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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七十年代村姑(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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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洗衣服做饭,下午上山捡柴下菜地种菜,陆甜甜一天到头也就只有晚上有点时间休息,但系统并不愿意把这短短一两个小时留给她。系统收集了一大堆教材,什么《十天教你成为一个教师》、《幼儿教育指南》、《教训熊孩子的九九八十一招》……试图在一个月只能让陆甜甜迅速成为一个合格的家庭教师。
然而陆甜甜苦读了两个月都没能体会到身为老师的伟大责任,反而感受到了身为学生的胆颤心惊。再这么学下去,还没给家里的几个小孩子启蒙,她就先产生厌学情绪了。
陆甜甜觉得头大,她试着跟系统商量。
“你看我现在也不是不愿意完成任务,只是能力有限。我在上个世界也就学了几本书,骨子里还是那个初中水平不到的陆甜甜,你现在一下子让我精通语文数学音乐体育,除了体育我能拍着胸脯向你保证教学质量外,其他的事情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做不到啊!”
“你这么怎么笨!”系统恨铁不成钢,它以前的宿主有好几个到最后都能当女皇名流青史了,只有陆甜甜这一个人干啥啥不会,因为这具身体身体素质的拖累,更是把唯一的优点都丢了!
“你去问问村里的大队长,看谁能教小孩读书的。”
陆甜甜一拍额头,她完全没想起来还能这样做,自从系统说要她拉扯几个弟弟妹妹成才成人以后,她只觉得身上的重担比她扛几百斤水泥还要重,明明她完全可以找人代替她,她只要把握大方向就够了。
这一刻,陆甜甜终于感受到了那些爱上台说屁话的人的快乐了,原来不用亲自动手竟然是一件这么爽的事情。
陆家康正在和弟弟一起玩,陆家国跟他的年纪差了三岁左右,就已经十分嫌弃有这么一个跟屁虫跟在他身边了,他又不愿意跟其他的小伙伴们一起去玩捉弄女孩们的游戏,想来想去,最后竟然只能跟弟弟一起玩。
他不知道的是,陆家祥心里也是嫌弃的,他盯着后院绿油油的菜瞧,左边的小鸡咯咯的叫,右边的哥哥叽叽的叫。
兄弟俩各拿一张小凳子,一人在左,一人在右,从背后看是说不出的和谐,没有一个人知道兄弟俩心中的嫌弃,除了他们自己。
陆甜甜白天真没有什么空闲时间理他们,家里小辈的能顶事的几乎只有她一个人,每天大人们出去上工的时候,她都要忙着干各种活,陆家大人也只能把一群小孩扔给她,家里的大人只有四个,其中两个现在年纪也大了,除了陆甜甜,剩下四个人全是光吃饭不干活的。
陆甜甜喂鸡的时候,陆家康和陆家祥岿然不动的坐在那欣赏风景。陆甜甜之前忙得来不及理会他们,现在心头大石放下了,猛然发现陆家妈妈的教育方针十分的不对劲。
她对两个弟弟道:“过来。”
两个弟弟耳朵纷纷动了动,慢悠悠的转过头看着她,用眼神表示着疑惑,身体上除了脑袋动了一下,其他部位没有任何动作,尤其是两条腿。
“陆家康陆家祥两位同志请注意,现在你们的姐姐,也就是我,陆甜甜通知将要宣布一件事。”陆甜甜模仿着她那个当大队长的三爷爷,唤起两个小孩的注意力。
陆家康和陆家祥听见这句话,脸上的表情明显比刚才多了点。
陆甜甜再接再厉,道:“由于陆家康陆家祥两位同志在家表现优异,没有给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们惹麻烦,不像他们的哥哥整天只知道在外边跟猴子一样窜不管弟弟妹妹,路家康陆家祥两位同志却能够有爱兄弟,一起玩耍,为了表示组织对你们的信任,现在将要交予你们一项重任,你们能够完成吗?”
陆家康陆家祥心虚的看了对方一眼,谁也不敢说话。
陆甜甜看他们这样,就知道问题出在哪了。她对陆家祥道:“家祥,拍一下你哥哥的肩膀,要不是你哥哥,你也不可能这么厉害。”
陆家祥不怎么爱说话,却不是因为内向,他不喜欢哥哥待在他身边也只是因为他打扰了他看小鸡,听见陆甜甜的话以后,陆家祥一瞬间涨红了脸,看看陆甜甜,又看看同样脸色通红的哥哥,心里稍稍舒服了一点,踮起脚拍了拍陆家康,“哥。”
陆家康感动的回抱了一下弟弟,“弟弟。”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陆家祥整个人呆了呆,他眼眶发红道:“哥。”
两个人因为着莫名其妙的拥抱而莫名其妙的“和解”了。
不管这举动在系统心里多么奇怪,陆甜甜非常的欣慰,她郑重的将喂鸡和扫地的重任交给两个弟弟,对他们说道:“别以为这件事情非常简单非常容易,你们知道一只鸡每天要吃多少吗?你们知道鸡们什么时候才会下蛋吗?你们知道如何养小鸡才不会让它们生病吗?这些都是需要学习需要观察的。家祥,你善于发现事物的不同,扫地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肯定会扫得比姐姐的还要干净。家康,你很细心,又很喜欢帮姐姐的忙,养小鸡的任务就给你了,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饲养员,你肯定能把鸡们养得又壮又肥,等你成功了,四爷爷肯定会把村里的猪崽们交给你养的,到时候姐姐一出门就有人夸我们家家康养的鸡又大又好吃。”
陆家康和陆家祥整个人都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了,换到现代社会,养鸡养猪几乎是家长们教育小孩不读书时的恐吓,哪里像现在几乎成了小孩心中一件好玩有趣的事情。
陆甜甜想,还是得想办法让他们去读点书,就算没有任务的要求,也好比就这么做睁眼瞎好。知道将来几十年社会会有怎么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当然让他们多几分走出大山的可能,把未来的希望拦腰折断总是一件很让人惋惜的事情。
想法很美好,前途很光明,然而现在陆家几个弟弟妹妹的未来依旧是扑朔迷离的。上韶村全村的人都是文盲,唯一一个外来的老中医识字,但他是要劳改要吃苦的人,唯一识字的正宗村里人曾经被地主收养,地主被抓走批判了,他沉默寡言远远住在村外头,除了至亲,少有人来往。而刚好,整个人和那个老中医互为邻居。
陆甜甜出了门,上韶村多是两层楼的屋子,上头盖着瓦片,墙壁是黄泥等各种各样的东西和着的土块,基本上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屋子,唯二两间新的就是村外头那两间茅草屋。陆家的位置在长屋的边上,出了门就是一条大路直通到河边,往右走连着一整条路两侧都是稻田和菜地,一侧的尽头是河,另一侧的镜头是延绵不绝的山,半山坡上的梯田种着茶树。靠着陆家最近的就四爷爷当广场的晒谷坪,再往上就是一片果林。
陆家国和他的小伙伴们正在果林里捉迷藏,让陆甜甜无语至极。
十三岁的陆甜甜已经是一个人解决完所有家务活,十岁的陆家国还那么的天真浪漫,真是让她佩服。
和陆家国一起玩耍的基本上是同一年纪的男孩子,因为十岁的女孩们这个时候不是在家里忙着看弟弟妹妹准备做饭,就是在山上捡柴找野菜。
陆甜甜不想过去,声音拔高让陆家国自己滚过来。对方碍于她的淫威,以及认清自己就算力气比陆甜甜大,也没法打赢对方的悲惨事实,只能臭着一张脸一步三挪的走过来了。
陆甜甜看着他那一头的汗,和就算强压也眉飞色舞的神情,唔了一声,“玩得挺开心的嘛。”
“要你管!”陆家国把头一甩。
“知道我现在为什么有时间出来吗?”陆甜甜心情愉快的跟她说话,她像是一个沉浸在弟弟们董事听话的姐姐,一脸的梦幻陶醉,“你弟弟他们好乖啊,知道你姐姐整天忙得要死要活的,今天还非常主动的提出来帮我做事呢!我不同意都不行,我现在就是被他们赶出来的,不然按照以往,我现在哪有时间出来看风景啊。”
陆家国沉默了,很明显陆甜甜这句话就是骂他,他一张脸憋得都紫了,可是能怎么样,他确实是什么都不做。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你上山的时候拣点柴回来够家里烧火,下河玩的时候能够带点鱼就更好了。”
“就这样?”陆家国不相信她只有这么简单的要求。
“还能怎么样?”陆甜甜一脸受伤的看着他,“你平时什么都不做,我都不知道你能做什么?”
这句话就很戳一个男孩的心了,尤其这个男孩过几年就要长成一个男人了。陆家国毛还来得及长齐,羞耻心倒是长全了。他现在几乎都不敢回去跟他的小伙伴们继续无忧无虑的玩耍了。
陆甜甜再添一把火,脸上换了一幅忧虑模样,唉声叹气,语重心长,“家国啊,我们村里的女孩子都是十几岁嫁的人,过几年你就算是想见我都难了,到那个时候家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带着弟弟妹妹,爸妈爷奶他们都忙着干活,家里可就全靠你了。”
说罢,陆甜甜扔下晴天霹雳中的陆家国,故作忧伤惆怅的离开。
陆甜甜经历过末世的种菜日常,经历过现代社会的农家乐,但在这两个世界里她都没有感受过地道的乡村生活,也就无从知晓农村里到底是怎么养男孩的,但就上韶村而言,真的是把男孩当娇滴滴的公主养,除了家里没女孩的或者是女孩不到六岁大,必须让男娃下地干活或者洗衣服做饭饭,不然那都是像陆家国一样,冲着年纪小漫天的撒野。、
但陆甜甜不可能就这么老老实实当扶弟魔,要不是他们三个算是她弟弟,不然她都想甩掉他们,男孩小时候再可爱也挡不住他们长大以后成为一肚子坏心思的渣渣。
陆甜甜坚定着自己的脚步,一路走到围屋里的四爷爷家,今天她就要这几个烦人的小崽子们给解决了。陆甜甜的亲爷爷按照排行是老六,按照数字上的大小,四爷爷的年纪自然要比陆甜甜亲爷爷更大点,但他看起来反而比陆甜甜爷爷年轻几岁。陆甜甜过去的时候,四爷爷正在和一个干部模样的人讲话,他们身边还有四五个人,其中一个人佝偻着背,低着头,头发沾着稻草泥水。
陆甜甜站在围屋门口,迟疑着不知道是走是等。
他们都背对着陆甜甜说话,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只有那个看起来破破烂烂身上脏兮兮的老人家发现到她的存在,一双依旧明亮的眼睛透过狭小的缝看着她,冲着她微微咧着嘴。
陆甜甜忽然就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