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加州清光]指甲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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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给你涂指甲油吧。”
盘腿坐在我对面的红衣少年第58次向我提出这个请求。
于是我头也不抬，同样第58次回绝他：“不行。”
“欸——为什么？”加州清光伸手挡住我眼前的棋盘，我推了几次没推动后，才意识到他只是想让我看看他给自己手上涂的指甲油，“不好看吗？”
少年的手指穿插在透明澄亮的阳光中，红色的指甲油像一串花盛开在眼前。
“人家的审神者都很在意自己的打扮啊，为什么只有我们的审神者是个宅？”
“宅”这个词还是我教给他的。
因此我只能在心里愤恨地埋怨自己一句，然后翻着白眼回复他：“所以说是你命不好啦——摊上我这么不爱打扮又宅得要命的审神者。另外，禁止你说我哪里不好，这是审神者的命令。”
但老实说，加州清光能毫无顾忌地跟我开玩笑甚至吐槽我，这让我感觉挺开心的。要知道，我从时之政府把他作为初始刀领回来的时候，他还一直在惦记着自己会不会被遗弃的事情，整天闲下来就琢磨着怎么打扮自己，让我觉得又好笑又难过。
于是我拿自己做实例安慰加州清光：“你看，我就很不喜欢打扮自己啦，又宅得要命，但是我还没当审神者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喜欢我啊！清光你比我好，所以肯定会有更多的人喜欢你啦。”然后我想了想，犹豫着给他提建议，“要是你信得过的话……要不我帮你涂腮红打眼影什么的？”
加州清光并不信任我，默默捂紧了自己的东西。
“这、这也是审神者的命令啦！”
好说歹说我才征用了加州清光的脸，拿着从其他审神者那里借来的化妆品在他脸上涂涂抹抹。涂完后我就暗道不好，迅速从一边拿起卸妆水给清光擦脸。
“你在干什么？”
加州清光一直闭着眼，温顺地任凭我涂来涂去。
我镇定地回答：“在进行最后一步。清光等一下！”
等擦完脸后，加州清光听我说了“好”才迫不及待地从榻榻米上跳起来，在屋子里找到镜子照脸。他变了好几个角度，才犹豫地转过身来盯着我：“我感觉……似乎没什么变化？”
“是这样啦，”我强硬地说，“清水芙蓉是最美的。我发现那些化妆品都只是在掩盖清光的好看，太可惜了。”
也不知道这个说辞有没有把他骗到。加州清光盯了我一会儿后，两只耳朵慢慢地红了起来。他慢吞吞地走回来，试探着在我身边躺下，脑袋枕在我的膝盖上。
我和加州清光互相盯着对方的眼睛。最后他率先把脸扭过去背对我。
于是我笑了起来，解开清光系在头发上的发带，把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一下一下梳起来。
“你别笑话我……”我小声说，“其实我大腿比较粗……你要不要躺我大腿上？会软一些，可能枕起来要舒服一点。”
结果加州清光忘恩负义地大笑三声，迅速把脑袋挪到我的大腿上。
过了一会儿，他又转了个身子，把脸藏起来。
“你不要动我哦。”加州清光的声音闷闷的，“尤其头发禁止。”
“欸——为什么突然就不可以了？”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嘛，”他有些撒娇地说，“算啦——我知道你肯定忍不住要摸摸我的，毕竟我这么可爱对吧？”他背对着我伸出自己的手，慷慨地说，“喏，你可以摸摸我的指甲。昨天新涂的一个颜色呢，很好看吧！”
加州清光的红色的手指甲像日光下的玫瑰花一样。
“喔，真的很好看。”我模模他的手指甲，又忍不住摸摸他的手指，看他没什么反应后又得寸进尺地摸摸他的手心。加州清光的手心很软，又软又热，像小猫的爪垫。他忽然收缩手指，牢牢抓住我的手，一边笑着一边从我腿上爬起来，和我抱怨：
“很痒啦。”
“哈！被我发现你的弱点啦！”我一时忘了自己的手还在被他抓着，当下就得意忘形地说，“清光，你以后要是惹我生气的话我就挠你手心哦。”
“欸，清光才不会惹你生气呢，”他别过眼神，报复性地展开我的手轻轻挠了一下手心，“那你惹我生气我也要挠你手心……欸？你不痒的吗？”
我眨眨眼睛：“大概是有心理准备你会挠我手心吧？”趁机把手抽回来，我双手合十向他保证，“下次我会毫无防备的。”
加州清光便从鼻子里哼一声。
时间回到现在，他盘着腿坐在我对面，手里拿着他心爱的指甲油，不死心地劝说我涂个指甲油。我正在看一盘棋，打算摆好后拿出去骗那些乖巧的小短刀让他们叫我围棋大师。加州清光无聊地放下指甲油，又拿起摆在一旁的棋谱，翻了几页后怏怏地放回来：
“我给你涂指甲油不会耽误你看棋谱的。”
“我不习惯啦。”我摆了一个棋子在棋盘上，满意地拍拍手算是成功了，“清光，你看看，够不够让那些小不点觉得我是大师？超厉害的那种？”
“是大师，”他立马一个劲地点头，“如果涂指甲油的话就是超厉害的那种。”
我：“……”
我：“算啦，是大师就可以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清光：“……”
“啊——”他嘟囔着向后躺在榻榻米上，“你就涂一次指甲油能怎么样嘛。”
“清光才是呢，干什么非要我涂指甲油嘛。”
“因为是我最喜欢的指甲油——”他拖长了声音，“我自己也才涂了一次。”他停下话，转了个身子正面朝向我，乖巧地眨眨眼，“所以想给最喜欢的审神者涂。”
——牙白！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错位了一瞬间，很快我就冷静下来，抓着他话里的漏洞说回去：“最喜欢的意思是，清光还喜欢哪些审神者？”
“欸？”加州清光一脸没有想到的表情。然后他着急地翻身起来，坐到我身前，抓着我的手跟我澄清，“我只知道你一个审神者啦。就算知道其他的审神者，我也只喜欢你的。”他苦恼了一下，突然开心起来，从衣兜里摸出来另一瓶指甲油献宝一样放在我手里，“我还没有用过的，但是看着很可爱。”
新的指甲油也是红色的，只是颜色要浅一些。
我笑着把指甲油塞回给他：“我才不要你的指甲油呢。”
“那你要吃团子吗？”他歪头问我，“之前和泉守藏起来的团子被我发现了，我知道你喜欢吃甜的，所以偷偷放到安定那里了。”
“……欸？等一下等一下，和泉守我也就理解了……你连安定都不放过了吗？”
加州清光有些害羞地回答：“是安定教我的。说这样和泉守找过来的时候也不会被发现。”
我觉得团子已经被安定藏在肚子里了。
但我不说。
我只是抬手摸摸加州清光的脑袋：“谢谢你还记得我喜欢吃甜哦。”
他嘴角露出笑。
“不过，你们到底是从哪里弄来这些的啊……”贫穷如我，在之前新年置办了一堆年货后就没有多余的预算供他们去万屋买东西了。偶尔和其他审神者聊起天，听说万屋新进了一批指甲油也只能咬着牙挂断电话，然后匆匆忙忙地给万屋打去一个电话，“拜托你们把指甲油留一份出来！等我过几天从时之政府那里拿到工资就去买。”
加州清光的眼珠转了转，心虚地回答：“我……和泉守是出去做任务的时候路过别人家偷偷拿回来的。”
“哈？？？”
他乖巧地看着我：“我没有。”
“你是没有的拿。”我向他指出那些时代里没有指甲油的事情，揉着额头问他，“你们啊……谁想出来的这个主意？”
加州清光只是一个劲儿地笑，转移话题：“我给你涂指甲油吧？”
第60次。
“唉，不要啦。”
我也是第60次回复他。
“古板。”他嘟囔着说，“涂指甲油也是可爱的好女孩啦。”
“清光不涂指甲油也是我最喜欢的啦。”
然后加州清光愣了一瞬。
他从榻榻米上站起来，弯腰拿起棋盘，语气愉悦：“我帮你拿出去。”
“麻烦你啦——啊，我给你开门。”
我跟在他后面，一起走出房间。
“不过，你真的不想涂指甲油吗？”
第61次。
“不想啦。”
我一点都不觉得烦，笑着回答他。
反正这样的对话，以后也要上演很多很多次。比几千次几万次还要多。反正我还要和清光待上很久很久的时间，就算是没营养的话重复来重复去也特别有趣。
可能这就是清光的魔法吧。
他的手指搭在棋盘的边缘，红颜色的指甲油在阳光下绽开成一朵朵玫瑰花。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加州清光]指甲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