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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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之约，如期而至。
诗悦料想的没错，伊浩果真是个难对付的人，特别是现在，被仇恨和羞辱掏空的他，只有一个念头：杀！
楚落涯又何尝不是？
短短对峙后，两人都被互相的内力震出十几米，低头就是一口鲜血。
“落涯！”诗悦赶到，目光里却满是挽留，“不要，不要……”
“诗悦，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楚落涯微微一笑，用剑支撑着自己站起来。
闭上眼。
“怎么？出招啊！”伊浩的一声吼，足以要了自己的命。
楚落涯将剑放于额前，默念心诀。风骤起，卷着尘沙哀号，宛如一声声送葬曲。伊浩凭着意念冲过来，楚落涯突然剑身一转，耳边随即响起金属互相摩擦的声音，到近处转身，紧接着，一剑刺了过去。
一步步，按照诗悦教的杀招。
温热的液体流在手背，四周一片死寂。
楚落涯第一次感到如此恐惧。
为什么？为什么？
楚落涯不敢睁眼。
接着，楚落涯僵硬的指尖触碰到了一只柔软的手，冰冷与冰冷之间，竟有一丝温存。然后，握紧了楚落涯的右手。
睁开眼。
不，这不是真的！
楚落涯剑的那一端，稳稳地刺入了诗悦的身体。
剑抽出，诗悦向后仰去。
“诗悦！”楚落涯拖住了她冰冷的身体，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别怪我，落涯。”诗悦抵着一口气，轻轻地说，“我不想让你们任何一个受到伤害，所以，这是我的选择。我能做的，实在是太少了，你们，解了罢！就让你们的恨，随我去了……忘了仇，忘了恨，也一并，忘了我……”
“诗悦……”声嘶力竭的呼喊，也换不回，伊人的回眸。诗悦背负着悔，背负着恨，带着落涯的心，走了。
潇洒地走，留下一场连绵雪。
桃花雪，最后一场。
欧阳雪站在树后，看着雪中诗悦的坟茔，不作声。楚落涯守在墓前，伊浩躲在一旁的角落里，蓬头垢面，疯疯癫癫。
这一切，欧阳雪不禁想了，自己到底是什么，又有什么价值，诗悦不是死在自己手中，却是因她而死，落涯苍凉的背影，将欧阳雪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心，再沉沉地划上一道口子。
她走到诗悦的墓前，在落涯身边跪下。
墓碑上刻着五个字：伊诗悦之墓。
“欧阳……”楚落涯睁开他浮肿的眼睛，喃喃开口。
“算了，我不想听重复的话。”欧阳雪磕了一个头，起身欲走。
楚落涯依旧留在墓前。
“明天，我就回大漠。”欧阳雪平静地说，“就算我自私吧，我知道你的心不在我这里。落涯，我无法再和一段记忆抗衡，我永远也比不上一个在你意念中的人，这是实话。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高估了自己，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我竟是如此懦弱。落涯，恕我不陪了。离开，这也是我的选择。”
欧阳雪仰天，还是一片苍白，宛如是一场梦境，在半梦半醒间挣扎，还是掉进了自己精心编织的梦里。
这是什么，结局吗？
童欣一遍遍问着自己，心里空荡荡的没有答案。
生与死全部在童欣的手里，让她顿然觉得诗悦的死不在于欧阳雪，倒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迷迷糊糊以为想得到就是得到，可是幸福不但是稍纵即逝，更是风筝，越是强求，就越是空。
欧阳雪默默地走在雪地上，童欣呆呆地坐在桌前。
欧阳雪明白一切只是梦，童欣有明天还要面对的现实。
欧阳雪累了，所以哭了。
童欣哭了，所以累了。
拿起手机，童欣颤颤悠悠地发了封短信：对不起。
第二天，童欣照例换成笑脸，背着重重的书包上学。
上半天一切都很平常，童欣差点忘了些什么。
奇怪的是，中午的教室多了一个人。
“夏文？”童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还是一如地穿着天蓝色外衣。这天，他并没有下去打球。
苏小琼的广播不合时宜地响了，夏文正好站在门口，将喇叭关了。
“怎么会？”
“她只想要出名。”夏文看着喇叭。
“可是……”
“你说得对，有什么比一个兄弟更重要的呢？接着！”夏文从身后拿出一瓶矿泉水，扔给童欣。林曦大概想破头也想不到，童欣最喜欢的竟是矿泉水。
“可是……”童欣接过，又望了望窗外。
“活得轻松些行吗？别管别人怎么想。”
“可以吗？好吧，我试试。”童欣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
夏文会心一笑，童欣想起了楚落涯，算了，他不是，自己也不是欧阳雪。
“不过说实话，我真的很喜欢打篮球。”
“说真的，你的球技的确很棒。回校队么？”童欣侧过脸，问夏文。
“我也想，可是……”
童欣举起矿泉水，塞到夏文手里。
夏文点点头，说：“好的，我同意。”
天空好似洗过一般的透明，微风在梧桐树下摇曳着青春，又一次醒来，骤然清爽。五月的阳光又一次照在这片篮球场上，一切无限纯净。
简单些，再简单些。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