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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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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天说:“这个人有什么好的,难道你被他的脸迷惑了吗?”
“你可以这样认为,但我也有选择不回答的权利。”
“我不信你这么肤浅,”陆长天慌乱地摇了摇头,“肯定是……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几句话的时间,长长的秘术内容飞速催动完毕,景鹤的右手传来了灼热的感觉,他的指甲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变成了赤暗的绛色,五指不受控制的弯曲捏在一起互相碰触,绛色由指甲传递到指腹蔓延开来,竟是在掌心形成了一道隐蔽的小型阵法。
只要手心合拢握成拳头,轻轻那么一捏,阵法就会变成一道肉眼看不见的白光,以极快的速度划向目标的喉咙,届时鲜血飞溅,外人甚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砍断了对方的脑袋。
无人发现景鹤手中的异样,想到仇人即将死在他的手中,景鹤心头不禁涌上难以抑制的兴奋。
简直太让人愉悦了。
景鹤脑中已经浮现了仇人头被砍下的模样,仇人没有防备,脸上可能连维持着之前的神情,连惊讶和痛苦的转变都难以做到。
景鹤迫不及待想要将脑海里浮现的画面变成现实,五指合拢,用染上期待的颤抖捏碎了掌心的小型阵法。
右手灼热的感觉瞬间消失,一道无人可见的锋利光刃蓦然而出。
景鹤做好了被叶修寒的血溅在脸上和身上的准备,为此好整以暇的等了一会,时间如常往前缓慢的挪动,叶修寒却依然完好无损的站在他身前,没有出现一丝异样。
他们在说的对话景鹤完全没有听见,他直勾勾的盯着叶修寒的脖颈,只觉对方的背影就像一座巍然不动的高山,挡在他的前面,压在他的心上,压的他的心脏如同被挤到没有动弹空间一样沉重。
……怎么回事?
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理由啊!?
景鹤把秘术再次催动,手中又一次生成了阵法,可这一次,也依然没起到任何效果。
这秘术莫非是假的!?
景鹤惶然猜测。
在景鹤第二次朝叶修寒发动秘术的过程中,其余人交谈了好些内容,景鹤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全神关注着秘术,直到他们的交谈告一段落,叶修寒回头看了景鹤一眼,景鹤才恍然如被吓到一般朝后退了一步。
周围的一切被隔绝了的声音才渐渐重新被耳朵接纳。
景鹤瞥了一眼叶修寒,余光里陆长天沮丧地握着剑站到了一边,景鸣在景悦的搀扶下捂住肩膀露出痛苦的神情,其余原本来看热闹的弟子们三三两两站在一起,面上各自展现着不同的表情。
“景鹤,你脸色突然有些苍白,你没事吧?”
叶修寒关切的声音传入耳内,仿佛魔音灌耳一样刺激着景鹤的耳膜,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问候,让人难以忍受,恨不得立刻切断这令人心悸的声音源头。
“我没事。”景鹤定住心神,唇边露出不屑的笑容:“你们终于说完了?一个接一个的过来打扰,弄到现在我们还没有开始打,既然说完了,那就现在打吧。”
那本记载秘术的古籍其他的内容都是真实的,没道理这种秘术无法生效,一定是有哪里不对。
景鹤打算借着打斗的机会再试一次,这一次,他肯定能发现其中出现的任何异样。
难道说……
景鹤想到,境界低微的修士很可能对实力强他太多的修士无法造成任何伤害,就算拼上全力,也无法弄断对方的一根毛发,这是因为境界高的修士有灵气和修为或是宝物护体。
这秘术连金丹期的人都能轻易杀死,十六岁的叶修寒的防护必不可能有那么高,但是他生于十大修真世家之一的叶家,从小就见过数不尽的罕有宝物……他身上肯定带着金丹期以上的护体宝物!
上一世出遇叶修寒的时候,景鹤了解到此人拒绝接受家族的任何东西,甚至婉拒了齐云宗宗主的收徒意愿,一心想仅凭借自身能力,一点一点的从外门弟子慢慢爬上去。
可是这次重生后的见面,叶修寒却一改之前的形象,拿出了接受族中长辈接受的宝物,这么看来,那他身上有金丹期以上的护体宝物也不足为奇了。
“景鹤,你在想秘术为什么没有生效,对吗?”
脑中蓦然浮现叶修寒的声音,这是来自道侣间不被外人听见的独有交流。
“!?”
果然是打到他的护体宝物上被发现了吗……
“你使的秘术是我族里祖先所创,对族里的人使用是无效的。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知的秘术内容,但我想除了这道秘术,你应该没有别的能杀死我的办法了,所以景鹤,不必要的打斗就免了吧。”
是我猜错了?
“你……”
刚说出一个字,一旁的景悦叫了起来:“大哥!”
众人循声望去,受了内伤的景鸣满头冷汗,在强行支撑下已是昏迷了过去。
景悦焦急地抬头:“你们都停一停吧!我大哥受伤了,得马上送他去师尊那疗伤!”
几名弟子连忙上前,一起用力把景鸣抬了起来,景悦伴随在旁,其他人分分避让,给这几名弟子让开了一条路。
陆长天看了景鸣一眼,那怨恨的视线,仿佛包含了他满腔无处发泄的怒火。
一名弟子嘴里叫着“散了吧散了吧”,跟着抬景鸣出去的弟子们出去了。
“走吧走吧,天都快亮了。”
看似乎没热闹可看了,剩下的弟子也纷纷作鸟兽散,接二连三的走了,屋内很快只剩下景鹤、叶修寒和陆长天三个人。
陆长天不甘心地看着景鹤:“咱们以后走着瞧。”
景鹤说:“如果你上次直接告诉我所谓的礼物是什么的话,可能也不会出现今天的事情。”
“我告诉你,你也不一定能避免在暗算下被强行带过来。”陆长天咬着牙说,“只要我打伤景鸣的事仙尊不知道,那他今晚对你们做的事,我也不会向仙尊揭发,如果你想被宗内的弟子知道你平白无故多了个道侣的话,你大可把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告诉仙尊,不过我不会给你作证,其他人怕连累到自己估计也不会帮你,凭你一面之词仙尊恐怕压根不会相信。”
说完,似乎受够了刺激般不愿再听任何话,扭头转身离去了。
不用陆长天说,景鹤也不会向仙尊告状。这件事让再多一个人知道景鹤都觉得不爽,越少人知道,对他杀掉叶修寒的阻碍就越少一分。
叶修寒关切说:“景鹤,我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一下。”
“你的运气真好,那秘术竟是由你祖先所创。我确实没有其他杀你的手段了,不过现在没有,以后未必依然没有,你要是怕死的话,大可以现在杀了我,不过你也未必能成功,被我跑掉的话以后定会千百倍的还给你。”
“我不想杀你,我也不想被杀。景鹤,你不要一直把这个字挂在嘴上了。”
“现在人都走了,你可以不用再装下去了。若我没猜错的话,你来自十大世家的叶家,既然如此,什么天赋高的人没见过,什么样貌好的人没见过,说不定那些人还眼巴巴的自动贴上来,何必说的跟从未见过有天资的人一样。”
叶修寒抿唇,无辜地说:“事情既然发生了,道侣对象又不差,我为何要直接杀了对方?你也说了,有人会自动贴上来,我怎么知道那些人是真的心悦我还是为了其他东西?我觉得你挺好,你也不是为了其他东西故意接近我,那不就挺合适的。培养培养感情,说不定就是最适合伴我一起走过漫漫修仙路的那个完美道侣了。”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景鹤差点被叶修寒说服,甚至产生了“结仇的事未曾发生,他什么都还没做不应当替上一世的那个自己背锅”的想法。
这个念头刚在脑中浮现,景鹤就立刻把它掐灭了。
仇人就是仇人,即便什么也没发生,要景鹤马上从持续千年的憎恶中脱身,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再者,既然叶修寒说过“永世为敌”的话,那说过的话就要兑现,在这一世虽然什么还没发生,他也必须为自己说过的话负上责任,不,是被自己的话连累,因此付出随意乱说话的代价。
这么一想,景鹤觉得十六岁的叶修寒比起上一世初见时更加讨厌了。
上一世初见时,一见面就是对他争锋相对冷言冷语,说的话不是奚落就是嘲讽,这次竟然在他面前卖弄无辜企图说服他,合成你叶修寒想怎么决定当前这一世的关系就怎么决定?你想结仇就结仇,想做道侣就做道侣?上一世就被你牵着鼻子走,这一世不可能再让你如愿,还偏就要和你结仇。
呵,你说我不是故意接近你,不好意思,即便没有这件事的发生,我也会想方设法接近你,取下你的项上狗头,没料到吧!?
见景鹤一直没有回话,叶修寒又说:“你本就没休息好,现在肯定很累,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我送你。”
景鹤冷着声音说:“不用你送,我长的有腿。”
说罢不理会叶修寒,径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