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三]菜鸡的奇幻冒险》落地成茄盒

29、剧情开始之前14

　　既然决定了要趁猎仪的时候去一趟魔之骸，如采自然要好好计划一番。
　　然而有一个根本性问题摆在面前。
　　——魔之骸在哪？
　　翻遍了四极书阁所有关于魔之骸的文字记载，也找过所有现有的魔域地图，如采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一点关于魔之骸地理位置的线索。
　　这就很尴尬了。
　　啊，想想自己前几天还跟羽林岚相他们那么热情地安利旅游景点，结果其实连地方在哪里都不知道，还有比这更尴尬的事情吗？
　　如采忍不住捂脸。
　　现在回过头说放弃，他们两个会不会打死她啊？
　　还是再找找看吧，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面颊，如采打起精神继续查阅资料。
　　既然多年后的王北洛都可以带着冬梅去那里玩泥巴，至少说明这个时间点魔之骸还在，不像白梦泽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不过说到延续千年的景色，她忽然想到：其实还有一个地方现在也在，而且就在魔域。
　　——那就是鼎湖。
　　这么说来，去鼎湖也不错啊？那里风景优美，还有不收费的著名旅游景点黄帝陵，而且如采记得太岁就在鼎湖。说不定她还能赶在王北洛前把BOSS给打了。
　　如采差点就改主意了。然而如果要去鼎湖，同样有一个问题摆在眼前：
　　这时候根本没人知道鼎湖在哪。
　　如采：……
　　一只好辟邪不应该三心二意，我们还是去魔之骸吧。
　　重新拿起卷轴，翻来覆去地读上面有关奎的寥寥几笔，如采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忍不住抓狂地挠起头发。
　　啊啊啊！！早知道当年就问一下奎了！！
　　然而那时候的自己哪知道有一天会转世成辟邪啊。
　　而且现在想来，那次是她和奎的唯一一次见面，也是唯一一次可能的见面。根据书中的说法，四千年前，有两只始祖魔发现了天鹿城下的空间隧道，意图通过那里前去常世。尚未建起防护大阵的辟邪族拼死血战，战至几乎灭族，奎便死于那一役。从时间上来看，对方可能死的比自己还要早些。
　　一别后竟是永别。每次看到奎的结局，如采都说不清心里怎样的感受。
　　不想了，还是继续去找魔之骸的位置吧。
　　与奎有关的资料里毫无线索，不过在另一份资料中，如采倒是找到了关于始祖魔遗骸的记载。据说那座骨骸位于天鹿城西南方向，白骨上生有紫红色的花草，骨架中盘踞着凶狠的魔物。光凭这两点不能说明这个骨架就是魔之骸，但在看到这么一句话后，如采把这份资料单拎了出来。
　　“一把巨大的利刃贯穿整座骸骨。”
　　是魔之骸没错了！
　　写下这些文字的妖因此猜测它是神魔之战的结果，在时间的推算上和如采想的不大一样，但这些猜想的根据都指向了魔之骸。忽略作者的观点，如采决定以这份资料为根据寻找魔之骸。
　　虽然线索只有一个“西南方向”，不过对照现有的地图，应该能划出一个具体的范围。而且她记得在游戏的大地图里，魔之骸就在天鹿城的左下角，也算是印证这条线索的可信。既然常世的地图都符合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原则，魔域的应该也一样。
　　嗯，搞定一个问题！
　　然而这只是第一个问题。很快如采就发现，这头脑一热想出的主意，实在有太多地方需要考量了。
　　作为辟邪一族的成年仪式，猎仪有一套很正式的流程。同一年成年的辟邪会在同一时间聚集起来，然后在全城的注视下陆续走出却邪之门，独自离开光明野。像她先前所说的那种，成年后自行离开的，是极少数的特例。上一个这么做的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换言之，她要是在生辰第二天走掉，极大可能会被看作“离家出走”，而非“出去猎仪”。
　　然而这种事是不可能跟母亲说的，如采想也知道母亲会说什么：为什么这么着急想去猎仪？想和小伙伴一起参加。什么小伙伴？你们是不是要往危险的地方跑？最后母亲肯定要把阻止她。因此，她非但不能说，还得把这事瞒得死死的才行。
　　而且这件事也不能太早告诉霓商，因为她要去的是一个先前从未去过的地方，一路上还不知会遇到什么，对方知道了肯定会担心。如果只是担心还好，但要是被母亲看出什么端倪，还是要GG。
　　这么看来，她还是得像前世那样瞒着大家行事。
　　这种既视感让她本能地感觉不好。
　　不过在几个月后，风敏回到天鹿城，如采这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有一个很好的报备对象。风敏老师对她向来纵容，也很信任她，她相信自己和他说了实情，这件事也不会传到母亲耳朵里。
　　有这么个老师真是太棒啦！
　　于是她就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风敏。而风敏的反应也很直接：
　　“把你的断水剑拿来。”
　　“断水”是如采给自己的佩剑随口取的名字，当时她脑子里想的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寓意其实并不好。不过这名字叫出来倒是顺口，而且比起“这是剑”或者与屠龙宝刀齐名的“点击就送”这种胡闹的名字，“断水”听起来像话一些，最后便由风敏敲定了这个名字。
　　真定下“断水”这个名字，如采别扭了好一阵。她觉得似乎已经有剑起过这个名字，还担心会不会有版权问题，可总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的。如果她记得的话，她会庆幸辟邪不知道《拾遗记》和越王八剑。但她不记得。后来叫顺口了，如采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就“断水”吧。
　　风敏这时候向她索要断水的原因，是想赶在她参加猎仪前重铸这把剑。当初铸这把剑的时候受限于手里的材料，未能造出心目中最好的作品，风敏一直耿耿于怀。如今如采大了，他手里的各种矿料也攒了不少，正是适合重铸的时候。
　　既然如采要提前一年参加猎仪，那他也得早点开工才行。
　　“虽说猎仪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你的反应也是有趣。之前你姐姐去猎仪的时候担心得要死，轮到自己了还有闲心出去玩。真不知该说你胆小还是胆大。”风敏一边感慨，一边打量手里的剑。
　　“自己去和亲人去能一样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心里多少有点数。可霓商在外面，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心情当然不一样。”如采理直气壮道，“再说，我和霓商还有一点不同，真遇到什么事，我还能裂空跑掉。她就不行了。”
　　可以说，她之所以敢对两个小伙伴提出这次计划，裂空技能给了她至少七分的底气。
　　她的金蝉脱壳技能可是满级了的！
　　“对哦，你会裂空。”风敏一愣，随后用如采完全听得见的音量嘀咕道：“早知道这回应该带你出城的，唉。”
　　如采：“……”
　　您是专门来气学生的吗老师！！
　　都玩一趟回来了才说这种话，真是——！！
　　压下额角暴起的青筋，如采皮笑肉不笑地问：“对了，我还没问老师，这回出去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都是些寻常玩意儿，你自己去仓库看吧。”风敏恹恹地说，显然对这趟旅行并不满意。“唉，最想要的东西还是没能找到。果然鲴首睛不是那么好找的啊。”
　　闻言，如采呼吸一滞。
　　鲴首睛！？
　　风敏这时候就在找这东西了吗？？
　　她记得游戏里的风敏就是为了找鲴首睛丧命于古厝回廊的深处。然而搞笑的是，等你完成这条支线，会从他徒弟孤什么什么那里获得一个鲴首睛。也就是说，如果风敏不走，他有极大几率从自己学生那里直接获得一个鲴首睛。他的死亡可谓毫无价值。
　　太惨了吧老师！！
　　“我记得鲴首睛也算传说级别的灵物，想来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吧。”如采干笑道，“老师与其纠结于这个，不如着眼于其他替代品？”
　　得把风敏稳住才行，如采想，至少也要拖到她师弟出现的时候。再收一个学生，风敏应该就没精力往外乱跑了吧？
　　然而风敏对鲴首睛十分执着，并不是如采轻易能劝得动的。无奈之下，如采只能以“你看我铸剑术学得那么菜，你不收一个继承衣钵的学生都对不起自己精湛的铸剑技术”的理由来忽悠。
　　她满怀激情地想：出现吧，师弟！拖住老师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在那之前，师姐我会努力促成这份师徒之缘的！！
　　风敏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倒不是说如采铸造学得不好，而是她确实无意于此道，以后想必也不会专心于铸剑一途。从传承的角度讲，他教如采再多，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半点不划算。这么想着，风敏有些心动，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再收一个学生。天分比如采差点都不要紧，重要的是得要喜欢铸剑。
　　风敏：但鲴首睛还是要找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不找。
　　如采：……
　　行吧，只要愿意再收一个学生，总有办法保住老师这条狗命。
　　有了一个可商量的长辈——虽然有时候不那么靠谱，后面的事情顺利了许多。风敏无法解决所有的问题，但他知道什么事该找谁问，这样便解决了大部分的问题。而且由他咨询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别的妖只会以为是他想出去寻找珍贵的材料，不会往他的学生头上想。
　　虽然如采觉得风敏也确实想往外跑。
　　不过让如采没想到的是，季鸿得知了这件事，在她面前欲言又止了许久。最后说了一句“你自己可要想好了”才离开，留下一脸莫名的她。
　　大魔王这是在关心她吗……？
　　很快就到了他们成年的那一天。
　　“生日快乐，小岚~”如采笑呵呵地递给岚相一个盒子，“这是礼物。哦，还有羽林的，前段时间刚赶工出来，给。”说着，她把另一个盒子递给了羽林。
　　“谢谢。”岚相礼貌地说。
　　“你总算做完了啊。”羽林大大咧咧道。
　　两个盒子里面装的都是耳饰。只不过相比岚相的那只精致华贵，送给羽林一对耳钉显得极为简陋，比如采随手给自己打的瑠白耳扣还不如。
　　“喂喂喂，如采，你这偏心也太过了吧。”羽林忍不住发牢骚，“我还以为拖这么久，送我的东西肯定不差，结果就这样——你跟我说实话，这不是你做的吧？”
　　“呵，你还差她这点礼物？”岚相冷笑。
　　“就是。不知道是谁生日那天跟我们炫耀自己有多受女孩子欢迎，收到的礼物整个屋子都装不下。我想你也不稀罕这么小小的一对耳钉吧。”如采没好气地附和，“再说我赔给你的东西可比给岚相的还多。先前慈幼坊的老师们感激你给你做发带，霓商把我最好的一块红宝石给要了去。要知道那颗虽然不大，可成色极好，我都舍不得用。”
　　说到这里，如采还是难以抑制地感到一阵心痛。她本来还在想是应该镶嵌在送给霓商的项链还是步摇才能最大程度地展现宝石的美，结果好好一块宝石就被转送给了一个不识货的糙汉子，珠宝匠简直要泣血。
　　但霓商难得开口向她要东西，她无法拒绝。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送你一对铁钉，隔壁施工队用的那种。”如采面无表情地对羽林说，眼神空洞得瘆人。“只可惜，为了封存妖力，我不得不再赔上两块灵石。”
　　“妖……妖力？”羽林弱弱地问。
　　“怎么回事？”岚相问。
　　“啊，是这样的。送你们的耳饰里面留有我的妖力标记，到时候不管你们在哪，我都可以通过这个标记感应到你们的位置，然后裂空过去。”如采解释道，“这样一来，你们也不用特意停在一个地方等我了。”
　　“听起来不错啊。”羽林感叹，“只要我们戴着这个耳扣，你就能找到我们，对吧？”
　　“对。”如采之所以送耳饰，也是考虑过在所有饰品里，这个最不易脱落。
　　“辟邪的妖力可以吞噬并转化他者的灵力，我估计你们戴一段时间，我留下的妖力标记就会消失。但半年内应该没问题，我在霓商和季鸿老师身上都做过试验。”
　　当然，送给季鸿的不是耳饰，只是一个嵌有灵石的金属扣。对方佩戴已有半年，这也是她为什么说有效期至少半年。
　　“等你们猎仪的时候一定要戴，我给你们送行的时候可是会检查的哦。”
　　“放心吧！”
　　“我会戴的。”
　　看着一脸郑重的岚相，如采摸了摸侧脸，蓦地想起很久以前送给对方的穗子。
　　那时候因为风敏搞出来的误会，岚相根本不想搭理她，更不要说接受她的赔礼。最后还是如采硬塞给对方，说“不想要可以扔掉但不要还我”，然后裂空跑掉，才让岚相找不到机会把东西还给她。
　　以她对岚相的了解，她估计对方不会扔自己送的东西。可即使风敏跟岚相解释了，她们两个后来也和解了，如采一次都没见对方戴过那个穗子。她不知道岚相是把东西扔了，还是看不上她的初级手工，内心深处总有些失落。
　　不过这回就不一样了，她有十分正当的理由让对方戴上自己的作品，耳饰也是她用心去做的，不信岚相会嫌弃。而且……
　　她很想知道，那对会反映主人想法的耳朵装饰起来的模样。
　　在两个小伙伴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梳着马尾的金发少女猛地蹲了下去，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