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三]菜鸡的奇幻冒险》落地成茄盒

37、剧情开始之前22

　　在与昊旌切磋一个月后，季鸿曾经问她一个问题：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弱吗？”
　　如采想都没想就说：“因为我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季鸿摇了摇头：“你的武学天赋确实不如其他辟邪。但天生的差距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补足，何况你的妖力远胜旁人，这并不是你打不过昊旌的原因。”
　　“你真正的问题在于：没有战斗的欲望。”
　　见如采一脸不解，季鸿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出招永远以稳妥为主？与昊旌交手的时候情况好些，知道贴上去打。但进攻意识还是太过薄弱，这使你的剑战意不足，杀气更是几乎没有。你这样应付寻常魔物尚可，作为战士，却是失格的。”
　　“如采，你其实不弱，因为勤加苦练，你的基础要比同伴好很多。可你的表现却远远配不上你的努力。这不是因为你修炼的不够，而是意识的问题。如果你改变不了，我话说在前：你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顶尖的战士。即使你再怎么努力修炼也是枉然。”季鸿顿了顿，才道：“不过这种事我没法教你。以你的性格，估计也很难转变吧。”
　　确实很难。如采想：这份杀人的欲望，几乎花了她一辈子的时间才学会。
　　好在前世的记忆并没有困扰她多久。几乎是在出剑的瞬间，她就分清了眼前的心魔和几百年前的砺罂，知道自己所处的是魔域而非北疆上空的流月城。那些刻骨铭心的回忆都已成前尘往事，无论当时的她对此抱有怎样的情绪和想法，到如今都没有任何意义。
　　她已经不是那个对心魔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的人类了。
　　在魔气无法干扰到她的情况下，心魔完全不是她的对手。消灭心魔后，如采看着手里小了一圈的红色魔核，突然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正常的辟邪，能够将魔核中的灵力纳为己用吗……？
　　虽说她本来就不是一般的辟邪。不仅拥有前世的记忆，还带着自己前世生成的心魔轮回转世。如今更是吸收了不止一只心魔……
　　为了寻回失去的记忆，也为了打败即将吞噬自己的敌人，如采主动把梦中少女融为了自己的一部分，根本没有考虑过会有什么后果。但后来她想，既然是自己造就的心魔，吃回来就像自食腿肉。应该，应该没什么问题？
　　可是……这个心魔呢？
　　和自己没有任何关联，她就这么吞噬了，简直就像……
　　就像……
　　——那些用下等魔补充力量的魔一样。
　　当羽林和岚相好不容易解决了大天魔，紧赶慢赶跑过来时，看见的就是一个握着断水剑、呆坐在石头上、仰天不语的少女。
　　岚相急道：“如采！你——”
　　见对方状况不对，羽林拦住了岚相，试探道：“……如采？喂，如采？”
　　少女怔怔转过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愣愣地说了一句：“啊，你们来了。”
　　“你没事吧？”羽林问。见如采慢慢地摇头，心里略松了口气，笑道：“没事就好。我们听那家伙说这里是心魔的主场，还担心你会不会出事。看来是我们多虑了。”
　　“心魔呢？”岚相问。
　　“被我解决了。”如采道。
　　“没受伤吧？”岚相问。
　　“没有。”如采摇了摇头。
　　“真的没事？”岚相怀疑地看着如采，“你身上魔气很重。”
　　如采心中一跳：“我……”
　　“是不是心魔对你做了什么？”岚相抢白道，“难道说——它想吞噬你？”
　　如采诧异：“你怎么知道！？”
　　“和我们交手的天魔说的。”羽林插话道，“他说对付你的心魔已经吞噬了很多误入此地的大妖，这回是特意盯着我们来的。树林第一次变化的时候，那个天魔还以为它得手了。不过——既然你没事，死的就是它了吧？”
　　“……是啊。”如采低声道。
　　吞噬不成反被吃，死的不能再惨了。
　　不过羽林说的话让她有些在意，树林变化了？还不止一次？而且——
　　“大天魔！”她惊叫出声，“对了，大天魔！！你们两个没事吧？？”
　　两妖都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你这才想起来啊……”羽林颇为无语地说。见如采一脸着急担忧，忙道：“没事，我们两个没事，真的！就是妖力消耗得多了些，还有我的重剑被打豁了个口，可能要麻烦风敏师傅修一下。除此之外一点事也没有！”
　　“就……这样？没受伤？”如采一脸不可置信，“喂，那可是大天魔啊！？”
　　就算两个小伙伴再怎么厉害，也只是刚成年的王族旁支，怎么可能毫发无伤地干掉一只大天魔！？
　　大天魔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那个大天魔有旧伤在身，实力已不在巅峰。更何况他一开始也没想取我们的性命，自然伤不到我们。后来……”岚相摇了摇头，没有再细说，转移话题道：“要说危险的话还是你这边。这座森林有些诡异，虚实难辨，景色变了好几次。那两个魔对这里都很熟悉，你一个人对付心魔……”
　　“你们两个都把大天魔解决了——是解决了吧？”见他们点头，如采继续道：“我这边只是一只心魔，还是大魔里最弱的，我怎么着也不能比你们差太多吧？”
　　“我就说如采肯定没问题！”羽林笑道，“不过就是一只心魔，怎么可能打不过！”
　　“……是啊。”如采勉强笑道，“不过就是个心魔。”
　　三只辟邪都没有他们嘴上说的那么轻松。即使知道此处有问题，筋疲力尽的他们也不得不停下来休息。重新坐到石头上，如采这才有心思打量周围的环境。
　　就像羽林说的那样，周围的环境完全变了。类似棕榈的幽蓝巨树，大片大片的蕨类植株，还有交缠在一起的粉红色巨型花苞、紫色的翼状枝叶和黄澄澄的发光壶，每一个植物看起来都那么奇异而原始，却微妙地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淡淡的绿色瘴烟弥漫在林间，远远地可以看到更为壮硕的藤条向上蔓延，一直通向云霄。牢笼一样罩住了整座树林。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植物，给人感觉毛毛的。”羽林说，“既然那两个魔已被消灭，难道这才是树林的原貌？”
　　“有可能。那家伙不就是看到这个景色才爆发的吗。”岚相说，“也许能够操纵这里的只有那个心魔？”
　　“不是的。”如采开口道，“这些也是幻象。”
　　“咦？”羽林奇怪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如采心想：她当然知道了。因为这些都是她记忆中流月城的变异植物。魔域怎么可能有远古时期人皇神农留下的植株？
　　但她没法直接这么说。“让我想想该怎么解释……对了，你们知道见思族吗？”
　　羽林和岚相不出意外地摇头。
　　如采耸肩：“不知道也很正常，因为见思族并不常见。它们是非常奇特的一支妖族，精神力十分强大，足以影响到其他妖魔的心神，带来种种幻象。但这种力量却无法自控。因此在其他妖魔眼中，见思族会‘变成’他们心中深深怀恋、思念不已的那个存在，而非见思族本来的模样。”
　　游戏里有没有介绍过这种妖，如采已经不记得了。她知道这些是因为云大佬告诉过她。在建立前灵境的安全程序前，她问对方有什么东西可能从精神层面威胁到她的安危。本身就是以精神为食的妖，又具备上千年的阅历，想要了解这些与精神有关的妖或者魔，没有比云无月更合适的咨询对象。
　　结果这么一问，还真让她知道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存在。像是大佬的朋友白乔，就是一个定居在辛商城、喜欢热闹的见思族。
　　“因为这样的特别，见思族成为一种迷恋与欲望的投射，他们会遇到各种各样的讨好，但更多的则是被捕捉被奴役。所以，现在也就越来越难见到他们的身影了。”
　　“没想到魔域还有这种奇异的妖……”羽林感慨，“不过此处除了我们三个，没有其他妖魔的气息。既然并非见思族所为，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地方和见思族有关？”
　　如采摇头：“是否与见思族有关我不知道。我提它们只是想说——”
　　“这里和见思族是一个原理？”岚相接道。
　　“对。”如采点头，“我们在这里看到什么，取决于我们自己想看什么。”
　　所以在刚进入树林时，他们看到的是一个与光明野有一些相像的人界树林。所以在打败心魔后，他们看到的是流月城底部的生态园。
　　因为这些都是如采心目中“树林”该有的样子。
　　只是不知道这里原本是什么样子。如采想：绘制地图的人看到的也未必是这里真实的模样，或许这里并不是树林，或许这里什么都没有。据她所知，那两个魔物看到的就不是树林，直到精神力更为强大的她来到这里。
　　只可惜，人的想法没那么容易操纵，即使是自己的想法也一样。就像她很难想象自己在前灵境中造出的热武器有什么破坏不了的东西，她也很难在看过地图后不以先入为主。
　　这里的原貌究竟是怎么样的，她是不会知道了。
　　“可是这解释不通啊？”羽林感到奇怪，“如果是我们想看什么就能看什么，为什么现在是这些诡异的植物？我可没想要看它们。既然不是我，难道是……”
　　岚相：“别看我。这些植物我见都没见过。”
　　如采：“……”
　　羽林：“应该不是你吧，如采？诶，等等，怎么又变了？”
　　不知不觉间，周围的环境又变成了他们最初见到的样子。
　　羽林一头雾水：“这什么情况？？”
　　“管他什么情况。反正都是假的。”岚相说着，转向一脸心虚不说话的某人，“是你做的吧，如采。”
　　“算是吧，哈哈。”如采干笑道，“我只是试试看，以自己的精神力能不能影响这里的景色……”
　　就实践结果来看，这个幻境还是挺好操纵的。感觉跟操作自己的前灵境差不多？
　　忽然间，如采想清楚了很多事：为什么这里会是“心魔的主场”，为什么树林第一次变化的时候天魔会以为它得了手，甚至于为什么这两个魔没有部下跟随，选择栖身在这个神秘的树林里……她都明白了。
　　因为它们在这个特殊的环境里，几乎是无敌的。
　　一般来说，长于精神力的妖魔往往战力值不高，擅于战斗的妖魔又容易着幻象的道。就算是像云大佬那样能打又具备特殊天赋的，初来乍到，也未必能察觉到此处的奥妙。凭借信息不对称带来的优势，这两个魔既可以感知到敌人的心理状态，也可以先一步变出对它们有利的地形，甚至还能用环境变化作为暗号告知对方自己是否成功。如果不是遇到他们三位，这两个魔想必能继续无往不利下去，吞噬更多误入此地的妖魔吧。
　　——如果不是遇到他们三位的话。
　　擅于玩弄人心的心魔对上了精神力强大的自己，以武力见长的天魔对上了战力值更高的岚相和羽林，会有如今这个结果并不奇怪。毕竟心魔害怕自己反客为主，不敢在她面前操纵幻境，生怕她看出什么。而天魔有伤在身，也不会想着和两只年轻气盛的辟邪正面对决。它们原先的计划应该是先解决她，再合伙收拾岚相和羽林，只可惜……
　　是她先杀死了心魔。
　　不过，如采忽然想到：在这里变成流月城的样子时，天魔应该也知道她这边情况有异，而以它们之间的关系……岚相和羽林那一战恐怕并不轻松。
　　“所以刚刚那些都是你想象出来的？”羽林错愕道，“那些奇怪的，跟尸体一样的植物？你怎么会想看那种玩意儿？”
　　“呃……”如采百口莫辩。
　　“不会是你在书里看到什么奇怪的记载，想象出来的吧？”羽林猜测道。
　　“纠结这些做什么。”岚相道，“倒是你，如采，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如采一愣：“你是说见思族的事吗？这些……其实在四极书阁都有记载，你想知道更详细的信息，我可以帮你把文献找出来。”
　　岚相摇头，直直地看向她：“我不是在说见思族的事。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会知道这是个幻境？”
　　如采呼吸一滞。
　　“刚刚不是试过了吗？”羽林莫名道，“既然这座森林能用意识改变，足以说明是个幻境了吧。”
　　“问题是，她是在试验之前就确定这里是个幻境，言之凿凿，确定无疑。”岚相道，“如采用词一向谨慎，没有十分把握，绝不会把话说死。可是这个地方，我们都是第一次来。她怎么知道这里的情况？”
　　“这……”羽林迟疑，“说不定是心魔告诉她的？”
　　“就当是吧。可是如采，你身上的魔气，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散，甚至没有丝毫减弱。”岚相皱眉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采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羽林：“如采？”
　　岚相：“说话！”
　　“你要我说什么？”如采疲惫地问。
　　“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岚相反问。
　　“这个幻境的奥秘，确实是心魔告诉我的。”如采说。
　　“我现在在问心魔对你做了什么！”岚相恼怒道，“难道你要带着这一身魔气告诉我，什么事都没有！？”
　　羽林见状况不对，连忙开口：“喂，岚相，你——”
　　就算气人家隐瞒伤势，也不能用这种口气和女孩子说话啊？？
　　“做了什么啊……”如采低低地笑了，“与其说它对我做了什么，不如说，是我对它做了什么。”
　　“……什么意思？”
　　“都说辟邪妖力强横，王辟邪的血脉甚至会吞噬和转化一切与它不同的灵力。”如采说着，拿出了一个只比眼珠大不了多少的红色晶体。
　　“那是……”
　　心魔核。
　　两只辟邪都猛地意识到不对：如果是一个已经吞噬无数妖魔的心魔，魔核根本不可能这么小！
　　难道说——
　　“我想，这所谓的灵力……应该不包括魔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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