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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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你能不能别打官腔。说人话。”
“自己回去看新闻。”这种技术问题跟个门外汉一两句也说不清。
“你刚刚说她要聪明反被聪明误，就是指这个？”她办坏了事？！
“不是，比我想的精彩。”她把赛况的源根性问题都规避了，这些老家伙就会问更有深度的问题，她这个年纪的资历未必能应付的来。而现在，不是她能不能应付的事，是整个惠泽科技。
费兆宇回头看了眼任泽，淡漠如水，他这幅处变不惊的脸，从小到大他见得最多。
提问环节也有时间限制，主持人上台收尾，裴骆僵硬的鞠躬谢幕，这一秒她终于可以松下身体，在失去了精神麻痹后，剧烈的疼痛撮窜着她每一根神经，一瞬间，放大了百倍千倍的疼！
离下台的出口还有四五米远，这得她自己走下去，谁也帮不了。右脚落地的时候，鞋底凉湿湿的，让她太阳穴发紧，不清楚是恐惧还是太疼，眼前朦胧一片，泪滴控制不住的下滑，迅速的滴打在衬衣口，然后轻溅开来。
每一步都像走在刀上，头顶的光逐渐变暗，直至消失，刚走到舞台边缘，许逸情绪激动的上前拉她，脸上写着焦虑：“姑奶奶，谁跟你说我们新引进API了？你还真是能惹事。”
裴骆头皮一麻，她说错了？她真的耗尽了所有，加上许逸的这句吼，她整个跪倒在台阶上。
旁边的摄像师，志愿者都吓得一愣，随即涌上来，许逸拖着她一只胳膊，这才看清她唇瓣泛白，额边的绒发都汗湿在脸上！！
“你，你怎么回事？啊？”
“走不了了。”裴骆喘着粗气，胸口起伏不定，好像随时能晕。
这是死角，摄像机拍不到。周边不时有工作人员勾着身子过来。
“都散开散开，别围着。”
“来来来，先背着去休息室，快快快。”
一阵低语的喧闹，虽然远，但还是引起了坐在最边角的袁杰注意。他这个位置能看见后台的操作，主持人还在报幕，他无聊的望着那窝人，随后就见裴骆的身子噌的被抬高，在半空癫了两下。
爱管闲事是本能，特别是与任泽有关的。
“我去那边看看。”他捣了下旁边的费兆宇。
顺着袁杰的方向他一眼认出趴在别人背上的裴骆。
休息室……
“这样不行，先把脚抬高，再拿几把椅子过来…”
人声嘈杂，嘘嘘嚷嚷。
后台忙的火热，听到有人受伤就都伸头看两眼，见姑娘面上没什么大碍又都散去。
“许逸，许逸，裴骆怎么了？”袁杰拉住正往外冲的人。
许逸简短的说她脚刮伤了，拿着手里的白布说要去接点水打湿。
“拿矿泉水啊，自来水没消毒你搞屁！”
一愣“哦哦哦，我去拿。”
袁杰进去看裴骆。人是折叠在大腿上的，一只脚抬在椅背上，黑色的高帮板鞋还穿着在，远远一看就嚷嚷：“还不赶紧脱下来，这样捂着哪行！”
裴骆疼的说不上话，旁边的学生一直端着块红艳的餐巾纸赌在鞋口，鞋里的积血不时会顺着脚腕淌向小腿。
“脱不下来啊，伤口黏鞋上了，我们也不敢弄。”女生急急道。
待走到跟前，他也怔住了。
“你到后面的休息室来一下。”
“干什么？”费兆宇欠着身子接电话，还好镜头切不到这。
“你以前是不是在医疗小组做过志愿者？”
“嗯。”
“那你赶紧来。”袁杰
他从不管与自己无关的事，就是当年做医疗志愿者，也是因为逃课太多，为了学分迫不得已。
在座位上晾了几秒，裴骆被人背着的身影忽然在他大脑里浮过。
手机又震动起来，他摁断袁杰的电话，不耐的起身。
*
十分钟过去，裴骆依旧是痛苦的将脸埋在膝盖上，就像练习舞蹈的压腿动作。察觉到有人在拨她鞋带，惊慌的翘起头…
这是费兆宇第三次见她，也是最近的一次，裴骆眼里充斥着恐惧，脸颊上有汗有泪，好看的唇形上起了裂纹。
撇她一眼“忍着。”费兆宇淡淡开口，好像就是打一针那么简单。
“不行。”啪的一声，椅腿被带的翘起又落地，裴骆欲缩回脚，费兆宇条件反射的抓上鞋帮，是怕她乱动让血又回流过来。这一握，他整个人都滞了下。
透湿，是他的第一反应，他皱眉看了眼手掌，所触及的地方都染上了淡红。再仔细看这帆布鞋，早已不是纯黑色！
“这样的不送医院叫我来有用？”他冲袁杰道。
“你不是会点急救措施么？先把鞋脱下来别感染了。我去安排车。”
袁杰说着出去打电话，司机在学校东边停车场，过来还要五分钟。看了眼外面热闹的宾客席，想想还是给任泽发了个短信【裴骆受了点伤，我们送她去医院，你结束再过来。】不敢说多，以他的了解，任泽能立马离席，这可是直播。
【什么伤？】秒回。
袁杰：“…”这心思就不在台上啊，这么快。
他字还没打完，电话就进来了。
“你们已经去医院了？”话不清晰但能听见，背景乐太响。
“还在休息室，正准备去。你不会…”
“你过来替我，快点。”没得商量的语气。
“…”还能说什么。
袁杰到的时候，位子已经空了！！！
梁诗诗目不转睛的盯着任泽离开的方向。
“他去哪了？”
袁杰不紧不慢道：“公司有事。”
梁诗诗：“不是说什么医院？谁生病了？”
啧，头疼。“他秘书，没人给他办事了，他不要回去？”
算起年少的时候帮任泽挡的桃花数，他也是老将了，这个传统一直延续到成年。经验告诉他，梁诗诗这款最难躲。
“你觉得任泽这种人会有儿女情长么？”她拐弯抹角的打探。
“这要问医院。”
“？”看他。
“性激素这种东西我查不出来。”认真脸。
字眼太刺耳，前面一家公司的高管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梁诗诗快嫌弃死，立马挪远身子，装不认识。
*
任泽临近昏暗的休息室门口时，声音先于视觉，就听见两句话：
“不脱怎么消毒！”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那我自己来，你别动我。”裴骆的哭腔里带着倔。
他脚步微顿，推开漆白的门。
侧目。
俩人无声的对峙几秒，任泽转而将视线落在正一点点掰鞋口的裴骆身上。
这样乍眼一看，貌似比他想象的好，刚刚听说要送医院，他心都快吓掉了。
松了口气，踱步过去。
因为手上沾了血，费兆宇习惯的张开，半撑在椅背上。一如既往地冷血：“别太惯着自己了，咬咬牙就能过的事，下不了手就让别人来。”客观，理性，从不会因为外在因素改变客观态度的他，很难有事情能让他心软。
任泽走近蹲下时明显闻到股铁腥味，他眉头紧撇。
一双骨节分明，青筋隆结的大手触碰到鞋帮，裴骆瞬时心跳慢了半拍。
“伤多久了？”焦灼中带着清凉。
闻声更是瘆，随即一颗金豆子没有预兆的垂直而落，裴骆的眼泪越滴越多，犹如震雨前的雨滴，无声且有力。
自责、羞愧、内疚…还有莫名的委屈！所有的负面情绪通通涌出来，鞋也不脱了，快速的把脑袋埋在小臂间，哭的一哽一哽的。
任泽被她突然的反应搞蒙了。
“任总，司机来了，要不在路上弄吧。”许逸在门口喘息道。
没时间多想，就着裴骆的姿势，任泽直接抱起眼前的哭包走向后门。
两步之后回头：“你等下还有事么？”
后侧的男人摇头。
任泽：“那要麻烦你过来帮个忙了，我不太会处理伤口。”彬彬有礼。
费兆宇碾了碾手上的血迹，淡淡点头跟上。
小时候在竞赛场上斗，长大了在商场斗，俩人的对话永远只在利益范围内，开口闭口没有丁点多余。
这段时间，因为裴骆，他们之间无形多了点客气？！还有不少废话…
*
“哭完了？”
任泽看着怀里的女孩没了刚才的抽噎，她刻意的遮挡到现在也没看清她的脸。
正门都是记着，虽然不是明星没什么可报道的，但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们还是走得安全通道。
一节节的楼梯癫的脚疼，察觉到裴骆攥紧的拳，任泽臂弯微抬，抱得更稳了些。
“对不起，我不知道API……”开口就错，她咬住唇没再继续。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她一进公司就被许逸贴上了禁言标签的词。任泽最最烦的就是这种无用的道歉和荒唐的‘不知道’。
她紧闭着眼，感受到男人炙热的呼吸喷在她发顶，心里说不出的乱，要不是因为受伤，他现在会怎么对她？
“别哭了，再哭下去还要给你挂眼科！”任泽看着眼下又在掉泪的裴骆，红肿的眼眶长在这皙白的小脸上就像个兔子。
裴骆噎噎的吸住气，默默分析他这话里到底有几分气、几分不耐。好像都没有，任泽越平静她就越不安，他极度生气的时候总是异常冷静。
一上车，就先让裴骆坐最里面，任泽把她腿架在自己前膝上，脚刚好伸到费兆宇面前，方便他处理。
许逸看了眼后排，这个时候坐姿什么的确实不重要了，想到上台前裴骆跟他说的话，问道：“你跟张…”又看了眼费兆宇，算，家丑不可外扬，怎么说都是自家公司人的矛盾，不能让费总看了笑话，转口道：“就不该听你的，还说小伤，早知道我上了。”
“你上台前就受伤了？”任泽看向她。
质问的空档，费兆宇手一狠，硬生生的分离了鞋和脚，他刚刚在缝隙里隐约看到伤口，比他想的严重，慢慢脱更痛苦。
脓血带着皮的撕扯让裴骆疼的一脚蹬过去。
费兆宇单手拎着鞋，内心：“。”艹，第一次被人踹，真尼玛。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