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深渊纪事》一颗枣

5、第五章

　　无良父神的幸灾乐祸丝毫没有传递到他的倒霉长子跟前。
　　此刻他的倒霉长子正凉飕飕地盯着正拿着黑暗之锤指着自己的厄瑞波斯，“胆子不错啊，厄瑞波斯。”塔尔塔洛斯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现下他也不太想管已经被砸得七七八八的深渊了，径自放开了一直压抑着的神力，属于深渊之神庞大的神压若隐若现，好似下一秒就要把跟前的一切碾成齑粉。
　　一看大哥要玩真格了，拥有敏锐直觉的莽撞神袛脑子还没转明白就直接丢下锤子，双膝便是往地上一跪，“兄长。”这一声千回百转无比可怜，只差虎目含泪的扑上去抱着塔尔塔洛斯的大腿哭了。
　　这般情态若换成个娇滴滴的女神兴许还有那么点美感，偏偏现在干着这事的是一个八尺莽汉，那画风未免太过‘美丽’了。纵使经过各种画风清奇的深渊产物洗礼的塔尔塔洛斯也下意识抖了抖，深感这精神冲击略大。
　　同样觉着辣眼睛的女神赶忙扯住蠢蠢欲动企图净化空气造福一方的长兄的袖子，“本来尼克斯还觉着深渊缺了点什么想推翻重建，现下倒是麻烦兄长帮忙了。”直接把塔尔塔洛斯动怒造成的深渊坍塌改成帮忙，尼克斯处事比他莽撞的丈夫多了一份圆润，眼见塔尔塔洛斯面色稍霁，尼克斯再接再厉：“兄长送了我与厄瑞一份大礼，小妹心想，不如我们再替兄长修建一座宫殿吧，您是冥界唯一的主宰，是我们胲坦神的脸面，住的太寒碜可不好。”
　　很上道嘛。塔尔塔洛斯睥了一眼尼克斯，事实上他也没打算真把厄瑞波斯怎么样，他又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弑神的神经病，况且厄瑞波斯并不是主谋——比自己弱一大截的厄瑞波斯能无比顺利的闯进深渊神殿并一鼓作气的毁掉由他神力凝聚的神殿——这罪名不用求证也能直接往卡俄斯头上扣。
　　塔尔塔洛斯：我一脾气顶好遵规守纪的神，被你们一搞倒像是我要宰了他似得，明明……我就是想揍他三四五六七顿而已。
　　不太理解弟弟妹妹对自己深刻的敬畏，见得厄瑞波斯老老实实跪在跟前，他暂时不想理会这个脑子只长了肌肉的弟弟，于是关注点便给了尼克斯这位病神。深渊神力在尼克斯巡回了一圈，尼克斯体内的情况很奇怪，像是活生生被割裂了一部分本源——她的黑夜权柄比之前弱了——但塔尔塔洛斯自信，哪怕是卡俄斯亲自出手也不可能当着他的面时还能不留下半点痕迹。一丝惊讶凝上塔尔塔洛斯眉心，他问：“你的伤？”
　　“天空。”
　　尼克斯咬牙切齿的吐露这两个字，似乎已经缓过来了，她伸手擦擦自己的唇角，离开了长兄的搀扶。面对长兄冷凝的面容以及丈夫迷茫的眼神，娇美的面容微带狰狞，她耐着满腔怒火解释道：“盖亚利用天空——那个她千辛万苦求来的子嗣——窃取了我的权柄。”
　　闻言，塔尔塔洛斯挑起眉。很大程度上，神袛的面貌就是他们所掌握的法则的最本质体现，比如深渊体现在塔尔塔洛斯身上就是世间最纯粹的黑，而盖亚的金发棕眸则是大地的颜色，同理，黑夜女神尼克斯，黑发是她夜女神的展现，而那双金色眼眸则代表着星辰光辉，可以说在盖亚那以天空作为本体的天空子嗣诞生前，尼克斯就代表着大地之上的领域，世界最初的永夜。
　　由此可见，天空跟黑夜的领域是交叠部分的，现在黑夜领域被天空夺走一部分，尼克斯的权柄自是遭到一定削弱——神袛的权柄与本源相连，权柄的大小关系到自身的强弱——也不怪会被反噬，甚至因为尼克斯毫无准备，天空趁势侵袭，反而被夺去更多的权柄。
　　只怕这是盖亚算计好的事情。
　　瞬间明白前因后果的塔尔塔洛斯很有兄妹爱的送了一道神力到尼克斯体内助她恢复精神，不过也同时警告道：“尼克斯，天空是载体，他的出现是必然。”这本源权柄之争向来都是不死不休，不是东方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方，但天空之神不仅是奠定未来奥林匹斯神系的基础，卡俄斯钦定的天父，还是搭建世界的基石之一，作为世界的维系者，塔尔塔洛斯可不想天空之神被狂暴中的尼克斯揍成小饼饼——回头这世界破了天，他的安生日子就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同样明白这些道理的尼克斯沉默了一小会，点点头，只是心中的不甘心到底浮了几分在面容上，引得一边跪着的厄瑞波斯急的抓耳挠腮，只差怒发冲冠为红颜立马冲去大地神殿宰了那小兔崽子。
　　估摸着黑暗之神的确是这么想的，之所以没付出行动，仅仅是因为在那之前深渊之神瞥过来的冷冷一眼，愣是把这位冻在了原地，不敢动弹分毫。
　　不过对媳妇的心疼劲生生压倒了他对深渊的敬畏恐惧，厄瑞波斯红着眼，对着深渊吼道：“兄长您也要看着尼克斯被一个后辈欺负？！”
　　“我有说不管吗？”
　　塔尔塔洛斯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这个行事越发冲动的弟弟，直接命令道：“这事我处理。你就给我在这修宫殿，什么时候修好什么时候离开。”
　　言出法随，一道无形的波动直接锁上了仍旧不甘心的厄瑞波斯，英勇的黑暗之神荣幸成为世界最可怕的监狱塔尔塔洛斯的第一位住客。
　　可喜可贺。
　　摁住了做事不用脑的弟弟，塔尔塔洛斯仰头看了大地一眼，旋即把目光移向一侧安安静静站着的小妹，他略沉吟后道：“你随我去一趟大地神殿。这件事情，我会让盖亚给你一个交代。”
　　智商在线的尼克斯自然不会跟深渊硬着来，只见尼克斯眉心轻皱，因反噬而显得愈发苍白的容颜略带犹疑：“可盖亚姐姐好歹是我等胲坦神之首，您也知道盖亚姐姐的脾气。”这眼药上的光明正大。
　　“你们平时的摩擦我不管，但这次她过了。”
　　塔尔塔洛斯声音虽淡淡，却也立场分明的站在尼克斯这边，这无关亲疏远近，单纯是被盖亚算计自己兄妹的狠辣——谋取神袛权柄等同慢性谋杀——手段给气到了。虚空一把抓出殷红长剑，霎时冷冽剑光割碎了周遭万里空间，除却在场勉力抵抗的二神外所有事物一并泯灭，连点灰烬都不曾留下。
　　见得尼克斯脸色更白了一分，塔尔塔洛斯也不继续留着这号称可以弑神的剑，轻轻一掷，长剑化虹，直冲大地神殿而去。
　　他道：“她若觉着自己没错……”
　　那自己也不介意教教盖亚好好做神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