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爱过吗》坐标

20、第 19 章

　　接下来的日子，石璞一直没有来上班，也不知道他身体怎样了。临近春节，没什么大项目了，手头工作不多。林润树又恢复神清气爽的样子。由此可见，石璞应该还不错吧。
　　一天听到叶盈在预订去英国的机票。随口问了句：“叶姐，你要去英国吗？”
　　叶盈笑了，“我去英国干吗？”
　　“那你订去英国的机票……”
　　“是给石总订的。他每年春节都会到英国和他妈妈一起过。”
　　“喔。”飞到英国怕是要十二、三个小时吧。他的身体吃得消吗？忧心一阵，又想他每年都去，有什么好担心呢？别自作多情了。
　　“斐斐，斐斐。在想什么呢？撕了一桌子的纸。”叶盈的声音忽然冒出来。
　　林斐斐回神，发现自己桌上一堆碎纸片。林斐斐有个毛病，心神不定胡思乱想的时候如果手里有纸就会无意识地撕成纸片。

　　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冷，一直阴雨不断。林斐斐也始终是郁郁寡欢。别人问起来，总以“天气不好影响了心情”为借口搪塞过去。心里的煎熬竟是远胜于当初从G城回来的时候。
　　林父林母为让她散心，鼓动她去旅游。林斐斐却觉得人家都是成双成对的，自己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呢。反倒是林父林母最终被林斐斐说动了。在家陪林斐斐过晚年三十后两人去马尔代夫了。

　　一个人在家百无聊赖。林斐斐看看书上上网发发呆，饿了煮点速冻水饺，也一日日的过去了。心里竟盼望了早点上班。一个她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是唯有在公司里才有可能见到石璞。
　　有时想，不知道自己坚持些什么。怎么一段恋情还未开始就无疾而终了呢。

　　大年初三的下午，阳光灿烂，林斐斐躺在床上发呆。
　　手机响了。懒得接。却响个没完。只得捞起来，狠狠地“喂”了一声。
　　“中气很足嘛。”对方笑着说。
　　林斐斐呆住，是石璞的声音。是自己想他想疯了吧。
　　“咦，怎么不说话，有这么接电话的吗？”依然带着笑意。
　　真的是石璞的声音。
　　林斐斐从床上跳起来，带了点颤音问：“请问是哪位？”
　　“真听不出来呀！”似乎有些失望，“我是石璞。”
　　石璞原本清朗的声音通过手机变得低沉而不真实。
　　“我在楼下，你家是哪一间？”
　　“什么？”喃喃道。实在是听不懂对方的话。
　　“要不你下来接我一下。”
　　人脑死机了。
　　“喂，斐斐，在听吗？”
　　重新启动，恢复运转，唯一的认知是石璞在楼下要她去接他。
　　拿了钥匙，慌慌张张冲下去。
　　走到单元门口的时候，匆匆的脚步迟滞下来。
　　怕开门看见的是虚空。
　　慢吞吞地开门，石璞披着阳光，坐在他的行李箱上，一手玩着手机，懒洋洋地笑着望着她。
　　林斐斐慢慢地走到他跟前，困惑地看了他好一阵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因为我想见你。”
　　微笑的神情带着无法抗拒的坚定。石璞站直了身子，一手扣着她的后脑，低下头来吻下去。
　　林斐斐茫茫然地任他吻着。
　　那带着凉意的唇让她真切的体会道石璞是真的来到她身边了。

　　一进门就把自己扔进沙发。石璞“吁”了口气。
　　“很累吗？”林斐斐微皱了下眉问。
　　石璞难得的露出羞涩的笑，“是有点怕！”
　　“有点怕！怕什么？”
　　“怕你一掌把我拍开。”石璞半真半假的说。
　　想到那天在他家，一掌拍出，石璞应声倒在床上的情景，讪笑了一下，“你不是在英国吗？”
　　“想见你所以来了。”石璞说的再直白不过。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怎么觉得这么不真实呢。
　　“喝茶嘛？”
　　“嗯。”
　　林斐斐端了茶从厨房出来，却发现石璞仰头靠在沙发上似乎要睡着了。一脸的风尘仆仆。
　　“喂。”
　　“累，想睡会。”石璞喃喃道。
　　飞了十几个小时，又坐了几个小时的汽车，不累才怪。
　　“床上去睡，这里会着凉的。”还记得沈松说过千万不能让他感冒。
　　“我择床。”几乎是梦呓了。
　　因为择床，所以睡在沙发上不去睡床？
　　“到我床上去睡？”小心翼翼地问他。
　　“真的？”石璞努力睁开眼睛，带着点开心的意思问。
　　“走啦。”
　　林斐斐刚就躺在床上，一床的凌乱。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去给你拿个被子。”
　　“不用了，这个就好。”
　　“那你先睡会。”
　　“嗯。”石璞坐到床上，复又站起来，“不行，我得洗个澡。”
　　林斐斐简直要晕翻了，都困成这样了！原来男人也有这么麻烦的。
　　“不是累了吗？睡会再说好了。”
　　“不洗睡不舒服。”石璞的样子好像拉开架势准备天昏地暗的冬眠似的。
　　“那个……”看着他行李简单，想来不会带什么洗漱用品。只得去找了新的毛巾浴巾等。
　　“就这些。没有睡衣……”
　　“穿你的。”
　　林斐斐有一种踹他一脚的冲动。
　　乘他去洗澡，把房间整理一下，空调开起来，冻着他可不是好玩的。把床给铺好。转过身来，被靠在门框上的做梦般微笑的石璞吓一跳。
　　“干吗无声无息的吓人。”
　　石璞的头发还是湿淋淋的。白皙的脸上爬上两朵红晕，唇也是难得的粉色。身上穿了林斐斐浅蓝色的睡袍，长手长脚露了一大截在外面，说不出的可爱。林斐斐忍不住抿嘴笑了。
　　“怎么头发都不擦干？”
　　“你给我擦！”
　　林斐斐叹息，这个男人过了年就是30岁了，怎么这么那个什么……偏偏又让人无法抗拒。
　　“你坐下来，要不这么高，我哪里够得着？”
　　石璞乖乖的坐在床沿。林斐斐拿了浴巾给他擦头发。身上若有似无的淡香萦绕在石璞身边。
　　忽然石璞抱了林斐斐的腰，脑袋贴到林斐斐的胸口，呢喃道：“斐斐，斐斐……”
　　林斐斐很没出息的心里暖暖的软软的，鼻子酸酸的涩涩的。
　　“阿嚏。”气氛正温馨呢，石璞的喷嚏不合时宜的响起。
　　赶紧把石璞往被子里塞。“快睡吧。”
　　“嗯。”脑袋沾到林斐斐的枕头，身上盖着林斐斐的被子，石璞美滋滋的睡了。
　　林斐斐悄悄起身准备离开。
　　“别走。”被子下伸出手来拽住了林斐斐的衣角，眼神迷离。
　　坐在床边，眼瞅着他呼吸逐渐均匀。用手指在他的五官上一一描过。比起前段时间，脸颊似乎丰腴了些。真是张俊美的脸，现在是不是意味着是我的了呢？

　　石璞醒来的时候，天已黑了。
　　林斐斐靠着床的另一边，床头灯下看书，清秀的脸庞笼上一层桔色的光晕，温暖之极。石璞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凝视良久。
　　“什么时候醒的？”
　　“有一会儿了。”
　　“嗯？干吗呢？”
　　“看你。”
　　林斐斐感觉脸有点烫。
　　“睡够了吗？起来吃点东西。“
　　“没睡够。”石璞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你。”林斐斐又好气又好笑。“吃点东西再睡。”
　　不情愿地被林斐斐从床里拎出来。依旧穿了林斐斐的睡袍，晃晃悠悠来到餐厅，一屁股在餐桌边坐下，闲闲地等着。标准一大少！
　　林斐斐摆上桌的是皮蛋粥，没有肉，番茄炒蘑菇。
　　“你就吃这个？”怎么说也是过年过节。
　　林斐斐唯有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连这个都没有。饿了就煮点速冻水饺。皮蛋、番茄、蘑菇是冰箱里除了速冻食品之外的唯三存货了。
　　不管吃什么东西，石璞永远是吃相优雅。严格遵守“食不语”的规矩。一口气吃了两碗粥，把林斐斐看的高兴的。
　　“好吃。”把碗递给林斐斐示意还要。
　　睡过了，吃过了，石璞开始打量林斐斐的家。一个词“书香浓郁”，整体风格一看就知道是做学问人的家。
　　“你一个人住吗？”
　　“我和父母一起住。”
　　“喔，没见到你父母。”
　　“他们出去旅游了。”
　　“什么，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自个出去旅游？”石璞惊讶的问，随即又高兴的说：“幸好，你没有和他们一起去。”
　　林斐斐轻笑，“我爸妈原是要陪我出去散心的，不过我懒得动，就劝说他们走了。难得一个人清静也不错呀。”
　　“嗯。”若有所思地审视林斐斐。她的脸上是轻松的笑，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抚着充实的胃，脸上是满足的表情，一向白皙的脸透着隐隐的红晕，秀色可餐啊。
　　“吃饱了。”
　　“嗯。”
　　林斐斐收拾碗筷。
　　“我来洗？”石璞难得觉悟。不过语气不太肯定。
　　“你洗过碗吗？”林斐斐是真的好奇。
　　“没有？”讪笑着。
　　“算了。这套碗是我爸妈结婚的时候置的，保存到现在不容易。你去沙发上坐会，看会电视也行。我很快就好。”
　　“我不看电视的。”
　　“报纸或者书？”
　　“不要。看你就好。”
　　石璞坐在餐桌边，眼光追随着忙来忙去的林斐斐，心想：看不出来嘛，挺居家的一女人。
　　收拾完毕，林斐斐问：“接下来想干啥呢？”
　　“上床。”很干脆地回答。
　　如果手上有东西，林斐斐大约就会砸过去。
　　“那个……你……不回家去吗？”
　　“我不回去，家里一个人也没有，饿死了冻死了怎么办？”说的那个天经地义啊，就好像林斐斐是他妈，天生有义务要照顾他。
　　“你……”
　　“我困了。”石璞歪着脑袋笑眯眯地说。
　　这人是猪八戒转世吗？
　　“就像刚才那样，我睡觉，你看书，好吗？”石璞的眼里荡漾着柔情，马上就要泛滥成灾了。
　　再度被这样的眼神催眠，由着石璞拉着她的手，上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