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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为你本王操碎了一颗铁树心 ...

  •   月黑风高夜。

      清平王身形轻跃,几乎是无声无息地向清平王府掠去,连飞鸟都不曾惊动一只。只有那握在腰间的银色刀鞘,时不时被月色照出点光亮来。

      行至王府不远处,清平王眯起眼睛,只见府中一处屋顶上正坐着个人影,一阵轻袅袅的歌声越过重重楼阁向他隐约飞来。清平王几乎失笑,很快又集中精神,屏息潜伏在阴影里。

      未及半刻,便又一个人影贴着屋檐阴影行来,隐约可见他手中刀已出鞘,刀尖直指那正扒在屋顶上唱歌的人儿!清平王静悄悄跟上他,待那人终于察觉时,已经晚了。清平王的刀尖儿挑上了他脖颈,轻轻一点,刺客还未出声便已白眼倒地。

      清平王将那人身上搜看一番,倒没见什么可疑之证,只是刺客所穿的衣裳,是连在皇宫中也并不多见的玄丝锦。清平王想了想,又提转刀刃,以江湖大盗常用的手法,贴合着方才在刺客脖颈上落下的伤口,将他头颅斩了下来。

      随即收刀入鞘再不看一眼,正欲转身离去,忽一阵清风又将远处歌声送来。清平王犹豫一下,还是过去了,立在虞阿研所在屋顶旁一棵老树上去听她唱。。

      只见并不知自己侥幸逃过一劫的虞阿研,正裹着大氅窝在屋脊上,迎风哆哆嗦嗦地展露歌喉,而她附近的两三棵大树上,鸟儿们早已被惊得四散飞去了。

      清平王忍不住笑了。这美人儿哪儿都好,就是一开口就怪吓人的。

      突然一阵冷风袭来,虞阿研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身子一抖,大氅滑落了,露出了只盖着层薄纱寝衣的肩头。清平王皱了眉,摘下手边一颗果实向她投去,正砸在她手臂上。

      虞阿研被吓了一跳,受惊般环视一圈,见没人,又大着胆子开了嗓。清平王又砸一颗果实过去,这回砸在她脚下。虞阿研彻底吓坏了,不敢再继续呆在屋顶,遂手脚并用爬了下去,进屋了。

      清平王松了口气,他有些后悔吩咐小武子日日骗后院说他在家,虞阿研再这么唱下去,非受了风寒不可。看来,得尽快将案子结束了。

      清平王又静悄悄回了大理寺,东方天已微亮。他也顾不得休息了,更衣后便去了西阁,将正在做春.梦的裴元河从被窝里强行拖了出来。

      “美人儿!你今日怎么这样主动啊?大爷我好开心啊!”

      尚未清醒的裴元河一把抱住了清平王的腰,高兴地喊道。清平王顺手抄起一盏凉茶,哗啦浇在了裴元河头上。

      裴元河大怒:“美人儿!你这脾气有些暴躁啊!”

      他一睁眼,只见清平王正笑眯眯看他,瞬间清醒了,赶紧将揉掐着人腰身的手收回来,也悻悻露出个假笑来。

      “王爷,您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是不是没睡好啊?”

      裴元河用一副“知错并讨好”的语气问道。清平王懒得理会,直接说了:“本王不仅没睡,还在你梦中享乐的时候,抓到了连环案的凶手。”

      裴元河大惊:“在哪儿?是谁?”

      “在本王府,被我给杀了。”清平王淡淡笑道。

      裴元河一副吃噎了的表情:“啥??”

      清平王盯着他眼睛说道:“现在本王将此事告诉了你,你跟本王已经是共犯了。本王要你再帮忙演一出戏。”

      “等等!且慢!”裴元河举起了手掌表示抗议,“我怎么听着,王爷这是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要拉我下水的意思?”

      清平王慢条斯理喝了口隔夜凉茶:“正是。”

      裴元河目瞪口呆。

      清平王皱眉嫌弃地扔下了茶盏解释道:“对于此案,其实本王心中早有疑问。一来,是凶案开始的时间太过微妙,正是虞阿研入本王府之时;二来,从你总结的卷宗来看,凶手的目的非财非色,甚不寻常;三来,从验尸情况来看,死者伤口确是高手所为。而能在诸世家偌大庭院中准确找到女儿闺房的位置,想必是对诸世家都颇为熟悉的。”

      裴元河点头。这些他也想过了,但他办案讲究一个证据,并不敢胡乱猜测。

      “王爷的意思,是也认为凶手背后有人指使,且此人必地位不凡?那王爷为何不将凶手留个活口,再想法子问出来不久罢了。”

      清平王笑得极其温和:“你过来,本王告诉你。”

      裴元河将耳朵凑过去,随即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这事我不干了!我可不想被杀头!”

      清平王无视了裴元河凄惨的哀嚎:“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本王的共犯。本王答应你,你帮本王一回,本王便是欠了你一个大人情,日后定重谢相报。”

      裴元河悲愤抹泪道:“王爷啊!你可真是把我害惨了!你说你们两兄弟斗法,拉上我做什么啊!”

      然而,看着皮笑肉不笑背手而立的清平王,裴元河除了帮这个老友一把,还能怎么样呢?

      毕竟,他早就赌了一把,跟着清平王才有肉吃啊。

      两人打点一番,又去各受害少女家中走了一趟。

      听了半日她们父母的悲泣,清平王也有些不忍,裴元河更是默默叹气。良久,清平王终于在许家女儿闺房一角,发现了一截短短的玄丝锦线头。这线头不过米粒长短,若非恰巧落在少女那铺着水红色锦被的床榻上,还真不容易看出来。

      玄丝锦,也正是昨夜那刺客身上所着。这么一来,清平王心中那个可怕的猜想便就成真了。

      他不动声色将线头掖进了袖口,大声向裴元河叹气道:“算了,本王什么也没看出来。本王累了,想歇一歇。”

      裴元河也愁眉苦脸道:“我也是。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喝个小酒,歇上一歇?”

      清平王点头,二人遂出了许家,依计划去了裴元河素日爱去的一家……青楼,玉香坊。

      两人刚进门,玉香坊的鸨母宋妈妈就笑哈哈迎了上来:“哟,裴公子呀,您可是有三日没来啦,画心等您等得呀,腰肢儿都又瘦了一圈儿!哎呦喂,这又是哪家公子,真是丰神俊朗啊!”

      宋妈妈看见清平王的气度模样就喜欢极了,再看他一副富贵公子的打扮,更是笑开了眼:“来来,姑娘们都伺候着!”

      打从清平王进门起,一群莺莺燕燕就看上了他。此时宋妈妈一开口,清平王立刻被一堆脂粉香气给堵在了中间,简直无从招架,脸红的模样却惹得姑娘们更加爱怜了。裴元河故意欣赏了一番他的尴尬相,直到他对自己怒目而视了,才对宋妈妈笑哈哈道:“这位是我好友,徐公子。这寻常姑娘啊,他可看不上,还是叫画心来吧。”

      宋妈妈点头称是,立刻叫小厮送他们上了二楼包间。清平王憋了半天气,此时终于放松下来,对裴元河咬牙切齿道:“好你个裴元河,这笔账本王可是记下了。”

      裴元河啧啧道:“别呀我的好王爷,瞧你刚才连寻常美人儿都招架不住,你在家是怎么对付那云华第一美人儿的?”

      清平王只好假装没听见,别过了脸去,面上绯红却已经染上了耳朵尖儿。裴元河更加好奇追问不休,清平王被烦得狠了,正准备给他脑壳一个暴栗,忽听一个美人儿倚在门边,以扇掩面,娇滴滴笑道:“裴公子,你终于来了,奴家可是等了你好久了。”

      裴元河立刻捂着心口迎了上去:“画心宝贝儿,都是我不好,宋妈妈说你不见我,愁得腰身都细了。来,让我摸摸,到底瘦了多少?”

      清平王面红耳赤,重重咳了一声。画心立即推开裴元河嗔道:“既然想我,怎地还带人来?必是有事要求我。”

      清平王惊诧于画心的聪明,转眼来看,只见画心已将他打量了一番:“看这位公子穿戴不俗,又与裴公子过往甚密的样子,想必此事与这位公子有关吧?敢问公子贵姓?”

      清平王僵硬答道:“免贵姓徐。”

      裴元河轻轻握住她手,飞了个无比浪荡的眼波过去:“画心宝贝儿,你可真聪明。没错,我们需要你帮个忙。”

      他向画心极为暧昧咬了一番耳朵。清平王不好去看,欲要假装饮茶,又嫌那杯盏不干净,这下连手脚都不知如何安放了,不由有些气恼:想他堂堂一介王爷,竟也有如此难堪的时候,倒将他那几分想亲近虞阿研的心思给吓没了。

      画心听着,面上笑意更浓:“裴公子,你求我帮的忙,还真是一次比一次不好办啊。”

      裴元河安抚她道:“你就当是,为咱们俩的前途打算好不好?这桩案子我若办不好,可是要被贬官的。贬了官,我将来拿什么养你?”

      画心啐他道:“你一个贵公子,,家族里怎肯容我?我随你去,简直是自断生路,你少拿这话来哄我。罢了,就当我回报你这一片心意,帮帮你罢。”

      裴元河赔笑要给她斟茶,画心却不理会,起身便走了。走到门口,又回头笑道:“下回若诚心来看我,你自个儿来,再带上旁人,我可不见你了。”

      画心走了。裴元河擦了把额上冷汗道:“哎呀,真是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清平王想这女子也是和虞阿研一样刚烈的脾气,便就信了她。只是看裴元河也如他方才一般窘迫的模样,不由解气地笑了。

      这边的事罢了,清平王即刻又进了宫求见狩武帝。

      狩武帝正在后宫寻欢作乐,被打扰后甚是愤怒,原本要冲着清平王发作,却闻见了他身上的脂粉味儿,登时就乐了:“怎么,九弟,朕让你去办案子,你倒和女人戏耍去了?”

      清平王用衣袖抹着眼泪,委屈道:“臣弟实在无能,找不出凶手,一时心烦,就随裴元河去了趟青楼。不想这庸俗脂粉气扰到了皇兄,还请皇兄恕罪。”

      狩武帝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九弟你也有困顿于女人的时候啊!朕看你不光是一时苦闷,还因为那虞阿研不好对付,叫你吃了苦头,对不对?”

      清平王叹气道:“皇兄明鉴。那女人日日给臣弟脸色瞧,还常常夜半高歌,扰得臣弟不能安眠。皇兄曾说她是个祸害,果然不假。”

      狩武帝眯起了眼睛,夜半高歌这事,他是知道的。他还知道,虞阿研确实日日辱骂清平王微“狗王爷”,而清平王,至今都未能沾过她的身。他很满意。

      “怎么,要不要皇兄帮你解决她啊?”

      “万万不可!皇兄!”清平王大惊道,“她那么好看,臣弟不忍心。”

      狩武帝撇了撇嘴:“行吧,朕看你还能撑多久。”

      “皇兄,臣弟还有一事相求。臣弟实在无能,奔波数日一无所获,也累极了,臣弟请皇兄饶了臣弟吧,臣弟不想再追查凶案了。”

      狩武帝假作大度地叹气道:“罢了,你不愿去就别去了。”他今晨得知派去清平王府的刺客不知被何人砍了脑袋,正恼怒得很,不由怀疑到了清平王身上。可眼下见他一副窝囊样子,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正在此时,外头侍卫来报:“陛下,大理寺少卿裴元河求见。”

      “哦,他来得倒巧。叫他进来。”狩武帝瞧了清平王一眼,清平王仍红着眼睛,一副困倦样子,见了裴元河便说道:“对不住,本王太累了,不能帮你了。”

      裴元河说道:“王爷,我找你半天,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狩武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裴元河又说道:“陛下,臣查到凶手了。”

      狩武帝精神一振,想到了他那不明不白被砍了脑袋的刺客:“哦,怎么说?”

      “陛下,这期连环凶案,乃是京郊外一伙匪贼所干。那贼首是名通缉犯,名叫刘久巴,曾是协办大学士周颂家的侍卫,曾与周家大小姐有过私情。私情败露后,周家大小姐说她是被迫的,刘久巴被打个半死丢出了周家。是以他怀恨在心,才杀.人报复。此番连环案的第一个受害者,就是周家大小姐,这便是证据之一。”

      裴元河分析得头头是道,十分真诚。

      “臣还查到,昨夜刘久巴在往清平王府去的路上,杀死了另一个要去清平王府的夜行客打了起来。他原是周家心腹侍卫,身手十分了得,那夜行客是被一刀毙命。”

      狩武帝似是很感兴趣的样子:“这么巧,两人都要往清平王府去?”

      裴元河说:“近日,京城中处处纷传清平王府中来了个绝色美人,想那夜行客是个动了心的采花大盗,而刘久巴则是听说她身份不凡,才想下手的。”

      裴元河一番胡说八道,狩武帝听得直点头,若非他知道那凶手正是自己手下刺客,恐怕他就要信了。

      “既如此,这个刘久巴现在哪里?”

      “回陛下,他的老窝应该是在京郊深山中,臣准备此番回了陛下后便带人前去捉拿,只等陛下一个示下了。”

      狩武帝再看看清平王,清平王连忙摇头:“臣弟不去。”

      狩武帝笑了:“那可不行。你也听到了,这二人都是冲你的女人去的,你若不出手,只怕就显得窝囊了。你必须去。”

      这可正中清平王下怀。他一副隐忍听命的样子,答应了。

      “裴元河,朕即刻命你将刘久巴捉拿归案,清平王同去!”

      两人领命出了宫。裴元河嘲笑道:“王爷,看不出你演技可真好。你家虞美人知道你为她费了这么多心思吗?”

      清平王又不理他了,自打马走了。待裴元河手下百来号人马集结完毕,清平王又说道:“本王有些紧张,不舒服,你们先去吧。”

      众人见他确实额上冒汗,嘴唇也哆嗦,都当他是给吓的了,暗自笑他果然是个绣花草包,果然先打马走了。

      见他们行远了,清平王汗也不冒了,嘴唇也不哆嗦了,腰也不哆嗦了,调转马头抄了一条小路进山去了。

      行了小半个时辰,路越发难走了。野山深处,果然见有处匪寨,里头房屋虽都呈倾塌之势,却确确实实有二三十个匪盗在里头喝酒耍拳。见一个面如冠玉的贵公子步行前来,不由都围了上来。

      为首的正是刘久巴。这伙人在此潜藏多时,那城中诸家贵女虽不是他杀的,却也在这山野间不知劫杀了多少过路人,残害了多少家民女。却因这山地偏远,官府管不到,若非是他叫裴元河通过秦画心复杂的交际网得知这儿刚巧有个刘久巴可以利用,还不知这伙人要嚣张到什么时候。

      “美人儿,你可是走迷了路了?”

      刘久巴不怀好意地靠近清平王,眼光贪婪扫视着他堪称绝色的脸面,和裸露的脖颈。清平王不动声色忍住恶心,只是不开口,故意作惊恐状向后退了半步。刘久巴一伙人越发得意,便靠得越近些,待他终于伸出了大手要去抓清平王时,只见清平王手中刀光一闪,犹带着淫.笑的刘久巴的头颅,便滚落了。

      众匪大惊,纷纷拔刀,清平王却不给他们还手的机会——他却懒得费力去砍头颅,便只对准众匪喉头去点。一圈银虹般的刀光划过,还站着的人已所剩无几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地血泊中有人艰难问道。清平王想了想,不愿这伙盗匪脏了自己的名字,便答道:“杀你的人。”

      说罢斩断了最后几人的生息。事毕,见一身银线滚边的袍袖上并未沾上半滴血迹,甚是满意地点点头,将刀身在死人衣裳上抹净了,又从怀中掏出个火石来,点燃了丢到一堆落草上。

      火势很快扩散了,将一地尸首连同整个匪寨,都燃了个干干净净。

      清平王步行下山,马儿仍在吃草。他慢悠悠牵了马儿往回走,走到一处山路岔口,便坐下等裴元河下山。

      裴元河故意带着人马抄了条不好走的大路,找了许久才找到匪寨中去,可里头早已烧成一片火海。为防止引起山火,大理寺人马不得不又花费时间去打水救火,直恨得裴元河牙根痒痒:本来做成匪寨内讧全灭就好了,还非要放把火,这王爷定是在故意找事报复青楼被围一事!真是个记仇的王爷。

      灭了火,裴元河被熏得浑身漆黑下山来,却见清平王正气喘吁吁牵着马往山上走,见了他们就停下笑说:“看来本王走得太慢,没赶上你们啊。”他往大理寺一众人马中瞧了一圈,奇怪道:“怎么没抓到人犯?”

      裴元河说道:“咱们都白跑一趟啦,那伙人畏罪自焚了,匪寨里什么都没剩下。”

      “噢,那真是可惜。”清平王似是有些失望的样子:“皇兄第一回派本王出来办案,不想竟连个人证都带不回去。”

      两人交换了一下微妙眼神,清平王忍笑,裴元河则顶着张黑脸撅了下嘴。

      回到京城,两人去了皇宫复命。裴元河将匪盗自焚一事禀报了,狩武帝听得是饶有兴味,目光时刻不离清平王。却见清平王一直苍白着脸跪着,似是很累的样子,看不出半点破绽来。

      “罢了,案子了结,就这样吧。”

      狩武帝说完就走了。宫中不宜多说,裴元河自去大理寺善后,清平王长吁一口气,出了宫。

      他搞的这些手脚,狩武帝未必就毫不怀疑,但只要眼下能暂时堵住他的疑心就够了。反正——他回身看了看那座金銮殿,只要在狩武帝对他的疑心全然爆发之前,做个了结就可以了。

      时间还很长,他可以慢慢陪皇兄来玩。

      来接他回府的轿辇前来,清平王想了想道:“本王骑马累了,想走一走,散散心。你们且远远跟在后头,不要靠近本王。”

      王府侍卫们只得照做。清平王慢慢走着,注意到身后果然是有动静的。

      看来皇兄果然还是不信他,又要来试一试他的身手。清平王不动声色,一副闲散样子捡了一条人少的小巷走。只听身后一阵轻微风声,一柄长刃直直刺进了他的右背,却并不深,也并无致命之意,但血还是将披散在背部的黑发都染透了。

      清平王咬牙艰难转身,那刺他的人却早已不见了。他扶着墙慢慢走出小巷,惊动了远远跟着侍卫们,手忙脚乱将他扶进了轿辇,抬进了王府去找太医。

      这厢宫中,刺客正向狩武帝禀报道:“我一路跟着清平王,他都没有察觉。且我出剑时故意弄出些响动,他都没有反应,被刺后动作也极慢,并不像习武之人。”

      狩武帝点头,舔着牙笑道:“秦福,去清平王府传旨,就说朕听闻清平王被盗匪残党报复刺伤,特免了他三个月入宫议事,且在府中好好将养吧。”

      ~

      清平王府中。

      清平王拒绝了太医要他躺到榻上去的请求,只端然坐着叫人上药。他将黑玉般的长发绾至胸前,把染血的衫子褪至腰间,只见细腰窄背上,玉白的肌肤中扎着道流血的刀口,直看得太医不敢呼吸。

      太医为他清理着,清平王将双手撑在膝上,闭目忍着不哼一声,只是额上冒出些细汗。半晌伤口包扎好了,太医退出内书房,立在门外嘱咐道:“伤口不深,但伤面较大,王爷请留神切勿使力,免得崩坏伤口。”

      清平王看他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一边叫小武子来帮忙更衣,一边笑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太医说:“请王爷特别留意,不要沉迷美色,以免伤情加重。”

      清平王终于皱了眉,细想半天,终于明白了太医意思,瞬间脸面红了,却也没解释什么。

      看来,他纳了个美人进府的事儿,早已传得人尽皆知了。

      “小武子,这几日虞姑娘怎样?”

      小武子说:“虞姑娘这几日,一直以为王爷是每日都回的,因此夜夜在屋顶高歌,唱得嗓子都有些哑了,真是执着得很。”

      见清平王眉眼间似有些心疼,小武子又说:“不过也亏得如此,才能免了那晚刺客闯入府中虞姑娘的闺房行刺。咱们王府按王爷的吩咐,没敢布置太多侍卫,若是叫刺客进了闺房,王爷可就不好收拾他了,虞姑娘也很有可能会受到惊吓。”

      清平王半晌闷出一句:“不要多嘴。”

      正说着,忽听门外有人来报:“王爷,宫中秦福公公来了,说有陛下旨意要传。”

      清平王整衣出去,秦福见他面色嘴唇皆是苍白的,果然一副虚弱的样子。他传了旨意和赐药便回宫复命了,清平王低吟道:“看来,本王这里可暂时得一阵子安宁了。”

      他望了望后院方向,那里静悄悄的,想是昨晚虞阿研唱得累了,这会儿只怕还在歇觉呢。

      清平王垂眸笑了,吩咐小武子道:“传话去后院,叫他们备好汤池,本王今晚要用。”

      小武子大惊:“王爷,太医才嘱咐过……而且,带伤进汤池,只会加重伤情啊!”

      “小伤而已,怎能奈何本王。”清平王想想,修长手指摁上了缠至胸前的纱带,又说道:“叫他们准备时动静大些,定要惊动了虞姑娘才好。”

      小武子傻了眼——看来,他们这位万年铁树不开花的王爷,这回是要栽在虞姑娘的手上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清平王:本王这一刀可不是白挨的,定要虞姑娘来这样那样安慰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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