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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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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愁眠颇为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跟我来。”
柳沉保一听,心想成了。碍于面子,又不好回柴房拿自己的包裹,不过他又一细想,反正包裹里也没什么紧要的东西了,索性不要了,跟着师兄有肉吃!
二人穿过后院,来到一片碧水楼阁之间。柳沉保不由得感叹:江家真的有钱。单单是一个郡守的府邸,便分了这多层次。他方才一直在后院转悠,没成想那拱门后竟别是一番水月洞天。
“下山来,怎的就到了江府?”江愁眠出其不意的问道。
柳沉保想着,靠那个江家小少爷是万万不成的。如果明日自己去找江郡守,也颇为麻烦。既然“师兄”在这儿,天大的便宜,岂有不占的道理?
他答道:“今日路见不平,和江家小少爷有了点牵扯。我又听闻了此处的那件案子,很是惊讶。便想着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语罢,又加上一句:“师兄,不然,我跟着你吧?”
江愁眠的步子停下来,转身看了看柳沉保。柳沉保比他要矮上几分,说这话便颇有些讨好的意味。
他轻声笑道:“怎么,不记恨我了?”
两个人都停住了步子,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哪里有。哪里有。”柳沉保牵强的扯出一个笑容,似乎要哭出来。
“倒也不是不可以。”江愁眠想了想说道。
这会儿,柳沉保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了。
虽则江愁眠在山上待了数月,当时也是柳沉保每日死皮赖脸的去骚拨他,但今时见了面,不知怎的,柳沉保平日那副泼皮样子就是使不出来。
柳沉保很是惆怅。没出息啊。
一路上,数众仆人问江少主的好,同时悄悄的打量着跟在少主旁边的英俊少年郎。
江愁眠亲自把他领到一间客房,“我在对面,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柳沉保识相的作了个揖,进了房。
半只脚刚刚踏进去,他又走出来,叫住了刚要走远的江愁眠。
“师兄。”
“何事?”江愁眠回头。
“哦,也没什么要紧事。”他随意的摆摆手,还是说道:“多谢啦。”
江愁眠闻言并未答复,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哎呦喂!真好。”柳沉保一进屋,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另一边。
“都安排好了吗?”
“少主放心,已经派了一波人在江府前宅,定会护江郡守周全。”
“下去吧。”
虽说如此,江愁眠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蹊跷。
今日见江归元时,他多次问江归元是否曾有过什么仇敌,对方都坚定的回答没有。再一想,这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若是如众人猜想的那般,意在江归元的性命,又何须此般大费周章,还有打草惊蛇之嫌。除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么,这个幕后使者,到底意欲何为呢
黑色梅花印记,黑色梅花印记。江愁眠反复念叨着这六个字,似乎要联想起什么。
次日。
江耀祖一早起来便听闻了昨夜江少主和柳沉保的事,很是慌张。
“想不到这厮竟和江少主有一腿。”
众人:……
“哎呀,少爷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哎呦呦!!!”江府的管家闻言似乎要去捂住江耀祖的嘴,碍于主仆之分只能懊恼的把抬起的手放下连拍自己的两条老腿。
江耀祖白了他一眼。
“本少爷又不是说他二人真的有染,你急个甚?再者说了,就算是断袖又如何?还不能允许人家……”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好巧不巧的江归元正领着江愁眠走过来。
他爹脸憋得通红,“混账!”
众人:……
不知道这位江公子是倒了哪辈子的霉,连着两天触他爹的逆鳞。
江愁眠平日就气场极冷,这时候,谁也看不出这位少主心中怎么想的。
“柳少侠是柳居真人的高徒,岂容你这逆子在这胡言乱语!昨日你做的那档子事我还没跟你算账!”江归元骂道。
江愁眠倒也猜到了。昨夜柳沉保在江府,又跟自己求客房住,虽则没有细说,境况肯定是不如人意的,当然,和这纨绔定是脱不了干系。
“阿柳,”江愁眠顿了一顿。
“是我师弟。此番先行外出,故可能和小公子有些什么误会。倒是我大意了,昨日本该和阿柳一同前来的。”江愁眠说道。
江耀祖一听,完了,这回真完了。柳沉保那厮,竟和他这般熟络。
江归元铁青着脸,“还不快退下!”
“我这师弟,平日顽皮了些。若是有什么事,告知我就是,我自有惩戒。倒是不干旁人的什么事。”江愁眠悠悠的说,似乎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
日上三竿的时候,柳沉保还没有起来。他不知道此刻他已经被介绍给江郡守了。
因是昨夜江少主领回来的,众人倒也不敢多做打扰。
这会儿,柳沉保将将要起。在山上待了这些年,每日卯时就被拉起来修炼打坐,好不枯燥恼人。这日,他可是把这些年的困觉补了个够。
还没见过江郡守,他也不好四处走动。柳沉保想还是先去找江愁眠。
甫一出门,就有个黑衣侍卫在外面候着。
“柳公子,少主说了,若是公子醒了,有什么事情吩咐在下就好。少主还说,让您先在房里候着,他一会儿就赶回来。”
柳沉保看着这侍卫,很是惊讶。
江愁眠何时起,对自己这般好了他顿时受宠若惊,颇为不适。
蹊跷。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这位可是江愁眠。当日他在山上那般缠他,他恨不得自己立马原地消失,今日如此这般,不禁让人怀疑。难道——江愁眠良心发现,知道那日把自己扔下来太对不起自己了
确实是有所图。
既如此,柳沉保就乖乖地回屋坐着了。
不多时,江少主回来了。
“起来了?”江愁眠进门后坐在桌旁倒了杯水。
柳沉保颇不好意思的笑笑:“呃,这几日在外奔波有些累了,就起得晚了些。”
江愁眠递给他一杯水,“有兴趣看看那个案子吗?”
他惶恐的接过水,双手捧着喝了一口,:“谢师兄。我倒真是渴了。有,有,有,你说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江愁眠看了看他并不言语。茶杯在他屋子里,是有多拘谨不敢给自己倒杯水喝?反正江少主是不信。
“那先吃饭吧,吃完饭随我一同去看看。”
正说话间,已经有人端上来了一桌子饭菜。
吃饭。
食不语。柳沉保很好的恪守着他的准则。
不过这回,他破了个例。
江愁眠正看着他吃,一丝不苟。
他只好停下筷子,尴尬的挤出一个笑容,“师兄你,不吃么?”
“方才吃过了。”江愁眠回避一下,喝了口水。
柳沉保“哦”了一声,继续埋头吃饭。
吃完饭,已是正午。
二人随府上的侍卫和仵作来到停尸房。
确实如人们所说,黑色梅花印记,一个不落的在这几人的后脖颈上。
“阿柳,可有什么想法?”
柳沉保昨日倒也想了想,今日亲眼看到这些尸体,还是有些惊讶。
“他们,可有中毒的迹象?”柳沉保问道。
“回公子,初步验定是中毒了,而且这些日子观察发现,这些尸体渐渐有了七窍流血的现象,之前倒是没有的。”仵作答道。
“这些日子了,尸体不见腐烂的迹象,又渐次七窍流血,还有中毒迹象,怎么说怎么觉得,有些刻意。”
“说说看。”江愁眠看着柳沉保,示意他说下去。
“如果是普通的投毒,倒是没见过有这般的。而且,那人所为又颇蹊跷,专门找郡守周边人,像是刻意为之,看上去是意在郡守,可再结合这几人如今的样子,倒有些像,刻意为之的试验。”
江愁眠点点头,不错,这点,也正是他所想的。
柳沉保还有个想法,只是这边人多口杂,不好说出来。
查看的差不多了,一众人便先回府了。
江愁眠房内。
“师兄,今日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柳沉保一本正经的说。
江愁眠示意他说下去。
“先前在柳居山,师父曾让我修习解毒之术,平日我也看了不少古书。今日一见那梅花印,和我之前的猜测大体吻合。”
“我曾偶然间在一本古书上见到过这种梅花印记,只不过这梅花印记还少了些花蕊。那梅花印记,本是久已失传的一种邪术——招魂之术。”
招魂之术,传言百余年前为清渊上人所创,当年借此术控人心智,引起四方惊慌和一波战事。
“依我看,这多半是尚未成功的招魂之术。这些人,应是那人的试手之作,只不过,为何他大费周章的选在江郡守周边,就很让人匪夷所思了。”柳沉保接着说到。
或许,那人根本意不在郡守呢。
说话间,窗外一个黑影闪过。
“谁?”
柳沉保先行站起来,冲到门外。
果真是,意不在郡守。
柳沉保已先行和那人打了起来,十七虽未认主,但平日打斗还是和寻常刀剑没什么两样的。
糟糕,这人功力远在他之上。
另一边,江愁眠也赶出来,他刚刚有些大意了,竟中了些许毒气。
渔火出鞘,江愁眠直直的冲着对方冲出。那黑衣人见江愁眠,左手掌竟聚起一团黑气,向着柳沉保打去,另一边,拿剑和渔火剑交锋。
剑起剑落,毒气又在发作,江愁眠额头冒出些许冷汗,奋力一击,一剑刺中那黑衣人右臂。
柳沉保趁机加大力道,剑身抵在胸前,奋力运气往前一推,那黑衣人飞出几米远。
二人将要向前追,黑衣人随手一击,趁着烟雾逃脱了。
就今日,侍卫都被支开前去保护江归元。
意不在郡守,意在江氏少主。
柳沉保连忙上前去扶江愁眠。江愁眠中了毒,刚才一击又耗了诸多精元,此时倒在地上。
侍卫闻声赶来的时候,柳沉保已在为他疗伤。
不多时,柳沉保扶他躺下。
“师兄被人惦记了呢。”这会儿,柳沉保胆子倒是大了起来。
“不如,我当个护花使者怎样?”他没正形的说道,刻意掩饰着自己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