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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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杨宸去厨房的空挡，程亦然绞尽脑汁的想过一会儿该摆出什么样的姿态才是最合适的，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他甚至不能问杨宸为什么骗他，杨宸早早就说过了，只是他不信而已。
他换了个姿势，继续苦思冥想。
杨宸擦了擦手坐在了他的对面，程亦然只得轻咳一声艰涩的把那警察的话复述了一遍，空气凝固了一瞬间，本以为对面的那小子会说些什么，哪想到杨宸也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站起来之后又想到什么回过头道：“怪我骗你吗？”
程亦然赶紧摇头，他觉得其实更怪他才对，杨宸之前已经跟他说过了这件事，只是他没有相信……
眼睁睁的看着杨宸打了个哈欠往卧室走去，想说些什么又开不了口，只能盯着少年的背背影发呆。
杨宸突然转过身：“你不问问我之后的打算吗？”
程亦然愣了一下，有种被猜中心思的隐秘的羞耻感，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回过头：“反正在你没有找到是什么好的去处之前还是留下来给本少爷当田螺姑娘来的好。”
杨宸哦了一声，转身的嘴角慢慢的弯了弯。
程亦然潇洒的说完了那句话之后就真的开始苦恼了，他总不能收养了那孩子，他还没结婚呢，可不想要那么大的一个儿子，可是又想不出什么有什么好的去处，总不能真的把人当田螺姑娘养在家里。
这件事确实很棘手，以至于程亦然理所当然的失眠了，安眠药也没能拯救他的睡眠，看着那边儿睡得真香的小混蛋，程亦然气得脑仁都开始疼，睡不着这种事越努力越睡不着，他认命的在床上爬起来找出楚阳的电话打过去。
楚阳就是他的另一个损友，如果说他跟郭飞是一条裤子的交情，那跟楚阳就是有着革命友谊。
程亦然经常通宵是因为他睡不着，楚阳通宵是因为他的生物钟跟正常人不一样，午夜十二点应该是他兴奋地眼睛冒绿光的时候
果然果然很快就被接通了，中气十足的声音让程亦然轻轻皱了皱眉，深夜的巨大声响总是让人心神不宁。
好在楚阳也知道他的毛病，只一句就把声音压了下去。
程亦然把他被林燕燕从车上赶下来的情节省略了，只说自己捡到了一个无处可去的少年，问他有什么好的办法。
楚阳那边儿沉默了一下：“程少爷，我麻烦你发善心想想自己的实际情况，看到流浪汉你绕道走就是了，还把人弄到家里，你胆儿肥了？就你这样的把你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程亦然也知道自己的做法实在是欠考虑了，但是被人这么说出来还是老脸一红：“行了啊，还有完没完了……赶紧给我想个办法。”
楚阳一遍看盯着电脑屏幕一边儿留心听着程亦然的话，他早就知道程亦然那小子心软，以前捐个款捐物就行了，这次倒是好直接捡了个人回去，他以为这是这跟捡一只流浪狗流浪猫一样的情况吗？
“他无家可归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好自己就谢天谢地了，别哪天被咬了手。”
程亦然想了想杨宸的样子，虽然这孩子是冷了点儿，但是反咬他一口也不可能吧，这些天他把人放在家里也没防着他，要是想做什么早就做了那还用等到现在啊。
“你那边儿还招收服务员之类的吗？“
楚阳家里是开连锁餐饮的，严格来讲他跟楚阳的经济情况才是最接近的，真正能称得上是少爷的只有郭飞，尽管是半路上冒出来的少爷。
“别，我们家是做正经生意的，可不敢雇佣童工。”
“没事，他长得高，你不说也没人知道。”
楚阳在心里哀号一声，少爷给他打电话就是看中了他家的的餐厅了吧。
“我觉得，他年纪挺小的，还是上学比较适合他……所以……我觉得找一个收留机构之类的更好一些……”
程亦然其实根本没有想过上学之类的事情，他觉得杨宸在外面不知道多久了，估计对于再进学校会有抵触，而且他也不认为学校是一个好的选择，那孩子身上的警惕感太重了，恐怕会被欺负。
就算是冷暴力也会很可怕，倒不如让他去社会上闯荡几年。
楚阳以为程亦然被说服了，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还真的挺怕程少爷善心一发把人收留了的，对于现在的程亦然来说，他不敢把任何一点儿不确定性的因素放在他的身边。
“学校里其实也挺好的，就算是学不到知识，氛围也是好的……”
杨宸那样的性格，学校可能能让他稍微不那么冷漠一点儿。
不得不说楚阳最后一句话打动了他。
“成，那就按你说的办。”
楚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挂断了电话，他瞪着手机瞪了一会儿才轻叹一口气，希望程亦然能找一个远一点儿的收留机构把人送的远远的。
解决了压在心上一下午的事情，程亦然终于松了一口气。
总觉得自己还没碰过女人就提前当了爹，回到床上的转进温暖的被子里舒服的轻叹一声，田螺姑娘果然很给力。
照例吃过早餐，照例吃撑了，照例去上课。
唯一的变数就在于杨宸在他离开的时候叫住了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轻声道：“作出决定了？”
程亦然蒙了一瞬间，随后反应过来：“我不是说过……”
“我不是傻子。”
杨宸打断了他的话，目光直直的看着他，让想逗弄一些他的程亦然觉得自己有点儿残忍，本来就没有安全感的少年，自己也算得上残忍了。
“你想不想读书？”
杨宸掀开眼睛看着他：“读书？”
“对啊，我觉得书籍人类进步的阶梯，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下去……”
“说重点。”
程亦然盯着人看了一会儿换了一个终于正经了点儿：“杨宸，我想不出任何的能把你妥善安排的方法，我只能以一个资助者的身份送你上学……”
杨宸穿着围裙站在厨房门口，那围裙是超市搞活动送的，上面印着好太太的广告，看起来有点儿喜感。
他垂着头似乎在思考程亦然的话，程亦然看着他的头顶的发旋：“杨宸你不能一直流浪下去，既然我把你带回来自然也会为你负责，不过我也不会逼你，要过什么样的生活留下或者离开，我都会尊重你。”
在他说完这番话之后，少年中还是迟迟没有给出答案，程亦然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有点儿着急，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少年终于抬起了头：“我没有身份证。”
还以为他在这儿纠结些什么呢，程亦然哭笑不强行摸了一把少年的头。
他的头发变短了，摸起来有点儿扎手但是又好玩的不行，忍着再摸一把的冲动，他收回来手：“一切抱在本少爷身上。”
杨宸轻轻撇他一眼，转身关好厨房的门：“牙齿上有菜叶。”
……这小子。
解剖学小老头儿的课，趁着老头儿不注意，郭飞在在前面出其不意的转过身：“哥们儿，听楚阳说你捡了一个小伙子？”
程亦然的眼睛一直没离开黑板闻言只是随意点点头：“闪开点儿，你挡住黑板了。”
郭飞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老师没注意他，接着道：“我说哥们儿，一大小伙子你捡来干什么？要是一个妹子哥们儿还能理解……”
程亦然淡淡的哦了一声，完全没有注意他在说些什么。
郭飞有点儿着急：“这件事林燕燕知道吗？”
程亦然挺奇怪的看他一眼，这件事为什么要让林燕燕知道？更何况林燕燕现在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他根本找不到人。
郭飞看白痴一样的看着程亦然：”不会吧，哥们儿，你真没跟她说啊？那丫头知道了不得弄死你？”
程亦然实在是忍不住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郭飞：“……”
虽然严格来说确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但是……但是大哥啊，那是你谈了近四年的女朋友，眼看着就可以谈婚论嫁外加早生贵子了啊。
真特莫的直……
“那边儿那个穿黑灰色的羽绒服的同学请你回答这个问题。”
郭飞一脸僵硬的回头看着ＰＰＴ上满屏幕的血淋林的不知道哪个部位的横截面，给程亦然递了一个求救的眼神，程亦然认真的把头抬起来：“老师，这位同学严重打扰了我上课的心情，我请求把他请走……”
郭飞一脸蒙蔽的看着程亦然，咬牙切齿的样子看起来要吃人。
下课的时候程亦然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混着人群逃了出去，直到看不见郭飞的身影才停下来。
“程亦然？”
程亦然回头。
一个穿着运动服抱着篮球的男生的站在他的身后，他认真的看了几眼确定自己根本不认识。
“你是……”
那个男生跨了一大步站在他的面前，目露凶光：“离燕燕远一点儿。”
程亦然歪了歪头：“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再出现在燕燕的面前，你总是让她伤心，你给不了她要的幸福。“
得，这儿有一个还处于重度中二阶段的煞笔，这人可比他家那个田螺姑娘中二多了。
程少爷是那么容易被激怒的吗？笑话！
说时迟那时快，敌人还没反映过来的时候，鼻孔已经流出了两管血。
程亦然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啧啧两声：“哥们儿火气够旺的啊。”
鼻子是人脸上最脆弱的部分，保管一拳下去再强大的敌人都得蒙，晕血的话更好，不晕血也得下意识的去阻止这流血流到发昏的感觉，这流氓式的打法还是楚阳传授给他的，胆敢在他们吃闹事的食客无一例外没有不体验过感受到鼻子受到重创的体验的。
那男生倒是不晕血，只是有点儿蒙。
程亦然冷笑一声：“能让她伤心才是她真的爱的人，大兄弟你可走点儿心吧。”
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程亦然在如芒的目光中潇洒的飘走了。
他跟林燕燕分手其实也不算是意外，别人都羡慕他们从高中一起走过来的爱情，但其实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那爱情并不美好，里面带了各种能把人扎伤的玻璃渣子。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