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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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授课终于接近尾声。
绿谷捧着文件夹最后一次站在讲台上时所有人的眼里都装着不情愿，而绿谷的脸上写满了无措，眨巴着绿色的大眼睛什么也没说。
“绿谷老师——”上鸣举手，“最后一节课了，能不能煽情点别讲东西了，我们需要美好的回忆。”
“说得也有道理啊。”绿谷收回了放在文件夹侧面将翻不翻的手，转而挠了挠脸颊，沉思片刻过后仿佛豁然开朗般展露微笑：“那再来对打一次看看各位的进步如何？”
“老师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开玩笑的啦，”绿谷说着低下头，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叠纸，在空中扬了扬，“你们看这个。”
轰微微眯起眼睛试图看清上面的字，无奈他坐在最后一排，距离太远，只能看到上面的墨迹。
“其实一直没有告诉大家，这次特别授课结束后会由我根据各位的情况推荐相应的英雄事务所来进行职场实习活动——”他走下讲台开始分发手里的纸。一边继续说明，“也就是说，每个人的内容是不一样的。那么现在发下去的就是我推荐的可供选择的去向了。”
前排先得到的丽日御茶子发出一声惊喜的喊叫：“哇！有绿谷老师的事务所诶！”
轰抬起头。
“嗯…”绿谷的表情忽然变得局促起来，“我觉得我的作战方式可能也会对某些同学也会有些帮助……就也有推荐我的上去。当然了，还是由你们自己决定的！不要顾虑我现在的老师身份！”
轰的眼睛亮了亮，看向仍站在他前一排的绿谷，后者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而回过头来，在他期待的注视之下，抿起嘴微笑。在轰眼里这大概就是佐证了他的选择里会有他最想要的那个答案。然后绿谷挂着那个笑容朝他走过来，递出手里的纸张：“轰同学，你的。”
轰不知怎么突然觉得绿谷的笑容颇有意味深长的感觉，下意识地判定为多虑。于是他左手接过属于他的那张纸，右手拿起笔干脆利落地准备填报。然后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绿谷站在八百万的桌前，背对着他发出了一声轻咳。
如果他的视觉功能没有出现障碍——轰僵硬地放下笔，盯着纸上唯一的名称。
安德瓦英雄事务所。
就算绿谷现在告诉他这是玩笑……也一点都不好笑。
轰焦冻很少体验到这种沮丧的情绪，大概不仅仅是因为期待落空，而是原本所想与现实落差巨大。又或者说尤其是当这个深深打击到他的落差是出自同样给他期待的绿谷的打算的时候。
“绿谷老师，可以解释一下关于事务所的安排吗？”
轰堵在了他前进的路中间，绿谷不得不承认这个冷冰冰的男生皱着眉用笃定的语气问话的时候很有咄咄逼人的气势，一瞬间就让他觉得如果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今天别想轻易地混过去。
这个突如其来的拦路其实也吓了他一跳。
作为绿谷教课最后一天的告别，放学之后班级组织了一场小小的欢送会。素来对煽情气氛和粉丝对付不来的绿谷硬着头皮一直坐到了天色渐暗，众人恋恋不舍地提出结束才终于得以解放。他收拾好东西一边琢磨着轰焦冻全程没有出现，一边拐出办公室。
然后就撞上了这样措手不及的展开。
绿谷原本可以直接干脆地说出原因，但是看着轰焦冻的脸他又把准备好的话吞进了肚子里。令人难以开口——轰的表情大概应该这样形容，而且他看上去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沮丧还是冷漠，但绿谷比较清楚的是他全身都在释放威压，虽然似乎是无意的。
“……呃，轰同学，”几番尝试之后绿谷还是开了口，纠结地提出建议，“要么，换个地方？站在这里被看到的话，会有学生校园暴力老师之类的负面新闻传出去的……我看附近那家食研就不错，不如一起去吃个晚饭谈谈？”
他一紧张说出来的话就有些无厘头，不过显然轰并不觉得好笑，也不打算去他说的食研坐一坐，固执地要求答案。
“我知道了啦，”绿谷苦笑了一声，“虽然在你看来这样的安排是很过分，但是要想缓解矛盾不去做可是不行的啊……我也有和安德瓦先生联系过，他说他随时欢迎你的到来。想来想去这就是我对你唯一的推荐了。”
“我觉得去绿谷老师的事务所实习应该同样会对我有所帮助，”轰顿了顿，“其他人都能够在适合的职业英雄那里获得个性方面的锻炼，而我却只是和父亲好好相处。”
“不如说是好好相处然后变强才更准确吧？轰君如果能好好使用自己的力量，获得的提升可不止一点半点啊。而且——”绿谷突然困惑地眨了眨眼睛，“轰君既然说是讨厌父亲，为什么又如父亲期望的那样执着地想要变强呢？是要证明给父亲看吗？我总感觉不像那么回事，或者其实是要证明给母亲看？之前轰君有说过母亲的个性是冰吧？这样看来……”
绿谷仿佛自己找到答案般恍然大悟地一锤掌心，然后询问是否正确的视线看了过来。或许说出这个回答会很难，轰这样想着叹了口气，而实际上他开口的时候又觉得无比正常，好像这是个理所当然、所有人都知道的答案，已经在心中演练过无数次一样的熟练。
轰躲开他的视线偏过头去，声音低沉轻微。
“……是你啊。”
最后轰还是在实习地点填上了安德瓦事务所，不能说是乐意也不能说是不情愿地收下了父亲给他买的车票，提前几分钟拎着行李箱站在了铁路站台前，等候火车赶到。
他打开手机，屏幕里是绿谷和他的聊天记录。临时的绿谷又告诉他自己两三天之后有公事要来到轰所在的城市，因为待的时间也不算短，就顺便把在他那里实习的同学也一起带过去帮忙，还提出如果轰有时间多余的话可以去找他，他的工作是不缺的，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轰很乐意出一份力。他开始考虑哪个时间段去找绿谷会不容易引起父亲的怀疑。
火车准时地驶进了车站。轰喝完了饮料杯里的最后一口热茶，经过垃圾桶时松手让它掉了进去。他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将行李放在脚边，安顿好一切后没多久，火车开始缓慢地提速，没有过多晃动，也不令轰感到不适。信号并不是很好，他索性让手机待在口袋里，偏过头看窗外的景色变幻，双手安分的交叠在腿上。
两个小时的车程也不算太远，他只要发呆就能轻松度过。
室内的温度恰好控制在一个暖融而不使人感到燥热的程度，就在他被迷迷糊糊的困意驱使着头一点点靠向玻璃窗的时候，手机响了一声，有消息进来。
“啊，有句话刚才忘记说了，突然又想起来。”
屏幕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轰几乎可以想象到另一边的绿谷认认真真打字的模样。或者说其实他很难想象如果绿谷不是认认真真的又该是什么样子。他盯着那行字，不久手机又响了一声，新的白色小框从底部弹出来。
“不知道轰君自己觉不觉得，但我相信轰君总有一天能够成为非常厉害的英雄的！将来我这个前辈也要请你多多关照了，哈哈哈哈哈^_^”
轰愣了愣，有些出神。直到手机屏幕因为太久没触碰而自动暗了下去，他才逐渐回味到绿谷刚刚的话。
几乎是感觉雀跃的同时，他的唇角挑起了一个不那么明显的弧度。微笑。他轻轻贴在了玻璃上，凉凉的触感传到了左半边脸，和他的体温轻盈地混合在一起。暖中带点冷的温度，但是对他而言恰到其份。
窗外的景色仍然在飞速变换，随着他的鼻息蒙上一小块淡淡的白雾。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