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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捉拿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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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音因阑缺能行走在阳下,欢喜至极。
待她们回到一水云间时,就见个红衣女子靠在玉砌门旁,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指,俨然一副等着捉人的模样。
辛袭闻声抬头,她殇着桃花眼,上下将她和阑缺打量了个遍,随即瞧着阑缺吃惊起来,素手一扬指着阑缺惊道:
“你还活着啊?”
“......”
修音明白,辛袭是吃惊阑缺不再畏惧烈阳的事,只不过她的话说的...令人难以接受,阑缺淡淡道:“无事,辛袭。”
辛袭站在玉砌门旁,伸手就开始脱外衣,随即一把将红艳艳的外衣,兜头罩在阑缺上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桃花眼里水光潋滟,担忧道:
“还说没事?都神志不清了,你是不是病的很重?病入膏肓的那种?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万一你死了我赶不上送你那可怎么好?”
“......”
修音有些无奈,辛袭说的越来越没有边际,阑缺伸手将头上罩着的红衣拿下来,脸上无甚表情,只简言意骇的告知辛袭是去见位故人,是他医治才好的。
辛袭精致的下巴一扬,蓦然不悦起来,伸手戳戳阑缺的肩,哀怨地盯着她,修音眼观鼻,鼻观心站着,暗道辛袭看她做什么?
阑缺将红衣还给辛袭往前行去,修音垂眸默默想要跟上,眼前就多出个红影来,阑缺行去琉璃亭下,墨白也在那里,她们不言却能够融洽的一起喝茶。
修音收回目光,瞧着眼前的辛袭顿住,她此时一脸玩味的瞧着她,绯瞳如火隐隐闪烁,她抱着手臂,视线在她身上游移,看了一会儿,酸不溜秋来了一句:“啧啧,我怎么没有这个福气呢?多漂亮的衣裳啊...”
辛袭装模作样摇摇头,还叹了口气,一边走一边穿外衣,最后大马金刀的坐在亭里。
亭里四人围坐,辛袭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阑缺闲聊着,墨白则靠着红柱在看书,若说墨白,修音有些感慨她身世的曲折?
墨白似察觉出修音在看她,抬头朝着她轻轻一笑,晃了晃手里的书:“修姑娘要看么?”
修音瞧着那恬静的女子,轻轻摇摇头,却对她生出些许好感来,她看似柔弱,但身上有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儿,总之修音就是欣赏她。
午间修音心情颇好,和墨白通力做出几样小菜,厨房浓烟滚滚,修音呛得掩唇连连咳嗽,看着被浓烟笼罩起的锅有些无奈。
墨白步子生风,端着她们刚出锅的菜闪出门外,亦是被熏红了眼泪流不止,修音提高声音,朝着拎着锅铲,掩住口鼻,还在坚持的红衣女子道,“辛袭我们出去!”
辛袭一双桃花眼红幽幽,水汪汪地:“你先出去,帮我把门关上,别打扰本姑娘施展厨艺!”
“......”
修音索性闪身出去,任她自生自灭,但很好心的给她留了一扇门走烟,亭下饭食齐全,只有厨房的门口滚滚的烟冒出来,好似着了火一般。
阑缺分好碗筷,瞧着那烟,眼里似有若无地压着无奈,直到修音几人都坐好,准备要用饭了,辛袭都没能拿着她的菜出来。
修音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欲起身去找辛袭,咳嗽声骤响让人听着揪心,不远处的红衣女子,从那黑烟里现身出来,转过流水潺潺的玉白桥,一边走一边咳嗽,手里还拎着一口锅。
修音诧异盯着她手里的锅,寻个碟子盛出来便是,做什么要拿着锅?辛袭走进将那口黑乎乎、油汪汪,还闪闪发亮的锅往她们面前一送。
“盛不出来了,就这么凑乎吃吧。”
她拿出红帕站在锅后面擦眼,估计被烟熏狠了,修音垂眸瞧着那锅抿抿唇,毫无食欲,方才还新鲜的肉蔬,现下变作一坨分不出模样的物事,死死沾在锅底上,怪不得辛袭要端着锅出来,这副样子盛的出来才怪...
修音心下佩服起了辛袭,她这厨艺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了。
墨白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轻轻扬唇,修音收回视线,小口噙着米饭,筷子怎么转,都不愿去夹前面菜碟里的菜。
辛袭讪讪一笑,端着锅凑到阑缺身前,阑缺神色淡淡,身子不动声色后仰,避开那漆黑的锅子:“是有些进步的,辛袭。”
辛袭懒懒将手里的锅放下,坐在饭桌前,慢悠悠用饭,良久才漫不经心道:
“故意隔应你们的,孤家寡人一个,再不会做饭岂不是要饿死了么?”
辛袭叹口气,她这声长叹还未叹完,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一水云间里,瞬时多出乌泱泱地一群紫衣公子来,为首的是夜天灵,身侧左右跟着夜天风临和夜天瑾。个个神情冷峻,皆都带着兵刃。
让修音惊讶的是,夜天炩不来,叔父竟来了。
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修音搁下碗筷,心里明白他们绝对不是见了那浓烟来救火的,许是查明缘由来捉拿墨白的。
可现下无论叔父是将墨白交出去,还是杀了她,扶阳山下的青门都不会退去,他们有了借口,又怎么会因为一个人有所变动。
夜天风临盯着墨白,肃杀之意流露无遗。
“楼音,出去的探子回报,这青楼女子便是隐殊之女白墨初,未曾想竟将她带回夜天,平白招来祸端,此事日后再论,白姑娘随我走。”
夜天风临声音低沉,话说的句句在理,墨白起身,琥珀色眼眸和眼角下的泪痣一时明艳,经过她身侧时轻不可闻在道歉。
语气夹杂太多情绪,怅然苦涩,不甘愤怒,修音胸口起伏不定,霍然伸手将墨白拉去自己身后,修音坐的稳当,夜天瑾沉着脸,眉头蹙的紧。
“修音姑娘?”
墨白似有些惊讶,修音瞧着夜天灵和他身后一众的弟子笑的嘲讽:
“叔父墨白不过是个女子罢了,眼下大战在即,你们不去想法子化解危机,却在此处为难一个女子,当真叫人不齿。”修音顿了顿想起了夜天炩,认真道:
“我带墨白姑娘上山,家主并未阻拦,若不说从前,现下即便是将墨白姑娘交出去平事也无用,你我心知肚明,青门不会善罢甘休,她既然与我一同来便要随我一起去。”
夜天灵被噎的哑口无言,但错的是那些心思不纯,歹毒残忍的人,错事他人为,罪责却要她来背,修音不知是在为墨白抱不平,还是为自己,只觉得话说出口心里终是舒畅些。
修音起身,索性将墨白挡在身后,冷冷睨着亭下一众人,她不喜如此气势凌人,也不知阑缺是个什么表情,夜天灵冷哼一声气的脸色发青。
“音儿即便无用,这祸端也必须得除,拿下!”
修音脑海闪过不讲理三个字,蹙眉几欲发作,身后的人忽的越过她,那青衣女子轻垂着头,良久回身朝她笑笑:“修姑娘,不必为我大动干戈,不值得。”
修音掌中发热,手里霎时多出一道金芒,那金芒转化为一把长刃,修音轻喘口气,抬剑指着夜天灵。
修音没想到会有这一日到来,她会因为一个际遇相同的人,与从前待她好的拔剑相向。
修音不愿,可总有人来逼着她露出心底地怯弱,,眼前的人就好似曾经的自己一样,被一双手推就着走,无力逃脱。
可墨白却又与她不同,她心性坚韧的很,修音不希望她沦落绝境,那滋味即便是再坚韧不折的人都会被逼疯的。
一水云间似静止一般没了声响,夜天瑾呵斥出声:“楼音不得放肆!”
修音冷冷反驳:“都是人,何来尊卑!”
身后阑缺一直安静的很,是不是不喜她这般咄咄逼人的样子?夜天灵气的脸色铁青,肩头发抖,他好似一下子老了许多,鬓间缠着许多白发,宛若一个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老人。
修音自问,是不是她太过分了些,手里金芒化作的长刃不散,不远处方才辛袭端出来的锅,还静静搁在那里,修音心生不忍失了底气,一时无措起来,握着金芒的手隐隐发颤。
眼前的弟子不过是紫尘的一部分,若要兵戈相向,她们可如何脱身?山下亦也还有青门堵着去路,修音回身瞧了阑缺一眼,重新转回身来。
手里金芒逝去,修音近乎僵硬欲要弯膝,这瞬间仿佛肩上被压了千斤坠。
她恍然明白要求一人有多难,要丢下一切颜面,去央求旁人的滋味,又是多么难受,是一种卑微到尘土里去的感觉。
修音腰间一紧,随即被一只手臂带着站直,修音忙回头,阑缺神色自若,眼眸深邃地看着她:“不许。”
辛袭柳眉一蹙,行过去拎着那口油腻腻地锅,笑盈盈地瞧着夜天风临他们,她虽在笑,可长久相处后,修音明白,她这一笑几乎都是要动手的前兆。
辛袭绯瞳里似燃起冰寒流火,周身戾气涌动,那些弟子察觉危险,纷纷亮出兵刃来,兵刃因阳光照射折出道道寒光。
剑拔弩张之间,夜天灵瞧了她许久终是沉默不语,一甩衣袖率先出了一水云间的门,他们的目光皆带着淡淡讽刺,最后从她面前消失不见。
后来修音才知晓叔父会来拿人,是担忧墨白加害于她,当然都是后话了。
墨白眼角红的厉害,就像之前辛袭被烟熏到的模样,本就好看之极的眼眸,覆上一层朦胧水雾,恍若烟纱,墨白定定瞧着她,良久朝她躬身行礼:“多谢修姑娘搭救。”
修音不知所措之际,辛袭桃花眼一眯,幽幽道:
“谢过就行了,以身相许什么的就算了,是吧墨白姑娘?”
墨白抬头神色窘迫,她保持行礼姿势僵在那里,修音轻叹口气,行过去把她扶起来,墨白似被辛袭的话弄的有些难堪,脸色苍白,看着她的神情带着几分尴尬和冷意。
修音瞧着她这难以言喻的模样,有些不自在,墨白自风月脱身,见过的事不知比她多出多少去,如今她这副表情,定是被辛袭拂到了的痛处。
辛袭冷笑一声转身回屋,墨白也因这难堪回了房。
修音也不再去管她们,回身想要收拾亭下碗筷,石桌上已干净整洁,阑缺则站在阳光下,长袖妥帖的挽起来,露出半截白皙纤细的手臂。
修音行过去牵好她,手里的手冰凉,修音心疼的瞧了眼阑缺:“日后放着我来做,你体寒就莫要碰那些沾水的活。”
修音捧着她的手,凑过去呵口气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指搁在阳光下面,显得莹白修长。掌中纹路几不可见,修音有些不舍得放开,一路捉着阑缺的双手,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回屋去。
桌前修音拢着依旧冰凉的手蹙眉,索性一展外衣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去,颈上呼吸轻浅:“师姐今日做的很好。”
修音微微一愣,紧张道:“你别笑我。”
“怎会。”
她退开,神色清冷,眼眸里带着柔和,在她衣袍里的手,托住了她的腰,眉目间流露出难见风情,无关欲望:“凉不凉?我的手很凉。”
的确她的手很凉,修音隔着衣衫都感觉的到,腰间源于她掌心带来的凉意,修音伸手遮着她的眼睛:“等一下。”
修音犹豫片刻,伸手解开腰带,手捉着那双冰凉的手一同从衣摆下钻进去,修音过去把人兜紧。
修音的肌肤碰到那冰凉打了个寒颤,腹间紧贴的手,轻轻动了动,似要离开,修音红着脸,压住她的手,将她抱紧:“我...我帮你取暖,别动。”
阑缺忽而温顺起来,半晌,她轻轻应声:“好。”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捉拿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