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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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飞机的顾知归因为走的慢又害怕跟丢队伍，于是就像个小尾巴似的低着头紧紧追在顾衡身后，跟着跟着就有些力不从心，停下歇一歇，再继续跟着。
哎？他怎么突然停下了？顾知归趁机赶紧跟上去，却在这时发现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红夹克戴着墨镜的男人，好像因为他的出现，机场所有人的动作都慢了下来，附近有很多女性侧目看他，眼里无一例外写着惊叹。
是的，这个男人有着一种很独特的气场，张扬妖异，虽然墨镜几乎挡住了他的半边脸，但异常白皙的皮肤和猩红的嘴唇，如同吸血鬼一般的鬼魅模样是任谁都忍不住驻足多看几眼的。顾医生也是因为这个男人才停下脚步的吗？
顾知归站在顾衡身后，自是看不见他深锁的眉头以及不太轻松的表情，可她好像能够感得觉到顾医生身板有些僵硬紧张，不似之前的轻松自然。
那个红衣男人走近了，顾知归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她好像看到对方在与顾衡擦肩而过的瞬间，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笑的主人突然又将头转向她，故作惊讶地张了张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顾知归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重物往下一坠，胸口突然开始发闷，而对方嘴角的那抹笑带着不易觉察的轻佻恶意，似乎更深了。
她皱了皱眉，顾知归感到了从心理到生理的不适，不知为什么，这个男人她以前并没见过，却有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她只回头瞅了一眼，就立马跑到顾衡身边，发现他此时表情凝重，瞳色比以前深了些许，额头还有细小的薄薄的汗。
“顾医生？”
“啊，怎么了？”顾衡突然醒过来一般，眨了眨眼，就又恢复了他习惯的笑容。
顾知归沉默地看了他一小会儿，开口道：“没什么，就是咱们好像掉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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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找到队伍时，导游有些埋怨地看了看他俩，只说了句“快点，咱们要出发了。”没再多说别的。
导游在车前开始介绍这几天的行程，然后说现在先要去旅馆安顿一下。
顾衡和顾知归坐在车的最后面，顾衡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顾知归看了看他，没忍住询问道：“顾医生你身体不舒服吗？”
顾衡艰难地笑着摇了摇头，那双眼睛却是一直闭着。
看他脸色不太好，顾知归也不再烦他了，一路上相继无言，顾知归望着窗外，思绪万千。
身为一个武器的直觉，她能感觉到刚刚那个人身上有着浓浓的血腥气，以及那个眼熟的背影，可是在大脑里搜刮半天却毫无印象，难道说，在她失掉的那段记忆里有这个人的存在？
还有就是顾衡，他在那个男人出现的刹那就紧张了起来，到现在还是不太对劲的状态，难道说这两个人也认识？那个男人绝对不是普通人，他都那么张扬地把他身上的妖气暴露在外了，那。。。。。。难道顾医生也不是普通的人类？又或者，这一切只是个巧合，顾医生真的只是恰好身体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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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旅馆的时候，顾衡已经恢复了精神，他要帮顾知归拎东西，顾知归看他之前身体不舒服的样子，摆了摆手，又害怕对方误会自己在故意疏离他而徒增尴尬，她还轻轻多说了一嘴：“你身体不舒服，还是歇一歇吧。”
然而尴尬这种东西，你越是想躲着它，它就越较劲地往你身上黏，在下一站等你，甩都甩不掉——到他们俩时只剩一间房了。
导游很是歉意地表示他有尽力解决，可不是大家都恰好结伴没有落单的可以拼房，就是其他房间满了，除了这最后一间，没有空房。
导游还在为自己的安排疏忽道歉，而那两人竟很有默契的，一同叹气道：“没事，那就一间吧。”
反正是标准间，两张床不是吗。
在两人拿着房卡走上电梯的时候，顾知归余光瞟到楼梯口有个红色的人影——是机场的那个人！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顾衡，发现对方皱着眉思索的样子，也在看往那个方向。
“顾医生。。。。。。认识那个人吗？”
“应该是我认错了。”顾衡这一道儿都若有所思的样子，表情除了严肃还是严肃，直到他们打开房门，两张床映入眼帘，一丝避免不了的尴尬果然还是弥漫开了。
顾知归先打破了僵局，把房卡一插，打开了所有的灯，发现顾衡正略带疑惑地看着她，不自觉微微歪着的头，怎么说，有点可爱。
“你不是怕黑吗？”顾知归有些好笑地说道。
顾衡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而后又不好意思道：“顾小姐，实在不方便，我可以去车上睡一晚，你一个女孩子家，还是最好不要和我。。。。。。”
“没事，我都不在乎你怕什么？你身体不舒服，就在这睡吧。”顾知归打断了他，然后打开了行李箱开始收拾明天去沙漠要带的东西。其实在顾知归眼里，除了这条命，其他的什么。。。。。。她都是不怎么在意的。
她活了那么久，什么没见过？这个顾医生啊。。。。。。唉，她不禁失笑摇头。
顾衡自是不知道她的这些心理活动，他只是更加好奇了，这个左青瑜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就算是转世轮回，也不至于性情变化如此之大。
以左将的家教严格程度，不像他的女儿会说出来的话。他真的没有找错人吗？
夜里很静，两人早早就躺下休息，却是谁也睡不着，死一般的寂静中，只听得顾知归翻动被子和翻身的声音。
都是失眠，顾衡就显得安静多了，他只是平躺在床上，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一片黑的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顾医生？”顾衡听到顾知归在轻声叫他，也轻声回应了一句：
“嗯？”
“你和魔鬼做过交易吗？”
“啊？”顾衡没想到对方问了一个这么无厘头的问题。
“没什么。”
一片沉默。
算了，和他说他也不懂。顾知归自从见到那个男人，就觉得很心慌，那个身影很像那个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脱口而出了这么个问题。
顾衡半阖着眼，就要睡着了，这时顾知归又在叫他。
“顾医生，你睡了吗？”
“啊，还没有，怎么了吗？”顾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理她，难道跟对方毕竟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有关？又或是因为伏戈剑也总是喜欢半夜三更吵醒他问问题，所以他也就习惯了？
“你说，怎么样，才算是一个完整的人呢？”这倒是比伏戈剑那些“明天去哪里玩？”“你是吃了什么长这么好看？”“月亮为什么这么亮，亮得我都睡不着了。”这些问题深奥多了。
顾衡面对这么个突如其来的宛如思想品德老师才会想到的严肃问题，仔细想了想，谨慎地开口：“额，我想，首先要有完整的情感吧。”
“嗯，好像有人也是这么说的。”顾知归认真听着。
“然后，会有需求，会有付出。”
“需求？付出？”
“嗯，就和世间万物一样，有进有出，有失有得，有善念也有恶念，有欢喜也有悲痛，有希望也有。。。。。。失望。”
“唔，顾医生你说的有点深奥，但是我好像有些懂了。。。。。。谢谢你。”听着对方渐渐小到消失的声音和均匀的呼吸声。顾衡倒是不信她真的懂了什么，毕竟这个问题，他自己回答的都不是很明白。
为什么，这个左青瑜，总是时不时会让他看到伏戈剑的影子呢？他果然还是太过想念那个陪伴他不知多少岁月，经历多少生死的。。。。。。的什么呢？朋友？知己？还是。。。。。。
“我也是女子，你为什么从来不哄我？”
“女子？你是认真的吗？”
“是啊！”很明显，对方不可置信的语气让这个上古神器很是不爽，“别看现在的我只能与你意识交流，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听到我的声音，让你知道我是一个多么娇滴滴的女子！”
“哈哈哈哈哈！”这是自从顾衡捡到伏戈剑以来，第N次大笑。
“到时候！”能感觉到对方有些愤怒了，顾衡安静下来等对方继续说，“你会喜欢我吗？”它在很认真地问出这句话，他能感觉得到。
“如果，你真的是个娇滴滴的女子的话。”当时他是以这句玩笑话搪塞过去的。而之后很久两人都没有再谈论这个话题，他也一直没有等到这个自称娇滴滴的女子的剑灵发出真正有质感的，可以穿到他耳朵里的声音。
回忆了这么多，他也有些困了，却突然感到怀中的伏戈剑小样开始震动发热，是它的气息，它在附近！顾衡连忙起身，换好衣服，虽然今天那个人路过他身边时暗自施加给他的力量让毫无防备状态下的他受伤不轻，但为了伏戈剑，他一定要出门。
顾知归迷迷糊糊中睁开眼，好像看到一个人影离开了房间，果然还是不好意思要到车里住吗？唉这个点司机都睡了啊，她听到自己意识模糊中嘟囔了两句：
“固执的小鬼。”
顾衡浮在空中，看着远处的明月，闭上眼继续感应，奇怪，为什么出了房间以后，伏戈剑的气息就弱了下来？怀里的小样也安静了下来。于是他紧闭双眼，在黑暗中看见某个方向有一点红光闪过。蓦地睁开眼，他盯着那个方向看了许久，好看的眼眸里有波光流转，有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伏戈，你果然，出现在那里。
远方，无尽的沙漠在月光下显得死寂沉沉，零星的植物如同墓碑歪歪斜斜伫立着，在那里的某个地方，埋藏着他在这个世界寻找了二十五年的最重要的东西。
没错，它于他而言，是最重要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