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云想衣裳花想容》南山晓雪

23、第23章

　　永明宫。

　　今日是中秋月圆之夜，皇上邀请文武百官共庆佳节，宫里各处张灯结彩，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上官云飞踱着步子，慢慢步入大殿。他一身月白色缎袍，金丝滚边，暗纹云袖，腰间系了一条玉带，显出高挑挺拔的身段。他墨一般的青丝，由一支羊脂玉簪束起，露出修长的脖颈，似黑天鹅般优雅。剑眉星眸，高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三弟，好久不见。”大皇子上官文哲微笑着过来打招呼，他一身雪白绸缎，外罩软烟罗轻纱，乌发由白丝带束着，眉长入鬓，双眼细长温和。

　　“大哥，好久不见。”上官云飞回道。

　　上官文哲的母妃在生产时不幸大出血，生死之际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保小孩。拼尽全力之后，他平安出世了，母妃却因失血过多而亡。他从小便乖巧懂事，长大了更是温润如玉，与世无争。因了他这温和的性子，上官云飞素来与他交好。

　　“我听闻，你在安阳这两年，带兵有方，爱民如子，百谷人对你颇为忌惮，不敢轻易过境侵扰，朝中对你多有赞叹。”上官文哲笑道。

　　“大哥过奖了，我不过是尽自己绵薄之力，保一方百姓平安而已。边境上的城镇长期受到百谷的扫略，已是生灵涂炭，千疮百孔，我若不尽力维护，恐怕当地百姓的日子更是艰难了。”上官云飞叹气道。

　　“百谷人嗜血如命，野蛮粗暴，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如我国南境上的一头野兽，一日不除，便一日威胁着我云朝子民的安危，唉……”上官文哲义愤填膺至于，只能扼腕叹息。

　　“大哥，三弟，原来你们在这里。”二皇子上官墨离远远打了声招呼，快步走了过来。他一身碧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手持一把象牙折扇，脸如桃杏，姿态闲雅。

　　“二弟，多日不见，你在忙些什么？”上官文哲温和道。

　　“徐子华大师近日举办了一个画展，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这些天都在画展上同徐大师切磋，受益匪浅，喏，这折扇上的梅花便是出自他手，你们来看看，真是丹青妙手啊。”上官墨离一面说着，一面铺开了折扇，不停赞叹。

　　听到徐子华，上官云飞不由想起秒机先生来，不知此刻他人身在何方，是否有了安身之地，何时会再同他联系，那金、宋二人还在不在身边伺候。

　　“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啊，害得我们一阵好找。”上官龙玉的声音在附近响起，在他身边的还有盛装而来的楚楚。她一头青丝盘珠翠，上着百花衫，下束百褶裙，艳若桃李，身如弱柳，眉似春山带雨，眼如秋水含情，眼眉一动，便如波光流转，娇媚可人。

　　她幼时常与几位皇子玩耍，关系非同一般，其后虽然离开了十年，此刻再见时，彼此之间仍然觉得十分亲切。她如今女大十八变，出落得十分标致水灵，几位皇子见到她，脸上便不由自主地浮上温柔的笑容，尤其是上官龙玉，时时围着她转，使出浑身解数博她一笑。

　　只有上官云飞不似其他几位皇子那般热情，对她始终淡淡的，与她说话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楚楚心里便有些失落，不知是胭脂没有抹匀，亦或是衣饰不太合适，导致三哥对她不如往日上心。

　　“新海国二皇子到——”公公高亮的嗓音回响在大殿上空。

　　新海？

　　上官云飞听到这两个字，莫名想到金少爷和宋老二，他俩也是从新海来的。他在泰安客栈与他们相遇的时候，并未过多接触，只知道他们来自新海，至于他们在当地的出身来历则未多过问。

　　此时上官云飞随意向殿门口看了一眼，眼睛正要移开时，突然定住了，那个抬着退从大门口迈进来的正是金明金少爷，紧随其后的便是那个虬髯大汉宋老二。

　　金明竟是新海国二皇子？

　　他正在惊异，金明在人群中一眼便看见了他，脸上一笑，翩翩走了过来，抬手作揖，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云朝三皇子，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玉树临风，品貌非凡，真是名不虚传啊。”

　　上官云飞被他一顿马屁拍得十分不自在，嘴角抽搐了两下，回敬道：“新海二皇子，失敬失敬。”

　　“噗——”宋老二见这两人竟然如此客气，与当日在泰安客栈的剑拔弩张截然相反，不由失笑出声。

　　上官云飞和金明不约而同地瞪向宋老二，他咳嗽了两声，把笑憋回去，小声嘟囔着：“我可学不来你们俩文绉绉的样子。”

　　上官云飞借故将他二人拉倒人少的角落，急切地压低声音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先生呢？”

　　金明笑道：“你就放心吧，先生此刻正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你不必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呢？”上官云飞急道：“你们两此刻并未陪在他身边，先生又是一介文人，如果被仇家追到行踪，可如何了得？”

　　“我们把先生藏到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绝对不会有人找到他的。”宋老二得意道。

　　上官云飞盯着他们两个，仍然保持怀疑态度。　　

　　“卫将军到——”公公高亮的嗓音又响了起来。

　　上官云飞的心里忽然一动：“不知她会不会来呢？”这样想着，眼睛看向门口时，正看到卫郎搀扶着卫老夫人走进来，后面跟着的是棠芊和棠夕。

　　这一眼看去，上官云飞整个人仿佛被冻住一般，眼睛定在棠夕身上，再也离不开眼。

　　往日见到棠夕时，她总是素面朝天，头发在脑后简单地束成一个马尾，着装也尽量选择素色，远远看去整个人平平淡淡的，并无什么特色。只有近距离观察，才能发现她的五官其实非常精致，尤其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十分有灵气。

　　尽管有心理准备，上官云飞在看到盛装的棠夕时，还是被她的美深深吸引了。她的美不同于楚楚的娇媚，而是带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纯净得若天上谪仙，此时正好一阵微风吹过，她的纱裙衣襟随风飘动起来，盈盈走来的时候，仿佛是乘了一朵祥云而来，梦幻一般。

　　“这……这是棠姑娘？”宋老二瞠目结舌道。

　　“真是国色天香，人间尤物啊……”金明微眯着眼睛叹道。

　　“还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啊，前几日她不施粉黛的时候，只觉得普普通通的，没什么特别的，此刻打扮起来竟如仙子一般。”宋老二不断咋舌道：“看来那些浓妆艳美的美女，晚上洗完脸睡觉的时候不定多吓人呢。”

　　“你还是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子吧。”金明摇头叹气道。

　　正拌嘴时，卫郎和棠夕发现了他们，不动声色寻了个借口，分头向着他们走了过来。

　　上官云飞快步迎上去，按耐着性子先同卫郎当了声招呼，然后才看向棠夕，抑制着心跳和呼吸，嘴角不由自主上扬，柔声道：“你也来了。”

　　“嗯。”棠夕微笑着，眨眨眼道：“民女见过三皇子。”

　　上官云飞微红了脸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卫郎笑道：“我这小妹可是冰雪聪明，她早在金水的时候就猜到了你的身份了。”

　　“你可真能藏心事，早知道了也不说一声。”上官云飞嗔道，旋即噗嗤一声，与棠夕相视而笑。

　　大厅另一侧，一双冷冷的眼睛正望着他们。

　　“这位美女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她？”上官龙玉伸长脖子张望着，好奇道。

　　“你见过她的。”楚楚的眼底透着幽怨，冷冷道。

　　“是吗？我怎么想不起来了？”上官龙玉怔怔道。

　　“就在城南王嫂的小摊前，她说跟三哥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楚楚冷笑道：“呵呵，好一个萍水相逢。”

　　“哦，原来是她？那日看她普普通通，没想到……”上官龙玉正说着，猛然瞥到了楚楚幽怨的眼神，立刻闭上了嘴巴。

　　“没想到卫郎将军的妻妹竟是如此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旁边的二皇子上官墨离抚着折扇，赞叹道。

　　大皇子上官文哲察觉到了楚楚的不快，便转移话题道：“楚楚妹妹，皇太后和姑母快到了吧？”

　　楚楚回过神来，换上一副微笑的面容，轻声道：“应该快到了。”

　　公公又拉长嗓子报道：“皇太后驾到——！长公主驾到——！”

　　殿门口，长公主上官雪乔搀着皇太后走了进来，楚楚赶紧走过去在另一侧搀着皇太后，扶着她在太后位上坐好。

　　皇太后环顾四周一圈，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都在，就是不见三皇子，便问楚楚：“楚楚，怎么不见你三哥？”

　　楚楚扁了扁嘴角，伸手指了指，微蹙着眉头低声道：“三哥在跟别人说话呢。”

　　皇太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正看到上官云飞和棠夕在大殿的角落里有说有笑，便立刻明白了楚楚的那点不快，心里不由叹气道，这孩子，真是不像话，我给他苦口婆心地说了那么多，他似乎一点儿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