是长时间对着电脑所以产生幻觉，看来得找个时间去看看眼科。

　　莫晓蓝捏够了，终于捏着手机进入正题，“我这几天闲着没事，给你家‘生生不息’设计了一款外包装，你要是觉得好看，可以用用看。”

　　广告设计师有多忙，姜细细是知道的，加班到一两点是家常便饭。这款外包装设计，很可能是莫晓蓝熬夜的成果。

　　已经很久没有人对她的事这么上心了。

　　姜细细眼眶微红。

　　不过厚厚的刘海和黑框眼镜遮挡了她动容的神情。

　　莫晓蓝以为姜细细在发呆，催促着问道：“老半天不说话，是这个图案设计得不好看吗？你有什么想法就说说看，我回头再给你改改……”

　　姜细细拼命摇头：“我觉得很好看，真的太好看了。真的，我、我、我特别喜欢……”她又开始结巴了。

　　莫晓蓝放下心来，“那就好。”

　　其实设计这个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花不了多久。虽然牺牲了一点休息的时间，但是看着姜细细激动到语无伦次的模样，她的内心得到很大的满足。

　　莫晓蓝看看时间，“我要回去做事了。”

　　姜细细叫住她：“这个，我要给你多少钱？”

　　莫晓蓝愣了一下，听到姜细细解释说：“我不知道市场价。”

　　于是她笑了，倾身捏捏姜细细的肉脸，“我这次友情价，免费。”

　　姜细细晕晕乎乎，什么，友情价？这说明她们现在是朋友了吗？！像是一杯平静的水里扔了泡腾片，姜细细的胸腔涌动着快乐的气泡。她压抑着想在办公室奔跑转圈的冲动，一遍遍在意识里跟姜十沅说：

　　“我有朋友了十沅！我终于有朋友了！”

　　她已经很久没交到朋友了。高中时默默很久，被班上同学攻击体重，只和一个叫红红的女生玩得很好。上了大学后，她和红红的联系渐渐淡了。她依然一个人，每次试着去融入其他人，却发现一味咧着嘴傻笑去小心讨好他们，最终她还是受伤。对他们而言，她只是个笑话罢了。受伤了，就用茧把自己一层层过紧，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只留一点点缝隙。

　　久违的被朋友放在心上的感觉，让她的心房仿佛有暖融融的水流过。

　　有姜十沅在，枯燥的上班时光变得有趣很多，不知不觉就到了下班时间。姜细细收拾桌面准备关机，赵全那边来了一份任务。

　　“今天要晚点回家了。”

　　扒姜十沅饿了，姜细细兑了点营养液洒在洋葱表皮上，然后打开文档一阵噼里啪啦敲字。今天思维尤其清晰，等到最后一个标点符号落下，姜细细一看时间，一份两千字的发言稿只花了半小时左右。
　　再花五分钟修改错字，调整了部分措辞，姜细细把文档发给赵全。

　　赵全接收了文件，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完成任务。这种速度对于一个熟练的广告文案来说是正常的，但是姜细细是行政转文案，之前没有相关经验，在工作一年后达到这种水平，不得不说，她的成长是飞速的。

　　临近下班给她布置任务，他其实有点故意的成分。姜细细作为员工兢兢业业，就是有一点不太好，总是按时下班，很少加班。
　　大家都加班，她凭什么不加班？

　　浏览完全文，赵全摸着下巴，实话说，写得还不错，文笔流畅，贴合小企业领导的说话方式，带点小幽默，完全符合甲方的要求。赵全刻意拖延了两分钟，才给她回复：“ok,基本没有问题。”

　　姜细细在座位上眼巴巴等消息，看到赵全的微信，把洋葱往手里一抓，出公司了。

　　仍在加班的赵全坐在电脑桌前，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头顶裸露的头皮反射着显示屏的光，幽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