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买文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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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联哥，你不是想小猫改改性子，咱们做大人的，也要学会放手。”李广武拦住了李广联的去路。
李广联搓了搓手，“广武，你说的对，可还是有点不放心。”
供销社离红旗公社小学有几条街的距离，不一会儿，大约五六分钟的到了。
供销社是一间比较大青砖大瓦房，仅有一层，大约有二百多平方米，听李广武说，县里的供销社是三层的，毕竟红旗供销社只是基层的，乡村的供销社，红旗公社的门头上有几个大字“为人民服务”，里面的地面都是青砖铺地，打扫的干干净净，不同的柜台摆着不通的货物，有布匹，毛巾手帕，书本文具，糕点烟酒等，几乎每个柜台上都有算盘，这时候没计算器，也没有手机算账，在供销社上班的，几乎每个人算盘拨拉的又快又准。
“广武，来了”
“哎，刘大妈好。”
“广武，来了”
“来了。”……
一路走来了，李增询观察到有十几个阿姨姐姐的人热情和李广武打招呼，李广武没有一点不耐烦，一一回应。
哎，又来了，是一名中年大叔，穿着比较老气的中山装，胸前的的钢笔特别显眼，更别提手里拎着干部手提包了，这次是李广武主动打招呼，伸出来热情的握手，“张会计，今天咱来供销社了？”
＂吴主任和你媳妇去县里的厂子进货了，现在供销社就我一个主事的，就下来看看＂，张会计也热情地回握李广武的手。
“我听岳父和琴琴说过，没有岳父，你就是这供销社的一把手，啥事都要劳烦你。那行，您先忙，我来就是带侄子侄女转转。”李广武一脸恭维的说着。
“广武，你呀嘴真甜，怪不得当初琴琴看不上我家那小子，原来被你的花言巧语给骗走了。”张会计对李广武的殷勤很是受用。
“哪里，哪里，那还不是琴琴没和跃进兄见面吗？，跃进一定会给您娶个城里的儿媳妇的。”到时候搅得您家鸡飞狗跳，李广武在心里补了一句。
又是一顿寒暄，终于结束了，到了卖文具的柜台。
“同志，有好点的文具没？”李广武有礼貌的询问。
可惜梳了两条辫子的年轻女售货员，眼神都没一撇，自恋照着镜子，用着高傲的语气：“没有，就柜台这些，别乱摸共产主义生产的东西，那能让你们挑，不是搞歧视吗？”
＂你是新来，还是临时工吧？＂李广武也不生气，和气的询问。
一提及工作，年轻女售货员终于脾气上来了，终于舍得那眼皮看人，这么一瞧，是个斯文的文化人，又把脾气压下去，可是嘴里的话却不绕人，“管你什么事，爱买不买。”
“这不是广武吗，你怎么来了？”来人是微胖的大姐，穿着少有的的确良做的褂子，一屁股把年轻的女售货员挤开，一脸热情的打招呼。
看到是熟人，李广武也不客气“是赵大姐呀，也没啥事，就是我侄子侄女要上学了买些本子，铅笔。”
赵大姐看到李广武后面跟着三孩子和一个大人，先是对孩子猛夸，“这两闺女真水灵，尤其这男孩像城里的娃。”大妮二妮都不好意思的脸通红，李增询只是就得这大妈说话一点都不走心。
然后利索地从后面的柜子里翻了一些货，明显的比柜台上的好多了“我拿一些存货，你们先挑着。”
掐了一下碍眼的年轻售货员，年轻售货员痛呼，赶紧撤到一边去。
这边李广武装作没有看见，拿一铅笔耐心的向大妮二妮，和李增询介绍，“以后你们买铅笔，要买这种中华牌的铅笔，它不像一般的铅笔那样笔铅不均，写字时时浓时浅的，还不易折要１.５分每根，虽然比平常的贵半分，用的时间也长，也更划算；还有橡皮不要大的太妃糖色，要小的白橡皮可以用的久些，也不会擦出那么多残屑出来；现在你们用铅笔，本子可以柜台上便宜的本子。”
一旁李广联也在认真的听着，唯恐漏掉一句话。
“那能呀，这铅笔都是一个价，毛大大都说了要平等对待集体产业和国营产业。”赵大姐解释道。
“广武，跟大姐聊聊呗，姐有事问你。”赵大姐拉着李广武到一边小声嘀咕。
“那你们挑着。”李广武对着李广联嘱咐道。
赵大姐先是寒暄，“琴琴，现在怎么了？现在琴琴也不和站柜台了，成了干事，我怪想得慌的。”
李广武只是觉虚伪，明明在一家供销社上班，自家小妻子每天早晚视察两遍的供销社的，一天总有打过照面的时候，可是尽管心里这么想的，面子上也要过得去“琴琴，现在挺好的，她也想您呀。”
赵大姐又开始回忆过往了，“记得当时红旗公社小学里还没有编制的老师，来我柜台上买墨水，一来二去的和琴琴认识了，我是看着你们处对象的，又结婚了，我可是替你说了不少好话的。”
说起了都是泪，李广武当时为了追小妻子，还没有入编，工资还就九块多，每次买点零嘴啥的来看自己喜欢的人，一大半东西都进你嘴了，“是呀，你可是我和琴琴的媒人。”
赵大姐又说了一大堆，到了李广武也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终于说到了点子了，“哎，我家儿媳妇不是怀孕了，就让我娘家兄弟的闺女代几天班，这闺女虽然读过几年书，到底是农村的孩子没有见识，刚才要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替她给你赔罪。”
李广武自己就是村子的孩子，当下有些不高兴了，不是农村人没见识，是你侄女没见识吧，“那能呀，我都当爹的人了，怎么会和小姑娘一般见识，小孩子有点脾气，才朝气。”
赵大姐看了看李广武的脸色，没有生气，就自以为放心了，她哪里懂得李广武的心理活动。
“广武叔，我和姐姐挑好好。”，听见李增询的呼唤，李广武有种解脱的感觉“赵大姐，你给孩子算一下账。”
赵大姐赶紧过去，拿了算盘珠子，嘴念到着“３根铅笔３分，３块白橡皮４分半，三把小刀６分，６个本子１毛二，一共是两毛五。”
“广联哥，我来付吧。”李广武拿出钱来，觉得付个本子钱，没啥大不了的事。
李广联赶紧拦住，自己掏出钱“那哪成，我又不是没有钱。”
李增询随手从李广联手里抽出钱来，递给张大姐“大娘，给你钱，我来付。”
李大姐接过钱来，只觉得眼前白嫩的男娃怎么看怎么喜欢，想起了还在怀孕的儿媳妇，也不知道能不生出这么乖的男娃娃来，“你这娃真好，你以后再来买东西，大娘给你拿好的。”
“那我姐姐来买，也能拿好的吗？”李增询懵懂望着赵大姐。
赵大姐只觉得眼的孩子真懂事，“能，都能。”说着，还把一个比较好的本子加在买的本子里“大娘，送你一个本子，以后要好好学习。”
李增询满是感激的谢到，“谢谢大娘。”
赵大娘也很受用，“不用谢。”
李广联和李广武看着李增询这一系列动作，也不推桑了。
李广武和赵大姐告辞了，李增询也和赵大姐拜拜手 。
看着人走远了，一直在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年轻女售货员问起，“大姑，这是谁呀，你这么巴结他。”
“这是咱们供销社主任的女婿，红旗公社的副校长，还有今天损失从你工资扣，看你代几天班，眼睛都长到天上了。”赵大姐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喜欢那个小男娃，才给的本子。
“我这还不是跟你学的吗？”年轻女售货员小声嘀咕。
“你嘀咕什么？”赵大姐本来想帮一把娘家兄弟，要是儿媳妇生下孩子，不想工作了，就把工作顺势让给侄女，也能帮娘家分担一把，家里多一个吃商品粮的，少了一长嘴，还能补贴家里，可是，这个侄女太上不了台面了，以后还是少揽娘家的事了，省的惹一身骚，还能让儿媳妇多赚点钱，给未出生的小孙孙攒点家底。
“没说什么。”年轻女孩赶紧否认，家里人知道自己有这么好差事来做，来时叮嘱自己一定要听姑姑的话。
可是，年轻女孩一时的指气高昂，已经失去的本来快要到手的工作，也不知道将来在田里劳作时，会不会后悔。
有时候机会在眼抓住了，也不要得意忘形，要认真对待，机会才不会溜走。
这边，李广武已经去上课，李广联和大妮二妮，主要是李增询在学校门口依依惜别呢。
“爹走了，你要跟姐姐好好上学，要听话，今天中午的饭，你广武叔会给你们带的，以后咱们自己带。”李广联攥住了李增询的小手。
“大妮，二妮，你们照护好弟弟。”李广联嘱咐两姐妹。
“好的，”两姑娘齐声回答，李广联还拉着李增询的小手，不放开。
“要不中午我还是来送饭吧，也别浪费广武叔家的粮食了，你们广武叔家也不容易。”李广联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慢慢放松了李增询的手。
“爹，你说的对，咱不能吃别人的饭。你一定要吃过饭再来送，不然会没力气的。”李增询知道李广联不舍得，提醒李广联别累坏了身子。
“我知道了，我走了，回去给你带饭了。”知道儿子心疼自己，李广联也放开了李增询的小手，转身走了。
尽管是初秋了，上午的太阳还是刺眼，刺的李广联的眼酸。
李增询看着远去的李广联，突然想起了朱自清的《背影》，眼里也有一股酸意。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买文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