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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李千金穿王鑫的工装,甘露是亲自从李千金的嘴里知道的。就凭他们俩的关系,且都不喜欢李千金,甘露能坐视不管吗?她才不会做袖手旁观的人呢。王鑫呢,听了甘露的报告,像消防车一样,带着唔楞唔楞的气,立马追桥地就赶回了酒店宿舍。
      她打开宿舍的门,进了屋,没有像往常一样,摘下挎包,脱掉大衣,然后笑脸盈盈地对着屋子里的甘露说:“露子,干嘛呢?今天歇班逛商场又花了我不少银子啊!”她呼呼地鼓着气,身上的包也没摘,大衣也没脱,连甘露的一句:“鑫子,回来啦!”理都没理,气鼓鼓地朝着立柜的方向就奔了过去,呼的一声打开了立柜的门,“就是穿的我的衣服!我平时的衣服可不挂在衣架下边的小钩上!我是挂在整个衣架上的!你瞅露子!”说着连着衣架就拿出了那件被动过手脚的工装让甘露看。“好了,好了鑫子。”甘露轻轻地拍了一下王鑫的肩膀。“我能好呀!谁这么缺德!你说你穿人衣服连招呼都不带打的吗?缺德!真是气死姑奶奶了!”
      “我能理解,真是!穿人家衣服好歹也得经过人家同意呀!”甘露顺着王鑫的话茬说道。
      “你闻闻这味儿,臭死啦!”还没等甘露的鼻子伸过来,王鑫两手如同扇自己耳光似的,就左右呼扇开来,并一把从衣架上扯下了那件衣服,顺手扔在了地上。
      坐在床上明着看书,实则在看甘露和王鑫演戏的李千金,再也受不住了。那件衣服被王鑫扔到地上的一刹那,李千金像被一声惊雷震了一下,嚯得站了起来。手里的书跟着她愤愤的身子呼啦一声。
      “你的衣服是我穿的!”李千金满脸通红,满脸气愤,声音颤抖得像是一根就要断了的琴弦。
      李千金猛得立了起来,给了王鑫和甘露一个冷不丁。她们以为李千金还会一直沉默到底呢!认为她们嚣张地能把她们的双黄戏演到底呢!以为李千金是个软柿子,能任由她们拿捏呢!谁知,李千金竟然勇敢地站了起来,还看着她们的眼睛,愤怒的说是她穿的。王鑫和甘露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谁让你穿我的衣服的?你凭什么私自开我们的衣橱呀?你知不知道这是偷窃行为?”王鑫板着一张脸,不依不饶地质问道。“我……我……”甘露趁李千金打起嗑巴,赶紧见缝插针地说:“你别我我我了,没有理还想狡辩!穿人家的衣服你得事先给人家说,真是!这点儿知识都不懂,乡下人,没辙了!再说了,一个人一种味儿,这衣服你还好意思穿别人的呀?真是!”甘露拉着戏调子,说完第一个“真是”,白了李千金一眼,接着拉着戏调子说完第二个“真是”,又白了李千金一眼。李千金快要气死了!她眼里的泪花一点点的攒积着……很快,那些泪花就要绽放出来,她弯下腰,把书放到床上,擦了擦在她弯腰时不小心掉出的泪花,然后看着王鑫和甘露说:“是陈经理让我去橱里找的。当时我急着上岗,也没衣服,没想太多就先拿上穿了。对不起,我不该穿你们的衣服,我一个乡下人,不该打开你们的柜子偷穿你们的衣服的。”“就知道是陈霞!她让你杀人你也去杀人吗?她应该及时给你配发新员工的工装,你新来的,就应该有自己的工装,知道吗?”王鑫厉声厉色地说。
      “是呀!再说了,没经人允许,是不能随便动别人的东西的,按说小学生都懂的道理,你这么大人了,应该更不用人教了吧?”甘露带着讥讽地味道一笑。
      那个晚上,李千金又哭了。她躲在被子里,像无声无息的下着一场冷冷的秋雨,哭到不能自已时,裹在她身上的被子也跟着一抖一抖的。她想家了。想到如果在家里,也不会遇到这种受人欺负的事,想到刚才甘露说的“乡下人,没辙了!”,李千金怀着一颗对阿敏和大彬不满的心,想到如果当年阿敏能在县城里买了那套家属楼房,她能还是“乡下人”吗,最起码她应该叫“县城里的人”,她要是县城里的人她就不会跑这么远,受这门子气。她要是县城里的人,她就不用为了摆脱农村,一心想离开那个充满是非的家,吃这样的苦。她要是县城里的人,她就不用为了做梦都想找一个城里的男人结婚。可她是个农村人,只能跌跌撞撞地行走这个城市,梦想着让自己成为城市人而奋斗。她恨阿敏的鼠目寸光,恨阿敏什么都听大彬的,要不是听大彬的,阿敏兴许还能买了那套县城里的房子,恨他们就是一群思想守旧的土佬冒,让她跟着悲农村的伤。
      李千金越想越气,越想越怨恨阿敏和大彬,她的怨恨让她都忘了怨恨王鑫和甘露对她的态度,她怨恨地流着怨恨的泪,被子里一会儿就流成了一条河。

      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李千金倒也想到了,这要跟着甘露和王鑫再实习一段时间,总不能一直这样不和谐下去吧。为了与她们化干戈为玉帛,和她们成为朋友,让她们在工作中多照顾着自己些,李千金花了十五块钱,从附近的一家商店里买来了十块钱的瓜子和五块钱的大白兔奶糖。她一手提溜着瓜子,一手提溜着小半袋奶糖从商店里走出来的时候,心里那个美,身子跟着心也轻得像云一样飞起来。这回我就融入她们的圈里了吧?这回她们嗑了我的瓜子、吃了我的糖应该就没得说了吧?这回她们吃了我的东西对我就友好了吧?李千金越想越美,越想越激动,喉咙里还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歌。
      可是当她把买好的瓜子和糖提溜到宿舍,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拿出来,什么时间给她们吃合适了。给她们时她又怎么说呀?李千金左右为难了。看着一会儿站起来上厕所的甘露,一会儿又去洗脸的王鑫,俩人不是一个屁股坐下来,就是一个屁股站起来的,犹犹疑疑,反反复复,李千金最终还是没有拿出瓜子和糖来。就在她为此着急的时候,突然看见两个屁股终于在各自忙活完各自的事务,先后坐在了她们的床铺上,刺啦一声,李千金拿出了藏在被子下的瓜子和糖,不顾一切地就朝着她们走了过去。“给,给你们点儿瓜子和糖。”李千金说得有些难为情。甘露和王鑫纷纷抬起了脑袋,她们看看李千金的眼睛,李千金的眼睛正含笑地望着她们,她们又不约而同地看向李千金手里的瓜子和糖,一袋星星闪闪的东西,在那个透明的塑料袋里一副跃跃欲飞的样子。“不吃!”说完,甘露将整个身子扭到了一边去,王鑫仿佛是她的影子,随着甘露的身子也扭到了一边去。“给,吃吧,吃吧,我买了不少呢!这糖挺好吃的!”一听甘露说不吃,再看王鑫也没有要吃的意思,李千金着急了,她急得都要哭了!她觉得尴尬极了!囧极了!这不是热脸儿对了冷屁股吗?这不是舔屁遇上汆稀了吗?一手提着塑料袋里的瓜子和糖,一只手伸向了里边去拿糖果,拿出了几颗糖果,李千金开始硬往甘露和王鑫手里塞。“唉哟,我们都说不吃,不吃!你干嘛呀?”甘露和王鑫立了起来,不耐烦地看着李千金说。看着立起来的甘露和王鑫,李千金这才意识到自己像个婆婆妈妈的娘们儿,她尴尬地提着那袋跃跃欲飞的瓜子和糖,手里攥着拿出的几颗糖果,像个打了败仗的士兵,搭拉着脑袋,就从她们那个位置默默地走到了她的床边。

      李千金的心里不是滋味儿得很。王鑫和甘露她们就是瞧不起她,一开始就瞧不起她,她没有办法了。她只能在工作中为自己争口气了。她决心一定要好好干,一定要为自己争口气,即使心里早已有了离开这个不近人情的鬼地方的想法,但她还是要坚持下去,干到能脱离了别人,自己对自己的工作可以独自一肩挑了,再潇洒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地离开。再从酒店可在有可无她这个人,到她想离开了,酒店会一再地挽留她。
      就在李千金打算跟着甘露和王鑫扎扎实实地学习一名服务员应掌握的各种知识时,哪成想,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李千金每天上岗期间,总会被陈霞推开包间的门,蛇一样从门缝里探进她的脑袋,笑脸盈盈地冲着屋里的李千金说:“李千金,你出来一下。”听见了这句话,不管是正在帮客人摆放菜盘,还是在帮客人倒酒斟菜,还是正在倾听客人点菜,她都会不顾一切地把手里的活儿腾到甘露或王鑫的手里,离开。时间一长,甘露和王鑫着实不满了。她们生气地说:咱们是师傅,不是由咱们主要来打理工作的,这每天倒好,天天干半截活,李千金就撂挑子,把一烂摊子的活儿扔给咱们伺候陈霞去。凭什么呀?!甘露和王鑫有气撒不出来,只是商量好在工作的一些细节上不教给李千金,让李千金的水平一直停滞在她的这个浅水窝上,让她一直这么傻下去,一直就这么小心着她们。
      这天,她和甘露的班,临近中午,李千金刚刚换好工作服,准备上岗。因平日里,李千金总在工作中被陈霞叫出去办私事,别说让甘露和王鑫感不到快,这让身为当事人的李千金来说更是烦,一是为陈霞办事儿大都往外出马跑套,她对石家庄的地理位置不太熟悉,二是耽误了她正常的工作学习时间,让李千金感觉对服务员的工作技能还是模棱两可的,三是闲下来的李千金,越想越觉得自己什么时候就成了陈霞的私人保姆了呢?但烦归烦,她又不敢对陈霞提出的要求说“不”,毕竟人家是领导啊!
      李千金的心里硌硬极了!她换工作服的时候,心里就开始不停地祷告着,老天爷,求求你,别再让陈霞喊我出去了。让我好好工作学习吧!求你了,求求你了!李千金一直虔诚地祷告着,直到她们所负责的包间里来了一群食客,直到她和甘露就要跟着食客们的屁股走进去了,这时候,陈霞提溜着一个塑料袋,一副笑脸盈盈地走了过来,“哎,李千金,你帮我去换双鞋吧?昨天下午我给我儿子买的。这不是我儿子不喜欢,哭着闹着非要让我退了去。你去帮我退一下吧,我都懒得动了!就在咱们酒店前边不远的一个小店里。店名叫乖乖宝。啊?”说着,陈霞就把手里的塑料袋朝李千金递过来。“哦。不过,陈经理,这都中午了还会有人吗?” “刚祷告着,真是哪壶不开又提哪壶了!你懒得动,我就愿意动?你是人我就不是人了?”李千金心里不满地说。“有人。赶紧去吧!”陈霞的语气里明显加了几许不悦,她带着命令的口气说。“嗯,我给甘露说一声。”李千金弱弱地说。
      其实,陈霞叫住李千金的一瞬间,刚推开门要走进去的甘露看见了,她现在也形成条件反射,看见了陈霞,知道李千金的事又来了,知道她又要去为陈霞服务呀,伺候食客们的活儿又是她一人了。她心里骂着陈霞的不要脸,骂着李千金的傻。
      “你别管了!赶紧去吧!”陈霞不容商量地说。
      “嗯,那我去了。”
      在陈霞严厉地注视下,李千金吓得工装都没换,咚咚咚地提着袋里的鞋就冲上了大街。一身酒红色的她,像只扎眼的红蝴蝶,竟也惹得省会那么多见过大世面的眼球们,奇怪地望着她。
      鞋店离着酒店的距离很近。眨眼,李千金就回来了。她来到陈霞的办公室,把退换的钱,如同一九九七年香港回归英国人向中国领导人郑重交接的样子,郑重地把钱递到了陈霞的手里,急匆匆地就朝着六楼奔去。
      李千金推门进去的时候,甘露正陪着笑脸记客人的菜单。她把菜单全部记下来转身要往后厨送的时候,一抬头,看见李千金进来了,冷着一张脸,说:“你把菜单送到后厨去!”说完,甘露把菜单如陈霞递塑料袋里的鞋一样,不容商量地就递到了李千金的手里。李千金的表情一征,不自然地笑了一下,从鼻子里挤出了一个“嗯”字,拿着菜单走出了包间的门。“李千金你把菜单送到后厨去就赶紧回来啊!我得上个厕所。”甘露追出来,朝李千金喊道。
      没一会儿,服务生陆续送来的菜肴上齐了,李千金为客人们摆好菜盘,站在一边静静地候着。这时候,甘露像是一朵消失了的云彩,仍然没有回来。李千金想,甘露真是一头懒驴,懒驴上磨屎尿多。而且她的屎尿肯定被什么给堵住,不好排泻出来,不然怎么会还不出来?城里的厕所又不像农村里的茅坑能掉进人去,她肯定是被屎尿堵住出不来了!
      “服务员,我们要的这个海鲜就这么吃吗?”一位客人冲李千金叫道。
      “嗯?什么?哪个海鲜呀?”思绪往外飘着的李千金一脸茫然地问。
      “就这个。没有这道菜的餐具吗?”
      “就是!为什么没有餐具呀?”客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问李千金。
      李千金走上前去,伸着脖子,像个考古专家似的歪着脑袋左右看了半天,说:“这个就这样吃,没有餐具,能用什么餐具呀?”别看李千金像个考古专家似的看了半天,但她并没有看出个什么名堂来,她从来没有吃过那道菜,也不认识那个菜,但她知道肯定是海里生长的一种海鲜。壳像个蜗牛似的,里面的肉,都攒集在壳里面。李千金觉得它们应该就跟嗑瓜子一样,只要放在嘴里,咔呗一声就能嗑开里面的肉。
      “用什么餐具呀?你服务员是在问我们吗?”一个客人反问李千金。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是说不用什么餐具。”李千金的眼睛不敢看客人的眼睛,她把眼睛忽左忽右地放在了那道不知名的菜上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你身为服务员能反问你的至尊上帝吗?看来,这个服务员的水平值得我们怀疑。得了,我先出去一下,你们先吃着别的菜。”一个客人说着就从座位上站起来推门走了出去。
      李千金以为这个人只是说一说而已,只是说一说她的水平而已,以为那个人上厕所了,以为他们会像她这个傻子似的听了她的话,把这道蜗牛壳似的菜,扔进嘴里,嗑瓜子似的再嗑出里面的肉呢。
      谁知,不一会儿,客人推门进来了,后边跟着也进来了一个人,是陈霞。李千金看见陈霞的一瞬间,心咯噔了一下,如同见了一只大黄蜂,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要知道,李千金最害怕工作时间内看见陈霞了。难道是又要派她去干别的事情吗?可在工作时间派她干私活,陈霞都是推开一个门缝,蛇一样地探进脑袋来,然后笑脸盈盈地喊她出去一下。而这次,她是整个脑袋带着整个身子进来的。并且在进来后,还冷冷地瞪了一眼李千金。
      “老同学,你们担待着点儿啊,这是我们新来的员工。这个菜叫海上田螺,是需要用餐具牙签来完成的。看来是我们后厨的人和服务员都疏忽了。”说着,陈霞扭过头去带着斥责的声音说,“李千金,你赶紧去后厨拿两包牙签来。”
      “唉哟,我说霞子老同学,服务员是疏忽还是压根儿就没达到这服务水平呀?”李千金推门离开的时候,听见食客对陈霞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她的心突得就要命地难受起来了。
      “李千金,怎么就你自己呀?甘露呢?”李千金把两包牙签送到了食客们的手里,陈霞把她叫到了走廊里。
      “她去厕所了。”李千金低着头红着脸说。
      “去了多久了?什么时间去的?”陈霞追问道。
      李千金的头抬了起来,她抬起的眼睛正好碰上了陈霞的眼睛。
      “她,刚去没多久。”李千金本想在陈霞面前愤愤地说,她都去半个多小时了,她的屎尿再不通畅也应该排泻出来了,她一定没有掉进厕所里,她一定是偷着干什么去了,可是她看到陈霞的眼睛,那些话就从她的喉咙里滑到了肚子里。
      “是吗?”陈霞质疑地看着李千金。 “陈主管,我来了。”背后咔噔咔噔的皮鞋声,像首极远又极近的歌飘了过来。
      “你去哪儿了?”陈霞严厉地看着甘露。
      “我去厕所了啊。”甘露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李千金,接着看着陈霞说,“我肚子今天有点儿不舒服。”
      “从今天开始,李千金的业务知识,就由你和王鑫负责。她学得好与坏,或者说她的业务水平如果一直提升不上去,就拿你们俩说事儿,你负责转告一下王鑫。还有,以后你们三个人谁要有事外出,哪怕是去蹲厕所,也要提前给我说一声,不然的话,谁知道你们是去蹲厕所还是真干嘛去了!”说完陈霞迈着步子就离开了。
      陈霞的一番命令,甘露当天晚上就转告了王鑫。俩人气呼呼的一个“缺德”,一个“王八蛋”地才骂呢!甘露说:“你说缺德不缺德,我只是肚子不舒服,上个厕所,就怀疑我干别的去了。”
      “真是,真缺德!那以后就是说拉屎、尿尿都得先给她汇报,然后拉得稀的还是稠的是不是也得告儿她呀!”王鑫说。
      “李千金,你怎么跟陈霞说的啊?”甘露扭头冲李千金说。
      “就是,甘露只是上个厕所,怎么能引起她的怀疑,你怎么跟她说的呀?”王鑫也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我可没说什么!就是问我你干嘛去了,我说上厕所了。她问什么时候去的,我说刚去。我刚说完这句话,你就在她的背后喊她了。”李千金生怕他们再怀疑自己,急了似的说。
      “还有啊,你知道吗?你怎么都不张嘴直接跟她说,你的业务水平跟不上去跟她有关系吗?”甘露看看李千金又看了看王鑫说,“当然有了!你想想你每天上班的时候,都被她叫出去,你能学得会呀?你都不想想,你都成了她的奴隶!你学不会,你的业务差,就是她把你拉下水的,这跟我们有任何关系吗?这都是她的原因导致你学不会的!你应该当面跟她评评这个理,你学不会怎么会与我和王鑫扯上关系呀?!她还说拿我们说事儿,真是个缺德玩艺儿!”
      “我学不会我不怪任何人,是我笨!”李千金看看书,赌气,沮丧,懊恼,难过地说。
      “谁说不是!你也确实有点儿笨,一看又那么……”王鑫顺水推舟地说。
      “是,我是又笨又傻,要不然能在这个鬼地方受是人不是人的气吗?!”没想到王鑫会如此嚣张,竟然直截了当得嘲笑她。
      “你说谁是人不是人呀?你说谁呢?”王鑫气汹汹地立了起来,朝着李千金走了过去。
      “我说你了吗?我提你的名还是道你的姓了?我说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我提到你了吗?”隐忍了这么久,李千金终于要火山爆发了,她也不甘示弱地立了起来。
      “干嘛呀这是?真是!都别吵了!”看王鑫和李千金斗鸡似的,都不甘示弱地扎煞起翅膀来,甘露也火了。她上前将王鑫拽到一边,扭头冲李千金说:“别整天想着吵架,为什么学不会也该好好想一想了!”
      从此,陈霞再没有在工作时间内,蛇一样从门缝里探进脑袋来,使唤李千金帮她干私事了。李千金与甘露和王鑫的关系依然是不好也不坏着,她每天像个认真的机器人,分别跟着甘露和王鑫认真学习工作着。

      这天,李千金和王鑫的班。李千金突然感觉小腹疼得像千万只蚂蚁在撕咬,莫不是非常日子提前了?这么想着她就走到王鑫的面前,耳语给她,“我肚子疼,上个厕所。”没等王鑫回话,李千金一把推开门,一路跑着找到陈霞,“陈经理,我想蹲厕所……”
      陈霞看了一眼李千金,不耐烦地说:“去吧,去吧!”
      李千金捂着肚子,一路狂奔到厕所里,她褪下裤子一看,果然是大姨妈提前来坐客了。幸好,她早有准备,兜里装着两片卫生巾。此时,肚子的疼痛感也愈加得强烈起来。
      李千金平时偶尔也有痛经的毛病,只是好久没有如此严重了。她心里一边说着,“倒霉,真是倒霉呀。”一边挣扎着提着裤子。“李千金,你快点儿,我忙得不行,赶紧去后厨拿包餐巾纸来!”没想到,王鑫追到厕所里来。
      “哦。”李千金系着腰带,心里哭笑不得地骂着,“我这上个厕所都找到厕所里来了。肚子疼得都要了老娘的命呀,还要伺候别人?!我得请假!”
      驼着腰,李千金还是将餐巾纸带到了包间里。此时,她额头上已渗出了一层缜缜密密的汗珠。强打着精神,挺着脊梁,站在一边还没三分钟的她,受不了了!身子再次弯成了小虾米的样子。
      李千金从包间里冲了出来,像个拉纤夫的,捂着肚子,半驼着腰,艰难首地走在走廊里。
      “李千金,你干嘛去呀?”王鑫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听到声音,李千金停了下来,扭过身子来,说:“我请假!肚子疼。”“你怎么又请假呀?不是刚上完厕所吗?”王鑫不满地说。
      “嗯,我想偷懒了。”李千金的气不打一处来,她也不是傻子,她甚至比别人更敏感,她能不知道王鑫的那副样子是什么意思吗?
      李千金拖着弯曲的身子,捂着肚子找到了陈霞,表明想要请假的时候,如同观察生活似的陈霞打量了李千金许久,说:“那你请假,什么时候学习呀?”
      “嗯……我,就今天请一天。”李千金怯怯地说。
      “一天也耽误了工作呀!”陈霞不满地说。
      “可是,经理我肚子真得很疼。”说话间,捂着肚子的李千金无意识地又弯了一下腰,脑袋就像一个成熟了的果子就要落到地上了。
      “那你为什么说是我让你穿王鑫的工装的?”陈霞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下。
      李千金猛得抬起脑袋来,她愣愣地看向陈霞。“我让你去橱柜里找工装,也没非说让你穿王鑫的呀?”陈霞带着一丝冷冷的笑说道。
      “陈经理,我,我不是那意思……我……”忽得,李千金想起被王鑫和甘露气得无意间是说了一句“是陈霞让我穿”的话。
      “我最讨厌别人在我背后乱嚼舌头了!以后别先工作还没学好呢,就学一些坏毛病。”陈霞板起脸来。
      “嗯。”
      “我们酒店这么多年来,新员工上班可没像你这么事多的!下不为例,就一天啊!”
      “嗯,谢谢你陈经理。”见陈霞言归正转终于把假请给了自己,李千金还是有些小小的激动的。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李千金虾米似的弯着腰,捂着肚子,想着,请一天假就耽误了工作学习,那他妈天天工作期间为你外出办私事就不耽误工作学习呀?”
      想起穿王鑫工装的事情,她知道,肯定是背后王鑫和甘露说给陈霞了。她也没说什么呀,只是无意间说了一句实话而已,就是嚼别人的舌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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