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三]菜鸡的奇幻冒险》落地成茄盒

31、剧情开始之前16

　　“哟，岚相，你果然在这里。”
　　一头红发的同族青年站在不远处向他招手，脸上洋溢的笑容让岚相感到碍眼。
　　“你找我做什么。”
　　每一位参加猎仪的辟邪都可以算作彼此的竞争对手。虽然他知道以羽林的实力没必要这么做，但这种凑近乎的操作让他本能地感到不悦。
　　现在可还在猎仪当中。凑什么近乎！
　　羽林挠了挠头，不明白自己哪里又惹到这位傲娇小伙伴：“今天不是如采的生日嘛。我估计她待会就要找过来了，我们两个聚在一块儿，也省得她多跑一趟。”
　　才想起此事的岚相顿时明白是自己误会了对方，有些心虚，但还是嘴硬道：“你怎知她一定会来。”
　　羽林对他的话感到好笑：“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如采的性子。虽然平日里没什么执念，可她想做的事情，有哪件没能做成？”
　　岚相难得没有反驳。
　　“还记得昊旌的事吧？那家伙当着众人的面侮辱风敏老师，可把如采气坏了，当时就放了狠话说要让他好看。我以前都不知道好脾气的如采发起火来会是那样，从某种角度来说，还得感谢一下昊旌那家伙。”羽林感慨。
　　“可最后还不是没打赢。”岚相忍不住说。
　　“但那家伙也没讨到好啊。”羽林摊手，“变回原型反而被烧了半身的毛，我到现在还记得那股子焦味，啧啧~”
　　“那是他活该。”
　　“这话不错！哈哈哈哈……”
　　瞥见银发青年缓缓勾起的嘴角，羽林在心中摇头。
　　不相信如采会来？最相信的就是这家伙吧。不然他怎么会在天鹿城的正西南方向找到岚相。
　　口是心非的家伙。
　　“不过如采也够偏心的，都是朋友，怎么给你做的东西就那么好，给我的就磕碜得不行。我之前好像也没惹她吧？”
　　注意到羽林耳垂空无一物，岚相皱眉。
　　“你的耳扣呢？”
　　“摘了。实在太难看，我戴不下去。就因为这个耳钉，我还被一只不长眼的魔给嘲笑了。简直……”羽林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才继续说：“当然，魔已经被我干掉了。至于说耳扣，我收在身上，没乱扔。”
　　他还记得耳饰是如采找过来的凭依，自然不会做出让对方白跑一趟的事。
　　“那就行。”岚相点头，随后冷笑道：“不过你的话不对。”
　　“怎么不对？”
　　“一个能分辨美丑的魔物，哪里是不长眼了？”
　　“……”
　　知道如采送你的耳饰最好看行了吧！
　　“你就嘚瑟吧。”羽林没好气地说了一句，随后放缓了语气，道：“不过到今天我们的猎仪也算结束了，等如采过来，应该就直奔那‘魔之骸’而去了吧。”
　　羽林心想：那可是传说中始祖魔的骨架啊，不知会有多么壮观。
　　“还是应该让她先猎杀一些魔物再走，怎么说也是她的猎仪，不该如此轻率马虎。”岚相坚持道。他到现在也不赞同趁猎仪出去游玩的建议，总觉得猎仪就该有猎仪的样子。“就算你们不当回事，想要游玩，那也该放在最后。”
　　“我倒觉得边走边杀亦无不可。”羽林耸着肩，语气轻松地说，“说起来，你这一个月可有遇到什么像样的对手？”
　　“……遇到过一两个棘手的真魔，但到底比不过王上。”
　　“是啊，王上当年可是独自斩杀了许多大魔，还和驱使它们的大天魔打了一场。若非如此，先王也不会这么爽快地让位给他。”羽林感慨。见岚相一脸耿耿于怀，他安慰道：“不过这种事也是可遇不可求，你就别再纠结了。再说，要是之后遇到天魔，事情才麻烦呢。”
　　岚相想想也是，便没有吭声。
　　他自然是渴望与大天魔一战的。出发之前，他就想趁这次猎仪证明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不比王上差多少。甚至觉得死在大天魔手上也不要紧，强者为王，会有那样的结果也只说明他不够强罢了。
　　可这是他自己的愿望，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把伙伴卷入危险之中。
　　羽林他说不准，可那个会对自己言笑嘻怡的少女……比以前长进不少，但终归还是太弱。若是遇上大天魔，他恐怕无法保护住她。
　　“走吧。”
　　既然已经到了如采的生日，那就意味着他们的成年猎仪实际宣告结束了。按照计划，他们应该在汇合后直接向魔之骸的方向出发。因为对具体位置的不确定，加上不能让天鹿城那边以为他们失踪，没有多少时间可供他们肆意浪费。
　　说是玩耍，行程其实不比猎仪轻松。
　　然而直到傍晚，他们都没能等到第三个小伙伴的到来。也不知是被事情绊住了，还是被抓到来不了了。眼见天色将暗，继续赶路也不现实，两只辟邪便找了个地方歇息。
　　“我估计她还没出发。毕竟今天是她成年的日子，她和她姐姐关系又那么好，应该更想和家人一起度过这个生辰吧。”羽林猜测道，“应该明天就来了。我守上半夜？”
　　岚相点头同意了他的安排：“那你可别睡着。”
　　于是，当如采裂空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岚相毫无防备的睡颜。
　　月朗星稀，夜风微凉。熟悉的身影盘腿靠坐在枯树下，一头及腰长的银发披散在地。在火光的照耀下，银发青年的面容仿佛被染上一层淡淡的橙色，英气的眉舒展开来，显得比往常柔和了许多。
　　如采当时就愣住了。
　　直到火堆旁的羽林向她招手，她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蹑手蹑脚地移动到火堆旁，刚一坐下，便听到羽林小声问她：“怎么这么晚才来？我还以为你今天太开心了，都不想过来了。”
　　“本来就是计划深夜溜出来的。你想，我要带全套装备和物资出来，还有你们两个之后一个月的份，要是被看见了可没法解释。”如采小声回道，“不说这个了。你们需要的东西我都拿来了，除了药草还带了些别的东西，比如这个——光明野的特产。晚上挺冷的，你要不要吃一个？”
　　羽林摇头道：“我不怕冷，这东西还是你自己留着吧。哦对，等岚相醒来也分他点。”
　　如采从善如流地将果子收了回去，“其实除了这个，我身上还有临走前从厨房顺来的盅栎糕，母亲亲手做的，你要不要来一点？”
　　羽林笑着拒绝了她：“我可不敢和你抢吃的，你还是自己享用吧。”
　　“好吧。”
　　鉴于岚相正在睡觉，如采和羽林都自觉放低了音量，小声地聊着接下来的计划。
　　辟邪的成年猎仪用时一般不会超出三个月，只要杀了足够数量的魔就算完成，速度快的不到一个月就会回城。但是族中向来不乏追求更优秀战绩者，他们不会满足于单纯的“完成”，往往要寻到足够夸耀的猎物才会返回。因此猎仪耗时长短不能说明什么。但再怎样，也没有哪个辟邪会花超过三个月的时间。要是三个月后还没有回来，天鹿城就要派战士出来找了。
　　岚相和羽林已经出来了一个月，如果不想引起族里的注意，他们待在外面的时间就只剩下两个月。算上回程的时间，用来找魔之骸的时间可能只比一个月多一点。
　　想到这里，如采不由叹了一口气：“说实话，一个月就想找到魔之骸，怎么看都不大现实。”
　　羽林对此倒是无所谓：“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始祖魔的骨架我又不是非见不可，岚相就更不在意了。再说，出来玩不就是图个开心吗？你也别纠结这些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如采顿了顿，转而问道：“有没有什么生日礼物，让我开心一下？”
　　“你这是光明正大索要礼物啊。”羽林失笑，摇了摇头，开始翻起身上的口袋。“不过我在外面也没法给你准备什么。倒是之前从一个嘲笑我的魔身上打下来一个挺漂亮的石头珠子，看它怪珍惜的，应该也算不错的东西。你看看能不能抵了你那颗红宝石？”
　　如采笑道：“随便一个石头珠子就想一笔勾销，你也……”
　　“想得太美了”几个字还未说出口，少女看着羽林拿出来的金绿色猫眼石，一脸的木然。
　　你管它叫石头珠子？？？
　　如采：“……看来连魔的眼光都比你好。”
　　羽林：“哈？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如采：“‘也’？还有哪位慧眼如炬，与我英雄所见略同？”
　　羽林：“还能是谁，当然是你——”
　　“吵什么……”岚相咕哝的声音忽然响起，如采和羽林猛地僵住，这才意识到他们不知不觉间提高了说话的音量。
　　羽林连忙说：“抱歉，我们一时激动了点。不过差不多也到换岗的时间了。”
　　“那你去休息吧，我守夜。”岚相按了按太阳穴，醒过神后重新睁开那双锐利的蓝眼，起身来到了火堆旁。看他的神情，似乎对如采的出现毫不意外。
　　“你来了。”岚相说。
　　“嗯。”如采点头。见羽林打着哈欠睡倒在一旁，她从包裹中翻出了之前没能送出去的油纸包，笑着问：“母亲做的盅栎糕，我来之前从厨房顺的，你要不要？”怕对方拒绝，她还加了一句：“这么多，我一个人可吃不下。”
　　岚相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伸手接过了糕点。
　　如果羽林这时候还醒着，定会为如采此时的慷慨大为震惊。一个声称自己还有一个胃专门装甜点的辟邪竟然把大部分的糕点都给了别的妖，这件事就像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样罕见。要知道，羽林可从来没从她手里要到过食物，哪怕他们两个的关系一直很好。所以先前如采问他的时候，他以为只是客气。
　　然而少女现在是真的不想吃，哪怕盅栎糕是她最喜欢的食物，哪怕母亲做的盅栎糕是最合她口味的甜点。
　　“你怎么了？”
　　耳边忽然响起的声音让如采猛地回神，一转头，发现岚相正皱眉盯着她。
　　“身体不舒服？”对方问她。
　　“那倒没有……”如采低声回答，摇了摇头，却没有再说什么。
　　沉默就这样在两只妖中间蔓延开来。
　　“其实……我在去厨房的时候，被母亲发现了。”鬼使神差地，如采忽然开口道。
　　之后发生的事情其实已经不用她说了。尽管那时候的她没有穿戴战甲，没有带剑，也没有拿大包的东西，仅是一身整齐的衣物，一副完全不打算去睡觉的神情，就让母亲猜到了她的大概打算。母女之间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激烈争吵。而如采会出现在这里，已经说明了这场争吵的结果。
　　“也是怪我馋嘴，不然不会被母亲抓个正着。”如采苦笑道，“可后来想想，我和母亲的分歧一直都在，不是今天吵，也会是明日。我不可能按照她希望的方式生活，她也不会同意我对自己未来的规划。矛盾只是提前爆发了而已。”
　　“那你纠结什么？”岚相问。
　　“我只是……忽然有点迷茫，为了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的地方，和自己的母亲闹翻，真的值得吗？”如采抬头望天。
　　她想去魔之骸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缙云，可再怎么说那也是一个已经逝去千年的人。就算是她前世的友人、永远的男神，也不应该比眼前的亲人更重要。
　　她又不是活在过去的人。
　　但这事的微妙之处就在于：她出走是为了找魔之骸，发生争吵的原因却和魔之骸没有直接关系。母亲根本不知道她溜出去是想找始祖魔的遗骸，只当她想出去和小伙伴一同猎仪。即使这样也要阻止她。如采可以安慰自己说这次决裂是不可避免的，可要像以往那样毫无心理负担地享用母亲做的食物，却是不能了。
　　真是糟糕的生日啊，她想。起床前在梦里遭到严重打击，临走前又和母亲彻底闹翻。就算得到了大家的祝福，收到了各种各样的礼物，她也完全开心不起来。
　　“所以你打算放弃了？”岚相挑眉。
　　“……怎么可能，都已经来到这里了，就算是为了沉没成本我也不会放弃啊。”如采笑着摇了摇头，“再说了，既然已经走出了光明野，那就是来参加成年猎仪的。不杀够一定数量的魔，我也不好回去吧？”
　　“这还差不多。”
　　“不过小岚，你还没跟我说‘生日快乐’呢！还有礼物，羽林都送了，你可不能不给！”
　　“……羽林送了你什么？”
　　“一颗上好的猫眼石，被那家伙说成是‘石头珠子’……不提这个了，说起来就让妖生气！”
　　“我的生辰贺礼要等回天鹿城后才能给你。”
　　如采眨了眨眼，心想：是早就准备好，没有带出来的礼物吗？
　　有点好奇。
　　“那祝福语呢？”
　　“现在已经过了你的生辰了。”
　　“……”
　　从时间上来说确实是的，可因为这种原因就不祝福了吗！？
　　岚相你还是妖吗！？
　　在少女怨念的目光下，银发青年轻咳一声，偏过头说：“通过猎仪的辟邪才算真正的成年。”
　　相比于诞生于世的时间，他更想庆祝的是他们一同迈入成年的时刻。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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