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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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此等我，不许乱走。”云染无论如何不肯回卧房，只是她全身湿透病才好不久，纵使在夏日午后也不能掉以轻心的……云卿没法子，提气快步背她去就近的剑庐。
剑庐是师门锻造兵器所在，也是后山唯一一处可用明火的场合。
并坐在熔炉前烘干了衣服，云卿将小徒儿安置在剑庐旁边歇脚饮茶那处，留了话去善后，要云染乖乖等候。
云染老老实实应承，依依不舍目送她远去，望眼欲穿盼望她归来。若是放在前世，自己从未踏入剑庐或许对此处好奇心盛，而眼下及未来的自己，心里首位是师父。
旁的都不重要……贪玩捣蛋对未知好奇不重要，即将揭开的身世之谜也不重要。只有陪自己朝夕十余年最亲密的那个人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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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卿离开剑庐，返回西林。清泉边小路附近残落一地的“冰蛹”，是她方才犯下的杀生罪孽。
云卿亲手将那些可怜生命埋葬入土，葬在林深处，默念经文为它们度厄消灾。
来生莫要再招惹染儿。云卿转身离去心硬般想到，否则无论投胎为何，你们仍是这般下场。
清幽扑面，云卿后知后觉地心惊——她方才，又动了杀念。
云卿顿下步子惶然垂眸，摊开自己双手掌心。素净的掌心曾沾染过鲜血，她手再是洁净，罪孽也遮掩不得的。
身在逆流，回头无岸，只得继续。云卿叹息，回路中心生怯意——以她眼下言行，不足以堪当掌门重任，她有心退位，只是在她亲传弟子中，云染虽成年孩子气重不够沉稳，云洛沉稳有余尚未及笄……
当真头疼。继承人一事还要与师妹仔细商议，虽说小徒儿云洛踏实稳重，可堪重用，云染身为大弟子，总要问过她的意见。按老话说弟子从师，为人师者无需思虑弟子如何，但是云卿私心想要这样——若是她多说多做些就能教云染放心，那她情愿话唠些主动些。
只求云染不会生厌。
云卿思绪浮沉时人已到果园，她直往深处去寻蜂箱。
穿戴起纱帽纱衣，云卿捧了空碗造访空寂的蜂箱，再次替那些小生命惋惜……
云卿绕路果园是为采蜜寻枣，云染在采蜜之前摘好的十余颗红枣摆在蜂箱旁的木桌上，红彤彤的分外醒目，云卿做完这些急于返回与云染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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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回来啦！”云卿回去时，坐在桌边沉思的小姑娘兴冲冲起身迎接她，
云卿顿了顿，碗被小人儿接过，袖边被小人儿攥着。眼前人澄澈的眼属实透露喜悦之情，她心底恍惚生出一种归家的归属感。
颇有些不知所云的荒诞念头。
三清观是她家，是她成长生活的地方，她本就在家中的不是吗？
只是眼前这种被人惦记被人期盼被人迎接的感受很是玄妙，云掌门道不清是什么感受……
她被爱徒牵到桌边，暂且将这念头压下来。
“师父，喏，你的剑。”自从将师门亲传的凝霜剑送给云染，云卿习武只用一柄简易削制的木剑，方才云卿留剑给云染教她防身所用。云染眼下将下过水救过美的木剑烘干，奉还给师父。
小丫头一头乌丝柔顺散在脑后，云卿看直了眼。当事人被瞧得脸热，恍惚记起自己衣冠不整。她呢喃着“师父……”想取回自己的簪子。
云卿记起自己为徒儿散发时随手将木簪收进袖口，她臊着脸探手进去，果真摸见了木簪，取出来为徒儿半挽了髻横叉木簪。
“师父，”明明蜂蜜还没吃到，云染的心口蓄满了蜜糖般，她翘着唇角回头，欣喜而期待地仰望云卿，“染儿好看么？”
云卿柔和眉眼轻点了头，抬手抚摸她发顶，“自是好看的。”
云染心里五味杂陈，师父待她如同待小孩子，教她不知哭还是笑。
“傻站着做什么？”云染发了会呆，听云卿唤她，靠在方桌对边坐下。
“染儿今日来后山只为做点心么？”云卿含笑端详眼前的小懒猫，在她记忆里，云染从前可是不曾主动来过后山的，每每劳作总是蔫头耷脑的，实打实的小懒猫一只。
云染点头片刻又摇头。云卿挑眉笑看她，“还有旁的事？”
云染忙不迭点头，“是来找师父的。”
云卿登时严肃起来，“找我？何事慌忙，要跑来后山等我？”
“有事求教师父。”
“什么？”小徒儿轻喃几句，云卿倾身凑近些勉强听清。
“午前师父在经阁送我的新誊的《北斗经》，是单独予我的还是予我与洛儿两个人的？”云染问得忐忑，顿了几顿说完这话。
云卿凝些笑意在嘴角，轻笑反问：“染儿觉得呢？”
云染抬脸，澄净的直白眼神搁浅在那双清眸之中，她咬唇正色道：“我想要师父的经文拓本是送我的，送我一人的。”
云卿怔然，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把握不住……她失神时，对面小姑娘继续道：“我想要师父对我好，待我与众不同……我亦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会爱护师妹，会尽力爱护她。”
“……我想做好洛儿的师姐，却不甘心只做师父的徒儿。”云染几经踌躇，目不转睛凝着云卿，将心里话补全了，“师父，您明白染儿的心意吗？”
“师姐，你今日来得好早。”云卿张口之前含笑的问候声定住，她回身向云晞点个头，侧眸瞄着爱徒，悄声晦涩问她：“染儿不想要我……是想要云晞做师父吗？”
气恼
云染忿忿然盯着她侧颜，郁气憋闷半天随着冷哼逸散开去。
“师叔好，弟子告退！”云染匆忙行礼跑掉，聚首二人各怀心事。
“诶？师姐，染儿这是怎么了？”
“师妹，你且听着，我有急事脱身，不过有一事先要知会你。方才蜂群被我失手误伤，此时系我过失，择日另外捕蜂作赔，师妹意下如何？”
午觉才醒瞌睡未散的云晞茫然回望，勉强消化了云卿所述，顺口道：“那、择日不如撞日？”
“今日不行，我有急事。”云卿等不及她回复，拍拍她肩头不顾形象撩起道袍下摆提步去追。
云晞揉揉眼，回首来时路，两道人影相继消失。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