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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初遇 ...

  •   –叁 –初遇

      生死易改,命理难说。
      ——森夏树

      雨后初晴的木叶暗淡得像一件被氧化的出土文物,色彩褪尽,面目全非,找不到半点曾经的繁华样子,空气都凝滞得像一块不流动的岩石。没有飞鸟的轻吟,没有孩童的嬉闹,行人终日戚戚,无情的风穿梭在日渐冰冷的街道,发出哀婉的呜咽,往日的欢活一去不复返,空留一团硕大的沉寂。

      “他怎么又昏迷了?”卡卡西沉沉地叹气,抱怨道。
      “……”托你的福,夏树暗暗腹诽。

      “话说回来,夏树,难道你一定都不惊讶吗?”卡卡西用眼尾扫过宅子外的树林,有好几个隐藏于葱郁树林的鬼祟身影,“面对佐助的事,你是不是过于冷静了。”

      “冷静是忍者的必修课,没有‘过于冷静’的说法吧,”夏树从佐助的指尖捻出一滴血,动作小心翼翼,“战后传达给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救治他,我只是在做份内事而已。”

      “刚才他的动怒吓坏了附近农作的村民,纲手大人遣人来传话,他的事情要绝对保密,负责护理工作的第三分队全员被抹去了记忆,这件事,除了纲手大人及埋伏在附近的暗部,你和我,没有别人知道了。”

      卡卡西的眼帘抬了一下,轻微的动容转瞬即逝,一霎间,眼睛又换做了温柔的月牙,“所以说,在他康复以前,你不能离开这里,有什么需要的话,我可以代劳。”

      “这样啊……我正好有些事要摆脱前辈呢,”夏树从大堆文件里抽出一纸清单,美眸半睁半眯,妩媚脉脉,“前辈替我置办佐助的生活用品吧。”

      “……”卡卡西接过夏树递来的清单,扫了一眼,清单上的数目竟有156条之多。

      “前辈早去早回哟!”夏树若有若无地说着。
      怎么总感觉……被报复了呢?卡卡西托腮,一双死鱼眼更加无奈了。

      夏树在阁楼的阳台目送卡卡西离去,而负责监视的暗部仿佛融入了这一片森林,完美地隐匿在苍天大树之间,卡卡西出门前,夏树嘱托他将佐助的病历带给纲手,夏树之慎重,卡卡西信然。

      阳光默默地倾斜了几个角度,宇智波佐助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早上八九点了,周围静谧无异,只有秒针嘀嘀嗒嗒地转动,佐助艰难地坐起身子,指头的灼痛感越发肆无忌惮,身上的伤口更是赫赫宣战。

      全身警觉!!稀疏的声响在身边很近的地方,佐助循着声音把眼珠转到那边去,两人四目相对,佐助就像装在玻璃瓶里的标本,暴露在陌生人的目光中,连骨肉都被一览无余。

      佐助心跳如狂,习惯性地触摸腰间,这才意识到装备都被扣留了,一时间,血液沸腾,烧得佐助浑身滚烫,冷汗浸湿鬓角,夏树徐徐而至,稳稳地坐在床沿,佐助打了个激灵,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退,像一只穷途末路的困兽。

      夏树温热的手覆上佐助瘦弱的双肩,她的出乎意料的柔软,佐助咬牙立眉,钳住了夏树的双手,一记鲤鱼跃翻身甩开夏树,夏树毫无防备,整个身子撞上结实的红木书架上,哐当一声巨响,细碎的玻璃哗啦啦地坠落,紧接着是厚重的书本落地的声音。

      佐助凭着忍者的敏感抄起身旁的一个相框掷出窗外,数个镇守的暗部发觉异常,如夏虫逐火朝着相框离去。

      “你别出去。”夏树镇定自若,波澜不惊,她站在佐助面前,查克拉像一条断流的小溪,稀疏又细小地流淌着。

      “别碍事!”佐助出手极快,以掌应对,夏树则骈指,意欲封住佐助的穴道,佐助两手机敏地扣住夏树的肩膀,反手一扭,肩关节如惊雷流窜,剧痛无比,佐助趁此时穷鹰脱笼,飞身离去。

      佐助一路飞奔,离开宅子十几米开外,一柄苦无擦过鬓角,佐助后仰翻身躲了过去,身后追来了三名暗部,佐助暗叫不妙,心头却有了计谋,冷兵器如雨连绵不绝,佐助左躲右藏,借力打力,兵器相击,原来的轨道偏离了,纷纷落地。

      “好灵活的家伙,不愧是宇智波!”
      “座山,现在怎么办?”

      “我来应付。”

      座山施术瞬身绕到佐助面前,截住佐助的前路,修长身形,褐色短发,气场如冰,手持一柄短刀,寒光阴森,苍白面具勾勒出黄褐条纹,宛如一只怒目狰狞的秃鹫,他冷笑连连,二话不说就闪到佐助面前,一拳击中佐助的腹部,佐助趁他收拳的空挡单手夺刀,双目失明扔靠着微弱的感觉判断阳光折射的角度。

      “糟糕,别看那把剑!”座山话刚落音,为时已晚了,佐助以剑为镜,折射阳光,在他们瞑目的瞬间窜进了深林里,座山掏出一枚手里剑,瞄准佐助逃跑的轨道,甩出一个极其漂亮的弧度,一击即中,佐助后肩吃招,鲜血直流,座山紧随其后,瞄准叶颤草动之地不停地投掷忍具,他居高临下,鹰隼擒食般慢慢降落接近佐助,正值此时,残喘逃离的佐助幻化成一道白烟,余下一根树枝。

      替身术……
      可恶的家伙……

      座山行事极端,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他拔出长刀,所及之处,挥刀断草,一片葱郁渐渐裸露褐色的土地,座山极其耐心地搜捕,忽然,一道光芒铺在座山的脸上,形状又窄又长,折射角度的角度让他匪夷所思,座山兴致大起,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兴奋让他不能自拔,秃鹫面具下的笑容冰冷阴森,顺着光芒找到一从窸窣摇动的灌木,叶子还沾着斑斑鲜血,座山怒极反笑,一步一步逼近。

      佐助心跳如擂,他还来不及拔出后肩的手里剑,伤口汩汩流血,脑袋沉如灌铅,呼吸也渐渐弱了下来,穷途末路,生死一线。

      “别躲了,我看到你了。”座山持刀接近,佐助已经感觉到他了,心跳骤停,忽然间,嗖的一声,从灌木深处跳出了一只雪白的猫,体型极小,双目湛蓝,嘴里衔着与她极不相称的短刀,四肢皆流血,猫丢下短刀,自顾自地舔着爪子,柔弱又可怜。

      “……”佐助屏息。
      “切!”座山冷哼,“居然只是只猫。”

      “座山!”
      “座山!”

      随行的两位队友飞身寻来,座山压着怒火反问道:“什么事?”
      “刚接到消息,宇智波佐助被卡卡西抓回去了。”

      “……”佐助闻言,眉心一跳,不明所以。

      “既然如此,那就回到原来的岗位去吧。”
      “是。”两位队友异口同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被卡卡西抓回去了呢?卡卡西那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正沉思之时,有微弱的声响,一只毛茸茸的小肉球试探性地戳了过来,“唔?”佐助的脑子打出了个问号,她听到声动倏忽逃得远远的,佐助抛开了方才的种种疑问,思量着会是只什么样的动物,那只小家伙很适时地“喵”了一句向佐助问好。

      是刚刚的那只猫。
      小家伙健步而来,在佐助身边打圈圈,她的脚步好密集,是只很好动的猫咪。

      “喵。”她似乎在和佐助打招呼。
      “喵。”她用小嘴巴蹭了蹭佐助的手背,好像在安慰受伤的小伙伴。

      “……”这只猫,也是孤零零的吗?
      “喵喵。”她又蹭了蹭佐助,极其乖顺。

      “……”她的出现让佐助的心情稍微转晴,小家伙跳到佐助的腿上,把自己蜷在佐助的膝盖上,她真的好小,应该是只幼猫。

      “喵,喵。”她连续叫了两声,小家伙精神很饱满,声音很亮。

      “……”命悬一线后,佐助无力地坐在了树根边上,任由这只可爱的猫咪在自己身边又跑又跳。

      倏忽,她跳走了,佐助没有听到着陆的声音,是跳到谁的怀里了吗?

      “我叫‘雪球’,是夏树宠物,我四个月大了,还有,我是一只母猫哟,”说罢,夏树轻轻地笑出声,“佐助喜欢猫吗?”

      “……”

      佐助不想搭理夏树。
      特别是他好不容易逃出来,还被逮到了以后。

      夏树先给佐助的伤口做了紧急处理,卡卡西姗姗来迟,见此情形,心力交瘁地施术将佐助传送回到宅子里,他真的说不动孤独、孤傲、孤立无援的宇智波佐助,满腹牢骚化成一团怨气沉沉地吐出来,临行前,只轻拍佐助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别让夏树受伤了。”

      佐助明白卡卡西所指,沉默了。

      夏树不紧不慢地松开了佐助指头上的绷带,摆脱了绷带的束缚,手指呼吸到充足的空气,旋即闻到了一丝清凉甘甜的药水味,她沾了药水的棉签一点佐助残破的指头,猝不及防的锥心刺骨的几乎断裂了神经,佐助吃痛,轻哼出声,一层薄汗挂在额头。

      “很痛吧。” 夏树自说自话。

      “初次见你时,你的伤势就很严重,指甲就裂开了好几个。” 她声似清风,拂过无痕。

      “神经末梢的感觉很敏锐,它比我们更懂得什么是痛,像指甲这样可有可无的蛋白质,即使剪掉了也没什么可惜,只有彻底脱离了,你才会发现原来它也是需要保护的。”

      “所以佐助你要好好爱惜自己,即使是医生也不能替你痛啊。”

      “指甲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长出来的,这段时间里,你要做什么由我代劳吧。”

      夏树已经完成了最后一个打结,佐助收回自己的手,他微微地弯曲关节,指头的肿胀难以想象,疼痛似火吞平原,一寸一寸蔓延开来,已经深入到我的经脉骨髓,由伤口引起的肿胀迟缓了佐助的身体机能。

      疑云充斥佐助的脑海,照理说我身上的大蛇丸恢复力会让伤口愈合得极快,不该是这样的。

      “你的那个能力是我封印的。”夏树一言戳破,语出惊人。
      佐助敛眉,才要问夏树缘由,她又说:“不利于你的伤势。”

      佐助咬牙,“我的恢复力变得更慢了,你居然说不利于我的伤势。”
      “人体本身有自愈能力,你如果强行加速这种能力,无疑是在折寿。”

      “身为医师,我不建议也不允许你使用大蛇丸的能力,这是医嘱。”
      “!?”佐助惊讶不已,她知道这能力是大蛇丸的,是她的诊断,还是暗部的情报?

      “超人的自愈能力会让人遗忘伤痛的感觉,久而久之身体就会透支,疼痛的感觉一旦不被恐惧,受伤也不再需要太大的代价,人也就不会在意自己的身体。”

      “哼,”佐助冷哼出声,“没有经历过战场惨烈的人,想法如此天真幼稚,为战斗而生的忍者根本没有生命可言。”

      我就是拿着自己的肉体凡胎去和敌人搏斗的,几次濒临死亡,只无论是骨头粉碎,还是皮肤整块掀起,亦或是流血入住,要我还有一根骨,一寸皮,一口气在,我就会重新披甲上阵。

      流血如流汗,不吃饭成了家常便饭。
      我一直过着这样惨烈的生活。

      “……”
      “……”

      沉默中,佐助不想和这个陌生人争论些什么,索性主动说话,冷冰冰地问道:“你是谁?”

      “医生。”
      “……”佐助的眉毛略微跳动了一下,“我是问你的名子!”

      “森夏树。”
      “……”佐助敛眉,沉思片刻,又道,“这里是哪里?”

      “我家。”夏树脱口而出。

      佐助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右手,“那……你就是我的主治医师了?”

      “嗯。”夏树很坦然地回答。

      “……”佐助扶额,沉默良久,苍白的嘴唇欲言又止,他捏紧双拳,悬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战战兢兢地将萦绕在他心里,令他最痛苦的问题宣之于口,每一个字,有如剥皮削骨:“关于……我的病?”

      “是血继限界的反噬,”夏树慢悠悠地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用眼过度有后遗症了。”

      “……”佐助无言。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正式进入写轮眼的恢复治疗了,过程很漫长,所以你要配合我。”

      “……”
      “更重要的是,除了我,你别无选择。”

      蝴蝶扑翅,暴风将近。

      —— 初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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