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养猪指南（快穿）》梨花子

6、人类最后的良心 5

　　谷仓满适应能力强无敌，一夜好眠，甚至还做了个美梦，梦到了令人开心的童年趣事，醒来后还在傻笑。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双放大的眼，不由得一惊，连连退了好远，才定下心神。
　　再去看，才发现原来是褚临的双眼，并且充满了探究和血丝。

　　谷仓满忍不住以手抚胸口，在异世界睡觉真是对胆不好，他在异世界一共睡了三觉，每次醒来都得吓得胆快破了，看来以后睡觉前得先做好准备。
　　如何准备暂且另说，眼下有更值得在意的事——褚临为什么这么看着他？眼神就好像看着一个外星人。
　　“有、有什么事吗？”
　　褚临迈开修长的双腿走上了软垫，弯下腰来直视着谷仓满的眼睛：“你为什么会笑？”
　　这个褚临的好奇心是不是有点太强了？谷仓满心中纳闷，嘴巴还是回答了：“我做了个好梦，很高兴，就笑了……”
　　“你梦到了什么？”褚临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继续追问。
　　连梦境内容都要管？虽然满脑子问号，但谷仓满如实回答：“梦到了小时候的事。”
　　说完，褚临还是静静地看着他，似乎还在等着他详细说明。
　　“那个……是我第一次交上同龄朋友，交朋友，很高兴的嘛，”谷仓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被对方无言地注视着，就想拿出更合理解释，“你没有做梦笑醒过吗？”
　　褚临摇摇头：“多数人不会有这种体验，你这种情况……就是所谓的‘奇怪’吧？”
　　“啊？你这么一说是有点奇怪，”谷仓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突然惊觉自己干嘛不好意思，又回问褚临，“难道……你不知道‘奇怪’是什么意思？”
　　褚临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表情，好像是默认了。

　　谷仓满恍然大悟，眼前的褚临意外的是个不谙世事的人，简直就是白纸一张，难怪他会想让活人当玩具。如此说来，褚临会对这些个奇奇怪怪的事萌生好奇心，也说得过去了。
　　难不成，褚临其实很好糊弄？

　　“那个，你一直都住在这里吗？”谷仓满试探着发问，打量着眼前的褚临。褚临对这种询问没有抵触，很配合地回答了：“我很少出去。”
　　“那你一直在这里做什么？研究僵尸？”
　　“……不做什么。”
　　说到这里，褚临似乎有些戒备，他不但收回视线，还背过身去。完全是一副不想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可恶，在最关键的地方严防死守啊……就目前来说，褚临肯定是和户外那些僵尸脱不了干系的，不然哪里来的丧尸病毒？但他具体知道多少，相关资料又保管在何处，谷仓满还拿不准。
　　罢了罢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才第二天，慢慢来，总会有机会的。这么想着的谷仓满偷偷伸了个懒腰，准备去洗漱。

　　看到镜子里陌生的脸，谷仓满一愣，恍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换了一副身体。开学前，谷仓满觉得自己用一周就能适应大学新生活，说不定还能成功大学出道，成为现充，没想到他适应的是在异世界的新生活，而且还和真实现充组了队，并且被现充抛弃了……
　　造化弄人啊。

　　虽说是给人当玩具，但对方似乎没有什么要玩他的意思，当然，谷仓满并不是对自己被放置而感到不满，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将这个放置play进行到底，但问题在于，他的目标并非在末日成功生存，而是获得必要的信息。
　　虽说师兄应该挺靠谱，但他也不能完全不参与实践任务，彻底堕落成一个除了吃就是睡的人型玩具……只是不能着急，好不容易撞见了这个有些神秘的学者，只要沉得住气，一定有办法。
　　忽然从褚临身边传来按钮被按下的效果音，谷仓满应声看去，看到褚临面前高而宽广墙上忽然出现了现实的投影，看样子，应该是地上周围区域的投影。
　　莫桐瑞的身影也出现在投影上，他就站在地下入口的大门前，门是大敞着的，而他狠狠地一拳捶向门。

　　谷仓满的心情莫名有些爽，师兄肯定是以为他逃跑了，现在肯定又恼又悔，虽然可以理解师兄把他关在门后的原因，但一般人遇上这种事情，心里肯定多多少少会有些生气的，无论是谁，被突然关起来都不会太高兴的，这下子他也算是解气了，不过……师兄好像把手锤出血了啊，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僵尸会不会被气味吸引？
　　“变异丧尸的嗅觉，是普通僵尸的数十倍。”褚临忽然出声，“而异能者的血液味道特殊，更具吸引力，把你关进地下室的人，可能要死。”
　　说什么来什么，莫桐瑞的身后忽然出现了几只僵尸。
　　其中一只看起来还特别夸张，看起来能用肱二头肌碎核桃，脚步落地都能激起一圈尘土，僵尸要是能分级，这只应该能分到Ａ级里。莫桐瑞似乎也察觉到这只僵尸，但他完全不为所动，只是取出某样东西擦了擦手上的血，然后丢进了地下室中，他平静地看着从四处赶来的僵尸，眼神阴翳，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
　　看着这一切的谷仓满也有些紧张，虽然他确实讨厌莫桐瑞骗自己的事，但还不至于看到对方要被爆头也能幸灾乐祸，不由得跟着担心起来。
　　就在这时候，莫桐瑞的身影忽然模糊，然后就消失在了画面中。谷仓满有些不敢相信，师兄已经有了变透明的异能？不过气味还是不会改变的吧……就在谷仓满惊讶时，莫桐瑞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别处，原来不是变透明，而是速度变快，他的速度已经能快到这种程度了。

　　注视着这一切的褚临动了动，立刻切换视角，其他位置的监控画面消失，只剩下谷仓满来时的地下走廊。
　　“看来你同伴的异能又增强许多，而且还察觉到了地下研究所。”
　　听了褚临的话，谷仓满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师兄虽然把他关在地下室，但关键时刻还是会来救人的，不过有一点他想不明白：“他只是逃走了，没做别的事情，你怎么知道他已经察觉到地下还有建筑的事呢？”
　　“……刚才，他手里拿着储存气味的球，沾了自己的血，随后扔进了地下，而且他没有对那些变异僵尸动手。”
　　其实，自进入地下研究所以来，褚临还是第一次面对面地对他人进行解释，在这之前，他从未对那些进入此处的人们多说一句话。明明也不过是四五年的事，可他已经不太会进行解释了，心情也变得十分奇怪。
　　褚临调出了这个房间的监控画面，显示在手掌下的小显示屏上，他看着此时正在呆愣愣地琢磨着因果缘由的谷仓满，莫名有些挫败。
　　“啊，我明白了，你是说，他要借着变异僵尸的力量打开地下研究所的门？”谷仓满的脑子终于转过来，但却更加担心了，“你不会要对他做什么吧？”
　　“你不希望我做些什么？”褚临反问道。他不明白，按照常理，这个新来的玩具应该和监控上那人有仇。以前有求于他的人，都会和仇人不死不休地争斗，有时连无关人员也不愿放过，巴不得让他杀之殆尽。
　　但这个玩具却还在担心那个人。
　　事情和褚临预想的不一样。他本以为自己如果对那个异能者做些什么，这个玩具或许还会笑起来，就像之前他刚睡醒时那样，现在看来却是完全相反，这让褚临有些不快。
　　所以他开口说：“这个异能者对地下研究所有潜在威胁，需要除掉，就用那些变异僵尸。”
　　说着，褚临又进行了一些操作，只见画面中的僵尸忽然嘶吼起来，然后忽然调转方向，纷纷向着莫桐瑞所在地前进。

　　谷仓满哪里能察觉到他微妙的心思，只知道莫桐瑞此刻有危险，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之前师兄的所作所为是有些过分，但也并不是彻底放弃了他，而且今天也掐着时间来送饭了，姑且可以原谅一下。最关键的是，如果师兄就这么离开异世界，那岂不是一切实践任务都要落到自己头上了吗？
　　不管怎么说，还是双重保险比较靠谱，于是谷仓满试图阻止：“如果变异僵尸反过来攻击他，不是更说明了地下有特殊建筑存在吗？”
　　“保密确实重要，但只要确保能除掉他就可以了。”
　　“啊？不不不，那个，如果不能除干净的话岂不是更糟吗？”
　　话说回来“不能除干净”这种话是什么意思，莫桐瑞是污垢吗？谷仓满着急到口不择言。
　　“不必担心，这种水平的异能者，很容易的。”
　　褚临说出的话，似乎还有些安抚他的意思，但谷仓满现在担心的就是这个啊！
　　没办法了，这样下去是完全讲不通的！只能直话直说了！

　　“褚临！”谷仓满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褚临面前，直视着褚临的双眼，“可以不杀他吗？”
　　褚临诧异地回望着谷仓满：“为什么？这对你来说不好？”
　　“死不是件好事，大多时候都不是好事！”谷仓满凭借着气势继续说道，“所以算了吧！”
　　褚临沉默了，他似乎想了一会，然后手上有有了动作，谷仓满会身去看监控，发现僵尸们已经改变了方向……等等，这些僵尸是朝着别人去了。
　　急躁的谷仓满忽然发现自己可以理解褚临的思路，褚临是觉得僵尸就这么凭空不见很奇怪，会引得别人起疑，所以打算用这种方式来消除嫌疑。想到这里，谷仓满不由得紧张起来，他是不想莫桐瑞太早结束任务，但不想用无辜之人的死亡做代价。
　　“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吗？”谷仓满忍不住开口，因为情绪有些激动，他还抓住了褚临的袖子，“我……如果我出去引开那些僵尸呢？我脖子上有项圈，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趁机逃跑。”
　　褚临缓慢地摇头：“你的要求太多了。我已经满足了你两个要求，若是在丧尸病毒爆发之前，用多少东西也换不来一个要求。”
　　谷仓满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他后退一步，紧紧盯着屏幕……不行，现在就放弃太早了，褚临这话不是没有商量余地的意思，他必须再试试！
　　“那我可以用什么再换你一个要求呢？”谷仓满再次看向褚临，只觉得心脏都被扯住了。
　　褚临没想到他还会这样问，似乎动心了，而且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谷仓满忐忑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让我笑。”
　　褚临十分认真地给出了交换条件。
　　这是个什么要求？谷仓满都做好被进行活体解刨的准备了，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交换条件——那太简单了。
　　“秘技，happy smile！”
　　谷仓满一边如此说着一边举起双手，向前踏出半步，并化掌为指，双臂向前直伸，按住了褚临的嘴角，然后向上提起。
　　在完全不运动脸部肌肉的情况下，褚临确实被迫笑起来。

　　空气一度凝滞。

　　意识到不妙的谷仓满，收手也不是，不收手也不是，僵硬地维持着弓步双插指的诡异姿势，并迫切地想要回到三秒前，打死喊出“happy smile”的自己。
　　还是褚临向后退了腿，将自己的嘴角从双插指下解放出来。他虽然完全不满意，但同时心里也有种从没有过的奇怪感受，他完全无法形容这种感受，就像是吃了过期的营养药片，虽然身体没有明显的不良表现，但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不过，从结果来说，他确实是笑了。

　　幸好褚临的判断标准异于常人，所以他还是打算兑现诺言，手下又敲击了几个键，只见屏幕上的僵尸速度变慢了，连强度也跟着变弱，尽管僵尸还是出现在了普通人面前，但很快就被打倒了，那些人甚至没察觉到自己打倒的是变异僵尸。
　　总之是好的结果，可喜可贺。谷仓满松了一口气，立刻好好地收回自己的手：“连这种事都能做到……你该不会是僵尸之父吧？有这种水平的技术，把僵尸清扫干净也不是问题啊。”

　　“……还不行。”
　　褚临自顾自地喃喃着，谷仓满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看到他像是脱力了一般，猛然趴到桌上。

作者有话说

　　6
　　次日，邹奕的部下们便见到了这位新的七当家。
　　八当家和九当家都很不服，他们本来是七当家和八当家，而且早早就跟着邹奕厮混，平白无故掉了排位，心里自然不爽，都竖着眼睛看新来的小孩。
　　“你带什么口罩啊！”“就是就是，你有多丑啊，帽子都把眼睛挡起来了。”
　　躲在口罩帽子后面的小孩，已经很久没有和这么多同龄人接触了，听到这些话，自然是心惊胆战，直想跑回家去，奈何袖子还在邹奕手里，他扯不动跑不了，只能在原地焦躁。
　　其实邹奕心里也有些不快，口罩遮了下半张脸，帽子又挡了眼，整个脸都藏起来了。说来这小孩明明也染了头发，却还这么遮遮掩掩的，不是本末倒置吗？
　　最关键的是，这样一来，邹奕便没法看到对方的脸了。
　　这让邹奕觉得可惜。
　　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萌点的邹奕，还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这样的想法实在有些奇怪。而且他之前答应过小孩提出的条件，所以现在也不好附和八当家和九当家的话，只能不情不愿地出声：“这是七当家的必要装备，你们不用太在意。”
　　
　　连邹奕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在他们有眼里，邹奕真的是大哥大，一旦他发话，其他孩子就不会反对了。而且孩子天性好奇，对着有如此奇特装扮的小孩，他们本就感兴趣，既然邹奕都认可了，他们也觉得有意思，自然不会继续为难小孩。
　　邹奕对此很满意，甚至还有几分自得，他十分骄傲地看着小孩，表情还有些期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但他想，小孩总该说些好听的话吧。可惜事实与邹奕的预想完全不同，小孩什么也没说，甚至都没有看向他，小孩在打量周围的人。
　　小孩虽不说话，但心里其实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