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三]菜鸡的奇幻冒险》落地成茄盒

51、剧情开始之前36

　　如采没有想到，霓商出嫁后，她首先要面对的不是以后吃饭该怎么解决的现实问题，也不是每次回家后无人迎接的心理落差问题，更不是小伙伴想和自己友尽的情感问题。被辟邪王、同时也是自己姐夫的玄戈叫去，她收到了一份换工作的命令。对方想让她接替暄池长老，统管天鹿城所有守备队。
　　以她现在的身份和资历，说是一步登天亦不为过。这让如采感觉玄戈像是仗着有权就给自家亲戚开后门。如果不是这种不由分说的命令口吻，她或许会为此感到高兴。
　　虽然穿越前她跟着网友一起调侃玄戈在游戏开局就给弟弟送王位送老婆，也不管真·弟弟王北洛心里有多憋屈，就给玄戈盖了好哥哥的戳；但真成了对方小姨子，被用百万薪酬的工作扔了一脸什么的……
　　如采一脸死鱼眼地表示：她有点能体会王北洛的感受了。
　　“还有什么疑问？”玄戈问。
　　我可以不要这份工作吗？如采腹诽。
　　微微摇头，她有些迟疑地问：“敢问王上，我可否知道，为什么是……我？”
　　玄戈道：“这并非不可告知之事。暄池长老请辞时主动推举了你，我应允了她的请求。”
　　竟然是暄池长老推荐的她？如采有些讶异地眨了眨眼。可是……怎么会呢？她和暄池长老几乎没什么来往，侦察队和守备队又是泾渭分明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部队。就算不推荐自己的部下，如采觉着，对方怎么着也应该找个知根知底的。
　　可她转念一想：也许暄池长老对自己要比自己以为的更为了解。考虑到长老会那群人先前都想把自己整成王妃，自己顶头上司又是搞情报的，现状很可能是他们都了解她，她却不清楚长老们的底细。
　　……这感觉真糟。
　　如采知道玄戈解决两位长老时暄池也在场，不相信对方是真的想要退休养老，这请辞背后有多大成分的不情愿，推荐背后有多少的算计和谋划，她虽不得而知，但也不会忽视这些可能。
　　她想：暄池长老之所以选自己作为后继者，很可能是因为她和昊焱长老的关系还算不错，被当作是不反感长老会的辟邪。再加上各种人际关系，她也不会被玄戈排斥。王族子弟大多都和长老会有一定程度的瓜葛，要挑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人选，也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
　　而且，选她还有个好处：那就是年轻。想想看，守备队是暄池长老的地盘，各队队长原先都听她的号令，派一个资历太浅、难以服众的家伙去……那权力不还在暄池长老手里？
　　见如采沉默不语，玄戈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不必多虑，你有那个能力。在这件事上，我相信暄池长老的眼光，也相信自己的判断。而且——”他紧紧地盯着对方，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我需要一个能够信任的人坐在这个位置上，替我守好城内。我相信你能做到。”
　　被王如此信任，她怎么可能拒绝推脱？
　　“……谨遵吾王之命。”如采心情复杂地说。
　　就算压力山大，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也是为自家姐夫做事呢，唉。
　　“那么……属下这便告退了。”
　　“等等。”玄戈叫住对方，在如采不解的目光下轻咳一声：“你以后若无事，可来王庭看望霓商。她会很高兴的。”
　　“……”
　　诶！？
　　是说她可以自由出入王庭的意思吗！？
　　“下去吧。”
　　“啊……是。”如采匆忙回神，恭敬行礼。然而走出房间的下一秒便换了小碎步，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我跟你们嗦，我大姐夫超好der！
　　隐约听见门外动静的玄戈：“……”
　　大姐夫？
　　开开心心地抱着档案搬到新的办公室，如采想着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管暄池长老有何算计，都要把事情做好。然而没过多久，她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暄池长老估计是真的想退休。
　　王族不愿加入守备队是有原因的，这里大多是平民出身的战士，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守在城内各个关节，偶尔去光明野除魔也只是为了练兵。没有太多战斗的机会，几乎与荣誉无缘，也很难晋升。所以被年少的他们当做一个养老部门不予考虑。
　　但真的坐上守备队统领之位，如采才知道，这个写做“守备队”的组织，其实应该读作“城管队”。
　　守备队负责维护天鹿城内的秩序，所以，像是药房图方便在花坛偷偷种栎津草，结果花匠发现后认为是在破坏她的劳动成果，掀桌不干；或者施工队想要在某处建新的房屋，但那里已经被几个辟邪当做非正式演武场，为了阻止他们还偷建筑材料之类的，通通归他们管。
　　通通归他们管！！
　　第一次了解自己实际的工作内容，如采差点骂街。她当即表示要收回自己过去所有对暄池长老的猜忌，什么阴谋、什么权力的，根本不是这档子事。
　　人家就是不想干了！！
　　一天收到好几次有辟邪在城里打起来的消息，赶着上去拉架协调，打起来的原因千奇百怪无所不有，如采的内心是崩溃的。头一次这么痛恨辟邪好斗天性的她，哭丧着脸对自己的副官说：“复复，别告诉我，暄池长老也要处理这些事……”
　　“大人，我不叫复复。”副官不悦地说，“我叫复——”
　　如采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叫什么。复、复……复某副官，简称复复，没毛病。”
　　副官：“……”
　　不，你根本没记住。
　　“别纠结这些了。快告诉我，暄池长老一般是怎么处理这些事的？”
　　和这个忘了叫什么的副官相处一段时日，如采也明白了为什么暄池长老和玄戈都放心让她承担这份重任，却不担心出什么纰漏。暄池在任时，守备队的大小事宜就是由这位副官一手处理，可以说他才是这里的实际首领。因此即使上头换了人，也不影响守备队的日常运作。
　　而据如采的观察，这位副官不仅工作能力强，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的老实本分。本有机会拉拢下面一众队长、架空上级的他，从未对暄池长老生出一丝异心。即使不服她这个空降领导，也会把守备队的一干事务处理得稳稳当当，从不仗着自己对守备队了如指掌而对她使绊子。
　　是的。如采能感觉到，复复对自己有意见。
　　不是记不住名字的那种意见。当然，也可能对此有意见……？
　　副官：我意见很大！
　　“暄池长老日理万机，需要她管的可不止守备队一事。这些琐事自然是交由下属处理。”副官一本正经道，“至于说为什么这些事情现在交到您手里……大人，我还要负责守备队的日常事务，一些队长处理不了的事自然由您拿主意。”
　　是啊，琐事。如采眯眼。真正重要的事务还没有交到她手里。眼前这个辟邪并不信任她的能力，丢给自己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若要令对方信服于她，她就必须展现自己的实力。不是在战斗的方面，而是……
　　一个战士的突然闯入打断了如采的思路。得知一位异族商人来天鹿城贩卖商品，被某个辟邪指出他的价格虚高，有的辟邪开始动手动脚，最后引发一众混战，连当值的守备队队员都牵扯进去，如采忍不住扶额。
　　“我记得那一片区域由守备一队负责，队长人呢？”
　　“呃……队长也在那个商人那买了不少东西，所以……”
　　“……”
　　所以也跑去打人了是吧！？
　　猛地一拍桌面，也不管那战士怎么看她，如采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气势汹汹地就往门外走。
　　“大人这是要去哪里？”副官问。
　　“我去找一趟风敏！”如采头也不回地说。
　　“这……”战士犹豫地看向副官。
　　副官叹气：“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先下去吧。”
　　一点不顺心就跑去找长辈吐苦水……这还是个孩子呢。
　　然而在如采回到工作岗位的大半个月，打架斗殴事件忽然从天鹿城内蒸发。副官有些奇怪，直到后来有守备队队员从古厝回廊的方向听到求救声，才发现好几个惯于惹事的刺头、还有那个先前引发混战的异族商人都被不知是谁塞进特意做旧的罐子里。这些罐子和回廊里原有的瓦罐有着相似的外形，只是花纹有所不同，似乎具有禁锢的效果。是以被抓进来后，他们一直未能逃脱。
　　制造问题的人消失，自然就不会有原来那些问题。但这就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究竟是谁把这些家伙扔到罐子里的？
　　要知道，那几个气性大的辟邪虽非战士，但也十分能打，绝不是轻易能套麻袋的主。可副官一问对犯人有什么线索，他们没一个能答得上来。根本没能反应过来与之交手，也没有看到、碰到行凶之人，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事件多发生在夜间，因此也没有目击证人。
　　副官想：这可能是百年间他遇到的最难解决的案件。
　　不过没有线索也是一种线索。这说明对方非常厉害，很可能擅长潜伏和暗杀，而且熟知守备队夜间的巡逻路线。从陶罐这一作案工具来看，对方有可能会制作陶器，也可能认识制陶匠人。会想到用对妖族具备禁锢效果的花纹说明对方知识渊博。而从罐子的样式来看，对方就算不是王族，也一定来过古厝回廊许多次，十分熟悉这里，不然不会想到鱼目混珠的法子。
　　这倒是能让他锁定一个范围，可是考虑到他那位年轻的上级，副官有些头疼。他不确定对方会不会闹什么幺蛾子，虽然在上一次发脾气后表现得稳重了一些，但也不好说是不是因为近来没什么闹心事。
　　到底是自己上级。副官叹了口气，认命地走入房间，准备向对方汇报调查情况。
　　然而没说几句，他就被如采手中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些孔雀蓝的鳞片，有着漂亮的色泽，随着女子的手指翻转，反光映入眼眸，一亮一亮的。副官能感到上面有极淡的气息，本来他是猜不出这是什么生物的鳞片的，但他刚从古厝回廊回来，先前在那里看到过一种青蓝色的灵。
　　是苍虬的鳞片。
　　问题来了：为什么一只一直蹲办公室的辟邪会拥有一种魔域其他地方少见的灵物的鳞片？
　　“大人莫非已经去过古厝回廊了？”副官问。
　　“……啊，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足够的武力值，擅于制作并与匠人熟络，知识量丰富，掌握守备队夜巡路线，还是精于裂空的王族。
　　眼前这位，完全符合他对犯人的推断。
　　“我在您房间外面看到几个陶罐，是守备队队员带回来的吗？”副官不动声色地试探道。
　　“什么陶罐？”如采一脸茫然，“之前没有人来找我啊？”
　　“……是吗。”
　　看起来不像装的。
　　副官心想：应该是他多虑了。正准备继续汇报时，他看见对方嘴角没能绷住地上咧，绯红的眼睛里笑意满盈，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模样。
　　……他喵的。
　　“大人，您实话告诉我，您是不是去过古厝回廊？”
　　“古厝回廊？我当然去过啊。”如采笑嘻嘻道，“小时候还被守备队的战士抓到过呢。”
　　“我说的不是这个……罢了。门外那些罐子是您做的吗？”
　　“什么罐子？”
　　“您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副官有些心累地问，“就是那些仿着古厝回廊中瓦罐制成的罐子……”
　　见如采笑意更盛，副官一脸冷漠。“就是您做的吧。”
　　罐子也好，抓妖进罐子的事情也好，眼前这位守备队之首一点隐藏的意思也没有。作案工具就这么大摇大摆放门口，偏偏她还一脸正气地说：“说话要讲证据的，复复。你不是刚说那些罐子是队员们带回来的吗？”
　　要脸吗！？
　　“那您手里的鳞片又怎么解释？”
　　“这个啊，是我以前去古厝回廊时弄来的。”
　　副官气笑了：“您难不成经常去古厝回廊？”
　　如采坦然道：“对啊。”
　　副官表示呵呵。
　　古厝回廊这种危险的地方，哪个辟邪会经常往里跑？
　　如采耸肩。这回真不是她骗复复，苍虬麟就是以前去给云无月送饰品的时候撸下来的，没机会去鼎湖，一直放在家中，也是这次作案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东西。
　　以前她也确实经常去找云无月，止水停云之后，她陆续送了对方不少复刻自游戏的饰品，像是辛火坠、刺荆心什么的。既算是礼物也算是学费，因为那时她经常请教对方一些问题。
　　不过最近倒是很久没有找过她了……如采托着腮想：一方面是因为忙，一方面是没什么要紧事非找对方不可。云无月怎么说也是在养伤，贸然打扰不大好。
　　而且……首饰她也几乎不做了。
　　这回拜托风敏借她地方制陶，对方还感慨难得见她动手，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学生，想着要不要再找一个贴心的小子继承他的衣钵。对于可能的师弟，如采无所谓。反正鲴首睛已经找到了，风敏应该不会再跑去古厝回廊。
　　但是想到这些事，如采总有一种百感交集的感觉。是因为自己身边的面孔变了吧。从师长和同龄辟邪变成侦察队的各位，如今又变成复复和守备队的队长们。总有人淡化出自己的视野，也有新的人进入。
　　变化……是常事，却让人惆怅。
　　此时，副官不再纠结如采的话。他已经确定这件事就是对方干的，叹息道：
　　“您要实在看那些人不爽，打一顿也好。为什么要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这要是传出去……”族民要怎么看他们守备队？
　　如采心想：她要是真动手，复复绝对把她当成脑子里只有肌肉的傻狍子，更不会信任她了。而且如果不是她刻意露馅给对方，对方不可能知道。而——“你不说，又有谁能知道呢？”
　　副官也明白如采的想法，无奈摇头道：“您真是……”
　　幼稚。
　　……但还知道点分寸。
　　自这件事后，如采和副官也算交了心。在对方的帮扶下，如采渐渐明白自己的职责，熟悉了手下的队员，一点一点变得像一个合格的首领。知道该做什么、该怎么做。各方面表现得都不错，只有一点受副官诟病。
　　——那就是间歇性不愿巡城。
　　“大人，您怎么又拜托我替您巡城？我只是副官，这是您的工作。”副官颇为无语。也不知这毛病怎么回事，前一次巡城还开开心心，这一回让她去就跟要死了一样。
　　如果不是对工作不满的话，那就只能是别的原因了吧？
　　“您是在躲什么吗？”副官疑惑道。
　　躲什么？如采心想：还能躲什么。
　　躲这篇文的男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