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三]菜鸡的奇幻冒险》落地成茄盒

101、星坠于野26

　　“来，都试试自己的衣服。”
　　莲中境里，余梦之拿出几件裙衫。
　　衣服是近来新做的，衣服的款式却是早就定好的。与最先制好的如采那套一样，云无月和岑缨的裙子皆是乌衣国的风格。看着像是一系列的校服，把真正穿校服的北洛反而排除在外。
　　余梦之有些抱歉地说：“时间有限，我只做了姑娘们的衣服，您的衣服就……”
　　“无妨，”北洛随意地摆了摆手，“我穿现在这身就好。”
　　又不是揭不开锅、穿不起新衣的穷苦人家，他会计较这点得失？
　　一大早跑去当铺、终于还上岑缨那里的欠款的王辟邪心想。
　　身为辟邪族下一任的王，坐拥整座王城的他，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宏伟城池、广袤原野、崇高地位……这些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已是他的基本配置。但他就是没有钱，尤其是人族的货币。北洛不知道那两个去过人界的辟邪王族怎么回事，羽林准备的永远是看起来毫无价值、找对人可以卖出高价的玩意，但他哪有时间倒买倒卖？如采倒是很快弄来了现钱，结果一问才知，她是从岑缨那里“借”来的，而且完全没打算还。
　　北洛很想吐槽：你这和吃霸王餐有什么区别？？
　　怪不得来钱快，合着是柿子挑软的捏。他还以为多了一世人族记忆的如采能靠谱点，结果就靠谱成这样。
　　该说你和巫炤不愧是好友吗？？？
　　北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掳走物资也好，替他借钱也罢，最后还债的还不都是他。
　　不过让北洛有些意外的是，岑缨一个小姑娘，平日也没有大手大脚的习惯，带在身上的钱却真不少。听说是家里人硬塞给她的，让她出门在外千万不要委屈自己，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看着远处换了新外装的人族少女，北洛微妙地感觉有被冒犯到。
　　“……其实，我给司危姑娘也做了裙子。”余梦之犹豫道，打量着北洛的脸色，不知这个话题会否引起对方的反感。说实话，她还挺喜欢这个会来帮她的小姑娘的，自作主张给对方裁了件衣服，和岑缨等人都是同一风格。
　　“只可惜她们已经走了……”
　　“抓回来给她套上就是。”北洛道。
　　虽然不知巫炤司危的下落，但想也知道他们不会干什么好事。先前北洛和如采讨论过二人可能的去向，就是想在对面生事前找到人。
　　结果讨论来讨论去，只能排除阳平一个地方。
　　“阳平梦域算是一个饵，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这里来，然后巫炤就可以在其他地方布更大的局，开启多条从魔域到人间的通路，届时魔潮来袭，人族必定死伤惨重。我们不能顺着他的路数来。”
　　“那你觉得，巫炤会去哪里？”
　　如采想了想，说：“中州地区都有可能，这是百神祭所覆盖的范围，有半魂莲的种子，方便他搞事。但具体哪个地方……他对现在的人世不熟，我也不知道他会去哪里。”
　　“他是不熟，但他手下那只鸟，还有替他跑腿的古考会，估计把各处的情况都摸透了。”北洛接道，“我估计古考会已经跟巫炤离开了阳平，现在再从他们买回来的石材追溯行踪不大现实，要是能找到他们的人，或许可以顺藤摸瓜。”
　　如采摇头：“巫炤可以在他们脑内植入盲蛭，从而远程操控，你问不出什么。”
　　“照你这么说，他也未必要用古考会。普通人也可以，但都是他操控的话，可控的人不会太多。”北洛分析道，“对了，你刚才说的‘百神祭所’，以前也听你提过。那是什么？”
　　“是合轩辕丘全族之力修建的祭所，以之为中心，有九条驰道，每条驰道的尽头都有一座昆仑玉祭坛。虽然打着祭神的旗号，但它其实一件兵刃，一件发动之后或许可以弑神诛仙的兵刃……我可以把地图画给你，但我不建议你考虑它。百神祭所的使用条件比较苛刻，需要当时在九井中留下力量的强者的后人才能发动，而且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操作。巫炤应该也不会考虑那里，更有可能在周围活动。”
　　“不过我倒是想起一个地方，或早或晚，他肯定会去。”
　　北洛抬眼：“什么地方？”
　　“西陵。”如采道，心情有些沉重。“当年的浩劫之后，姬轩辕用阵法把整个西陵藏了起来……”
　　北洛打断了她：“所以我们也不可能去那里守株待兔？”
　　如采张了张嘴：“……是这样没错。”
　　既然暂时找不到对方，不妨把手头上的事情先处理了。北洛打算先把阳平梦域的事情解决。“正好让星工辰仪社的人从梦域退出来，他们人多，可以盯着更多地方。要是找到巫炤等人的踪迹，告诉我们，再行动也不迟。”
　　如采思考了一下，发现这确实是最好的方案。“说到底，巫炤要做什么，肯定还要借助半魂莲和梦境的力量。如果星工辰仪社的人能在现实中找到半魂莲，及时销毁最好；不能的话，梦境这边也会有所反应……我可以让寄灵族和乌金燕都盯着些，说不定能借机找到他们在现实中的位置。”
　　“那我们收拾好就出发？”北洛问。
　　“我先去一趟阳平，看看怀庆还在不在……”如采迟疑道，“至于阳平梦域，我建议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哪里？”
　　“龙宫，就是越三郎找到的独立梦境……那应该就是葛先生的梦。”
　　北洛挑了挑眉，并没有问对方判断的依据。
　　不过他确实有种感觉，似乎如采的态度发生了某种转变。
　　转变是必然的。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如采也不打算隐瞒什么了，只要是和后续剧情有关的情报，她都会毫无保留地分享给北洛。解释、修饰、查缺补漏的工作就交给心魔，她只要想怎么与北洛一起阻止巫炤，保住更多人的性命就好。
　　——就像以前她和知世兄相处那样。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心魔的处境。知世兄对她“一体双核”的事接受良好，到后来还会通过她与心魔交流，直接导致后者成了这个世界上对剧情最熟悉的魔。
　　“对了，等你们进龙宫的时候，记得提醒北洛，小心脚下。”心魔笑眯眯地提醒，“可别把接应踩死了~”
　　“……无聊。”如采如此评价对方。
　　然而在碰触水瓢的前一秒，她还是鬼使神差地对北洛说：“进去之后先别动。”
　　“行。”北洛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皮影螃蟹垂死挣扎两下，一命呜呼。
　　岑缨&云无月&如采：“……”
　　心魔：……这大概就是命吧。
　　面对众人意义不明的目光，北洛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咳。
　　“走吧。”
　　“……嗯。”
　　岑缨恍惚地抬起了头，目光从螃蟹身上转移到第一个干掉螃蟹的人。
　　接下来的一小段路，几只大妖都能感到岑缨的纠结。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忍着不说。直到好奇心实在压不住了，她才试探着开口：
　　“那个……一路过来我也听了不少，妖除了人的样子，是不是都会有另外一个样子？”
　　就在如采以为少女想知道她们的原型的时候，她听见对方问：“那你们变成人的样子之后，其他方面是不是不会变……？”
　　……其他方面？
　　“你指什么？”云无月问。
　　“重量吗？”如采眨了眨眼。
　　“呃……”被戳中心思，岑缨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我、我没有冒犯你们的意思，就是有点好奇……”
　　好奇多重才会把一只螃蟹一脚踩死？如采在心里试着补充。
　　纸螃蟹换谁都能踩死吧。心魔吐槽道。
　　“小孩子家家不要打听这种事。”北洛干脆利落地结束这个话题，“现在先想办法找到域主，你不是还想救你老师？”
　　“哦，对，得赶紧找到葛先生！”单纯的少女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因为事先说过他们此行的目的，岑缨已经知道这个梦境的真正主人，也是最有动力的人。
　　不过这个问题她叔叔是不是也问过？心魔悄悄问。
　　嗯，我跟他说光明野的水浮不起人的时候。如采回答。
　　科学真理对穿越者的影响是巨大的。即使穿到了玄幻世界，岑知世也不能接受类似“弱水”的设定。怎么会有什么东西都浮不起来的水呢？浮不浮的起来取决于密度，只要液体密度够小，或者固体密度够大，完全可以达到浮不起人的效果。
　　“如果光明野的水就是正常水的密度，说不定是因为你们太重呢？辟邪原型那么大，就算变成人形了，体重也不会凭空消失吧？所以我觉得，真相只有一个：不是水太轻，是你们辟邪太沉。”
　　当时的岑知世说得头头是道，就差用实践检验真理。
　　如采心想：可惜没机会把他扔光明野的池子试试，看他一个正常人类能不能浮起来。
　　虽说跨越种族的时候，很多事情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体重就是其中一项；而作为习武之人，肌肉增加本就会导致重量增加，如采不会因为体重的话题斤斤计较。但具备科学精神的人又怎会停留在体重这一个小问题上？问题很快升级到性骚扰的程度，从辟邪的生理特征问到繁殖期哺乳期……
　　顺便一提，这个生理特征问的是辟邪原身有几个咪咪。
　　说真的，没打死对方，已经充分说明了她对岑知世的深厚友谊。
　　也不知是受对方荼毒太深，还是与对方反差太大，如采觉得小心翼翼求证的岑缨实在太可爱了。如今又换了一身乌衣风情的短裙，更像一只灵动的燕子，在虾兵蟹将中翩跹起舞，极其吸睛。
　　不过……如采有些心情复杂地想：她大概不会知道，身上的这套衣服，其实是她小叔叔留给她十五岁的生日礼物。
　　这本来是一个惊喜。知世兄将设计图交到余梦之手里的时候，说这件事他要亲自告诉收礼物的人，还请余姑娘保密。他女神的衣服都是后来补的，给如采的那套更是用来试验的杂糅之作。余梦之信守承诺，没有在岑缨面前吐露一星半点，但作为当年的参与者，如采对这些内情一清二楚。
　　除去三张服装设计图，岑知世留下的东西还有很多，灵火铳的图纸便是其中之一。这也是如采想要先唤醒葛术的原因。被寄托图纸的小吴毕竟年轻，这时候能否想起有这份图纸都不好说。但葛先生就不一样了，多年研究，对灵力有足够的认识，也懂大局。由她出面，博物学会的力量也可以充分利用上。
　　如果她们实在想不起来，你也可以直接问，就说在人间见过有人使这东西。心魔补充道。
　　龙宫梦的推进十分顺利。从遇到唱戏的老太太开始，岑缨就从戏词确定对方就是葛先生，而这个梦也是她小时候跟葛先生一起看过的戏。虽然戏的内容她不记得了，但随着域主走，总能走到梦境的尽头。
　　一路护送老太太和白龙王子抵达龙宫，打败了邪恶的黑龙王子，白龙王子决定报答老太太，故事似乎走向圆满结局。然而异变也是在这时候生起，长生的执念化作八腕大王袭击众人，一番鏖战才终于见到了真正的葛先生。
　　其实如采对早就剧透的内容一点也不感冒。她知道老人只是因为年迈，外加先前得过一场大病，这才想到小时目睹老师逝世一事。
　　比起葛术本人，她更在意的是别的事情。
　　见葛先生意识醒转，岑缨立刻就想回到医馆探望对方，北洛没有意见。如采却表示要在龙宫再待一会儿，探查梦域。
　　“域主已醒，这里似乎有种特殊的力量维持着梦域，令域主留下的梦境仍会持续一段时间……”云无月闭目感知片刻，随后转向如采。“你可以留下，但要小心。”
　　“自然。”如采点头。
　　特殊的力量应该就是半魂莲残存的作用。梦域还在，但域主不在，从梦域到人间的通路已经关闭，换句话说，就是一个梦境已然解决。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心魔道。
　　如采和心魔先前都认为，只要他们继续深入梦域，巫炤会分一部分注意力到北洛身上——原剧情便是如此，在一行人潜入龙宫的时候，巫炤派了两个盲蛭控制的古考会人跟踪。现在没有姬轩辕消除傀儡，如采自然要分心注意这方面。
　　“但他没有派人过来……”如采思忖，她在队伍里处于断后的位置，非常确定这一点。
　　“难道原剧情只是单纯地探查梦域，而现在没这个必要？”
　　“也有可能是还没注意到北洛？”心魔提出另一种看法，“我们刚离开天鹿城，一回来就直奔龙宫，巫炤的反应不会那么快。”
　　“……你说的也有道理。”
　　毕竟现在想紧咬对方的不是他。
　　一无所获离开龙宫，如采顺道恐吓了一位在梦里变成猪的阳平居民，然后返回莲中境。迎接她的正是怀庆，发现他被巫炤他们抛下后，她把对方拉到这里。既是监视，也是保护，顺便回收了一波珍惜牌。
　　“北洛他们还没回来？”走出云无月布下的聚灵阵，如采随口问道。
　　“啊？”怀庆愣了一下，随后连忙点头。“是啊，只有您一个回来了。”
　　“嗯。”如采下意识接道，随后发觉不对。
　　“……等等，什么叫‘只有我一个回来了’？”她皱着眉问。
　　“就是，回来的只有您一个……？”怀庆十分困惑地说。
　　如采扶额。这不是把她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的意思是——”
　　北洛他们哪去了？？
　　要是他们去了医馆的话，怀庆不会是这个说辞。但是在龙宫分手后，他们没理由滞留在梦里，应该早在她之前就回到现实，可现在……
　　看着一脸茫然的怀庆，如采淡定不能。
　　怎么回事？？三个大活人，就这么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