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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先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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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 –先手
布局人亦是局中人。
——森夏树
大战结束不代表村内的巡逻会松懈,况且木叶又受大蛇丸重创,隐藏依然是上上之策,佐助心想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夏树,以防万一,所以装备还是要带齐的,雪球的钻进了佐助的口袋里,露出警惕的目光,佐助将忍具包别再腰间,走出宅门,一跃而上,独立在高处眺望,左手边是巨大的岩像,佐助要避开密集的人群,只有从岩像那条路绕一大圈走了。
拟定好路线,已经是月明星稀时,佐助就从宅子外的丛林出发了,雪球很机灵地抓紧口袋的边缘,加快脚程,冲出森林后,飞檐走壁,踏着人工开凿的石壁一路爬上了岩像的顶端,放眼望去,形状奇特的火影大楼,然后就是万家灯火,街头上人来人往,身在高处的佐助只听见一丝丝嘈杂,驻足,回头一看,夏树的家毅然坐立在那边,那栋建筑孤零零地隐身在黑夜当中,悄然无息。
这样找的话,根本毫无头绪啊。雪球急促地叫唤几声,佐助会意,翻上兜帽,帽檐掩盖了他大半张脸,一跃而下,着陆于木叶的商业区,这个时间段只剩下些红男绿女,浓厚的夜色滋养肆意妄为的欲望。
独自一人走在街上的佐助引起了各类风俗店老板的关注,纷纷向他投出橄榄枝。
“喂,那边的小哥过来玩一下吧。”
“不来喝一杯吗。”
诸如此类,多不胜数,佐助游走在各种邀约的边缘,心里正思量着那些暗部的来历,这一连串的暗部明显违反了“只对火影负责”的铁则。难道说,除了火影以外,还有其他头目操控着暗部?还是说,他们并不是火影的势力,正如团藏幕后干政那样。
党争……
这么想来,夏树在木叶也未必是安全的啊。
猝不及防地,沉思中的佐助撞上了一位笑意盈盈的女子,佐助勾住帽檐防止其掉落,秉着忍者的敏锐直觉,佐助观察着女子,绛紫短发十分显眼,身材娇小玲珑,她并不在意佐助的无心之失,反而极其兴奋了边跑边跳地冲向一名男子的怀里,娇声道:“等很久了吗?”
“是啊,我要好好地惩罚你。”
“讨厌~”女子的声音如同灌了蜜一般。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佐助已然感觉到周围的暗部蠢蠢欲动了,他压低帽檐,拐进了一道漆黑的巷子里,攀上墙壁走上高处,木叶灯火通明,熙熙攘攘依然是当年那个繁华的模样,往来人群似乎早已忘记了忍界大战带来的伤痛。
佐助朝着木叶的大门飞身而去,他这一举动惊扰了附近巡逻的暗部,数名暗部一拥而上,团团围住了佐助,他们架势奇特,出招狠辣,佐助以千鸟千本点穴,攻其不备,放倒了其中一人,佐助夺过他的一柄长刀。
数十个暗部纷纷抽出背后的短刀陆续攻击佐助,佐助挥剑应对,进退自如,攻防有序,论实力,还是佐助更胜一筹,几轮攻击下来,暗部居然没占一分胜算,为首者比划出一个神秘的手势,敌方阵法骤然转变,出招极其迅速,一轮接一轮的攻势有如巨风卷浪,势不可挡。
佐助大病初愈,又经历了两场小战,体力渐渐流失,而敌方人多势众,优势已然压过佐助一大截,此处是木叶的商业区,人来人往,不宜大战,佐助更换策略,以退为进,一边防守一边转移方位。
战场一下子由街区转向郊外,冷风飒飒,秋寒彻骨,偶尔听到几声凄厉的鸦鸣,佐助立于一尖树顶,单手执剑,长风而立,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潜入木叶到底有什么目的。”
“哼,”为首的暗部一剑劈来,金属相碰,激出几星火花,“居然被你识破了。”
果然,这些人都不是木叶的暗部。
正值此时,一道惊雷闪过,扰乱了战局,佐助远目望去,只见一串串暗部由四面八方聚拢而来,纷纷加入了斗争,敌人就像一团被吞噬的细菌,在木叶暗部的包围下渐渐销声匿迹,佐助目睹奄奄一息的敌人,丢下手中的剑,满含不甘地转身,决然离去。
咻——
忽然,有人闪过佐助背后!
扭头一看,银发高大的男人站在佐助面前,一手搭在佐助的脑袋,一手挠着后脑勺,笑眼如月。
“哟,佐助!”
果不其然!
“这里就交给我吧,”卡卡西轻描淡写地交待道,他带领的暗部们都按部就班,浑然像一堆不知疲倦的木偶,辛勤地工作着。
“你赶紧回去吧,”卡卡西搭着佐助的肩,“可不能暴露行踪啊。”
佐助欲语,却被卡卡西挡了回来,“你先回去,等下再去找你。”
卡卡西目光凛然,这是一记充满警告的眼神,佐助会意,便不再多言。
此时,黎明已至。
回到夏树的宅子时,天已经完全亮了,佐助盯着这栋沉默的房子,心里有说不出的情绪,也许她已经回家了,抱着这样的想法,佐助轻拉门板,打叠好情绪,小心翼翼地道一句“我回来了”,回应他的却只有无边的沉默。
还没回来吗?
雪球拉拢着脑袋在佐助身旁绕来绕去,玄关处,一方精致的日历吸引了佐助的目光,11月8日的格子里,用粉嫩的彩笔画了一个完满的心形,左下角写着一行飘逸小巧的字,赫然映在佐助的眼前。
SHUN’S BRITHDAY.
零碎的片段拼凑出一段完整的链子,佐助对此感到难以置信,像是为了确定什么,他气冲冲地跑上二楼夏树的房间内,环视一周,那个精美天鹅绒盒子果然不见了!!!
血气上涌,额角的血管突突地跳,那个女人……在他养伤的关键时刻,居然一句交待都没有就和她的情人去风花雪月!?亏他还这么提心吊胆,担心她安危、为她满城风雨。说好的晚间循例检查呢?到现在都不出现。
佐助现在真是什么心情都没有,情绪一激动,眼球就像细针轻戳的一下子,佐助没好气地倒在床上,眼球一紧一慢的疼痛依然持续着,疼痛一直蔓延到脑袋,佐助瞑目休息,痛感却越发轻缓而明晰。
可恶!这个时候她为什么不在?佐助卷起身子,双手捂眼,细微的动作反而加剧了疼痛,他瘫软在床上,呼吸都有一些紊乱,病痛的折磨让佐助更加埋怨夏树,一般约会都不会彻夜不归吧,为什么约会要彻夜不归呢?
过夜……脑海里炸出这两个字。
呃!好痛!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雪球喵呜喵呜的低唤。
还有佐助强忍疼痛的鼻息。
佐助每动弹一次疼痛就一寸一寸地碾压,已经到了不知所以的地步了,他正想弓身坐起,额头却被什么推了回来,“你昨晚睡在我房里?”她就这么凭空出现了,没有一丝声响。“给你的眼药水为什么不滴?”然后她又说,“吃过早饭了吗?”
夏树的询问如风轻柔,态度是那么平静无波,对自己的行踪只字不提,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佐助闷着一肚子的火,一句话也没说,夏树温言而道:“等着,给你滴眼药水。”
说罢,夏树托起佐助的脑袋摆在了自己的腿上,佐助睁眼的瞬间,她的模样伴着晨曦,衬得白皙的皮肤几欲透明,她今日将头发束得很高,额头勒着木叶的护额,平添一分英气,一张完美的脸庞,深邃的眸子凝视佐助,将要滴出水来的样子,从低处能将她脖颈的线条和锁骨附近的肌肤一览无余,身上的味道清淡且不易察觉。
“你的眼眶都发红了,”她温柔得就像水一样,双眼饱含深情,“来,头稍微扬一下。”
“走开!”佐助折起身子坐着,她的温婉似乎带着火星,引燃了佐助的愤怒神经,“我说过多少遍了你不要碰我!”
“你要是真的能自己滴眼药水的话,就不会躺在这里痛得出不出话了,”她巧笑倩兮,将佐助脑袋扶到自己的腿上,再添一把火,“你说是不是啊,雪球。”
“喵!”雪球居然给了她一个痛快又肯定的答复!
佐助的动脉都要爆裂了!他顾不得眼痛躺在这里思量她的事情,她竟然这么云淡风轻地嘲笑自己,还用 “无能为力就直说我会帮你”的口气和态度,脸上尽是不动声色的笑容。
我一定是被她治得神经错乱才会花那么多心思在她身上!
佐助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了。
佐助飞速夺过她手里的眼药水,扬起脑袋。她深知自己的眼睛极其敏感,有什么异物靠近都会不自觉地闭上眼睛,却这么不负责任地将眼药水丢给自己然后跑去春宵暖帐!!佐助逼自己睁开眼睛,死死地盯着眼球正上方的药水瓶,脑海里一直在想象液体滴进眼球的感觉。
给眼睛上药是个壮举,心悬一线。
“还是我来吧,”夏树一手抚过佐助的额头,一手将眼药水收到掌心里,“你看,你都冒冷汗了。”
佐助正欲反抗,夏树又继续说:“等下给你缝合断臂,不要耗时间了。”
“……”她说得有理有据,佐助无言以对。
又是一场灰溜溜的败仗。
说罢,夏树手指一摁,药水坠落,佐助瞑目,清凉的液体在眼里化开,渐渐地渗透到眼球深处,任药水在眼睛里游荡。
“你表现得不错哟~”又是夏树一贯以来的哄骗小孩的作风,佐助无法容忍却又不得不一忍再忍,她那么擅长得寸进尺,请君入瓮的手段更是高明。
永不吃亏的医生和毫无胜算的病患。
一种进退不得的紧密关系。
佐助无力和夏树较劲,迅速而生硬地坐直身子,打破两人过于亲密的距离,他这才发现今日的夏树与往常不同,她身着黑色的和式忍者装束,交叉的领口、袖子以及裙摆上,有着暗红色的滚边,一双与之配套的露指手套延伸至手肘处,忍具包稳稳地别在腰后,及膝网袜,鞋跟微高。
……疑虑太多了……
正值此时,雪球衔着一枚老旧的钥匙,跑着跳着过来了,雪球一跃而上,高高兴兴地将嘴里的金属丢在佐助的掌心里,佐助将钥匙递给了夏树,她的手心透着一股不寻常的寒气,触之刺骨,佐助疑惑,眉心微敛,问道:“怎么回事?”
“……”夏树避而不答,纤手婉转一翻,结印,镶嵌于墙体的书柜浮现出一轮幽蓝色的圆形印记,周围是放射状的条形符文,印记感应到外界查克拉的侵入,由缓而快地旋转起来,随着夏树复杂的手势缓缓消退。
映入眼帘的是一扇冷冰冰的大门,佐助漆黑的瞳孔盯着光滑表面的倒影,阴森的金属色让人毛骨悚然,夏树扭转钥匙,内里的机关发出咯嗒咯嗒的声音,强烈的压抑感让佐助呼吸有些迟缓。
“这是什么?”佐助声音发颤。
“医疗密室,”夏树解释道,“开锁符咒是风属性的,所以解开的时候会影响气压,过一会儿就好了。”
“啊。”
夏树解开锁后没有立即打开门,反而回首示意佐助,佐助会意,凝聚体内的查克拉,注入门口正中央的一窝凹陷的圆圈里,轻而易举地拧开环扣,内里的齿轮嘀嗒嘀嗒地运作着。
最后一道机关解锁了!
“这道锁要求开锁者拥有很强的查克拉控制力,”夏树眼带笑意,眉梢轻扬,喜悦之情完全表露出来,“看来查克拉的流动恢复得很不错呢!”
“啊。”佐助闻言,双眼如亮,笑意飞扬。
夏树将一连串银光闪闪的医疗刀具排成一桌,放眼望去,件件都是纤尘不染,佐助盯着夏树手法娴熟地摆弄,雪白的手腕看似柔弱无骨,实则不然,每件器具在她的指尖翩翩起舞,刀锋利刃到了她手里,似乎都有润滑的触感。
佐助横躺在床上,耳边尽是金属相碰的清脆声音,伴着他隆隆的心跳声,像一道道催命符压迫着佐助,血液流动得很慢,他瞑目,试图平缓狂跳的心脏,刀具的叮铃的碰触声又致使他撑开眼皮。
佐助目不转睛地看着夏树,她认真沉思的模样给了佐助莫名的安全感。
夏树平静无波的表面下,内里却酝酿着手术的顺序:液氮冷淡麻醉左肢,然后,查克拉手术刀切出新伤口,最后,用高浓度的查克拉线细密地缝合血肉。锃亮刀面反射的光束投射在夏树深邃的眸子里,有如星子。夏树擦拭刀具,心若悬石,她对自己的医术有绝对的信心,她所担忧的,是佐助能否承担割肉断筋、缝合神经的痛苦。
为此咬舌自尽的忍者比比皆是,她的每一步都必须慎之又慎。
“喂。”耳畔传来清冷的声线。
“诶?”夏树没有接收到佐助传达的信息。
“这肯定是你最擅长的手术吧。”
“!?”夏树讶异于佐助的言辞深意,在亮白的灯光下,宇智波佐助显得那么苍白,唯有一双眼眸熠熠生辉,疑似星子沉海,深邃又美丽,带着凡间不曾有的光芒,夏树似乎从没有仔细端详佐助的容颜,但他确实惊为天人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佐助意识到她不加掩饰的目光,微微撇过头,声音甚微地说:“快开始吧。”
夏树不明所以,回首的瞬间就瞥见了自己玻璃柜的倒影,唇瓣抿成一条直线,眉尖若蹙,忧心忡忡尽写在脸上,她竟不知自己会有如此表情,这才察觉佐助不为人知的善意,她放缓了眉头的皱褶,伸手欲解开佐助的卫衣,佐助如惊弓之鸟,他揪着自己的领口,整个人弹了起来,一双乌黑的眸子恶狠狠地瞪了夏树一眼。
“抱歉,”夏树无视了佐助的抗议,“我以为你习惯了。”
“……”佐助继续无声地反抗着,自己默默地拉开链子。
“那,手术要开始了。”
“嗯。”
夏树启动了铺设在手术台周边的术式,弯曲又奇异的幽蓝色符文凭空出现,攀上佐助的躯干和四肢,她打开手术灯,苍白又刺眼的白光投射而下,视线淹没在光线的洪流中,佐助不由地合眼躲避,此间便觉左肢寒意凛凛,脑袋便不自觉地朝左歪,只见夏树的手心聚拢了一团无色的液体,溢出丝丝彻骨寒气。
“这是?”
“头转过去。”
“嗯?”
“我说,”夏树再重复一次,“头转过去。”
佐助满脸写着不情愿,一双不服输的眼睛不留余力地传达了他内心的情绪。
“……”
“就这样。”佐助见夏树无动于衷,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
银色的刀割开皮肤的瞬间,除痛之外,毫无他感,佐助眼见着整片皮肉脱离自己,才真正意识到身体本能之强烈,是意志不可阻绝的,这样缓慢又持久的疼痛,甚于失臂之痛,冷汗如流,呼吸都不能自己。
“嗯……”佐助忍不住挣扎起来,周围的符文像是给他打了一个死结,限制了他的行动。
佐助能清楚感觉到锋利的刀刃一路蛮横地切割,冰冷的刀面在伤口的横截面摩擦,如此境况真让佐助觉着自己是一只躺在砧板的待宰羔羊,不知生命能不能持续到下一秒,一股脑地吸食周围的冷空气。
夏树利落的刀法没有减轻半分痛苦,她释放更多的液氮,低温蔓延,稍微缓解了疼痛,佐助绷紧的神经总算松懈下来了,四肢也慢慢地放松下来,佐助像是溺水获救般,呼吸漫长又深长,夏树趁着佐助缓冲的时机,狠心落刀,一片新生的息肉完全脱离了母体。
“啊!!!”佐助一拳捶在了手术台,光滑的表面微微凹陷了,他拧紧眉毛,咬牙切齿地给了夏树一记眼刀。
“……”夏树以一贯自己良好的态度故意不接受佐助的不满,她迅速通灵出半截手臂,五只手指头没有规律地跳动着,带着刺鼻的溶液味道,断臂的缺口处长着将近六公分的查克拉长针,整只手臂像是在人体标本里取出来一样,湿漉漉的让人看了都不开胃。
真的是看着都觉得恶心,这样的手术佐助根本不想多持续一秒,他眼中带火,语气激烈地催促夏树:“快一点啊!”
然而,当夏树将断臂的缺口对准佐助的新伤口的时候,佐助脸色血色全无,他抽了一口冰冷的空气,递给夏树一个惊恐的眼神。
夏树点点头。
“……”夏树从佐助的眼里读出了“视死如归”这几个字。
“动手吧。”
“嗯。”
查克拉针缓慢而又残忍地没入了佐助的肢体,全身的神经骤然断裂,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脑内只剩嗡嗡声不断盘旋,伤口处如火似灼,疼痛不断啃食佐助,胃里翻江倒海,喉咙里又干又涩,视线已模糊不清。
夏树果断结印,嵌入佐助体内的查克拉长针似被赋予了生命,化作一丝丝柔软的绒毛,在佐助的皮肉里自由穿梭,一阵酥麻感席卷而来,伤口似乎在不断生长、融合、衔接,佐助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血肉和裸露的骨头正蓬勃生长着,两处断口连接时,细胞吸收了夏树注入的查克拉,疯狂地鼓了起来,一颗颗肉球在胀大、收缩,它们不断地侵占、吞噬、最终融合。
跳动渐渐平缓下来,最终看不到一点缝隙,夏树解开符咒的束缚,佐助如梦初醒,难以置信地动了动指头,要不是伤口处还留着一道浅色的疤痕,他根本想象不出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动作顺畅很多了,”佐助穿好衣服,“以前,左手的查克拉凝聚很差,发招的时候不到一半就断流了,雷属性的查克拉会在这里崩溃,像断电那样。”
佐助指了指自己的疤痕,继续说:“有点痛。”
“缝合的手法不一样,”夏树自顾自地收拾刀具,“这次的主刀医师是我啊。”
“……”佐助正讶异于夏树少有的自夸。
“这种手法恢复期很长,”夏树解开了医疗密室的咒印,“不过只要安然度过,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雪球健步而来,像是躲开什么人一样爬上夏树的肩膀,不甚高兴地趴了下来。
“哟!”卡卡西摆出一贯以来的笑容,云淡风轻,不着痕迹,他越是这么笑着,佐助就觉得有什么值得深究。
“今天要带佐助出去走走。”他就这么道明来意。
佐助完全没有打算听从卡卡西的话,走过夏树身旁时,雪球跳到了佐助的肩膀,他站在卡卡西面前,四目直视,炯炯有神的眼睛分明在说:我才不跟你出去呢!
“……”卡卡西拗不过佐助,立马改变战术,“那,夏树你跟我跑一趟吧。”
“可以。”夏树一口答应了。
“等着,”佐助喝止了两人的脚步,“我去就是了。”
“……”卡卡西的脸色很难看。
夏树强烈要求佐助必须吃早饭,卡卡西单枪匹马难以抵挡这对病患的花式玩法,勉强答应下来,这当然少不了夏树的糖衣炮弹——“前辈你辛苦了早餐一起吃”什么的,佐助趁着这一小节时间补眠。
油锅里的蛋发出“兹兹”的微响,卡卡西双手环胸靠在墙边上,开口就是一句意义不明的话语——“我从你回来的时候就在了。”
“嗯?”夏树翻锅,一片蛋完美地着陆,丝毫无损。
“就是你给佐助滴眼药水的时候。”
“……”熄火的瞬间,空气静止了。
“……”卡卡西静待夏树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只是医生而已……我……”
还不等夏树说完,卡卡西瞬身在她背后,手臂环住她的脖颈,收紧手肘,夏树的气管受强力压迫,空气不入肺部,全身血管收缩,血压升高,心动徐缓,尖细的指甲在卡卡西的手臂上肆意乱抓。
“我有跟你说过吧,”卡卡西压低声音,“佐助是个很单纯的人,你不要用那些龌龊的手段来迷惑他。”
“我……”夏树双眼含泪,眼神失焦,“没有……”
卡卡西粗鲁地松开手,夏树猛烈地咳嗽,双眼冒星,晕眩至极,鼻腔里还溢出一道血,夏树拧开水龙头,咸涩的眼泪一涌而出,卡卡西冷冰冰的话语像一记榔头敲在夏树的心头,不甘和委屈像自来水一样廉价地流淌。
“忍者的铁则,就是执行任务。”
我不是忍者,我是医者。
“你应该清楚遏制写轮眼的重要性吧。”
夏树心头一窒,气息不顺。
“早餐好了,”夏树结束这个话题,“我去叫佐助起床。”
平凡才造就的幸福,医生和病人都享用不起。
—— 先手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