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卡尼亚》星觞

23、第二十二章

　　“等一下，你刚刚说什么？你和你姐姐是龙凤胎？没搞错吧，完全不像好吧。”
　　路伊连忙打断了迦烨的话，他奇怪的打量着面前纤弱的少年，明明看起来最多就跟他一样，居然现在说其实年龄比他大很多什么的。
　　太惊悚了吧。
　　“我没记错的话，迦耶已经23岁了。”吉诺眯了眯眼，试图掩饰自己的吃惊，“这么说的话，你也是一样对吧。”
　　“是的。”迦烨点点头。
　　“可是，真的看不出来。”路伊一旁惊疑的叹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童颜？
　　“嗯，有些原因的。”对于路伊两人语气里的不相信，迦烨完全在意料之中，“从我一生下来开始，我就跟别的人不一样。好像，我的生长速度要远远慢于其他人。”
　　“家里的长辈曾经说过，这或许跟我脸上的泪痣有关系。”说到这儿，迦烨抚摸上了眼角之下的黑色的泪滴，“可是，按照以往，只有雨女能够继承泪滴痣，所以他们也一直说，是我抢走了这代雨女的力量，也就是姐姐的生命力。”
　　“是我，害了姐姐。”
　　迦烨双手抚面，肩膀小幅度的颤动，断断续续的抽泣着。他的脑海里，又一次的浮现出二十几年前，那段黑白色的记忆。
　　［你就个是没有用的废物。］黑影大声指着他责骂道。
　　［我不是故意的。］小小的少年不知道被谁狠狠推了一把，摔到了地上。
　　［活着干什么。］
　　［怪物。］
　　［家族因你为耻。］
　　无数的黑影紧接着涌来，缓缓将少年包围。
　　［不要……］
　　［这个世界，只有他了。］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清亮的声音闯了进来，一瞬间，黑影消去了不少。
　　［雨女大人，请别阻拦我们，这个人就是害您的罪魁祸首。］黑影中有人解释道。
　　唯一的希望破灭，少年低垂下了眼眸。
　　［他是我弟弟。］那个声音的主人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这件事我从来不知道。”细碎的头发遮住了吉诺的眼眸，让人看不出来他此刻的情绪。
　　“因为我身体的特殊原因，我一直呆在家里。姐姐为了保护我，除了雨氏人，就再没提起过这件事。直到后来，雨氏覆灭，知道内幕的人，就只剩我们了。”迦烨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慢慢的解释道。
　　“保护你？什么意思。”路伊问道。
　　“姐姐是怕我被禁锢，成为这座城永远的奴隶。”迦烨抖了抖，“所以这些年，姐姐真得过的很痛苦。”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这么做。”吉诺的声音发冷，“说到底，你就是个懦夫。你以为你能一直躲在你姐姐身后吗？”
　　“我……”迦烨刚说出来一个字，眼泪就无声的落了下来。
　　他知道，吉诺说的没有错。
　　自己很懦弱，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直活在姐姐的阴影里。
　　他始终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
　　“呵，她还真是有个好弟弟。”吉诺嘲讽的说了一句，又看向路伊，“走吧，我们进去，让他一个人呆在这里反省反省。”
　　“……”路伊没有说话，他看着目光呆滞，仿佛失了魂儿似的杵在那里的迦烨，他的脚就像粘住了一样，怎么也挪不动。
　　看着迦烨孤凉的背影，路伊莫名仿佛看到了不久前的他。
　　一样的无力，一样的孤独。
　　“走了。”见路伊没反应，吉诺走过来，一把提起路伊的后领，进了屋子。
　　路伊：……
　　————
　　城主府——
　　好不容易送城主离去，莫尔桑阴狠的剐了一眼身旁的刀疤男人，“海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想保护那个小贱人？不可能。”
　　“我会让你亲眼看到，那个女人是怎么被我折磨到生不如死的哈哈。”
　　“呵……”听到这话，海德眼中崩发出一股煞气，直接让一旁的莫尔桑把笑声生生止住。
　　“我警告你，你最好别把你那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拿出来做文章，否则。”海德语气里的威胁不言而喻。
　　看着海德脸上的刀疤，莫尔桑突然回忆起二十年前的那件事，瞬间，像是一盆冷水浇灌到了他的全身。这些年，海德一直无心过问琐事，以至于让他都差点忘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到底就多恐怖。
　　“你和你弟弟差的还真多。”
　　说完这一句之后，海德面无表情的从莫尔桑的眼前消失。听到了这一句话，莫尔桑脸上的表情狰狞一片，他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那个杂种的事。
　　“你们这些该死的人，就应该成为我莫尔桑的垫脚石。”低声咒骂了几声，莫尔桑心情才这略微好一点。
　　不过，那个杂种能去哪？莫尔桑这时候思考起问题的关键，眯了眯眼。
　　万一出城了就不好办了。
　　该死。
　　这时，莫尔桑的亲信突然从府外闯了进来，“将军，有人求见。”
　　在这个心烦意乱的节骨眼上，莫尔桑暴躁的吼道：“滚出去，本将军现在谁也不见。”
　　“可是，那个人说他有将军一定感兴趣的情报。”莫尔桑的亲信似乎对莫尔桑的态度习以为常，不卑不亢的禀告原话。
　　“情报？”听到这个字眼，莫尔桑顿时来了几分兴趣。
　　“带他进来。”
　　“是，将军。”亲信行了个军礼，便退了下去。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又重新出现在原地，不过这次不同的是，他的身边跟了一个看起来十分猥琐的男人。
　　男人一进来，就探头探脑的四处打量着周围的摆置，一看就是个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平民。
　　无知的贱民。
　　看到他的第一眼，莫尔桑不屑的给出了这么一个评价。作为地地道道的贵族，就算是处在这个职位上，莫尔桑对贱民的厌恶之心还是半分也没减少。
　　不过，他倒是好奇，这个贱民手里到底有什么他一定感兴趣的情报。于是，莫尔桑暂时放下了眼底的厌恶，冷冷的问道：“敢来求见本将军，你最好还是祈祷一下你的情报会让本将军满意。”
　　“小人相信，这份情报足够入大人的眼。”那个猥琐的男人装模作样的哈下了腰，一副讨好的嘴脸。
　　“还不快说。”莫尔桑对面前人的奉承很是受用，自然语气也好了不少。
　　“是关于今天那些劫走雨女的人……”还没等那人说完话，只见莫尔桑猛的射向他一道狠厉的目光。
　　那是一种如饿狼般的锁定猎物的眼神。
　　“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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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听到了。”
　　迦耶睁着柔柔的眸子，那不含一丝杂质的清明的颜色仿佛能使人堕落于其中。
　　路伊的呼吸一滞。
　　不过，迦耶的目光仅仅是在路伊的身上停留了一瞬，最后停止在吉诺的脸上。
　　“不管怎么样，他是我弟弟。”
　　少女虽然柔弱，但语气里的执拗却让路伊吃惊。显然，迦耶是在责怪方才吉诺的重话。
　　“他不能总是这样。”
　　吉诺用一句话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件事为什么没告诉我，难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可信。”
　　“这屋子里湿气很重呢。”
　　迦耶的眼神有些躲闪，她就像是没听到吉诺的话一样，打量着四周颜色深浅不一的墙壁。
　　吉诺何尝不知道她是在转移话题，可眼下，却也只能接着她的话，“因为是在地下，自然水汽比较重。”
　　“路伊。”迦耶突然的一声让路伊回过了神。
　　“你在想什么？”
　　“额，没什么。”路伊眼神瞄向了另一边，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刚刚的确有那么一瞬间沉醉于那抹蔚蓝色中。
　　“呵呵……”迦耶轻笑了一声，听到这笑声，路伊的耳朵根慢慢爬起些不起眼的粉红色，一抬头，便正与那满是玩味笑意的眼神对了正着。
　　想不到这孩子，还很纯情呢。
　　路伊的窘态，让迦耶好笑的摇了摇头，“路伊，你还没有见识过我们雨氏的能力吧。”
　　“嗯，好像是这样的。”
　　路伊点点头，本来唯一的这么一次还失败了。
　　“吉诺，可以麻烦你先出去一下吗，我有些话，想单独跟路伊谈谈。”迦耶看向吉诺，只见后者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屋子。
　　“这……”
　　路伊有些茫然，他看着眼前的少女，就算是虚弱也依然有着独特的美。她想单独跟自己谈些什么？
　　“你现在一定很好奇吧，为什么我会单独把你留下来。”迦耶先开口说道。
　　“诺哥，不是外人吧。”
　　“无关外人的事。”迦耶一点一点的挪动着身体，双手扶着墙壁，缓缓的站了起来。
　　见她脚步不稳，路伊刚想上前去扶她，却遭到了前者的拒绝。
　　“要是我现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就真的是个废人了。”迦耶笑笑，于是在路伊的注视下，没有多长时间便挺起胸膛直立，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路伊，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