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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古怪的兄妹 ...

  •   午后的天气没有半分炎热,反而因空中遮阳的白云清爽下来,几人吃过饭食后,便出了紫尘府去游玩。

      辛袭临走前非塞给她一壶玲珑醉让她藏着,修音日日练功终得一日清闲,又能游山玩水心情颇好,

      天蓝如海云白如纱,修音几人出了紫尘府恍若得了自由的鸟儿,悠游自得格外安逸。

      山野之间有许多小花,紫瓣黄蕊似金钱菊,叶长圆,它们的花期较早,现下百花齐放于乱草之中。

      花穿叶而过纷立遍布着,幽丽绝伦,阑缺和修音撑伞慢悠悠地跟在辛袭后面,沿着野径行着。

      之前觉得远不可及的长山,现下皆都清晰显露出来,蜿蜒曲折好似要延绵到天边去,远处也缀着无数颜色各异的小花。

      远远望去似天上的繁星都落入人间,一眼望不到边际,四周散着清淡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此处在山后离得紫尘府不远,她们能有此闲暇时间实属难得了些,修音低头瞧着阑缺雪白衣袖下若隐若现的指,忽而想要捉弄她一下。

      修音抬头瞧了眼跟着墨白的辛袭,缓缓伸出手去,阑缺伸手整整耳边长发,修音摸了个空…

      修音抿抿唇收回手去,若无其事跟着她一起往前走,于是修音每次想要捉弄阑缺时,她不是整衣衫,便是换手执伞,就像现下她俯身隔空在抚一只野花,修音挑眉,暗忖着莫非是阑缺发现了不成?

      辛袭和墨白走花海之间的野径里,那红衣女子回身笑意明媚,遍野碎花衬得那她耀眼灼目,修音一怔,随即探出去的手如游鱼一般缩回去,辛袭拿着玉壶笑盈盈喊道:

      “修音我要你藏的酒没丢吧?”

      修音轻笑摇头,只拿出藏在怀里的玉壶拎起来晃晃,玉壶被阳光照的通透,掌中的触感冰凉,修音想捧给阑缺喝,又忽的想到她酒量极浅便也弃了这念头。

      一路顺着花海散步,修音只顾着低头捉那抹玉白,眼看着就要捉到,前面行着的人蓦然停下,修音心下一紧,忙停住收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望着旁边的花海,阑缺撑伞回身,她伸手,修长的指故意在她面前轻轻晃了晃,“你...想做什么?”

      修音掩唇干干咳了一声,“我把酒给辛袭。”

      修音寻了由头就逃,几步赶上辛袭将酒递给她,这才松口气,前面那青衣女子衣袂轻摆步子轻盈,辛袭接了酒,一双桃花眼只漫不经心盯着墨白看。

      “修音你瞧。”

      修音有些不明白,“瞧什么?”

      辛袭看着她,笑的意味不明,“今儿天气不错,哎呀这鸟也飞的很高啊!”

      辛袭伸手遮在额间,抬头瞧着空中那黑点,修音望着那只盘旋于空的鸟顿住,那鸟很像是在一水云间上空的那只,似鹰一般。

      不久前辛袭走了没多久就嚷着要回去,如今却是死扛非要到山顶上去,墨白有些无奈,只默默看着前面埋头苦走的人,轻轻活动了一下脚踝。

      山林间被阳光照的通透,地上落了万千斑驳光影相互交错着,其间缀着星星点点的金辉,好似一块碎去的铜镜散落在上面,修音瞧着脸色有些发白的青衣女子,将手里水囊递过去。

      “墨白姑娘喝些水。”

      墨白接过水微微颔首,眸中带着感激,修音抬头瞧了眼时辰,现下大概是寅时,按照现下的速度来看估计天黑都上不了山,修音有些无奈不是出来踏青的么?怎么辛袭跟个赶路人似的…

      修音低头眼下便多出个水囊,“喝水师姐。”

      修音三人坐在树下闲聊,墨白安静地听着。

      山林间鸟鸣声悦耳清风徐来,辛袭拿出剩余不多的酒与墨白分着喝,阑缺则滴酒不沾,坐在树下曲起一条腿静静看着她们说笑。

      辛袭喝到兴头上,将酒壶塞给墨白,从怀里摸出一只模样精致的红陶刻花的埙,“听好了啊!”

      修音就瞧着辛袭酝酿一阵,双手拿好陶埙轻轻吹起来,瞬时间林子里就多了一道幽幽咽咽,悲怆苍凉的声音,辛袭吹的颇为动情,她所吹的曲子是长相思,阑缺似有些失神,只坐在树下望着前面不知在想什么。

      修音思忖片刻轻笑道:“辛袭不是助兴的么,怎的如此伤怀?”

      辛袭眨眨眼有些茫然,良久笑意然然的摇摇头,“是我吹错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叫魂呢…”

      阑缺深以为然,淡淡点头,“辛袭知晓就好。”

      阑缺出口打趣,辛袭笑盈盈道了句“讨打”随即起身去捉阑缺,阑缺撑伞一跃而起,白靴勾着树干凌在半空,辛袭站在树底下愉悦道:

      “鬼见愁你挂的高有什么用?天塌了第一个砸死你...”

      墨白被阑缺的影子罩住,抬头瞧着半空的人有些呆,良久默默起身移开。

      辛袭不欲罢休,腾身去捉阑缺,墨白行过来伸出手,将那只玉白的酒壶递给她,随后做出个要她喝的手势,修音接过来打开,刚要喝一口,墨白的眸宛若琥珀,静静地望着她,忽而伸手拉住她。

      修音顿住,墨白不会说话,修音一时也摸不清她是要做什么,墨白拿了玉壶,朝她敬了敬,广袖掩去她秀美容颜,和眼角下妖冶泪痣,她喝过以后,拿出丝巾小心擦擦壶口,重新递给她。

      修音莞尔,接过玉壶也不在意这些,将剩下的喝完,墨白轻轻笑了笑,她笑起来模样娇俏,倒像个未经世事的少女,笑容干净,眸中透着不符年纪的和煦,温暖如阳。

      一只红艳艳的衣袖搭在墨白肩头,轻轻拍了拍,墨白唇边的笑意转瞬没了影子,变回那副温顺可人的样子,墨白侧身眼神询问着辛袭。

      辛袭道:“还有酒么?”

      修音晃晃空空的玉壶,“没有了。”

      辛袭嗔怪道:“你这小丫头忒没良心了不是?也不给姐姐我留点儿,怪渴的...”

      修音瞧着辛袭身后的白衣女子,伸手摸出水囊扔给辛袭,修音几人一路说说笑笑,悠闲往山上行着,沿途不少的珍奇异兽冒出头,最后竟还冒出一头驴来,慢悠悠从她们面前晃过去...

      墨白走了许久,脸色苍白起来,别说她一个柔弱女子,就是修音都有些走不动了,修音有些累,瞧了眼前面一红一白,暗叹口气,深觉练了那么久的功夫都白练了,不过几步路都走不动了。

      前面两个人依旧步子轻盈,她和墨白只得咬牙跟着,天将黑未黑,起了风,墨白的发被吹的有些凌乱,她偏头扶好她,无声喘息着,唇上有些干裂,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修音轻声道:“墨白姑娘身体不适么?”

      修音刚要唤辛袭和阑缺,墨白便拦住她,朝她轻轻摇摇头,墨白的手顺着她的手臂往上扶去。

      修音刚想避开,墨白的手就扶着她一转,锁了她的手臂,随即迅速点了她周身几处穴位,将她压在树后去,不过几息间,修音就被那青衣女子钳制住。

      修音发不出声音来,心下惊心,手臂被一股骇人的力道扣着,修音贴着树干就要挣,她不动还好,这一动,手臂断了似的,疼得修音冷汗直冒,竟不知墨白一个柔弱女子如此厉害。

      墨白背起她,几个起跃就远离了阑缺她们,墨白避开阑缺所行的路,向山顶疾行而去,她轻功造诣入化,修音耳边风声呼啸,心下想着脱身的法子,腹间忽的绞痛起来,修音低低喘口气,道: “你...你是何人?”

      背她的人缄口不言,步子并未曾停顿,空中传来尖锐明亮的鸟叫声,修音瞧着那盘旋的黑点,它和墨白去的方向是一样的,修音失笑,便明白辛袭让她看鸟的意图。

      修音轻轻蹙眉,墨白的速度快的惊人,竟无声无息将她从阑缺身后带走,修音被墨白便带到了山顶,夜晚山顶的风有些大,修音眼前的一袭青衣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墨白将她放到树下解了她的穴道,随即坐去了她对面,她不断地望着长空的鸟像是在等人。

      修音捂着腹往后缩了缩,那青衣女子偏头瞧着她,夜色里,她的目光依旧是温和的,看着她却毫无感情似在看一具尸体。

      修音心下复杂起来,扶着树艰难起身,墨白看了她一会儿,跟着站起来。

      修音缓缓靠着树,警惕望着她,腹如刀绞修音扶着树俯身,一只苍白的手伸出来,捏住了她的下颌,修音被迫抬头,就见墨白手里多出一粒火红的药来。

      修音心下一凛,忙伸手去袭墨白空门,墨白面无表情,伸手再次反锁她的手臂,一压一扭,修音闷哼一声就被墨白压的单膝跪倒地上去,修音登时气恼起来,敢情她练了半天尽是无用功不成?

      墨白拿着那药,一同捂在她唇边,修音挣不脱下颌被人一托,修音就将那药咽下去。

      墨白松手一瞬,修音手脚冰凉,掩唇想将那药吐出来,一片青色衣摆在她面前落地,修音喘息着抬头,瞧着在她身前俯身的墨白,涩声道:“你是谁?”

      墨白勾着唇笑的无声无息,脸白如纸,她的青衣贴在身上,显出瘦弱的身子,修音才发现墨白极瘦,似只剩下一把骨头。

      夜空中的鸟鸣叫一声,墨白闻声迅速起身,她身后就多出个戴着面具瘦瘦高高的男人,那黑衣男子行过来,笑的愉悦,“阿初可真是厉害。”

      ...阿初,那青衣女子闻言身后的手捏的极紧,那男人看不到,修音却看得真切,墨白侧身,那男人见到她冷笑一声,一双眸流露出怨怒,“楼音近日可还安好么?”

      修音猛地抬头,先不说这男人知晓她的旧名,这男人的声音分明和弱水楼里,控制顾谚的人是一样的!

      修音竭力站起来,那男人笑的阴恻恻的,“阿初我的金铃取回来了么?”

      墨白顿了顿,轻轻摇摇头,修音暗自诧异,那明明是隐殊的金铃,那瘦高的男人看着墨白的眼神似有不悦,朝她随意摆摆手。

      那男人悠闲向她行过来,修音暗自蓄力心跳个不停,他从袖间拿出一只银笛,轻声道:“楼音你知道葬甲么?是种靠吃尸体腐肉过活的虫子,现在它们饿了...”

      那戴鬼面的男人将银笛放到唇边,整个人站在那里像怨魂般,浑身透着阴冷,修音心提起来后退一步,低声道:“你是青门的人。”

      修音说的笃定,那黑衣男子放下银笛,盯着她半晌,嘴角上扬,笑的讳莫如深,“隐殊还记得么?”

      修音捏紧指,被风吹的浑身发凉,那黑衣男人轻声道:“我来报杀父之仇啊。”

      修音的心猛地沉下去,杀父之仇?修音眼风扫到身侧的密林,步子微动蓄势待发,刚要动作,忽的一声闷响,修音就见墨白跪倒在地上,长发披散遮去面容,唯有掩唇的手上满是血,即便夜色浓重那殷红依旧扎眼。

      墨白紧紧捂着腹神色难耐,手虚空探出,“哥哥...”

      修音听着那声“哥哥”愣住,更是因为墨白她竟会说话,她的声音似因长久不语变得干涩低哑。

      修音呼吸急促起来,心跳的颇快,哥哥...眼前的男人和女子竟是隐殊的儿女,修音生出几分无力之感,腹间微痛却缓和许多,不似之前那般难忍了。

      那男人闻声动作停住,缓缓放下银笛回过身去,“唤我什么?”

      “哥哥...”

      墨白抬起头,下颌上满是血,她望着那瘦高的男子,神色夹杂央求之色,显得楚楚可怜,修音不动声色后退着,眼睛盯着他们不敢掉以轻心。

      那男人行过去也不去扶墨白,只伸出手去,居高临下瞧着墨白,他伸出的手有些僵硬,墨白将手递到她掌上,那男人施力,一把就将墨白拉起来,墨白被他拉的猛地撞过去。

      修音耳畔落入那男人不悦的话,“唤我白先生,下不为例。”

      修音心下古怪,却也没工夫管那么多,刚要动作,就听那男人闷哼一声,墨白神色骤变,眸中流露出杀意,她迅速腾身手一扬,青烟弥漫间,那男人忙遮口鼻,墨白利落一脚就将黑衣男子踢得飞了出去。

      那男人跌到地上狼狈滚了几圈,他腹间赫然多出把匕首,露出的唇也乌紫一片,惊变忽生,修音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是兄妹么...怎么会这样?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古怪的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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