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粪审招黑日常》瓶桃

5、元旦快乐

　　第五章元旦快乐

　　飞秋回到自己的起居室，蹲下身抱起自己，目光低垂，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在游戏中，她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形象，可以轻而易举地拥有又长又细的纤纤玉指，而不再是现实中的一个馒头上粘五个山药豆；她还可以改变自己的容貌，平日里她有着密不透风的刘海，死死地贴在600度的眼镜上方，只为了遮挡额头上爆起的痘痘——女生们笑她是巫毒娃娃，男生们可以随便踢她的书包，偷她的东西——只因为她整个人看起来又阴沉又呆板，和谁都不多说一句话，说出来的话大家也都听不懂。

　　但此刻的她，拥有又轻又薄的刘海，额头光洁而饱满，眼睛又大又明亮，嘴唇也是好看的樱桃色……她不必担心自己会被任何人嘲笑，自然也敢大大方方地和众刀剑男士们讲话。

　　数学作业还一笔没动，但那也无所谓了——期末考试还有两周就要来到，但那也无所谓了——室友临走前要她好好打扫寝室，嗤笑着说不要一个人宅太久弄脏了大家的住处——但那些都无所谓了。

　　门外响起了叩门的声音。

　　飞秋一抹鼻子和嘴巴，见门外站着的正是石切丸。此刻他已经换下了战斗的服装，摘下了神官的帽子，身材依旧高大，但显得更加温润可亲，手里还拎着一小包东西，光看大小也分辨不出是什么。

　　“主上？希望没有打扰到您呢。”石切丸来到飞秋面前，跪坐下来，将手中纸包放到桌案：“之前突如其来的现界似乎有点吓到您了，刚才出阵的时候正好捡到了些好东西，和长谷部君商量了一番，就卖掉给您买了些大福……”

　　石切丸扒开层层的油纸，只见暖粉色，淡绿色和鹅黄色的三只团子正整整齐齐地叠成一个小金字塔形。

　　“看您似乎不太开心的样子…可是因为我之前吓到了您吗？”石切丸的声音依旧温和，带有问询。

　　飞秋没有回答，只拿起一只大福，眼睛瞬间酸得发痛。

　　她想了想，递给石切丸一只。

　　“哦呀，这……这本来是给您买的呢。”石切丸摇头，似乎想要拒绝。

　　“让你吃你就吃。”飞秋哑着嗓子说道。她想了想，又走到卧室门前，拉开拉门，果然见长谷部正规规矩矩地跪守在门外。

　　“你也吃。”她把另一只团子塞给了长谷部，未等他拒绝，便拉上了门。

　　飞秋重新走到石切丸面前，从三次元带来的饥饿和委屈让她对着一只团子红了眼圈，她一口咬住手中那只粉粉的大福，是不出意料的草莓馅儿，口感又甜又糯，咽下去只有满心辛酸的幸福。

　　石切丸微笑看着飞秋，忽然注意到了什么，轻轻摸了摸飞秋的后脑。

　　飞秋相当不习惯被别人碰触，一把拍开了石切丸的手，眼神一瞬间担忧又惊恐，恢复成三次元中那个防备心极高的样子。

　　“抱歉，看主上您的……后脑有点肿起。”石切丸立刻张开双手以示没有恶意，“毕竟比起作战，消除脓包我更擅长……吓到您了吗？抱歉。”

　　飞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慢慢恢复成之前的平静，团子还没咽下去，唇边还沾着糯米粉……她手背一抹，开口说道：“……石切球…”

　　“……”石切丸并没有更正飞秋的口误，只是耐心地等着她的下一句。

　　“……我…”飞秋握紧了拳头，闭上眼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

　　她抬眼，看向石切丸真诚而温柔的目光，却不敢再说下去了。

　　果然，关于三次元那个丑陋的自己的事情——实在是无法开口啊。

　　——刀剑世界的夜晚很快降临。

　　为了庆祝新伙伴的加入以及第一小队的正式成立，刀剑男士们举行了一个简单的聚会，成年的纷纷举起酒杯，未成年的则以橙汁代饮。小夜孤零零地坐在一旁，面对突如其来的热闹场面，似乎有点措手不及，不知道如何融入——还是五虎退邀请他加入其中，和药研藤四郎凑在一起，三个小伙伴年纪差得不算太大，成为付丧神后的见闻也都各有不同，渐渐地，小夜脸上也挂上了一丝浅浅的笑容。

　　飞秋坐在走廊里，她觉得那些男孩子都那么可爱和帅气，光是看着他们聚在一起聊天作乐，就已经觉得很耀眼很幸福了。一想到自己可以和这些可爱又帅气的开后宫，她更是觉得快乐似神仙。

　　可是联想到自己白日的遭遇，她变得有些胆怯，不再敢像之前那样轻浮。

　　不知过了多久，加州清光走到她的身边，为正在愣神的飞秋披上一件外衣。

　　“啊，谢谢你……加…”飞秋有点慌张地往旁边坐了坐，给清光让地方。

　　“是加州清光。主上在想什么呢？如果有烦恼的话，可以和我聊聊哦。”加州清光顺势而坐，伸了个懒腰，摇摇头，“哎，屋子里酒臭味好大，我出来避避。你呢主上？你也是讨厌酒臭味才不愿意进来的吧？”

　　飞秋没说话。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理由好麻烦，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话说，”清光的指尖绕了绕头发，若不是亲眼所见，飞秋几乎很难想象会有男孩子做这样的动作却毫无违和感：“主上您也有您自己的生活吧？现在已经很晚了，您不打算回去看看嘛？”

　　“我的生活？”飞秋这回倒是答得很快，她抱紧了披在身上的衣服，轻轻地重复着清光的话语，“我的生活……在我那边的世界，今天是元旦的前一天，明年就是新的一年了……”

　　未等清光开口，飞秋接着说了一句：“你们有没有过那种感觉？明明大家都期盼着新的开始，你却想要让自己的生活就此结束？”

　　“呃？我……我的话……”加州清光明显一愣，似乎有点不知道该接什么好。

　　“这么说可能有点中二病，但是我想这就是孤独吧…”飞秋愈发抱紧了自己，“我总是这么觉得，但是我周围的人都不会在意我的想法……”

　　“除了你们。”飞秋看向呆呆的清光，“但你们也只是因为我是主上才这样喜欢我…对吧？”

　　“……呃…”加州清光还是没有回过神来，“这不是…理所当……”

　　飞秋没有继续听清光的话，她起身，丢下披在身上的外衣，赤脚缓缓来到传送阵前，闭上眼睛，回到了现实的世界。

　　23：58。

　　泡好的方便面久久没吃已经坨了，手机里虽然塞满了跨年的祝福短信，但是没有一个是来自真实的手机号大部分都来自于她经常光顾的手办店代购店，什么某宝商家，某东商城，或者是常充话费的10086——

　　校友□□群不断蹦出祝福讯息，但是没有一封是私发，大家都忙着在群里发红包抢红包，祝福满溢，没有一条是给她的。

　　她看着桌子上的数学卷纸，依旧空白一片，她又翻了翻书包，里面的轻小说都被历史老师没收了，此刻塞着的只有一些枯燥无味的习题册。

　　她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还未等接通，便匆匆挂了电话。这个时间妈妈应该已经睡了，她打过去也是讨骂。如果说自己是觉得孤独，恐怕又要被妈妈念成天想些没用的东西了。

　　她放下手机，来到窗前。窗外离校舍不远的住宅区突然燃起烟火，亮红色的光柱直飞上天，似血红色的昙花在空中乍现——住在楼下的女生们发出尖叫，被宿管阿姨的叫骂压了回去。

　　00：00。

　　元旦快乐。

　　飞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