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带球读书》陶公子

17、第17章

　　古代的纸都很贵，种类也不少，有
　　普通的书写纸，也有上好的宣纸。

　　普通的书写纸主要用麻和树皮等原料。

　　纸面用淀粉、硝煮成涂料，涂布后再经打蜡，最后用粗布或石块等揩磨研光而成。

　　相对于宣纸，它的制作工艺更为简单一些，两者的原料配比也是大不相同。

　　店小，宣纸的品种却是繁多，有仿澄堂、金榜、画心、白鹿、卷帘等多种，细看下俱产自于宣州。

　　宣州纸远近闻名，纸好，价格高，浅浅现在还买不起。

　　等买了一打普通的书写纸，浅浅又将目光转向了笔架。

　　店内毛笔也分硬毫、软毫、兼毫三种。

　　一般来说写行书、草书皆用硬毫，只因硬毫写出的字比较爽利，也便于挥洒；而写楷书、隶书、篆书就用软毫，软毫笔写就的字体看上去更显滋润饱满。

　　当然这并不是绝对的。

　　“笔软则奇怪生焉”，浅浅用惯了硬笔，自然挑选了硬毫。

　　硬毫笔笔尖较硬，极富弹性，比之软毫更易把控，使得硬毫写的字往往会锋芒毕露、圭角丛生。

　　这种笔用于科举考试一途其实并不明智。

　　众所周知，科举考的是儒家经典，讲究圆润温和，字是学生给考官的第一映像，太过锋利的字体往往不会被欣赏。

　　只因浅浅以往没有学过毛笔字，就想着先拿硬毫练练，等熟悉了毛笔字的起承转合，再学软毫不迟。

　　文房四宝缺一不可，买了纸笔，她又买了砚台和墨。

　　浅浅囊中羞涩，不敢挑好的，选的都是最普通的成色，可最后结账的时候还是足足花了一百文。

　　今日赚的这点钱才拿到手就没了，浅浅深感读书烧钱。

　　等在门外的秦月和姑姑见浅浅买完东西出来，都问道，“买齐了么？”

　　浅浅将姑姑塞给她的一块碎银子交还给她道，“笔墨纸砚都齐了，就是还缺个书。”

　　姑姑将银子重新放回浅浅的手中，“那就一起去买了。”

　　浅浅摇摇头道，“今日只去看看，还是不买了，我怕开学后学堂也要发书的。”

　　三人边说边走，边留意着街道两旁的店铺招牌，好像记得主街上有一家平民书局，听名字，浅浅心想着，买书是不是要便宜一些？

　　今日的街道很热闹，这是善保堂每月一次的义诊日。

　　善保堂是家济世救民的好药局，它的老掌柜曾是名满淮北地区的名医。

　　一直以来他们都有义诊的风俗。

　　很多看不起病的百姓都会在这一天来排队就诊。

　　浅浅最近老感觉胸胀并隐隐作痛，心想着定是最近伙食好，这身体要发育的缘故。

　　都说在发育的关口，是最长身高的时候，要不是看义诊排队的人多，浅浅也想去把个脉，配点中药补补。

　　平民书院在善保堂的不远处，是一个小门脸。

　　店里有四排简易的书架，书架上都整整齐齐的码着密密麻麻的书。

　　“小姑娘，你要买什么书？告诉我，我给你拿。”店掌柜是个文弱弱的书生，语气友好。

　　“科举考试要看些什么书？”

　　“四书五经都得看，小姑娘，需要给你配齐么？”

　　“我想先看看。”

　　“可以。”掌柜绕过柜台，走到第一个书架前，左抽一本，右右抽一本，不一会儿就抱了一大摞，“这些都是科考要看的，像这本释义也是缺不了的。”

　　真的好多，浅浅拿起《论语》，翻开，找到以前会背的段落，对照着看了一遍，还好虽然古代字体笔画更繁琐，自己相当于要重新学一遍，但她这也算有基础，学起来总比才学的要快，要省力些。

　　“姑娘识字？”看她衣着普通，没想到还能认字，倒有些出掌柜意料。

　　“识得几个。”

　　“这一套要多少银子？”姑姑问道。

　　“共需十五俩白银。”

　　好贵，浅浅放下手里的书，坦诚的道，“抱歉，我暂时没有这么多银子。”

　　想来是小姑娘家中有兄弟等着读书，掌柜善心建议道，“姑娘可先买一两本回去，让你兄弟慢慢参研，等读透了，再来买其他的也不迟。”

　　浅浅沉吟了一下，她手上有姑姑给的一小块银子，大约有个一两左右，虽然学院可能发书，可她确实需要预习，钱嘛是人用也是人赚的，该花的钱可不能太扣扣索索。

　　“我买一本《孟子》吧。”

　　一两半的银子，秦月也给凑了一点，等付完钱，拿了书，三人出来，终于都明白了读书人为什么金贵，不只是他们懂得多，还因为是用真金白银实打实养出来的，不贵都难。

　　“阿浅、阿月，你们想吃什么？今天姑姑请客。”从今往后侄女也能做一个读书人，姑姑觉得肩膀上的担子重了以外，更多的是高兴和与汝荣焉的自豪感。

　　“还是回去吃吧。”这回倒是浅浅舍不得了。

　　“都不许不去，阿浅要去读书，姑姑我这心里舒坦，怎么说也得庆祝一下。”

　　浅浅有些想笑，她这边还没读出个样来呢，姑姑就要为自己庆祝了。她的姑姑还真好。

　　三人找了一家大碗面店，这家店有个特色，最为出名的就是驴肉。

　　几人各点了一碗驴肉面，又要了三碟子小菜。

　　面条爽滑韧劲十足，驴肉鲜香无比，吃一筷子面条，喝一口汤，再佐一点小菜，真是享受。

　　用完了面条，大家都意犹未尽，想着等下回怎么着也得再来一次。

　　回去又路过了善保堂，只见排队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午膳十分，药局的人也得用膳，早上排队没看完的病人都领了号牌，等下午按号牌顺序继续开诊。

　　药堂里按常例留了一个大夫守店。

　　今日守店的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大夫。

　　因为不是义诊时间，现在到堂看诊就不能免费了。

　　“阿浅，姑姑带你去善保堂，让大夫给你把把脉。”在姑姑金花眼里，她这侄女打小体质不好，总容易得些小毛病，“你往后进学，那可是一件费脑的事，劳累自是不必说的，让大夫给你调调身子，也好放心些。”

　　还真是不谋而合了，浅浅也正想看个中医呢，又想着反正已经欠了姑姑一两多银子，也不差再欠一点，等她赚了钱总能还上。

　　“好啊，姑姑，我最近胸口有些胀痛，正好让大夫瞧瞧。”

　　姑姑和秦月听了这话，都紧忙关切道，“你怎么不早说呢？”

　　浅浅道，“原想着也不是大事。”

　　“心口疼还不是大事？！”姑姑责怪不已，这孩子身体不好也不说，万一有个好歹，她可怎么向三哥交代。

　　浅浅正想解释不是心口疼，是胸疼，就被她姑姑拉着手，带着她，领先进了善保局大堂。

　　老大夫见有人来，用眼神打量着三人，问道，“三位，是哪位看病？”

　　姑姑一指浅浅道，“她。”

　　老大夫示意浅浅坐到对面，将手伸出来放在诊枕上，他一手搭了脉，双眼微眯，全神贯注。

　　突然间，他手指一动，似是已有所得，再过了一会才慢悠悠的睁大了眼睛，在不经意间又看了一眼浅浅的打扮，对年长的姑姑招招手道，“借一步说话。”

　　不会是真得了什么重病吧？这是要对她这个患者保密的节奏，浅浅的脑海里浮现出前世看的狗血电视剧剧情。

　　每当这种时候，医生带来的往往是噩耗。

　　姑姑神色凝重，腿跟手都有些颤抖，她有一点不祥的预感，老天保佑，一切平安。

　　“大夫，您不用瞒着我了，我想知道我得了什么病？”当着她的面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反而令人更加不安，大夫你就有什么说什么，总之她有最坏的心理准备，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会坦然面对就是。

　　老大夫意外的又看了浅浅一会，最终唉的叹了口气，吩咐秦月道，“丫头，把门关一下吧。”

　　浅浅更加迷茫了，得重病也不用关门吧？莫不是我感染了恶疾？可我除了胸胀真没其他感觉啊。

　　“大夫，求你救救这孩子。”不等秦月关了门，姑姑连连哀求道。

　　“放心，不要急，小姑娘只是有了身孕。”老大夫石破天惊的道，“老身家传有一份打胎药，吃了不伤身子，不影响以后怀孕生子。”

　　看这闺女打扮，还是个大姑娘，老大夫心里叹息，年轻人啊就是容易犯错，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轻信不得。

　　“怀孕？”姑姑和秦月，包括浅浅都非常的震惊，转而一想却又都想通了缘由。

　　姑姑咬牙切齿的道了一声婶娘，对金家生出些前所未有的怒意，这些个不念亲情，尽贪便宜的小人，真是活活害了阿浅。

　　姑姑担心再好的打胎药也不可能对身体毫无损伤，如果万一留下个后遗症，阿浅这辈子就被毁了。

　　可她又觉得不敢不打，这肚子一大，当真生下来，阿浅一辈子更是没了希望。

　　“大夫，你开个药，我们打。”姑姑艰难的抉择道。

　　“好，老夫这就开药，夫人你放心，我这药温和，不会出错的。”

　　秦月自从听得浅浅有孕开始就晕晕乎乎的，这么说这是霍将军的骨肉了，要是霍将军知道他留了血脉，会不会来娶了浅浅？那我要不要写信把这消息告诉他呢？

　　“不要！”听得姑姑要打胎，浅浅和秦月都激动的阻止道。

　　姑姑用眼神询问她们为什么。

　　秦月抓抓头皮不知道怎么回答。

　　倒是浅浅，面色从容平静，缓缓的开口道，“姑姑，我要把他生下来。”

　　“不行！”姑姑急了。

　　“你听我说，姑姑，我已经是这幅模样，以我现在的条件也找不到好人家可以嫁，既然嫁不出去，孤老一生，不如有个孩子，等我老了他也能陪我。”

　　“胡说！你会去读书，会有出息，你不会嫁不出去！阿浅，听姑姑的给自己留条后路。”

　　浅浅摇摇头，坚定的道，“姑姑，如果命里真有姻缘，不管我有孩子还是没有孩子都会有好结果的。”

　　刚开始浅浅也是吃惊，心想着这也太神奇了，原来是我肚子里住了小宝宝，这胸才会胀痛。

　　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孩子打掉，她一开始就决定把孩子生下来。

　　实在是古代男人三妻四妾都是稀松平常的，又喜欢搞大男子主义一言堂，而她一个现代灵魂注定不会放弃一夫一妻的底线。

　　原想着她这辈子是没福气组建家庭的。

　　可谁知，幸运就降临了！

　　她有孩子了！

　　一个与她血脉相连，属于她的孩子！

　　姑姑被浅浅的这番话搅得心烦意乱，可理智又再不断的告诉她，是啊，侄女已经没了女儿身，能不能嫁好就端看以后本事了，多个孩子、少个孩子又有什么打紧呢，大不了往后将孩子记在我名下就是了。

　　如此一想，金花倒反而释然了，于是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浅浅紧紧的握着姑姑的双手，又回头冲秦月笑了笑道，“有你们支持真好。”

　　傻闺女，未婚先孕，世上的流言蜚语就够你受的了，老大夫心有不忍，再开口时，语气又软了不少，“丫头，老夫给你开个方子，你好好喝，保胎的。”

　　“谢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