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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
军营里,大将军长吁口气,刚卸下战甲,小兵便在外头禀告:「将军,那位姑娘醒了。」
听到这消息,叶昭立即踩着尚未脱卸的铁靴,脚步匆忙走往专供伤者休养的帐篷。
「有召军医先给姑娘看过了吗?」
「回将军,看是看过,但……」
「但怎么了,有话快说!」叶昭平日带兵甚少显露焦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忘不了那个在牢里救出的姑娘,忘不了亲眼目睹的事。
叶昭在领兵进攻之前,有人托内应传了一张手绘布兵图,将蛮夷兵势阵型简单而精确地绘出,甚至包括方位与地形,以及可能依出阵天气而安插的游击队伍,就算是找她军队里的文职纪录官也画不出如此完整构图。
原本叶昭以为那位反叛国王的人应同样来自于军队,是哪个部队队长吗?还是哪位具有军事背景的大臣……?
没想到,内应却告诉她,提供消息之人乃汉族女子,边关战乱时被蛮人掳走,辗转成了皇家舞姬。得知家乡将被袭击,同胞必当于炼狱受苦,故千方百计接近国王与皇子,酒酣耳热枕席细语间,巧妙取得军事机密,冒着生命危险,这才转呈了上来。
“竟是名女子吗……她做了这种事,没被起疑?”
“柳儿姑娘说她自有法子,”内应当时答:“她说将军无须担心小小女子之事,并祝将军凯旋胜利。”
“柳儿……这是她的名讳?”
“我想应该是,至少她是如此自称。”
叶昭只能相信那名姑娘真如她所言,自有办法逃出生天,况且,眼下此刻也没法分心管她了。
几日后,探子来报,国王被歹人毒杀,皇子们因猜忌而争夺王位,王宫里鸡飞狗跳,叶昭自然逮着好机会率大军杀入,未料,皇宫地牢里竟会见着那幕。
本想救出几名战俘,却在最深处的牢笼发现双手被锁链高高吊起的女子,她原本纯白的中衣早被鲜血染红,凌乱黑发有着被胡乱剪掉的长长短短,整张脸与身体都被伤疤与血渍遍布。
“——姑娘!”叶昭发现她气若游丝仍喃喃低语,赶紧将锁链劈断,怀里抱着柔弱无骨的她,焦急地安抚:“姑娘、没事了,我马上带妳出去!”
“……国王是被害死的,我是受皇子威胁才毒杀国王,我是受皇子威胁……”明明早已意识溃散,却依然唸着牢背在心的回答。
“已经没事了,姑娘,都没事了,我带妳走。”叶昭拦腰抱起她,尽量轻柔,却仍使她疼地咬唇抽气。也不知被刑求多久了,这么瘦弱的身躯如何熬得住?
走至外头,皇宫内部已被叶家军压制,肃立整排等候她下令,一名士兵突然睁大眼,低喊:“柳儿姑娘!”
“你认识她?”
“将军,就是她啊!柳儿姑娘!”
彷彿这名字应该代表什么相当重要的事,叶昭先是迷惑地看着士兵,之后才想到助军有功的内应,那名自称柳儿的汉人舞姬。
该死!这可不是自有办法保全自己啊!叶昭大声传令:“军师,这里全权交由你处置!备马!快!快叫几个军医准备好等我回营!”
叶昭拉回思绪,站在帐篷外考虑良久,拿不定主意是否该进去。
方才通报的小兵说,柳儿姑娘遭人凌虐多时,现下情绪不甚安定,也不喜男子亲近。
——但我又不是男子。
对自己点头,叶昭清了下喉咙,开口:「姑娘,我是叶昭,我要进去了。」
堂堂将军先对她报了姓名,应该算很守礼吧?对自己表现还算满意,她踏入帐篷后,竟立刻听到汤碗破碎声,那名姑娘包在软裘毛毯里,受惊的大眼紧盯叶昭,伸长手臂、徒劳无功地防卫着任何伤害,随手抓到的碎片刺伤她的掌心。
「姑娘、妳别乱来!」叶昭抬高手,表明并无恶意。「冷静点,我是这里的主帅,我会保妳周全,妳别怕。」
那名姑娘并无丝毫软化,纱布缠绕颜面和肢体,手腕残留锁链禁锢的瘀痕。军医应该是先帮她换过药了吧,白色狐裘下露出半遮半掩的肩,显然不着一物。
怎么没人为她穿件衣服呢?叶昭头痛地想,军营里没个女人也是麻烦。
「姑娘……妳听得懂我说的话吗?」放慢音调,不着痕迹,叶昭步步走向她。「不要怕,已经没事了。」
「——已经没事了……」那姑娘忽地出声,干哑嗓音牙牙学语似地,重复着叶昭的话。在轮回痛苦的恶梦里,她的确听过这句话。
在黑暗的深渊,说着这句话的人抱她走向天明。
「对、对,没事了,我保证。我……呃,这个,我可以靠近妳一些吗?我想看看妳的伤势。」
那姑娘沉默以对,抓住碎片的手不再因用力而发抖,叶昭把她当成同意,缓步走近后蹲在榻前
「妳知道我是谁吗?」
「叶……将军。」
「没错,」叶昭微微一笑,小心翼翼抬起手,指尖轻轻碰到那姑娘的手背,发现并未被拒绝,她便将碎片从被割伤的掌心拿走。「我听探子说了,姑娘忠贞义胆,九死一生窃得情报,我们才得以旗开得胜。」
我一直想见妳一面。叶昭说,如此忠勇女子,更胜儿郎。
那姑娘持续睁着大眼,黑眸里泛出血丝,盈满久未阖眼的疲倦和恐惧。「……我、我们,赢了吗?」
「赢了。此后一路我们会照顾妳,我们——」叶昭顿了顿,不由自主地说:「我会带妳回家,向皇上禀告妳的功绩。已经不用害怕了,不会再有人伤害妳。」
「——我不想回去。」沙哑声音像草原呼啸而过的风,割人的锐利。「我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请您——请您让我离开。」
叶昭愣住了。「妳在说什么傻话?一个女人家,又受了这么重的伤,能去哪里?」
「我是将军的俘虏吗?」
「当然不是。」
「将军欲收我为奴吗?」
「我——我才不干奴隶这种勾当!」
「既然如此,我不能自由吗?」黑眸深邃而幽静,本以为被折磨地失了正常心性,那姑娘讲话却意外说理有据,条理清晰。
请将军让我一个人,自由。
哑口无言的叶昭,过了许久都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深深叹息,站起身交待:「总之妳先养好伤,我们再讨论未来的事吧——无论如何,我绝不能将这样的妳弃而不顾。」
走出帐篷的叶昭摇头苦笑。
这是匹烈马,浑身是刀啊。
***
柳惜音被叶家军救出地牢后,已过四日。疗伤期间,奇怪的主帅时不时来探望,柳惜音不太理他,但他也不在乎,只是坐在榻边自顾自讲话,甚至还问起日后卸甲归田,想买块地度过余生,那是要买麦田还是果园好呢?
当她咳嗽时,他立刻就会倒杯热茶过来。当她皱起眉头,忍耐麻药退去的伤口剧痛,他会粗鲁地召军医进来,在身后乱转一通,催促军医多开几个有效方子。
帐篷里堆满送来的保暖毯子,主帅甚至多花几把银子,请村里妇人来营中照料她日常起居。
叶将军的殷勤有加,与他在外的冷峻威严截然不同。
他究竟想要什么呢?
她做了自己该做的事,为国为民,驱除蛮夷,但她也付出了代价。一个女人能承受的,她不知已走过几遭,一个人所能熬的苦,她也早已尝过千万遍。
所以她所剩无几了,苟延残喘。而这个人究竟还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柳惜音自嘲一笑。
男人还能想什么。
「姑娘,妳今日还好吗?」午后叶昭又来看她,穿着一袭深色皮衣,腰缠黑色甲冑。
柳惜音发现他总是洗沐过后才来,是怕身上的脏东西使她伤口生疡吗?
「将军,」难得主动开口,把叶昭惊得一楞一楞,柳惜音转移视线,将目光锁在自己交握的手,她仍躺坐于榻,面色苍白。「我何时能离开?」
叶昭立即垮了脸。「妳还在想这种事?」
「等回到关中,要再出关就困难了。」柳惜音失去父母亲人,无能证明籍贯,根本申领不到出关证。「将军,若您真认为我有功于国,请您——」
「姑娘,我已经说过了,」沉下脸的叶昭,飞扬入鬓的眉紧皱,无须玉面却自有一股威仪,柳惜音习惯性地缩了肩头,呼吸加剧,双手开始发抖。「妳伤势未愈,切莫逼我叶昭行不仁不义之事。」
柳惜音咬紧下唇,不想再继续害怕,如果结果都是一样,那么,就让她主动将结局握在手里吧!
「——将军想要的是这个吗?」
叶昭瞠目结舌,反倒使柳惜音冷声轻笑,她摊开软裘,动手褪去薄衫,坦然裸露娇躯,胸前与小腹都被刀伤、鞭痕与啃咬痕迹占据,肌肤无一完好。
秋霜露重,洗去脏污后肤色白得不可思议的她,背负扭曲的过去与伤痕,幽柔低语:「只要给了你,就能放我走吗?」
她不知道自己求得是什么。
是想证明男人都一样,还是那颗无视被糟蹋的□□、长久以来仍不断渴求的心?
但身处乱世,何来自由。
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姑娘,」那个奇特至极的主帅,伸长手臂将柳惜音抱入怀里,她本以为接下来就是男人逞乐云雨的那套,却未料对方只是哑着嗓子说:「妳受苦了。」
于是柳惜音哭了出来。
泪珠不听话地掉出眼眶,断断续续的呜咽声,稚气地惹人心疼。
她是受苦了。这一生似乎没有安心过,睁开眼时,只看得到那些觊觎她脸皮、意图占她便宜的人。
战乱使她流离失所,而险恶人心抓住了她,硬生生折断羽翼。
「请您、让我离开吧。」柳惜音哭着请求,就像那年第一次遇上歹人,只能苦苦哀求。「求求您,放我走。」
求求您,求求您。
「姑娘,我告诉妳一件事吧——」叶昭抚顺她的发,柔柔轻语:「我也是女子之身。」
***
「柳儿姑娘的脸,这……伤痕是会慢慢褪色,但小的也不敢保证是否能还她本有的月貌花容。」
坐在椅上的叶昭挑起眉,看向前来帐篷里报告的军医。「怎么,老王你老归老,注意女人家容貌的眼力倒是敏锐啊?」
「将军别笑话小的了。」
军医苦笑地告退,留叶昭一人琢磨消息。那柳儿姑娘——不,那柳惜音——在之后总算诉以真名,叶昭也应允派人至关中搜寻是否还有她的家人,随时日过去,柳惜音的伤势逐渐转好,当她被妇人搀扶走出帐篷透气时,总有几个小子围在跟前,个个想当伸出援手的英雄。
他们或许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事,但他们都清楚她的贡献,也看得出她孱弱之姿下的貌美娇姿。
怎会有人脸上带伤还那么漂亮呢?几个小子走过帐篷闲聊时,叶昭都听得一清二楚。
难怪蛮夷王和皇子为争夺她而自废国都。
你说她莫不是懂得法术的妖狐?
别乱讲,柳儿姑娘可是将军座上宾。
想到这里,叶昭走出帐篷,本想去探望柳惜音,却发现人不在里面,她随口问了小兵柳姑娘去处。
「将军,」小兵尚未回答,那道不适合军营的婉转嗓音便翩然而至。叶昭回过头,看到柳惜音独自从后方走来,而她也懂得叶昭的表情,轻声解释:「刘嬷嬷的孙儿病了,我便先让她回村里。」
叶昭叹口气,拦腰抱起她,一边唸着“妳不该一个人乱走”,一边将柳惜音抱入帐篷。小兵只能瞪大眼,阖不住下巴,搞不清这什么情况。
「——妳真是女子吗?」帐篷里,叶昭将人温柔安置榻上,柳惜音看着那名身段颀长的将军,纡尊降贵,利落为她添被倒水,不禁问出已被她问过好几次的问题。
「我都说可以脱衣服让妳看了。」叶昭勾起唇角,笑得嚣张又顽皮。「是妳自己不看的。」
「……我只是……」柳惜音红了脸,半晌无语。
这位女将军向她说,她也是孤儿寡女,也是飘萍无依,选择家国天下只因她不懂打仗之外的事。
每日都担忧着,欺君的罪,何时就会死到临头。
「妳想过回到关中后的事吗?」好奇心驱使柳惜音问道:「妳还要……继续当这个将军吗?」
「可能找皇上退爵。或是请派偏僻乡下捞个监军做做吧。」
叶昭尚未考虑那么多,毕竟军队回到关内还要两个多月,她现在最关心的是某人伤势。冬寒迫近,饱受摧残的柳惜音又身负重伤,不好好调养的话难保不会遇上生死交关。
「可是——」
「让我先看妳的伤。」叶昭扳开她的衣领,微微掀起肩头白布,看到本来发炎肿胀的伤口不再流出脓血,总算稍感安心。
忽然,纤细指尖触着叶昭的眉间,她抬眸一看,柳惜音立即把手收回,脸蛋殷红。
「我只是……抱歉,我只是不想要妳总为我皱起眉头。」
「妳现在才知道有多让我苦恼了吧?」叶昭笑着调侃。「每天都吵着要离开,要我放妳走,真让人伤脑筋。」
「——妳会吗?」抿抿唇瓣,得知叶昭实为女子后,想象她多年来的牺牲,柳惜音很难再摆出冷淡排斥的态度,语气变得和缓许多。「若我养好了伤,妳会愿意放我走吗?」
「……姑娘有想去的地方吗?」话问得隐晦,但叶昭只是想说,纵使天下之大,要找到孤女的一方容身处也非易事。
「我从没有一个想去的地方。」眼底布满决意,不见犹豫。「即便如此,我也走到了这里,而明日我会走去何方,只有我与我的明日能够决定。」
——真是固执地让人没辙。
叶昭双手环胸,皱眉看她。
柳惜音呢喃一句,都说不想看妳为我皱眉了。
「妳最好赶快摸索一个方向,因为我要跟着妳。」柳惜音愕然地微张小嘴,这显然是叶昭追求的反应,得意洋洋勾起嘴角,继续宣告:「我打了一辈子的仗,现在懒得再动脑了,妳就替我二人一同想想吧。」
「——妳、为何要这样缠着我呢?」有些羞恼,又有丝好笑,柳惜音真是哭笑不得。「堂堂将军,怎能如此无赖!」
叶昭摸着下巴,思索一会儿,饶是认真地回答:「姑娘妳看起来很聪明,乱世中,跟着聪明的人准没错。」
「可妳武功高强,肯定能保护自己。」
「那么,乱世中,妳跟着我这个武功高强的人,准没错。」叶昭朗声而笑,十足满意,大摇大摆地正要走出帐篷。「不管妳跟着我还是我跟着妳,反正,准没错。」
「阿昭——」叶昭愣住了,回头望着榻上的柳惜音,后者红通通的脸彷彿被娇艳桃花所眷恋,明明是娉婷嬝娜的秀弱佳人,却倔强地无可匹敌。「如、如果妳想这样缠我,那……那么,我如此唤妳,也是理所当然吧!」
叶昭摸摸耳朵,发觉它竟是烫得紧。
「所、所以……妳也、也应该——」已经很久不曾与人交好,身边总被性好渔色、肤浅至极的男人包围,朋友这种事,打从有记忆开始就未曾遇过。柳惜音双手捏紧毛毯,急得结结巴巴,却挤不出完整一句话。
「惜音,」慨然低笑,叶昭回眸看她一眼,沉稳约定:「我晚点再来看妳。」
走离帐篷后,习武之人的敏锐听觉,让她依稀捕捉到一声叹息。
不知为何,那声叹息始终与“阿昭”的轻唤萦绕耳际,久久不散。
Summary:
平行世界。
故事设定简单化,两人并不认识,战争中将军救了一个女人。
Chapter 1
Chapter Text
战事在叶昭的□□入最后迎战的蛮夷皇子后,终于宣告结束,叶家军收复山河,于皇宫顶部插上叶字军旗与朝廷的黄锦旗,擒获叛贼、敌军若干,收纳珠宝玉石百石,牛羊马匹千骑,择日班师回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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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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