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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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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时候小王来送林斐斐去石璞家,说是石璞关照的。林斐斐知道石璞今天的行程是去S城与一世界级大公司签合作协议。一天来回想必累着他了吧。
石璞和衣躺在床上,神色倦怠。近些日子来他总是倦倦的样子,催他去检查,他总是一个“拖”字诀。
“石璞。”推推他。
“嗯?”
“很累吗?”担忧地问。
“嗯。”
“你最近总是这样,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嗯。”
“你就不能换个字说说吗?”
“呃?”
“石璞!”
“光坐车就5、6个小时,真的很累。”石璞喃喃道。
“可是,你最近常常是这个样子,让你去检查又不去。”
“没事的,休息下就好。”
“石璞!”
石璞拉过被子蒙在头上做鸵鸟,林斐斐哭笑不得。
忽然石璞又伸出脑袋问:“今天,董事长找你?”
“是的,你怎么知道?”
“他找你干吗?”石璞语气有些冷淡,似乎不太高兴。
“那个……”瞄了瞄石璞的脸色,“他问我和你相处的怎样?”
“就这样?”石璞皱眉。
“有没有对你说什么难听的话?”
“没有。”林斐斐叹息。
“以后不用理他。”
“石璞,他是你爸。”林斐斐叫道。
“哼。”
“石璞,我觉得他其实很关心你。”
石璞紧抿着嘴不答。
“他说,想要弥补以前对你的不够关心……”林斐斐轻声说。
“你们倒是交浅言深啊。”石璞冷冷地说。
“石璞,”林斐斐坐到他身边,轻轻摩挲他的手,“我小的时候也是几乎一个人长大,我父母忙于学术研究,根本没有空来管我。一个人的成长真的很孤独。去年我从G城回来,他们放弃了手头的很多工作来陪我……石璞,我想做父母的没有不爱自己的孩子的,也许他们年轻的时候忽视了很多东西,可是,我还是很珍惜现在父母对我的关心。”
“我是不是该恭喜你有一对好父母,恭喜你父母有一个好女儿。”
“你有的时候太偏执了,其实,换个角度……”
“他想怎么弥补我呢?让我重新出生重新活一遍?他能让我哥活过来吗?他能让我有健康的身体吗?”石璞冷冽的口吻激愤的神情是林斐斐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林斐斐感到石璞的手心在冒冷汗。
“你不舒服吗?”
石璞甩掉林斐斐的手,眼神冷漠到极点:“斐斐,很多事情你不知道,还是不要瞎掺乎的好。”
林斐斐被说的哑口无言。也许吧……可是……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来做说客!”
“石璞!”林斐斐“霍”的站起来,“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些……你这么说太过分了。”
“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操心了。”
“我的家事”这几个字刺痛了林斐斐的心。两个人交往到这个地步,石璞始终还是画地为牢,把自己紧紧地圈在里面,不肯敞开心扉。林斐斐曾经告诫自己不要再轻易付出真心却又不自觉地沉沦了,再一次掏心挖肺地爱上一个人。
怔怔的看着一脸漠然的石璞,林斐斐猛然想起自己在初恋失败之后的誓言:从今往后只做自己!如果爱的卑微,爱的迷失自己,不如不爱!现在的自己可不是迷失方向了吗?他什么表示都没有,这么在一起算什么呢?原来还想欺骗自己,可是他的话却提醒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女人呢总是渴望有安全感的,更何况有前车之鉴。林斐斐感到自己的心里凉飕飕的。
石璞话一出口,也知道伤到林斐斐了。想要说什么,胸口传来熟悉的痛。这段时间疲惫乏力的感觉总是萦绕不去,今天的行程排得满,赶了一天本来就很累,这会儿情绪又太激动,胸口的痛铺天盖地的传来。勉强撑着坐在床上,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床单,眼见林斐斐脸色发白,神色悲凉,她痛自己就更心痛,直痛到说不出话来。
这些天石璞的脸色一贯的苍白,林斐斐又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觉察到石璞的不妥。
林斐斐这一天本来就一直纠结于和石璞的关系这个问题上,就想:也好,趁着今天一块儿把话给说清楚了。藏着掖着假装糊涂是不可能过一辈子的。
“石璞,你是这样看我们的关系的吗?你的事情,不要我掺乎?”林斐斐缓缓地问。
石璞苍白着脸,紧抿着嘴就是不说话。林斐斐的心倏地往下坠。
“你把我当作什么呢?一时兴起的游戏吗?”林斐斐追着问,石璞是个花花公子的传言林斐斐不是没听到过。心里还存了一份期待:说吧,随便你说点什么,我都相信。
石璞胸口绞痛,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林斐斐的话字字入耳,想要说什么,却是痛到开不了口。
石璞的无言令林斐斐心碎欲绝,眼前渐渐模糊,心想着“原来我什么都不是,你连一个字都不愿意解释,哪怕是骗我一下都不愿意。”
沉默中,只有石璞急促的喘息声。
抹了一把泪,林斐斐深吸了一口气:“好吧,你的事情,以后我绝不再来掺乎。今天说过的话,以前做过的事,我会当作没有发生过。是我自己傻,总不能傻一辈子。”说罢转身不敢去看石璞一眼,怕看到他自己还是会舍不得离去。
出了石璞的房间,想想又掏出石璞情人节那天送她的钥匙和大门磁卡,放在茶几上。
泪水不断奔涌而出,模糊着眼关上了身后的门。
“砰”的一声,犹如一把锤子重重地砸在林斐斐的心上。曾经以为心碎过了痛过了会麻木,谁知扒开伤口撒把盐,痛的更甚。
眼睁睁地看着林斐斐走出房门,石璞伸手抓住了自己的衣襟,整个人蜷缩起来。痛到极点,神志却是极其清醒。听到林斐斐在客厅停住的脚步,心里有一丝期盼:她能回转身来,给他时间让他把话说出来。
然而,还是“砰”的一声,狠狠地砸在石璞杂乱无章地跳动着的心脏上。石璞再也撑不住了,颓然倒下。床头柜有药,已经没有一丝一豪的力气去拿。颤抖着手摸到手机,眼前已经一片模糊,勉强摁下“2”字键,等不及对方回话,人就彻底陷入黑暗中。
石璞的手机里设置了单键拨号,1是林润树,2是沈松,3是助理小王,就是为了便于他紧急情况用的。
沈松正在陈明亮的酒吧喝酒。最近一直很忙,手术连台。好不容易拣到一天准时下班,赶紧去陈明亮的那里买醉。手机响了好一阵,还是身边朋友提醒才拿出来。一看屏幕,上面闪动的是石璞的名字,心想:天上下红雨了,石璞居然主动打自己电话。虽然沈松给石璞看病任劳任怨,但是石璞最不待见的就是沈松了。“喂”了几声,电话那头却没有反应。
又看了眼手机,确实是石璞来电,继续放到耳边,“喂,是石璞吗?”
安静地出奇,没有一丝回应。沈松忽然警觉起来,再次“喂”了几声,依然没有反应。抢过朋友放在桌上的手机拨林润树的电话。倒是一打就通。
“石璞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啊,他应该在家里。怎么了?”林润树一头雾水。
“他的手机拨打了我的手机,却没人接听。”
“林小姐应该和他在一起,小王送她过去的。”
“是吗?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你打石璞家里电话,我联系林小姐?”林润树也有点急。
“我看还是过去一趟吧。一边走一边打。”
沈松酒到半酣,不敢自己开车,出门打的。一边拨石璞家里的电话,没人接听。
林润树一边下楼一边打林斐斐的电话,同样没人接听,后来干脆关了机。
林斐斐出了石璞家,泪眼模糊顺着人行道走着。手机响个不停,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林润树,更是烦躁。这一刻,她不想接触一切和石璞有关的人和事,干脆关了机,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走。
林润树和沈松几乎同时到达石璞家。
石璞心跳微弱,呼吸清浅似有若无地蜷缩在宽大的床上,显得特别的单薄。
沈松展开石璞的身子把他放平,看到他青白的脸淡紫的唇,心里“咯噔”一下。招呼林润树一起把石璞搬到地板上,一边叮嘱林润树叫他们医院的救护车,一边解开石璞的衣服给他做胸外心脏按摩。
救护车来得快,给氧,注射,石璞的情况渐渐稳定下来。
石璞晕倒并不是第一次,沈松的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坐在往医院的救护车上,林润树察觉沈松的异样,问:“怎么了?”
沈松叹了口气:“好像出现心力衰竭的症状。”
林润树的心一沉:“怎么会这样?“
“去年底连续两次病后我就觉得他的状况不太好,我的话他又不肯听,很久没来检查。前段时间又发烧……”
林润树不由得想到这段时间石璞行程安排紧密,他虽然经常偷懒翘班,但一旦认真接手做事,工作态度绝对是说一不二。最近的“广厦行动”的项目尤其费了他不少心血,常看他满脸倦色。
“明天给他做检查才能确诊。”沈松低声说。
“可是,明天他有重要安排。”明天是“广厦行动”试验项目“新星花园”的破土动工仪式,省市重要领导都会出席,更不用说众多的媒体。石璞是项目的主持人,不出席好像说不过去。
“他这个样子,明天能不能起床下地都是个问题。”沈松瞪了林润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