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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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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尘走后没几日,老爹陆兆天派人将我接回了陆府。
是时,陆兆天将我叫到跟前谆谆劝导:“子瑜,晋尘和你的事为父都知道了。好在晋尘那孩子还算懂事,为父只暗示了几句那孩子便回仙居去了。”
我纳闷:“父亲,我和晋尘有何事?”
陆兆天瞪了我一眼,那一眼瞪得极为严厉。被陆兆天震慑住,我脖子不觉往后缩了缩:“你不要同为父说晋尘那孩子待你不同你竟从未察觉?”
估摸着是那日晋尘为了替我开脱说的那句“我与子瑜两心相悦”传到了老爹的耳中是以他才误会了:“父亲多虑了,晋尘之前当着旁人说同我两心相悦不过是为了帮我摆脱麻烦,他对我只有兄弟之情是断然没有别的心思的。”
“没有?”陆兆天显然不信,目光如炬盯过来等着我自行招供。
我承认,老爹这个眼神够犀利,只是此事的确是个天大的误会:“没有。”
“奥?那就怪了,既没有那为何那晚晋尘亲口对我说他对你存了旁的心思?”
我大惊:“父亲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陆兆天一双精明的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也正是因为如此,为父为了保住你仅存的那一点儿名声才亲自劝晋尘离开。”
我讶然。
所以,晋尘不是因为科举才回的仙居,所以他是真的对我……
坏了!
看来助晋尘成家这一差事棘手得很呐。
早晨的日头升上来,阳光有些刺眼,我将被角往上拉了拉继续捂头大睡。
“少爷!少爷!”
阿北的喊声是那穿墙的利剑,一声一声刺在我心口上。
左右睡不踏实,我撩了被子下床。房门外,阿北恭敬站着朝着我笑,他的身后站了个我不怎么待见的人。
我瞥了眼后头的人,递给阿北一句话:“阿北,去端盆水过来,少爷我要洗脸。”
阿北听话去了,身后的人笑得有些阴:“陆兄。”
我皮笑肉不笑走到宋木青面前:“宋兄一大早不好好歇息怎的跑来了我这里?”
宋木青自然听出了我话中的不悦,他面上依旧挂着那虚伪的笑:“此事可都是陆兄的错。”
“奥?”不知道宋木青在暗自盘算什么,我瞥了他一眼,“不知宋兄此话怎讲?”
“哈哈!”宋木青阴笑两声,“前些日子听闻陆兄喜好男风,此事着实将我惊得够呛,听闻后来宰相一怒之下将陆兄送去了万里寺。”
诚然,宋木青这一番话里除了嘲讽还是嘲讽。
“本想着去万里寺去探望陆兄,但又怕我这一去就更坐实了陆兄的喜好,这才没去。这不,昨夜听闻陆兄回了府这不是着急见陆兄才一大早来拜访的么?”
“是么?”我笑,自然没什么温度,“宋兄确定今日来不是来毁我清誉的?”
宋木青眉心皱起,目光中挂着层委屈:“陆兄这般说真是冤枉我了,谁人不知我同陆兄自小便相识,这情谊嘛……”他顿了顿伸手搭上我的肩膀,嘴角扯出个阴冷的笑,“自然是深厚得很。”
我冷笑,没搭理他那一番虚伪的话:“此事宋兄尽管放心。即使我有那些个登不上台面的癖好,也不是什么货色都看得上的。”将宋木青上下打量一番,我嘴角扬得更高了,“宋兄你长得这般姿色平平,自是不必忧心的。”
搭在我肩上的手紧了紧:“陆兄,今日我是特意来看你的,你怎的这般说话?”
我一把拍开宋木青的手,懒得再同他虚与委蛇:“你我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宋木青,你看我不顺眼,同样我也看不惯你。你我以前没什么情谊,现在也没有往后更不可能有。所以,你也不用刻意表现出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我看了,恶心。”
显然,这番话并没有影响到宋木青,他看过来的目光里仍带着那厌人的笑:“这个我自然晓得。”
“既如此,请。”
我做了个请的姿势,让他离开陆府的意思不言而喻。宋木青瞧着我,面上虚情假意的笑终于缓缓褪去,他冷眼看我:“陆子瑜,你知道么?自小,爹娘便总爱拿我和你比。是,你书念得比我好,相貌我自然也比不上。可是,你知道么我真的很用功去念书,真的很用功,只是……”宋木青忽地笑了,声音也变得有些阴阳怪气,“我天资愚钝,不及你,爹娘一向看不上我。”
哪儿有父母瞧不上自家孩儿的,我正想为他爹娘辩解几句,宋木青对着我阴森森一笑:“陆子瑜,你还真是让人厌恶。”
方才心底为他萌生的那丁点儿怜悯迅速收了回去,我气死人不偿命地冲他一笑:“彼此彼此。”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忽地笑了,笑得十分欢喜:“不过,如今你是个断】袖,在京城的名声已经臭翻了天,这一点我倒是比你强。”
“你确定?”宋木青皱着脸瞧我,我朝他得意笑道,“那你如何确定你自己就不是?”
宋木青一时没反应过来,待他意识到我说了什么,一张脸登时变得铁青:“陆子瑜!你……”
“我怎么了?”我无所谓耸耸肩,咧嘴一笑,“怎么,被我说中心事要翻脸了?”
“陆子瑜,你闭嘴!”
“嘴生在我身上,我想如何说便如何说?你管我?”丢给宋木青这句话,我心情甚好地出了院子。
宋木青站在院子里,气得浑身颤抖。
我心甚悦,甚悦。
晋尘走后,陆府又恢复了以前的冷清。白日在书房待了几个时辰,我决定出门逛逛。
京城的街上很热闹,不少半大的孩子在街上乱窜。领头的孩子手里握着一支糖葫芦,因着跑得太快一时没留神撞进了我怀里。
“哎呀!”
那孩子惊呼一声,手里的糖葫芦毫不留情在我衣襟上蹭了层粘乎乎的糖丝。我将孩子身子扶正,正要说些什么,那孩子却“哇”地一下哭出声来:“我的糖葫芦!”
“……”我低头去看,孩子手里的糖葫芦蹭掉了两颗,被蹭掉的两颗在地上正滚得欢快。
“我的糖葫芦……呜呜……”
我看那孩子哭得如此伤心,弯腰捡起地上的蹭掉的两颗,直接帮他插在了糖棍儿上,顺带着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的头顶:“好了,好了,给你捡起来了,不哭,不哭啊。乖。”
孩子果然不哭了,我转身继续往前,走了没两步,那孩子“哇”地一声又哭了,这次哭得更凶了:“爹娘,有个坏人把我的糖葫芦弄脏了!”
我正要回头解释,迎面对上一个凶神恶煞的屠夫。
眼下我身边没有半个侍从,又不能当着这群凡胎动用仙力,现下我除了跑路似乎没有旁的选择。
“站住!竟敢弄脏我儿子的糖葫芦!站住!”
汉子粗犷的声音震得我耳朵一堵,这嗓门儿还真大……
绕过几条街又转了几个圈终于将那举着刀龇着牙的汉子给甩掉,转头,我撞上一堵人墙。这墙是真硬,磕得我直冒金星。
“怎么?这才一两日不见就急得要投怀送抱了?”
头顶的金星顿时消散不见,我仰头看向那人,嘴角没忍住抽了抽:“北微,你在此处作甚?”
北微背靠在墙上,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瞧着我:“有事找你。”
我揉揉脑门儿:“何事?”
“有人找你。”
“何人?”
北微转头看向巷子口:“呐,就是她。”
顺着北微的目光看过去,巷子口站着个年轻姑娘。
有姑娘找我?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