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未来永劫》松风小乔

6、烈风（上）

　　–伍 –烈风

　　我心中的坚守，有如高山浅云，低谷深雪，不容侵犯。
　　——森夏树

　　对于夏树任意妄为的医疗手法，佐助由一开始极力排斥到最后不得不妥协，诚然夏树是个尽职尽责的医生，而佐助却是个任性的病人，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养病治疗都给夏树增添了不少惊喜，巧的是，夏树偏偏是一汪平静无波的湖面，任佐助闹得天翻地覆，她也能守住风平云静。

　　时间流淌，不知不觉十月已经到了末尾，除了循例吃药打针外，夏树偶尔来问诊，至于其它时间，夏树很识相地留给佐助自由的空间，甚至连卡卡西都没有再出现，佐助安稳地在偌大的宅子里养病，有时也会帮夏树喂一下雪球。

　　近期佐助的病情见好，指尖的蛋白质在夏树好吃好喝的供养下，像一棵冒芽的小树苗般茁壮而长，伤口愈合的程度比佐助想象中的迅速，身体的沉重感一扫而空，仿佛蜕变新生。

　　夏树对眼睛的情况却决口不谈，佐助也没有刻意地去问，今天天气晴朗，佐助习惯在午间打坐功课，夏树则在一旁调制药水溶液，冰冷的医疗用具咕噜咕噜地冒着古怪的泡沫，整个房间弥漫了药水的气味。

　　“来，吃药了。”

　　佐助嗅到一股浓郁的中药味，烟气缭缭，热气腾腾，光是味道就让人觉得舌头发苦，佐助犹豫了一下就吞尽了药水，两人极有默契地交换了杯子，佐助饮了一口干净的水，口腔的苦涩瞬间冲散。

　　夏树右手托起佐助的下巴，左手执医用电筒，在佐助眼前来回晃动，轻言道：“最近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时隔半个月的感光检查让佐助始料不及，“怎么了吗？”

　　夏树一言不发，灵气满满的双眼饱含她与生俱来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坚定而又倔强，左手凝聚查克拉，一团幽蓝色的光聚成平扁的形状，嘱咐佐助不要动，以手覆上佐助的双眼，一丝冰凉刺进眼球，佐助猛然合眼。

　　“睁眼，佐助，睁眼。”夏树的查克拉宛如隆冬冰雪，清冷凛寒，一丝一缕从眼球表面渗入深处，眼角膜汲取清冽的查克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被置换而出，夏树收手之时，左手上的不再是幽蓝的查克拉，而是暗褐的液体。

　　雪球叼着一支试管爬上了夏树的肩膀，暗褐液体在夏树的指尖缓缓流入试管，封存，贴上标签，雪球乖巧地叼走了，放置在夏树的实验桌上。

　　“从今天起，你要抹眼药膏了。”
　　“为什么？”稍许的风吹草动惊动了佐助。

　　“视力正在不断恢复，但长时间没有见光的眼角膜是很脆弱的，要先养一养，”说罢，夏树掏出一管短短的药膏，“给你缠点纱布，一点点见光才行。”

　　夏树正要着手在佐助的眼表面挤药膏，佐助一手揪住夏树的袖子，心头倏忽一跳，大男孩笨拙又明显地表达他不为人知的害怕，夏树松开佐助的手，温热的手心安全感满满，温柔地宽慰他：“不会痛的，但是会有点痒，我上药的时候会先和你说，你要做的，就是睁开眼配合我。”

　　雪球也匆匆忙忙地爬上佐助的肩膀，蹭了蹭佐助微红的耳边，像是安慰受伤的小伙伴。

　　“可以吗？”夏树耐心地征求佐助的同意。
　　“嗯……”佐助给出一个颤抖的回答。

　　土黄的药膏脱离软管的一刻，佐助霎时合眼，歪扭的药膏沮丧地掉在眼皮上，他还是难以跨过自己那一关，他的双眼，有他兄长见过的风景，有宇智波的骄傲和自尊，是一座百师不敌的城池，给他以一敌百的雄厚实力和安全感。

　　他爱惜他的双眼。
　　所以难以忍受异物藏于眼内的那种不适感。

　　夏树细心地擦拭被嫌弃的药膏，又轻声问道：“我动作很快的，一下子就好了。”
　　“啊……”佐助又再次睁开眼。

　　一道冰凉的膏体横躺在眼球表面，佐助已经又想要制止夏树继续的冲动了，待另一只眼睛也受刑后，不适感像一只尖细的爪子挠着佐助的心底，合眼的瞬间，异物感更加汹涌袭来，有如一颗砂砾搁在指尖，细微却糟心。

　　缠绷带是这道刑罚的最后一步，佐助的眉头越拧越紧，最后竟拧成了苦瓜疙瘩，夏树心中那道坚硬的城墙稍稍动容了。

　　“佐助，我给你剪个头发吧。”
　　“不要！”闷气满满，孩子一般地迁怒。

　　夏树打从心底摸清了佐助的性子，白皙的手指挑起一缕长长的刘海比到佐助的下巴，“那等你痊愈的时候，我第一时间给你一面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

　　一击命中！
　　佐助虽然不在意外表，却很在意仪容。

　　夏树默默地整理工具，雪球缩成一团趴在佐助的大腿上，夏树将毯子盖在佐助身上之时，雪球一惊，弹跳而起，佐助凭着感觉轻抚雪球的下巴，雪球才又安静地趴了下去，整个过程没有一句话，似乎夏树和佐助都是沉默寡言的人。

　　夏树锁定了佐助的刘海，动刀前佐助还嘱咐不要剪得太难看，夏树笑而不语，心底的那汪湖水却被这个半熟未熟的大男孩吹起了涟漪，她默默地将头发分出经纬，咔嚓地操刀，头发刷刷刷地落地。

　　“最近不见卡卡西来，暗部那些人也好久没有出现。”佐助为了打发干坐的时间，抛出了搅扰他许久的问题。照理说他这样的犯人，轻则监视，重则关押，佐助的情况则反之，不仅处处受优待，他的主治医师还时时晾着他独处，毫无警惕性。

　　“你觉得无聊吗？我可以让雪球来陪你啊。”夏树俏皮地问道。

　　“……”佐助不想和她争辩些什么，因为根本不会有结果，“那你呢？你不用执行其他任务吗？战后应该是医疗班任务最重的时刻吧。”

　　“我和你必须保持一对一的关系。”
　　“……”佐助一顿，“果然，你是有监视我的吧。”

　　“是啊，我派了雪球监视你啊。”
　　“喵~”雪球响亮地回应了夏树，似乎在说“我们一直形影不离啊佐助”。

　　真是斗不过她！一字一句都亦真亦假。

　　凭着自己的感觉，夏树给佐助理了一个中分，露出了饱满而光洁的额头，佐助摸了摸自己的发尾，厚重的头发减轻了不少，秋风拂过，送来舒爽清凉的感觉，佐助也没在意到底剪成什么模样。

　　完工后，夏树默默地清理地面，调皮的雪球耍威风似的甩动自己的尾巴，所到之处细碎的头发随处飞舞，夏树轻声埋怨了一句，毫无气势和火气，佐助无奈至极，一手捞起了雪球放在自己的头顶上，添了一句“不许捣乱啊”。

　　雪球“喵”了一声，眼睛在说“我全都听你的佐助”。

　　感觉自己养了两只猫，夏树默想着。忽然，轰隆一声巨响，震如地裂，紧接着是一阵热浪袭来，气流如灼，夏树心觉不妙，反应灵敏地冲出阳台，远目而望，南边某处火势凶猛，黑烟熊熊，凭着距离来判断，南边除一所监狱外并无其他重要建筑，战事初息，谁会这么大费周章地攻打一所监狱？

　　砰——

　　又是突如其来的爆炸，巨响几欲震裂耳膜，外界的冲击掠夺了夏树的平衡感，重心骤然偏离了，夏树一头磕在了落地窗上，正值此时，埋伏在森林附近的引爆符，一瞬间释放出巨大的能量，高温热浪澎湃而至，大量气体一并释放，冲开了身量纤纤的夏树。

　　佐助飞快护住夏树的脑袋，两人双双卧倒在地，爆炸声此起彼伏，步步逼近，炸裂的树枝和石头带着火星冲进室内，来势汹汹，势不可挡，佐助张开双臂护着夏树，宽厚的肩头承载起乱石枯枝的攻击，夏树担心起佐助的伤势，意图架起查克拉的屏障阻挡，却被佐助喝止了。

　　“白痴！这样他们就能寻着查克拉的方向找到我们！”
　　“可是你……”

　　“不要轻举妄动，”佐助超凡冷静，内心所想早已清晰明朗，“有没有离开这里的捷径？”
　　“有，院子里有一个术式，可以通往木叶的郊外。”

　　“能感知到敌人的方位吗？”佐助问道，通常医疗忍者都有强大的感知能力。

　　“敌人从南边的监狱入侵，大门方位有数十名中远程攻击系敌人在埋伏，四周设有结界，而绝大部分的敌人潜在后山待命，敌人的查克拉属性大多分为火，其次为雷，想必敌人想利用木叶的大片森林。”

　　“啊。”佐助表示认同，而此时，爆破声渐行渐远，看来木叶调动了紧急军队，转移了敌人的进军路线，佐助趁着爆破平息站直了身子，顺势拉了夏树一把，雪球从夏树的脚跟一路爬上肩膀，顺着两人相连的手腕奔向佐助的肩膀。

　　“有一件事我很在意，敌人当中有一个人的查克拉属性很古怪，感觉像是风，但是又和普通的风属性不太一样……”

　　“怎么回事？”
　　“比风属性的流动要更快速，而且更冷。”

　　佐助对外面的形势早已了然于胸，“果然啊……来宣战的只可能是‘多留丸’了。”

　　“多留丸？”夏树诧异地鹦鹉学舌。

　　“啊，战争过后，其它四国根本不可能有多余的兵力攻打木叶，所以来袭的一定是第三方势力，而有这个实力的，据我所知只有多留丸了。”

　　“……”这样的判断太过草率了吧。

　　佐助洞察出夏树的疑虑，继续分析，“多留丸是一个佣兵组织，门面生意很广泛，诸如走私军火、贩卖精神类药品、窃取机密情报等，甚至连人口买卖都包括其中，活动的地区都在五大国的边界，因而逍遥法外到至今，而首领赤司是个拥有血继淘汰的厉害忍者。”

　　“所以那股古怪的查克拉是赤司的。”夏树脱口而出。
　　“啊，那是【①气遁】，能够控制周围气压的忍术，我们要小心啊！”

　　说话期间，夏树领着佐助来到院子，茂密的草地掩盖了一道暗红色的术式，两人站在术式的中间，凝聚查克拉，施术，瞬间来到了木叶后山的郊外，葱郁的林木氤氲着一股寒气，夏树略略缩了缩脖子，继续刚才的话题：“那多留丸的实力如何？”

　　“多留丸不是难缠的对手，木叶再不济，也不会陷入苦战，但是以我现在的状况……”言及此，佐助声音发颤，心有不甘。

　　他身上流淌的血液，不允许他在战场后方。
　　生来就是为了征战的灵魂，如今只能蜷缩成团。

　　“佐助……”
　　“算了，”挥斩不愉快的心情，佐助着眼于现状，“即使我不能出战，逃到这里，你就安全了。”

　　即使我不能出战，逃到这里，你就安全了……
　　他这是在意自己的安危？

　　暖意如拂，逗得心里的那枚风铃奏起动人的叮咛。

　　“别误会，我只是要借助你的力量，治好我的眼睛。”
　　如此画蛇添足的一句话，其真意可想而知。

　　夏树也不愿和这个大男孩争辩，言归正传：“多留丸的情报你是从哪里来的？”
　　“以前打过交道。”佐助给出明确的回复。

　　“多留丸和大蛇丸有点交情吧？”夏树的声音略带颤抖，两眼盯紧深林暗处款款而来的身影。

　　“啊，他们经常向大蛇丸贩卖优质的实验体，你怎么知道？”

　　“他来了。”

　　“呵呵呵……”沙哑如撕的声音灌入耳内，他轻声笑着，像一条捕猎的蛇吐着信子，琥珀色的眸子闪着骇人的精光，他悠然吐字，语句恭谨，却处处透着危险的气息。

　　“好久不见啊，佐助君。”

　　大蛇丸！！

　　“快逃！”佐助冲上前去，双臂如翼，护住身后相识不久的女医师，“我来拖住他！”

　　雪球摆动四条小短腿，攀上了佐助的左肩，像是宣示自己的武力，雪白的毛齐刷刷地竖了起来，冲着嘴角歪斜阴笑的大蛇丸龇牙吼叫，夏树扶着佐助的右臂，标致的脸探了出来。

　　大蛇丸眯着蛇瞳，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端庄穆静的夏树，那可真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远山青黛，秋水养珠，就连一对双眼皮都如大师的一笔精心勾勒，大蛇丸的嘴角歪得更厉害了，双眼尽是贪噬的满足和快意。

　　“呵呵呵……真是个不错的女人呢！”大蛇丸如猛蛇吐信，“话说回来，佐助君，关于忍者的三大禁忌，我有认真地教过你吧！”

　　“……”面对大蛇丸意义不明的调侃，佐助不为所动。
　　大蛇丸眼底的光芒更加古怪了，“怎么样，初尝禁果的滋味很不错吧。”

　　“快走！”佐助嗓音如冰，有着超乎常人的冷静，“他的目的是我。”

　　“这么快就生死不离了，看来你深陷其中啊……”大蛇丸的笑意更浓了，眼睛转移到夏树身上，盯着许久，忽而收敛狞笑，脸色僵硬，陷入了沉默。

　　似乎在哪里见过……
　　也罢。

　　大蛇丸狞笑阴冷，露出森然白齿，他神速闪现佐助面前，双手结印，佐助两手握拳交叉护住前额，忽然听到后方有异动，只觉地动山摇，刹那间，千万条巨蛇层层叠叠涌现，毫无防备的夏树仅在一秒就淹没在巨蛇的包裹下。

　　“夏树！”

　　大蛇丸冷哼一声，迅速扼住佐助的咽喉，佐助顿感呼吸抑制，脑壳欲裂，全身经脉如熔岩沸腾，他意欲凝练查克拉，体内却氤氲着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扰乱了脉络的运行。大蛇丸见状，慢悠悠地嘲讽道：“怎么了？没办法凝聚查克拉了吗？”

　　“……”不好了，身体无法动弹了。

　　大蛇丸享受着将猎物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快感，琥珀色的蛇瞳闪着凶光，查克拉一瞬爆发，气流汹涌澎湃，轻而易举地掀起强壮的树根，一瞬间，地表生灵竟无一幸存，空留光秃秃的一方黄土，地形也凹陷为一个完满的半圆。

　　大蛇丸将佐助单手提了起来，一条修长的身子悬垂在半空，一阵飓风卷过，颓败的身躯就在烈风中随意摇摆，他盯着一息尚存的佐助，却对着风眼中渐渐显现的身影说话：“来得太迟了，已经结束了。”

　　风力由强变弱，里面的身影徐徐而至，他长发赤红，身形颀长，面容俊朗，他略皱眉头地抱怨道：“是你的情报有误啦！那边根本不是木叶医院！”

　　大蛇丸眉眼上挑，略有不满，“嘛，总算是歪打正着，找到他了。”

　　言罢，大蛇丸将佐助随手一丢，肢体着陆的声音居然没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居然是涛涛风声，一丸流动极具规律的风球包裹着佐助徐徐悬空，地面上成块的沙石随之环绕旋转，最外一层的的气流流动极快，石块竟一触即碎。

　　大蛇丸给了赤司一记眼刀，赤司已觉不妥，反驳道：“不是我施展的忍术。”

　　“……”大蛇丸沉默，眼睛依旧利落地在赤司身上切割，仿佛在说：这里除了你，还有哪个能控制气流。

　　这时，噼里啪啦的声音陆续传来，两人循着声音找到了源头，缠绕成茧的巨蛇的内部有着剧烈的异动，断裂的蛇首、蛇尾零星洒在地上，姿态怪异地蠕动着，大蛇丸了然，向着成堆的巨蛇做了一个类似握拳的手势，霎时，暗红液体汩汩而流，躁动也平息了。

　　“……”自寻死路！大蛇丸这么想着，回首，那个饱满的风球依然高速旋转，细看，居然有加速的趋势！

　　交错纵横的巨蛇在一瞬间迸裂，内在的冲击力弹开了被切割成段的蛇身，夏树手执气刃，婷婷而立，居然毫发无损，赤司见状不由大惊，大吼道：“大蛇丸，你对付这个女人，我带着宇智波走！”

　　“没用的，”大蛇丸的气压冰冷了空气，锐利的双眼已看清术的本质，“她用的是【②风灵结界】，和你的气遁同理，风球内的空气就会随着时间的流动逐渐被抽干，佐助君死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就没有意义了，而且这种结界的解开方法只有两个，一是施术者自行解开，二是结界内部的人来解开，看来，这个女人是想拖延时间，等待救援了。”

　　“……”赤司沉默不语。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大蛇丸又恢复了以往邪气的笑容，“既然我们解不开，那就只能让她自己来解开了。”

　　“那得看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了。”

　　她立于风前，以过人的胆识。

　　—— 烈风未完 ——

　　①气遁：由火属性和冰属性查克拉混合而成的血继淘汰，能够控制气流的流动，是攻击力非常强大的忍术，本术为原创，与原作无关，请勿盗梗。

　　②风灵结界：风属性查克拉的结界，外表如同一枚气流高度流动的球体，但实际上是数十层气流壁叠加而成，外围可防止地方侵入，内里的空气会随着时间而被抽空，非常要求施术者的精算和测量，本忍术为原创，与原作无关，请勿盗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