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爱过吗》坐标

17、第16章

　　林斐斐走到大厅即迎上石璞关切的眼神。努力做出微笑的样子，走到他身边，石璞探究的眼神审视着林斐斐，见她神态疲惫，心神不定，竟然很自然地上前揽她的腰，“累了吗？”
　　本能地躲闪了一下，幅度不算大，但两人都感觉到了。
　　石璞装作没有察觉，一手揽着林斐斐的腰，一边微笑着和周围的人招呼。
　　想着石璞原意是让自己休息一会，结果搞得更加疲惫。林斐斐也就不挣扎，配合着石璞和人微笑应酬。
　　偷眼看了下石璞，发觉他脸色不太好，不过想想他大部分时间都这样脸色白白的，也没往心里去。想起有一次他说过，讨厌自己长的太白。
　　陈东站在江雨奇身边，两人低声说着什么，后来江雨奇笑了，陈东也跟着笑得温柔，想来又被他搞定了。
　　石璞看林斐斐一直心神恍惚，便体贴地说：“我有些累了，我们先回去吧。”
　　林斐斐巴不得离开酒会，巴不得离石璞远一些，忙说好。
　　石璞关照小王，让他和子公司的总经理留着，自己陪了林斐斐离开。
　　两人都想着自己的心事，默默进了电梯。
　　电梯性能良好，安静平稳，从20多层高处下降，人在里面稳稳的感觉不到什么。
　　突然电梯如树上坠落的苹果般失去控制急速下降。
　　林斐斐一颗心倏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还来不及惊呼出声，电梯“咣当”一声停住了。灯也同时灭掉。
　　突然停住，因为惯性的关系，人被狠狠颠了一下，不习惯高跟鞋的林斐斐只觉得脚踝钻心的痛，不觉“啊”的一声，本能地伸出手抓住身边的石璞，全身重量往石璞身上靠去。
　　奇怪的是电梯里很安静，一向绅士的石璞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送上问候。靠着石璞，没伤的一只脚踢掉高跟鞋，一只脚总算可以脚踏实地了。
　　“电梯出故障了，石总，怎么办。”因为脚痛，再加上害怕，林斐斐的声音有点颤抖。
　　石璞依然不做声。林斐斐有点纳闷。然后感觉到靠着的那个身躯也在轻微的颤抖，“石总”，疑惑着呼唤了一声。
　　似乎是深深呼吸了一下，石璞声音不稳地开口，“电梯报警按钮”。
　　“太黑了，看不到。”
　　本来是林斐斐靠着石璞，现在却感到石璞似乎重心不稳全身重量压到了林斐斐身上来。安静的空间里是石璞急促的呼吸声，林斐斐忍了脚痛接着他倒过来的身子，有些慌乱，“石总，你怎么了。”
　　“手机”石璞艰难地吐一个词。
　　对了，手机上有光亮，而且还可以打电话报警，但愿这个电梯里能接收到手机信号。
　　林斐斐松了扶住石璞的手，人靠在电梯壁上，到手袋里摸索手机。掏出手机，随便按了个键，总算有一丝光明。却发现石璞软软地跪伏在地上，惊得林斐斐差点把手机给掉地上。想蹲下来看看石璞，受了伤的脚吃不了力蹲不下来，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
　　“石总”，手下的身子颤抖的厉害。
　　“石总，你怎么了？”林斐斐开始害怕了。
　　石璞还是伏在地上，闷闷地艰难地说：“报警……”
　　林斐斐慌乱之极，被他一说赶紧爬起来，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狂按报警按钮。
　　然而没回应。
　　石璞勉强撑起身体，靠在电梯壁上。这一动作似乎耗费了他全身力气。 “打电话给小王……”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
　　林斐斐左手按着报警铃一直不松手，右手给小王拨电话。眼睛还得不是瞅瞅石璞。看他的样子很不对劲，似乎随时会一口气接不上来昏死过去。
　　警报和小王的电话几乎同时接通了，林斐斐大声说道：“电梯出故障了，我和石总被困在电梯里了……”
　　一边是维修工的声音说：“知道了，马上就来。不要紧张。”
　　一边是小王的声音，背景很嘈杂，却也能听得出小王的焦虑：“我知道了，马上找人来救你们。石总呢？石总好不好？”
　　“石总好像很难受，他……”
　　“石总有心脏病，你赶紧给他吃药。我马上找人来救你们。
　　林斐斐顿时呆掉，石璞有心脏病！
　　挂了电话，一手提了裙摆，单脚跳了过去，坐在石璞的身边，石璞似乎已经坐不住了。
　　林斐斐不假思索抱住了他，感觉到怀中的人全身颤抖的厉害，呼吸完全乱了套，急问：“你的药呢？“
　　“今天……好……像……忘带……”
　　傍晚的时候在酒店休息，小王来接他走得匆忙，换了衣服后忘了药，没想到会遇上这种情况。
　　又是一阵闷闷的痛，让石璞不禁身体痉挛，一头一身的冷汗。
　　没有药，他会不会挺不过去。林斐斐几乎要发疯了。
　　然而痛在他身上，自己却无能为力。抱紧了石璞的身子，感觉到异常剧烈的心跳声。林斐斐忽然哭出声来：“石璞，石璞……”心疼不舍到极点，他的名字冲口而出。
　　石璞似乎经历了一波剧痛，稍稍平稳了一点，整个身体软软地倒在林斐斐怀里。恍恍惚惚听到林斐斐哭着喊自己的名字，想笑笑安慰她，实在是没力气，“不要怕，我……没……事”
　　石璞气若游丝地吐出来的字越发让林斐斐心痛。“我能做些什么？”
　　“不要……怕……呜……”隐忍如石璞终于忍不住一声呻吟冒出来，心脏的绞痛让石璞身体都蜷缩起来，林斐斐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抱着他。
　　似乎哭了很久，怀里的身子平静下来。以为他暂时不痛了，帮他舒展身体，却发现石璞没了一点声响一点动静。
　　摸索着按了手机，幽蓝微弱的亮光下，是石璞一张没有一点生气的脸。分不清是手机光线的原因，还是突然发病的石璞脸色就是如此惨淡。
　　石璞气息微弱，刚才还剧烈颤抖的身躯现在异常平静，连胸口一呼一吸的起伏都没有了。身体也好像渐渐凉了下来。
　　林斐斐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不断徘徊：“他死了……”
　　抖抖瑟瑟地拨了小王的手机，还没开口，小王的声音传过来：“林小姐吗？救援人员来了，马上就好。”
　　“石璞，他好像没呼吸了……”林斐斐哭诉着。
　　“什么，你说什么？”小王难以置信。“你给他吃药，他的药一般放在西服左胸口袋里。”
　　“没有药，他说今天忘带了。”林斐斐哭的更厉害了。
　　“你说什么？”小王的心倏地跌落。没有药，病发的石璞如何撑下去。
　　“林小姐你会胸外心脏按压吗？”
　　“我不会……”她的身边从来没有石璞这样的病人。
　　“人工呼吸？”
　　“我，试试看。”
　　“我叫救护车，你先试试人工呼吸。”小王急得恨不能自己在电梯里。
　　林斐斐发下电话，借着微弱的光线，一手按着石璞的前额，一手抬起他的下颚，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对准石璞的嘴用力缓慢地吐气。
　　听到外面的嘈杂的人声，然后是小王的喊声：“林小姐，不要慌，马上就好……”不管有没有效果，林斐斐执着的吸气吐气……
　　电梯里的灯忽然亮了，林斐斐吃了一惊，一时不习惯刺眼的光，眨了几下眼，才看清怀里的石璞，煞白的脸隐隐透着青紫。
　　电梯轻微晃动，往下降了降，下降幅度不大，想必刚才是卡在两层中间。
　　电梯稳稳停下来，门被打开，林斐斐还没回过神来，小王一阵风一般卷进来。
　　“石总……”一把抱起来，走到电梯外放在准备好的担架上，等候在边上的医护人员赶紧先把氧气面罩给石璞戴上，走楼梯下去了。
　　小王又折回来，林斐斐正扶着电梯墙壁站起来。小王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林斐斐。脸上的妆早就哭花了，口红脱落，显出没有血色的唇。鞋子扔在一边，披肩掉在地上，一手扶着墙壁无法迈步。
　　小王扶着她，还能感觉到她的身躯在微微地颤抖。发现她一只脚没法着力：“林小姐，你的脚怎么了？”
　　“扭到了。”林斐斐轻声说。
　　还是记挂石璞，“石璞他不会有事吧？”
　　小王咬了咬嘴唇，没法确定。这样一个毫无生气的石璞他也从来没遇到过。林润树一直把他照顾得很好，稍有不舒服的征兆就让他休息。因而病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多年没有的事了。
　　救护车已经走了，小王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林斐斐披上，让子公司的人和酒店交涉，自己和孙小洁一左一右扶着林斐斐去车库，开车去医院。
　　到了医院，让孙小洁陪林斐斐去看脚，林斐斐不肯，非得和小王一起到急救室门口等。
　　三人坐在外面，漫长的等待，等到几乎失去信心。
　　林斐斐捂了脸开始抽泣。
　　孙小洁也是满心担忧。下午还坐在沙发里慵懒的指指点点的石璞这回毫无生气的躺在急救室里，这个冲击力实在太大了。搂着林斐斐的肩，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灯灭了，人推出来，林斐斐站起来，急急地单脚跳过去。
　　石璞静静地躺在那儿，小半脸被氧气面罩遮着。过于惨淡的容颜，显得那排密密的睫毛特别的黑。沉静柔弱的样子，似乎轻轻触碰就会破碎。还是忍不住轻触他的脸，感触到的是如隆冬之雪般的凉意。林斐斐眼前又模糊起来。
　　小王抓了紧跟出来的医生急切地询问。医生肯定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先送到监护室观察一天，醒过来的话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三人同时松了口气。
　　眼睁睁看着石璞被推走，林斐斐再也站不住，寒冷、饥饿和害怕失去石璞的恐惧惊惶，远远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软软地倒在了身边孙小洁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