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三]菜鸡的奇幻冒险》落地成茄盒

5、上古时期5

　　如采没有想到，自己在放弃搬家的多年后，成功技术移民到了有熊，而且还是老祖宗亲自邀请来的。
　　简直就像另一个国家的国王哭着喊着求你移民一样。
　　当然，姬轩辕没有做出那么失态的举动。以上只是如采脑内经过夸张处理的意淫而已。
　　事情的起因在花食节后，如采不经意间展现了她“超凡脱俗”的学习能力，不仅快速掌握了现有的文字和记数方法，还能对这些如何改进讲得头头是道，引起了众人的惊叹。对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只知道这些是姬轩辕大人想让他们学的，不能完全领悟族长的用意。大人学起来吃力，小孩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学。因此像如采这样快速接受的“天才”就显得格外突出。
　　但对于一个接受了现代教育的人来说，这些是如采再熟悉不过的内容。早期的文字并不复杂，也不多，象形文字又很容易猜到意思，对如采来说毫无难度。她要是不能说出个门道，就是对不起自己穿越前十多年的学习生涯，还不如找颗石头撞死算了。
　　姬轩辕得知此事，和如采详细谈了一天，最后邀请她来有熊主管文字方面的事务。他是有熊的族长，同时也是轩辕丘的首领，有心推广文字，但没有功夫去做，自然要把这件事交给擅长的人去办。而谈到文字和记数，整个轩辕丘不会有人比穿越来的如采更强。
　　这时，如采才真正发现自己所擅长的领域。
　　不像制陶，如采穿越以前对其知之甚少，不过是仰仗自己的历史知识和父亲丰富的经验才重现了所谓的轮制法。文字本就是她熟悉的东西，而计算更是每个□□学生都拿手的项目。
　　即使姬轩辕不邀请她，她也很想做这方面的工作。
　　唯一的问题就是她尚在集泷的父亲，在姬轩辕邀请的当天她没有直接答应对方，便是顾虑这一点。可真的回去问过父亲的意见，如采才知道，阿父一直清楚自己想要搬到有熊的愿望，虽然不清楚自己女儿想这么做的真正原因。得知了这件事，她的父亲没有挽留，告诉她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
　　如采心想：自己何其有幸，竟有如此体贴她的家人。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也是一样。
　　阿父没有随她一起来到有熊，朋友亦然。但如采并不寂寞，她在有熊的每一天都很充实。为小孩提供小学一年级水平的教育，改进现有的象形文字，帮姬轩辕手下的女官律令处理政务，想办法犒劳自己的五脏庙……如采感觉自己在有熊的生活比之前开心很多，也许是因为自己做的是自己真正喜欢的事吧。
　　与此同时，一种可以改变世界的野心在她心中渐渐升起。她开始比以往更热切地融入这个时代，改造这个时代。为此，她做了很多有益于轩辕丘的事。
　　不知不觉间，有人开始称她“如采大人”。第一次听到这个称谓她还没反应过来，但后来也就习惯了这份来自他人的敬意。
　　在有熊待久了，如采和这里的人也渐渐熟了起来，包括辅佐政务的律令，负责医务的俞跗、带人种地的秫汲、管理粮食的杜康。而在这些人里，如采最熟的就是杜康。她有幸见证了酒的诞生，并且又一次成为了古剑三剧情的参与者。
　　那一次缙云和姬轩辕都在，轩辕丘第一次下雪，杜康兴致冲冲地抱着酒坛过来，分享给大家品尝。然而大家对那天的“酒”并不欣赏，杜康这才发现自己拿错了罐子。谨小慎微的如采没有被荼毒，但闻着味，感觉不对；在杜康承认错误后大胆尝了尝，那股熟悉的酸味让她猛地睁大了双眼。
　　是！！醋！！！
　　是了，接触到氧气，酒精就会在微生物的作用下变成醋酸。她怎么能忘记这么重要的化学知识呢！！
　　当时的如采激动得几乎落泪，吓了所有人一跳，缙云看杜康的眼神都隐隐变得有些危险，直到如采出声辩解，气氛才有所好转。在那之后，她要求杜康把所有酿“坏”了的酒都送到她那里，还提出了用大豆作为原材料进行酿造的主意。作为报答，如采亲自用这些调料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给大家，结果在那之后，总会有些酒被特地做成醋，一份送到王宫，一份送到如采那里。
　　有时如采会想，自己是不是改变了历史的进程？她现在已经不会因为自己的穿越身份而感到心虚，心安理得地拿着未来的知识帮助老祖宗。凭本事穿的越，有谁能对她说三道四？
　　可她也不知道醋究竟是什么时候发明的。而且就算发明了，在这个年代也难以推广。醋的原材料秫——也就是高粱，在时候还很稀罕。普通民众食用的多是豆类，而非米粮。因此，以秫做成的醋也无法大量生产。
　　一样东西的发明可能很早，但要想真正推广开来，却要花费漫长的时间。在有熊居住的这些日子，如采对此深有体会。如今各个地方的人才都被聚集在了轩辕丘，她亲眼见证了很多脑海中熟悉的东西从无到有的诞生过程。许多发明比她想象得早很多，但这些东西真正进入普通人家里却是很久以后的事。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丝绸，这个由东方垄断的工艺，直到很久以后才因为偶然的原因落到西方人手里。等到了如采穿越前的那个年代，丝绸已经成了普通人都买得到、买得起的东西。可这期间却有几千年的时光。
　　如采忽然意识到，自己再怎么努力，都不大可能改变历史进程。很多事情被她想得过于简单了。
　　酱油的酿造并不顺利。杜康拿大豆试了几次，如采对产品都不满意。为了节约粮食，这项实验很快就被搁置下来。如采心里遗憾，但她没有抱怨什么。
　　反正这么多年没有酱油她都活得好好的，做不出来就做不出来吧。
　　而且这种事情和轩辕丘的大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如今，人族已经正式吹响了破獍之战的号角。各个部落的战士被重新编制为新的队伍，在姬轩辕的指挥下四处征战讨伐。如采至今还记得誓师大会那一天战士们高喊的口号。那声音直冲云霄，震耳欲聋，让她这个不上战场的弱女子都热血沸腾。
　　但再怎么激动人心，也改变不了战斗残酷的本质。从破獍之战开始，人族的损伤不断扩大。如采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缙云和戎冬，只听说他们都还活着，但他们手下的战士死了不少。亲眼目睹送回来的战士遗体，有些甚至尸骨无存，看着他们的亲人为这些人的死亡而痛哭，见证着每一个妻子失去丈夫、孩童失去父亲的过程，如采心里并不好受。
　　为了剿灭獍妖，人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后世说这话的人总是轻飘飘的，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知道有多惨痛。
　　纵使知道缙云和戎冬都不会死在这场战役里，她也忍不住担心他们。
　　也是因为战争的缘故，百神祭所的修建被搁置下来。换做刚来到有熊、突然起了改变世界野心的如采，必然会坚持早日完工。因为那是人族最锋利的利刃，可以一气消灭大地上的魔族，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可是真正进入了轩辕丘的核心层，她再也说不出这样武断的话了。所有的信息都告诉她，轩辕丘没有那个余力修建百神祭所。
　　一次，巫炤和嫘祖一同来到有熊商量破獍之战的事宜。在办完正事后，巫炤恰好遇到了如采，和她谈起了百神祭所的事。
　　“我以为你不信神。”巫炤说。
　　不信神？唯物主义世界的神明都是人类创造的，身为无神论者的如采一直这么认为。可她也知道，古剑世界是真的有神明的。伏羲、女娲、神农都是切实存在的神明。
　　纵使如此，她对所谓的神明，也升不起什么敬畏之心。
　　或许是因为巫炤在她面前总是莫名地好说话，如采鬼使神差道：“你知道吗，我曾经听一个人谈起人和神的关系。他把神和人比作人和蚂蚁，我们是怎么看蚂蚁的，神就是怎么看我们的。”
　　“你是说在神明面前，人类渺小，如同草芥？”
　　如采笑着摇了摇头：“就像人类会祈求上天的恩惠，蚂蚁也有可能向人求取粮食。如果有一天你看见蚂蚁进行奇怪的仪式来召唤你，你说不定也会凑过去看看，满足一些他们无伤大雅的小愿望。因为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还能彰显你的强大。你会乐意这么做的。”
　　巫炤没有说话。
　　“可这不是你的义务，蚂蚁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和你无关。”说到这里，如采不禁垂下眼眸，“人有人的生活，神有神的事情。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啊。”
　　“……没想到你会和他们有一样的想法。”许久，巫炤才说。
　　如采好奇：“他们？”
　　“嫘祖，姬轩辕，还有缙云。”巫炤淡淡地说，“你们虽然敬神，但不依赖神明，始终认为人族的事情应该交由人族自己决定。”
　　“那您还真是太抬举我了，和那些大人相提并论什么的……”如采感到压力山大，连忙转移话题：“其实这个蚂蚁和人的故事还没讲完。”
　　“哦？说来听听。”
　　“蚂蚁会有祈求粮食的愿望，自然也会有别的愿望。如果有一个蚂蚁向你许愿，希望它喜欢的蚂蚁眼里只有它，你要如何实现这个愿望？”
　　见如采是在问他，巫炤认真地回答：“改变认知的术法我并不会，但是可以研究研究。”
　　“拜托，这里的人只是普通人，哪像鬼师您那么厉害。”如采颇为无力，没想到鬼师还能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通常答案是：只要踩死其他所有的蚂蚁，留下许愿的蚂蚁和它喜欢的那个蚂蚁，那么那只蚂蚁的眼里自然只有它一个蚂蚁了。”
　　可那个许愿的蚂蚁会怎么想呢？它以为自己只是做出了正常的祈求，却没想到会给自己的部族招来杀生之祸。它喜欢的蚂蚁又会怎么想呢？现在对方眼里确实只有它一个了，可这样对方就会喜欢它吗？最后它只能认为自己召唤的是一个恶魔，而不是神。
　　“这个故事是谁告诉你的？”巫炤问。
　　“嗯……我也不记得了。”总不能说是网友吧？
　　“那还真是个好故事。”
　　说完，巫炤便走了。
　　如采也没在意。西陵鬼师的想法哪是她可以揣度的，她不会自找烦恼。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过去。远方传来了故友的消息。父亲一切都好，辛尔嫁去了郾川，於蓝则是和集泷的一个男子成了婚。如采后来才发现，那个男人就是当年遇到魔族时最有领袖气质的那个人，而这人也确实有当领导的能力。听说集泷的族长有意把首领之位禅让给他，不出意料的话，於蓝会成为集泷新的族长夫人。
　　如采的两个朋友已经算这个年代晚婚的了。而像她这样既不是神职人员又不是奴隶，婚姻嫁娶上没有限制的人，到现在都没有伴侣的情况就更少见了。造成这个局面还真不是因为她挑剔。早年她向缙云告白，如今又身居高位，没几个男的敢向她告白。而有底气和她说话的男人，大多已经成了家。
　　如采自己不介意单身。可人们却传是如采一心都在缙云身上，所以在至今未嫁。她对这样的传闻向来嗤之以鼻，身边的朋友也都不信。可缙云却不知为何跑来跟她干巴巴地解释，大概意思是说他和如采没有可能。
　　那还真是谢谢您哦，她瘫着脸想。
　　就算是自己的男神，在听到对方那些话的时候，如采还是气得想打人。她除了最开始表过白，之后哪里表现过自己对他是男女之情了？果然还是距离产生美，隔着屏幕的时候可以舔他的颜，面对面只能感受到他的不解风情。
　　祝你是下面那个。如采恶狠狠地想，不管哪一世都是。
　　阐明清楚自己对他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有同僚之谊，缙云总算松了一口气。为了如采的名誉考虑，缙云想过出面澄清谣言，可如采心知这样只会越抹越黑，便阻止了他。
　　“也算是娱乐大众了吧。如今战事吃紧，大家又没什么新鲜事儿可乐。牺牲我一个，造福你我他，不挺好的嘛。”如采胡扯道，“反正这种事情等你娶了妻，或者我嫁了人后，自然会消停，现在倒不必着急。”
　　“你说的总有道理。”缙云点头答应了。
　　两个人都暗搓搓指望对方成家，毕竟自己这辈子估计是不可能的了。
　　可他们两个谁也没想到，在那之后，缙云便因为救人误入魔域，生死不知。如采知道他肯定会回来，可在这期间她一直没有嫁人。于是这个谣言就这样延续了十数年之久，直到被之后的另一个谣言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