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绝境求生》乔七公子

5、第五章 狼羊求生——屠杀者TEN-A

　　当四周逐渐阴沉暗淡，
　　理性悄然隐没了光线。
　　希望的火烛摇曳欲熄，
　　我在孤独中徘徊茫然。
　　——《给奥古丝塔的章》
　　同光年少轻狂时，也曾中二的思考过两个问题。
　　我为什么活着？
　　我的存在于这个世界而言有什么不可替代的意义么？
　　那是他初中时每天苦苦思索的问题了。
　　但在这飙泪疯跑的路上，他却想起这个问题来。
　　他想，或许那并不中二，生命的意义也许就在于，能生存，即为大意义。
　　仅仅是活着，已经是殊为不易了。
　　“叮！注意！注意！本次游戏彩蛋如下：击杀登入者一人，可获得三百积分。击杀原生动物一只，可获得五十积分。登入者将有明显暴露特征。本次游戏参与者：10000人。首先获得5000积分者，将享有优先登出权，本次游戏将在存活人数至基数一半时结束。”
　　“叮！紧急通知！为了避免逃避进化，苟且逃生的游戏参与者，本次游戏将试行时限制，八个小时内，人数若未达到基数半数，积分位于3000以下的游戏参与者将被就地格杀！”
　　“……”同光来不及胡思乱想了，它又一次加快了速度。
　　塔牌游戏铁了心让他们互相杀戮，本次游戏恐怕艰难程度甚至要远超刚刚结束的大届。
　　这可是一万人！
　　“叮！现存人数8563人。叮！现存人数8563人。最新存活人数将在下个小时继续通报。请参与者们积极应对游戏，争取活着登出游戏。”
　　已经死了一千人了？
　　彭，彭，彭，彭。
　　羊蹄声在草原炸响，狼嚎声也随之而来。
　　同光慌张的疾跑而出，不知什么时候，脱离了大部队。
　　它眼含泪水，耳朵紧张的颤动着，逃亡之间向后扫视，它的身后，已经失去了狼群的痕迹了。
　　它不知道，自己的身上隐约散发着薄红色的浅光。
　　那是游戏参与者的象征。
　　两只灰狼从它的左右奔袭而来，快如疾风，身上也带着淡淡的红光。
　　别过来！—— ——
　　可怕的意识自一只小羊扩散而出。
　　滑稽而荒唐，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同光眼睁睁的看着两只狼维持着扑向他的动作暂停下来，风，微微晃动的草，皆失颜色，一动不动。
　　像一帧静止的画面。
　　同光轻轻的动了，它努起自己尖锐的羊角，划破了那两只狼的肚子，霎那间，画面撑不住地恢复了动态，血喷涌而出，溅了同光一身，染红了它白色柔软的羊毛，也染红了那纵使恐慌也清明的眼。
　　600积分了，同光享受着浑身力量充盈的感觉，用舌头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前爪。
　　死去的狼眼，映出了它的样子。
　　灰黑色的鲜亮毛皮，强劲有力的躯体，冷酷弑杀的绿色眼眸。
　　羊，变成了狼。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只有强者才能够享受更好的资源。
　　同光后腰高高弓起，劲蹬后腿，腾跃而出。
　　他不想去研究为什么是他，这么倒霉来到这儿，承受这些了，他只想回家。
　　“嗷—— ——”同光向天嘶吼，传递信息。
　　狼类游戏参与者，集合！猎杀羊群！
　　鼻子轻嗅，随着羊群的味道追寻而去。
　　一匹狼可以猎杀一只羊，一百匹狼却可以虐杀一千只羊。
　　绝对森严的等级制度，无可置疑的执行力，理性而冷静包围袭杀，沉默的狼群如同幽灵杀手一般。
　　已到时机，同光嚎叫，命令狼群缩小包围圈，准备抄袭击杀。
　　前排击杀，后排守圈！
　　“咩！！——咩！”羊群的痛呼声不断响起。
　　即使是习惯了杀戮的游戏参加者们也被他的戾气镇住。
　　那些羊身上都有浅浅淡淡的红光，那不是羊！那是他们的同类，是人啊！
　　这不是动物世界，这是战争。
　　近乎一面倒的战争。
　　同光以最高的效率完成着积分任务。
　　前扑，咬断羊脖。
　　前扑，咬断羊脖。
　　周而复始，循环不断。途中遇到了几个异能者也没能阻断它的进攻，直到它的积分达到三千，他才停止的厮杀，冷静下来，冲向外围守圈，它再次嗷叫命令。
　　积分已满者，禁止登出，替换外围守圈者。
　　都是参加过不少次日常游戏的老手了，看着他头顶的鲜红的TEN——A一时竟也不敢动作。
　　屠杀直到没有一人存活才停止。
　　血流成河，脚下的草地早已被染红，甚至变得泥泞起来。
　　同光忍着恶心，再次向天嚎叫。
　　登出。
　　不远处的青色草地，一匹小狼出现在那里，喃喃道：“日常游戏的从未有过如此可怕的两小时内登出率，也从未有过如此多的死亡人数！周生，你选的这个人，简直太可怕了。”
　　几乎是他们全数登出的瞬间，电子音慢悠悠的想起。
　　“本场游戏存活人数：2364人。本场游戏结束。请所有游戏参与者立即登出游戏，请所有游戏参与者登出游戏！”
　　现实世界——
　　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同光迅速起身，控制了周生，骑在他身上。
　　在他的脖颈倾身细嗅。
　　周生不自在的挪了下。
　　唔，被控制的更紧了。
　　这个姿势维持了半晌，同光突然放开了对他的所有限制。
　　他翻身坐在床侧，紧紧地盯着周生一动不动。
　　大约两分钟后，周生听见他哑着嗓子说：“斜...谢。”
　　周生和他对视，呆了一下，瞥开了视线:“不用。”
　　惶恐，不安，麻木，厌恶，悲伤，痛苦，甚至绝望。
　　人类的眼睛能表达这么多的情感吗？
　　周生迟疑了一下，将同光带入怀中。
　　周同光这才恍然回神。
　　他想说什么，张了张口，才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啊...”他试着发声，才发现自己好像不太会说话了。
　　眼泪实在是流了太多了，眼睛还残留着酸痛感。
　　周同光也将周生轻轻地圈起，他几度张嘴又合上，本能迫使着他咬周生一口。
　　周生一动不动任由同光抱着，恍惚间，有什么灼热的东西砸在了他的脖子上。
　　同光咬着自己的手掌，抑制本能。
　　“啊……啊……”
　　别看我。同光呢喃。
　　周生拍了拍同光的背，示意他放松:“我不看。”
　　同光摔下了床。
　　“啊……啊……”
　　起来，起来！
　　周生敛了神色，背对同光而坐，不说话，也不扶他。
　　同光奋力地扶着床站起，他一时不太适应自己的四肢。
　　”呼——”
　　同光舒了口气，向前小迈了一步。
　　他走的不太平稳，摇摇晃晃的，却也没有停，就这么步履蹒跚一摇一晃地练习起来。
　　同光知道周生转身，不看他。
　　——谢谢。
　　——只有这个时候，请别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