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系统与主角光环的辩证法》蜀夕

82、第八十二章 尸鬼：辰己

　　“尾崎医生，”安娜转过身来，对尾崎敏夫说，“这个人好像被我打伤了，请你来替他检查一下——最好住院好好观察几天。”
　　尾崎敏夫表现出了超常的镇定，他提着药箱走上前：“我需要几个人来替我抬一下伤者。”
　　“不需要。”桐敷正志郎挡在已经破碎的门前，“他是我们家的仆人，我们家的医生自然会医治他的伤势。至于那位小姐出手伤人的后果，我们也会一并记住的。”
　　“辰巳先生可能已经有多处骨折甚至内脏破裂，如果不及时治疗，将有丧命的风险。”尾崎敏夫说，“府上既没有专业的医生，也没有足以支撑手术的医疗设施。作为一个医生，我无法把患者留在这种环境下。”
　　“治疗费用不用担心，全部由我来负责。”一旁的安娜补充。
　　尾崎敏夫上前，被桐敷正志郎伸手强硬地拦住。
　　“桐敷先生为什么不允许我去查看病人的伤势？难道是有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想被我发现吗？”尾崎敏夫咄咄逼人地问道。
　　结城夏野的预感是正确的，医生果然也发现了村子里的异常。
　　“一定是这样！那个仆人一定有问题！”神婆激动地说，“是恶鬼！那是恶鬼的力量。”
　　“麻烦您安静一点。”安娜说。神婆摄于她那一拳的恐怖，闭上了嘴。
　　“见不得人？刚才尾崎医生您不是亲自检查过了吗？”桐敷正志郎一脸怒容，“够了！我不想再因为莫须有的原因而被怀疑了！”
　　“那就请让我检查伤者。”尾崎敏夫坚持到。
　　“我说，大家，不必如此小题大做。”辰巳突然出声，他勉强撑起了上半身，他扶着墙壁站起来，伸手擦去嘴角的鲜血，“尾崎医生，我想我没有大问题。这扇门看起来崭新，其实已经有年头了，不然也不会被一个‘女性’打得粉碎。如果您坚持要检查，就来检查看看吧。只希望您不要因为我的缘故继续冤枉我的主人。”
　　刚才那一拳揍得还不够狠。安娜心想。早知道应该多用点力气——但她又担心直接锤碎了对方的脑袋，那副场景不仅会让人留下心理阴影，还会让安娜立刻被愤怒的村民扭送进警--察局里。
　　尾崎敏夫为辰巳测量了血压和心跳，一切正常。
　　有呼吸心跳和体温，又有异于常人的力量，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总不能也是一个波纹使者吧。
　　医生又在辰巳的胸口和四肢按了按，确认没有骨折的情况。
　　“有感到头晕、恶心吗？”尾崎敏夫问。
　　“完全没有。”辰巳仍挂着那副假惺惺的笑脸。
　　果然揍轻了。
　　“这么重的伤，连一根骨头都没有断吗？”安娜怀疑地说，“以防万一，还是去医院做个全面体检吧。我可不想到时候出现什么奇怪的后遗症，再来找我索赔。”
　　“那倒不必了，对您的刑事诉讼会很快送到您府上的。”辰巳假笑着说，“而且，您能一拳砸碎一扇大门，力量也果然异于常人呢。”
　　“我也建议去医院进行全面体检。”尾崎敏夫说。
　　“恕我直言，我现在无法相信您的好心。”桐敷正志郎冷冷地说，“无缘无故把村民的死亡怪罪在无辜的人头上，这分明是在推卸自己医术不精的责任。”
　　村民们一阵哗然。
　　安娜抬头，现在已经是黄昏，天就要黑了。而且村民们也越发认定他们是在无理取闹。他们看安娜的眼神都带上了仇视。
　　不能就这么算了。
　　得想想办法。
　　如果坚称辰巳毫发无伤绝非常人，会把安娜也带进麻烦中——和老实巴交的仆人比起来，她才更像那个恶鬼。
　　透过粉碎的大门，安娜看向了一片昏暗的别墅内。
　　如果桐敷家真的是尸鬼的大本营，那这座宅子里一定藏着其他尸鬼，和辰巳不一样的，普通的尸鬼。
　　辰巳闪身挡在门口：“难道在殴打了我之后，你还想要私闯民宅吗？就算我无力阻挡你，这里富有正义感的村民们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吧。”
　　“没错！”一个男人带头说，仔细一看，他还是结城夏野的父亲，“已经够了，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这个村子不欢迎你。”
　　“是啊！”众人响应道。
　　“好了，已经够了。”尾崎敏夫起身，拍了拍安娜的肩膀，“这位小姐，不管你和这家人有什么恩怨，还是走合法的途径解决为好。”
　　不知是谁带的头，村民们陆陆续续下了山。虽然很不甘心，但今天也只能到此为止。
　　彻头彻尾的大失败。
　　安娜、田中兄妹、结城夏野，还有尾崎敏夫走在队伍的最后。
　　“你们也知道了吗？”尾崎敏夫不动声色地问。
　　结城夏野微微点头点头：“我们挖开了清水惠的墓。”
　　“节子太太被他们分食了，就在我的医院里，在我的眼皮底下。”尾崎敏夫说，他的声音很镇定，拳头却攥紧了，“安娜小姐，刚才那一拳，恐怕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吧？”
　　“安娜小姐是波纹使者。”田中昭抢先答道，“就像气功大师一样，超级、特别、非常厉害。”
　　“我的确是正常人类，不过具备了一些特殊力量。”安娜说。
　　“辰巳也是和你一样的人吗？”尾崎敏夫对这个事实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讶，“我测过了，他的确有体温和心跳。”
　　“我想不是。”安娜说，“不过他也不是普通尸鬼。”
　　他们走到了山下，田中熏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结城君，咬了你的尸鬼今天晚上也还会来找你吧？你要不要去我们家里避一避。”
　　不得到许可，尸鬼无法进入他人的家中，这是结城夏野和尾崎敏夫都发现了的规则。
　　“不必了。”结城夏野摇头，“我想自己处理这件事。”
　　“那就这样吧。”安娜说，“明天再商量。”

　　安娜一身疲倦地回到家里，还要面对来自某个恶劣金发男的冷嘲热讽。
　　“今天你们表演的那出闹剧，实在缺乏令人观赏的价值。即使看一群野狗相互撕咬，也好过那拙劣的表演。”吉尔伽美什评价道。
　　“山上的时候你们也在？”
　　“怎么？为你那蹩脚的演出而感到惭愧了么？”吉尔伽美什轻轻一笑，“绮礼，这家伙的戏码，比你初次的编排还要劣质得多。”
　　他们大概是躲在哪个树丛里，将洋楼前发生的事尽收眼底。
　　想想就觉得更加憋屈。
　　“欢迎回来，安娜。”九尾狐笑吟吟地走出来，“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请上桌吃吧。那边的两位，请不要自顾自坐下。”
　　“能够被本王品尝的食物是制作者的殊荣。”吉尔伽美什理所当然地说。
　　“唔……这辣度稍显平淡。”言峰绮礼说。
　　晚餐时间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用过晚饭，安娜准备出门。
　　“这么晚了还有事吗？”九尾狐问。
　　“嗯，今晚可能不会回来了。”安娜拿起门口挂着的外套。
　　她打算去结城夏野家门口守株待兔。
　　问题的关键其实很简单——只要抓到一只活的尸鬼就足够了。只要有一只，能够在村民面前公开示众。
　　说到底，尸鬼虽然有着种种异能，但只要存在被人类所察觉，就很难掀起什么风浪。
　　结城夏野的房间在结城家的后方，窗子外面正对着山林，要过去有些麻烦。
　　安娜蹑手蹑脚地爬上他们家的屋顶，由于对波纹掌握得不够熟练，闹出的声响惊动了屋里的人。
　　“外面是什么声音？”结城夏野的母亲问。
　　“可能是猫吧。”结城夏野回答。
　　“还是去看看吧，最近村子里不是经常有……”
　　“都说了那些只是谣言！”结城夏野的父亲强硬地说，“桐敷一家被这么冤枉已经够可怜的了。”
　　趁着里面人争论的时候，安娜深呼吸，一口气跃上了屋顶。今夜月光暗淡，从屋顶上也看不清摇曳的树影下是否躲着什么东西。她跳下屋顶，落在结城夏野卧室的窗户边，翻进他的卧室内，蹑手蹑脚地躲进他的衣柜里。
　　躲进中学男生衣柜里的行为看起来的确很像痴汉，但安娜怀着的绝对是一颗救死扶伤的心。
　　话说回来，作为一个男性，结城夏野的衣服可真够多的，不愧是从大城市来的时尚青年。
　　等待的时间漫长又无趣，安娜开始想念起了有智能手机的生活，终于到了一家人熄灯上床的时间，结城夏野回到房间内，关掉了卧室的灯。
　　安娜屏息凝神地等了一阵后，结城夏野又起身，径直走到衣柜前，打开了柜门。
　　“我知道你在里面。”结城夏野说。
　　安娜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绝对不是来偷窥你的。”
　　“我知道。”结城夏野说，“你是来抓尸鬼的吧。下午的时候，你就已经谋划着这件事了吧。”
　　“真够敏锐的。”安娜从衣柜里出来，“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心跳声。”结城夏野说，“屋子里有两个人的心跳声。”
　　“所以呢，现在你打算阻止我？”安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