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物是人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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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弋、顾辞、清言的孽缘，现在顾辞想起来还是觉得好笑。
当初他们都是从书院里认识的，但是现在各自为政，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他掩住自己沉沉眉眼，如果还能够再来一次，他还会选择一场大火葬送一切吗？
答案是会的。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它能伤害你，你也能伤害它。
可是顾辞却不愿意伤害它，因为真实不是通过伤害来体现的。
所以，他选择在层层叠叠的黑暗中谋求光明。
他其实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他的存在会让许多人困扰，首当其冲的就应该是他的妹妹——顾久。顾久真的吃了太多的苦了，他很心疼。
“昨日之日不可去，逝者已矣咦。”
庙宇坍塌一事在第一缕阳光还未照进缘灭的佛像就已经传达皇宫，一贯喜怒不定的女王赤脚走到某位侍卫面前，大内侍卫们跪爬在地上，暗红色飞鱼服跪出几分褶皱，沉了沉眼眸，妖妖艳艳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
女王踩上一位的手背，将扣在地上的手用力向下踩踏。
顾辞，本来就不应该出现的顾辞现在出现了，这可如何是好。
“为什么！顾辞出现了，哥哥他！他不该出来！逆天改命！此为禁忌之术，是要受天谴的！”
女王扯下自己的皇冠，她烦躁地扒着身上明艳的黄色龙袍，脚下力度不减。
“传令给顾公公！孤赐给他的名字，可不是养着他吃白饭的，速度传令下去！”
离这里千里之外的顾辞毫无感应，他弯着眉眼笑着向西而去。他才不是想死，只是想要简单测试一下自己治愈能力的极限罢了
竹林掩映间，一片竹叶悄然落下间，天上的太阳吐出没有生气的冷光，顾辞回头躲过一道竹叶。
竹叶在他的耳边打旋，切断一缕浅淡发丝，发丝还没有落在地上，更加凌厉的剑光闪花了他的眼。
在他悄然站立在竹枝上闭眼的时候，一个穿着戏人衣服的男人将手中剑送上了他的心窝，顾辞晃了晃脑袋，胸口绽开一点血花，顾辞迅速反应过来。
顾辞躲过从树下飞跃上来的男人：“是谁！？”
男人的脸被帽子遮住，顾辞在脑海中搜索了很多遍，敢确定在她的印象里完全没有类似这位的存在。
这不是废话吗，生得这么特别，怎么可能自己不记得。
或许是找错人...了？
沙哑的声线传来，手中招式不变：“太子，贵安。”
…
夭寿了，我不认识它，哇，它认识我！！
顾辞心中简直是一千个大写的卧槽飞驰而过。
顾辞在心中盘算着到底是自己以前得罪的哪一位大人，但是在仔细掂量后发现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活在世界上的，他默。
以内力传音，他的眉眼高远：“退下！！以下犯上，可知是死罪。”
这天下没有一个比他内力高，除非是皇上，但是这绝无可能，顾辞有极大的信心相信自己能够压制得住对方。
彼时那个戏子的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但是他仍旧不管不顾想要将剑尖刺进顾辞的心窝，比起身后传来的声音，顾辞在意的是眼前这个戏子给人的莫名熟悉感。
“住手！你是何人，让我死个明白！”
死是不可能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死的，他只是想要知道这个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男人将脸抬起来看他，那张脸早就没有了皮肤，只有红艳的布满疤痕的险恶皮肤，让人差一点就大叫出声。
丑陋难堪，卑微孤僻。
顾辞脚踩剑尖，一跃翻身而下，身畔白色衣裳纷纷扬扬翻出海棠花色：“顾公公，别来无恙。”
顾公公，是当初照料了他们一堆皇子皇女的老人，宫内深藏不露的总理太监，位于太监之首，顾公公今年高龄六十多岁，很难想象，一把老骨头的他还有如此功夫。
声音阴阳怪异，脸也被烧得看不出来本来面目，但是身形确实是顾公公。
他将头微微垂下：“太子重生，本是国之幸事。但是现在国之不国，臣之不臣新任陛下不能再容忍，我等弑君后，自会和一众前朝奴仆自我了断，以免太子您黄泉之下不至于无人照顾。
顾公公都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他身形相当佝偻，布满褶皱的皮肤彰显出此人已经如风中残烛，随时都能随风而去。
衰老，死气，黑暗，这些让人害怕的气息在顾公公身上经久不散，顾辞皱眉摇摇头，闭上眼睛，似乎在考虑他的意见。
雷厉风行飞过一排毒针，顾辞挥挥衣袖，拢下布满毒针的袖子，淡淡垂下眼眸。
脑海里闪过一地血海人间地狱，寥寥苍云下，却仍有纷纷扬起的竹叶，冷意骤现。
樊音唱响，阳光打在顾辞的身上，伴随着不知名的鸟儿突兀地叫了一声，尔后顾辞抬眼，眉眼高远，眼底深深沉沉埋藏了很多东西，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来，用很柔和的语调慢慢说道。
“被你杀死也可以。如果是在那个黄昏的王宫的话!如果是在三年前的那一天的话!把性命给你都可以!”
“但是现在已经不可以了。你已经无法打败我了！！如果是我刚复活的那一刻！如果是在那里！或者是在两年前中秋节的王宫！或许就会让你杀死！”
她顾辞甘愿去死。
“你的人生！你的忠义！你的信念！你的家族！你都已经完全背叛了！赌上了全部！！！”
在燃烧，她的世界，在燃烧殆尽。
“殿下，你其实很痛苦吧，却又不忍心自己动手杀了自己。”顾公公垂下自己的头颅，孤寡老人在风中簌簌被风吹得孤冷，“我来帮你了断这一切。”
顾辞的眼睛微微眯起，手中玉扇轻轻扇了扇。
天上一轮没有什么温度的太阳发出冷淡的光，千里肃杀之气蔓延开来，百鸟惊觉飞起，这才是顾辞真正的杀意。
顾公公到底是老人，见多识广，此时也被顾辞发出的杀意惊讶。
“殿下，这俗世不适合您，已故应该前往大世界，去体验神佛的境界。前尘往事皆为镜花水月的一场梦，不要过多留恋。”
长烟曼曼，顾辞微妙地沉了眼眸：“动手吧。”
瘦削背影微微顿了下，指尖流转荧光，凭空幻化出一朵花来，顾公公扯了一个和顾辞有八分像的凉薄笑意，顾辞眼瞳瞬间微缩。
顾辞在原地一下子就消失不见，出现在顾公公的面前，一把攥住顾公公的手腕。
手腕羸弱，皮肤光滑，哪里是顾公公的手！
“顾离！！！”顾辞贴近他一步，顾离只觉的眼前一阵烂漫百花香，然后脖子就被顾辞卡住，越掐越紧，咬牙切齿，“你本来应该在皇宫享受生活的，千里迢迢而来，假扮顾公公，就是来杀你的兄长？”
顾离后退一步，使劲扭动手腕却挣脱不开，他也不继续装下去，直接动手一腿横扫。
“顾辞!你从什么时候就知道了！？”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顾公公是我杀的，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是你来扮他！你的手腕上绘了什么！给我拿出来！！”
命运已经洗过牌，赌场只开一次，机会也只有一次。
距离此处遥远的皇宫，精致面容的陛下凤眸微闭，眼神冷厉，她把玩着手上的发带和玉扳指，笑容竟然和顾辞有八分相似。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物是人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