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心窍》华中岚虎

24、人间仙境

　　虽然和爸爸聚少离多，石羊对不高大但是极具领袖气质的爸爸的死有着痛彻心扉和不甘相信！她觉得爸爸年青的时候是“兵王”，拿过太多次大比武的头名；当连长时凭借神出鬼没的谋略带着士兵们在军事演习中荣立了多次三等功；部队整体裁撤，其他的部队首长争抢要他，他却出人意料地选择了转业……那么强悍霸道的存在，怎么无声无息、说死就死了呢？后来的她才知道，爸爸石振华营救人质的时候遇到了“红色非洲”小队的领导者皮埃尔沙瓦林（法□□员，退役特种兵，委内瑞拉戈戈亚陆军特种兵学校结业，学习期间拿过“爱尔纳突击”国际侦察兵竞赛第四名），七天六夜，略通汉语的皮埃尔和石振华从开始的不服、较量到后来的惺惺相惜、五体投地，帮助他救出了人质，再后来彻夜长谈乌托邦、共产主义、人类命运共同体……怀念军旅生涯，知道妻子王翖受到的照顾和追求（同龄人的老庄以为王翖离异），更加向往“为了人民，人类大同”的至高理想，石振华决定加入这支没有佣金的“红色非洲”小队“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为了让他后顾无忧也是在他默许下，皮埃尔制造了爆炸。后来的七年间，石振华逐渐成为皮埃尔的重要助手，在一次激烈的战斗中，皮埃尔战死，石振华被一颗高爆弹轰掉了半边脸面，皮埃尔的堂弟保罗为他做了手术，他改名斯通华接过了领导者重担以“人民解放阵营”PLC的旗号继续奋战在保卫平民的第一线，成为对抗反人类行为、以暴制恶的“天使”和凶残暴虐、人命儿戏的雇佣兵的“天敌”，被人们敬奉为“正义和强者的化身”肯斯通……
　　“这孩子心大！”在爸爸的灵位前都没有掉一滴泪的石羊让爷爷奶奶震惊了，也庆幸“惹祸精”石羊没有跟他们！第二天，曝出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教师要□□石羊”的丑闻之后，他们还无意识地说了公道话“别是憨实气的孩子要讹诈人家吧，她可真敢！”让村民们莫名其妙。十年后，三个“乖孙子”都潦倒困顿在村子里讨不上老婆，他们惊闻石羊一亿元投资镇高中，强撑着无人给医、枯病如柴的身子骨到学校“分一杯羹”，邢校长抓耳挠腮——王小羊（石羊）董事长说了，“那不是我的家务事，他们没有资格来！即使不动用我投给学校的一分钱，谁自掏腰包施舍他们一分钱，那么我都将义无反顾地追责。如果对抗数十亿资本觉得很高大上，那么，我报复的怒火正没有地方发泄，你所谓的以善报恶也许会导致你的亲朋好友被无辜波及无立锥之地……”
　　“我要去老方家里向他暂时告别！”石羊告诉妈妈王翖。看的出妈妈再不要让她受委屈的坚定的心，石羊落下了泪水……
　　“羊羊！妈妈跟你去……”王翖也是泪水盈眶，抹了眼睛：“妈妈原来不在你的身边，多亏了方老师的关怀和照顾……”
　　“不用！老方不是客套的人，我可以说清楚……”石羊拒绝了。
　　“你如果实在不舍得离开，我可以留下来，我们娘儿俩在这里相依为命……”王翖又哭了，虽然电话里央求方言卓让石羊转学跟她走，她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担心女儿的犹豫，方老师也不肯真心劝说，也许说考完试再走……那么，石振华亡故的消息、爷爷奶奶放弃监护权只要抚恤金等的事女儿都会知道，她担心女儿会情绪失控，害怕女儿现在不跟她走的不可预期的后果……
　　所以，王翖不放心地跟来了，可巧看到方言卓家隔壁她的老同学邢主任家的院门开着，她悄悄地进了院子，让正在一边打扫，一边絮絮叨叨的邢主任的妻子贾静姝愕然愣住了，然后张大了嘴巴如木偶般定在了那里好几秒，莫名的邢主任出门看到王翖噤声的手势，连忙把她引进了客厅……
　　“老邢，你还好吗？”王翖在沙发上右腿交叠了左腿斜斜地端庄秀雅地坐了，挺直了身子，问道。
　　“他怪好！就是这两天知道你来了，我怎么看着他有点兴奋，我们医院正好轮休，所以我就明着来监视他来了！真没想到你夜里造访，也一定不知道我在这，刚他还翻你们小学的毕业照呢……”贾静姝观察了王翖的曼妙身材和优雅坐姿，目光中流露了赞赏，却抢着回答，接道：“不敢相信你和老邢、和我们是同龄人！你怎么保持的？看你浅坐，一定是有着担心或者心虚……”
　　“佩服静姝妹妹你的细心！我是职业健身教练，身体是本钱……我小学时是西瓜妹圆圆，全是肉，可不好看了！现在拿了那时的照片正面鼓励也做反面教材给我的学员……”王翖礼貌地笑了，看到邢主任面红耳赤、无言，接道：“羊羊承蒙老邢的照顾，这会儿去见了方老师！我真的有点担心方老师不让羊羊跟我走，因为学期结束再走好像也行！但是我有苦衷……”
　　“老方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他可能正在想方设法帮你劝羊羊呢……”邢主任终于神色如常，接道：“说实话，老方为了羊羊付出了太多！上学期，我的纵容导致羊羊人见人厌，我都技穷了。是老方天使般的出现挽救了羊羊，现在的羊羊人见人爱，是全校学生的榜样！我们都应该感谢老方……”
　　“你就那些招，哄不好就吓唬，还真是驴子的本事和狗的脾气！我们？这有我们什么事情？是王翖姐和羊羊要感谢老方……”贾静姝又不满了。
　　“老方教化了羊羊顺便给了我一个积极向上的八班，我是年级主任该谢的！”被责骂的邢主任赔笑，也作了解释。
　　“我听姐们说你问街上的门面尤其是舞蹈教室的租金，什么意思？”贾静姝撇了嘴，接道：“是不是觉得羊羊要是不肯走，让王翖姐留下来！你想替她操持挣钱的门路？你那点小九九！可是人家现在教健身，不是舞蹈……”
　　王翖倒是真有过这样的想法，也在电话无意中说过，没有想到邢主任当做了重要的事情来打点，贾静姝又故意地摊了牌，于是只有尴尬……
　　邢主任知道妻子的心直口快，也觉得自己并没有歪心思，妻子却生拉硬拽地和王翖牵线搭桥，有些古怪，于是哭笑不得……
　　“石羊！你这是干什么？我是你老师！你的班主任！”
　　忽然听到了隔壁方言卓的大声，三个人都猛地一惊，邢主任和王翖快速跑了过去，贾静姝也跟了出来……

　　眼前的状况让他们和同样闻讯赶来的邻居老师们目瞪口呆：
　　地板上一片狼藉，有水、抱枕、拖鞋，还有石羊的那件紫色上衣……
　　赤脚的方言卓抓着自己的衣领，头发纷乱、大汗淋漓，脸涨得通红几乎紫了，脸上的表情也是相当的古怪……
　　昂着头、咬了下唇、环抱着肩头、泪水花了雀斑的脸面的石羊挺直了只戴了胸罩的身子，皮肤却是莹白如玉、光泽照人……
　　方一帆似乎吓到了，咬着手指站在了楼梯拐角……

　　“怎么回事？老方！”邢主任急切地问道。
　　“我不怕！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石羊就要不管不顾地站起来，王翖连忙拽了院子里晾衣绳上的浴巾披在了女儿身上，抱紧了她。
　　“是我错会了你的意思！我这个人没意思……”方言卓整理了衣衫，恢复了平静：“忘了今天的事！再没有方老师，你走吧……”
　　“我不！我已经十八岁，是能够承担责任的大人了，我不走！老方你也不要逃避……”石羊大吼，泪流满面。
　　方言卓却头也不回地上了楼，拉了方一帆：“小帆，回去作业！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的，那只是石羊姐姐……”
　　方一帆懵懂点头，拽了方言卓的衣襟，还是莫名地瞪了石羊一眼……

　　“大梅！别打了。你家老方出事了！调戏一个女生……”有快步进来的女人急火火地告诉正在琢磨怎么出牌的孙梅。
　　“不可能！老方不是那种人，是他的学生就更不可能了，而且小帆在家……”孙梅不以为然，鄙夷：“你想接我的牌，最好编个靠谱的理由！”
　　又一个女人过来说了同样的话，孙梅半信半疑：“这把牌没戏！给你来打吧，我去看看小帆的作业写完了没？我不在家，老方总是让他劳逸结合，把作业拖拉上一个小时，得治治这爷儿俩……”
　　一屋子的人们在镇定自如的孙梅离开以后也不打牌了……
　　“你相信我就好！”有些郁闷的方言卓告诉孙梅，挠头了：“我原本准备洗脚早睡的，打算看明天凌晨的欧洲杯！刚调好温水，石羊来了，说谢我，说不舍得转学走，我能说什么，就劝她为了妈妈为了更好的未来……她突然抱了我，吓的我把脚盆都给踢翻了，她竟然脱了上衣……这太疯狂了！我想她一定是曲解了我挽救一个重灾生的好心，歪曲了我的好意……”
　　“你是对她太好了！饭点常来我们家，小帆成天‘石羊姐姐’、‘羊羊姐’地叫的那么亲昵，让我都以为是亲闺女了……你觉得你是一个父辈、长者！人家却是一个青春花季、情窦初开的女孩子！睁眼闭眼都是你，心里梦里都是你，人家有爹，只好……”孙梅的推测八九不离十，让方言卓不由得不点头，终于也辩解：“不是！石羊妈妈告诉我石羊爸爸因公殉职！我也理解为了她骤失父爱，可没有想到……她说‘是不是因为石羊不好、不美！’那一瞬间我就决定担当一些负面对她却是必须斩立决的东西，反正我冤也冤不死……”
　　“都这样了还为石羊好！确实，她走了，没有再纠缠，应该还记着那么荣誉生死的关头你还是保了她，可她却给你留下了四起的狼烟……”孙梅转作了唏嘘，抱怨：“老方！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你什么时候能对外人不那么好，不那么上心，只对小帆俺娘儿俩好呢？在我们这里可不会冤了你……”
　　“咋没有？妈妈你很多时候就故意栽赃给爸爸！”趴在门缝上偷听的方一帆忍不住说了公道话，站了出来，忽闪着大眼睛：“石羊姐姐不是坏姐姐！个子比妈妈还高，但是姐姐就是姐姐，做妈妈不好……就像没见过的小青阿姨，我从前给她画了胡子，就是觉得她是美女可她不能是妈妈……”
　　闻听的孙梅和方言卓只有面面相觑。

　　欢乐通宵达旦！
　　觉得斥责了方言卓的王小羊说了抱歉，一定要带他和仁津汪甲去夜观飞瀑，上登仙桥！拗不过她的软磨硬泡，也有几个村民（他们也没见过、到过）跟随，一行八人终于走过了石拱、竹、铁索、木、铝框玻璃、镀金铜各一段的“登仙桥”（士兵们的创意，精心修造了五年），在飘落雨丝一般的“静听雨”半山亭之后，走过仙女瀑腰间大小连串半没于水中的“玉带珠”，来到了白天小彩虹位置附近“动观日星”的平台上，王小羊大惊讶了：“我在走！那个日晷针却始终指向了北极星，怎么回事？”观察了一下，终于明白：“脚下是微微倾斜的轮盘！只要我停下来就会重心回到原来的位置……这是精心设计的，还可以利用水力！老方，部队的战士们给了那么多杰作，不开发是不是很可惜了……”
　　“嗯！你说的对，就不要得理不饶人了……”方言卓只有苦笑。这时恰听到微信的提醒音，真是奇怪！这大山里手机信号都没有，怎么有微信？
　　“老方！你看呀……”王小羊很得意，笑了：“我给你更改了业务，接卫星信号！而且你不用担心，我交了大笔话费……NO用谢我！其实是我和帆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再说，你在云南的崇山峻岭里跑，要查资料，发送稿件，没有信号怎么成呢？将来你不想用了直接取消……”
　　真不清楚这个女富豪庄之蝶的路数！方言卓只好领了人家的好意，还是说了谢谢，浏览到小青发过来很多的图文资料，多幅的星空图和留言：“大方！没看到你传送稿件，睡了吗？那就打扰了！我在看星空……”
　　“观看参与了纳西族的婚礼，没有敲键盘！这会儿也在看星空……”方言卓回复，然后拍了一张星空什么也没有……
　　方言卓这才恍然记起来星空需要长时间曝光！小青发送过来的星空图应该是全画幅、超大光圈、30秒内定拍的佳作，即使在天空纯净、透明度极高的天山博格达峰和天池那里，没有技术的处理，也不会有那么梦幻般的瑰丽的星空……大学里和小青一起拍过整晚的夜空，可是这好久没玩相机也更没有夜拍了，青春不再的方言卓觉得自己真的有点OUT落伍了……
　　“记得当年我们在西山上把三脚架架起来拍星空，让相机长时间曝光，我们聊天嗑瓜子静等，可是后来冻得哆嗦，你把衣服给我，自己在山上的平台跑圈……你太渴了，喝了饮料吐沫吓我……”小青发过来一段语音。
　　方言卓贴着耳朵听了，夜间瀑声更大，轰鸣更响！之前和王小羊和仁津汪甲和村民们都是对面吼了一路走过来的……
　　方言卓记得当时小青吓坏了！对他又是拍又是捶的“哥呀，哥呀！你别吓我，你别死！”还哽咽着哭了，微弱的星光下，他有一种捉弄的得意和小青看不见的呲牙咧嘴……可是当小青捏了他的鼻子要给他人工呼吸的时候，他立马跳了起来落荒而逃了……大约有一个星期，他们之间都有点忸怩不大自在，直到方言卓的道歉“我原本不想吓你，只是忽然想报复……”和小青的解释“我觉得你装的！那是逼你现了原形……”不约而同脱口而出然后笑了，他们才和好！那是在小青不再叫他哥，越来越颐指气使的大二开学不久。
　　“和谁在一起？”失神追忆的方言卓看到了小青的追问。
　　“和大师！”方言卓回了。
　　王小羊在看方言卓手里亮亮闪闪的手机屏幕，听到了他的嘿然，笑了，碰了他的手机，方言卓没有立即收手躲闪。于是，王小羊按了语音大叫了：“还有我！庄之蝶，和五个村民！一共八个人……”
　　发送了这段语音之后，王小羊笑着，大吼了方言卓：“老方！你不应该遮掩，那么多人，没什么不可告诉……”
　　“我听的见！可你随意就拿走了我的手机……”方言卓低声回吼。
　　“哦！我不太礼貌，你原谅！”王小羊和他的声音相当。
　　方言卓想王小羊刚给办了业务充了话费，只好不再说什么……
　　不是礼貌而是亲近的问题——小青那边被王小羊的大声惊了一跳，然后在想这个庄之蝶怎么随手就可以用我都没碰过的方言卓的手机了呢？而且方言卓也没有阻止！嗯，当年大哥大只在电影电视里可以见到，方言卓买不起这种奢饰品。可是十年、二十年同学聚会，他们见面了只是淡如水的聊过几句，更多是近来的微信！方言卓用什么牌子的手机她没有注意过，但想一定是中兴、华为，华为的可能性更大——她知道方言卓是一个有着浓浓爱国情结的人！
　　那几年中国国家队成绩那么差，方言卓怒其不争却从没骂过，每到国家队的比赛还是在电视机前热情期待，也只有这时候她支使不动方言卓，“过了这个村，我补偿你所有你要的店！”然而赛后常哭丧了脸，“小青！你放开了点菜，吃死我算了！心里苦呀……”她笑了，问为什么？方言卓就一五一十地解释：“人家的再好也是人家的！作为外国球队的拥趸更多的只是欣赏，咱自家的孩子不争气，打骂棍棒成不了气候，那么只有静等花开……”
　　方言卓的比喻“咱的孩子”说了几遍，说的小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却口沫飞溅地想把小青同化为一样的铁杆球迷，所以没有注意……
　　不过没用，后来的小青还是喜欢昆虫，和他一起看球还是不大看场上看屏幕！大四了看了无数场比赛之后连越位和直接、间接任意球都分不清，只说，“我看场上有点乱！”有一次方言卓无意地问道，“那你到底看啥呢？”小青一本正经地回答，“全部的时间陪你！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听，三分之一的时间在神游，三分之一的时间在想之后吃啥玩啥……”

　　王小羊的人大批的来了！和政府谈、和部队谈、和村里的人谈，拿出了计划，连山外的村民做什么、高速公路连接线、怎样限制游客数量计划里都有！更不用说基础设施、服务设施和管理监督了……
　　一些理念也让方言卓咋舌：
　　——来旅游必须预约！登入手机APP或官网，至少提前三个工作日提出申请，并获得免费实名门票，方可持票进入景区，所以景区不卖票，但需持票进入……也可以周一或周四来碰运气获得赠票进入，但是要等待官网提供的当日预约旅游人数通报，极有可能只有五百张保底赠票……
　　——有专门的国际保安公司负责安保工作！所有的路口和有可能进入的高危地段均有严密控制，景区内也有充分的监控系统，非法进入者将以妨碍公共安全条款处置！监控系统还有一个任务是发现不文明现象将依据签订的诚信条款予以重罚：罚金、关禁闭或者监督义工……
　　——要签诚信条款，预选餐饮住宿，提供个人相关资料，以保证得到最惠的服务！诚信条款中必须保证预约天数到期八小时内离开和六个月内不会再次预约来此旅游；餐饮方面的选择颇多，自助、快餐、本地、绿色、高端……价位不同，自由评定满意度；个人资料是为了更好地服务客户，食物禁忌、病史等隐私资料若从管理方泄密将获得巨额赔偿和公开道歉……
　　——不接受团游！不接受政府、军方和国际机构的专访！不提供VIP进入权！景区有完备的服务，可控事件均由景区提供赔偿，因为景区已经为每位顾客购买旅游保险。官方机构人员的到访会干扰景区的正常运作，这里是“最美的风景、公民的旅游”，反对凭借金钱和权力进入……
　　——提倡公益和爱心！景区内的文明行为将被记录，如帮助老人、关爱儿童、爱护野生动物、见义勇为、捡拾垃圾、制止危害性喂饲行为、检举非法经营行为、举报不良服务……均可随机获赠纪念品和奖金表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