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阿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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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论仙神，九尾天狐一族早就是超脱这些虚位一般的存在，上古时绵延至今的神兽一族又得了太陵的加持，便是天上的各位尊神也是及不过的。
而她一介小妖不过和青丘有些苟且就敢得他称一声二小姐，该说余荼胆大泼天还是说青丘本就不识礼数。
沉寂半晌的余荼还未从震惊的余韵中回神，恍惚间似乎想明了什么，一时满心复杂不知该去恨谁，可眼下还要应付这刚出世就雷厉风行的狐主，束手无援下余荼忽然暗了眼，“...既然是涂山的宝物，理当还给狐主。”
她一字一句说的生硬，再不像之前那样肆意。
连灵朝雨都有些好奇望千到底问她要回了何物，刚想开口就听余荼语气陡然一转，把话引到了她身上。
“早就知狐主对阿妺多有疼爱才放任青丘接济玉山，可四百年过去狐主身边又添佳人，果然连皎兮都要收回了。”余荼慢慢撑起身子，道尽悲凉里却睨着座上的灵朝雨。
久负盛名的涂山一族宝藏无数，这普通的皎兮又算的上什么，不过是青丘可怜玉山赏的一件玩物，对玉山来说却是唯一能与青丘有牵连的东西，如今乱世下妖族也各自为营稍有弱势就会被蚕食，她怎能就这样放手。
再听到阿妺的名字和青丘绑在一起，陷在暗影里的望千沉冷无澜的眼里也有了一丝松动，他轻叹一声为那陪了他许久的姑娘。
余荼只当没听见那飘渺的声息，妖异的眼里满是讽意，看着座上的娇媚小娘子白玉的纤颈上那点点痕迹愈发觉得可笑。
她都不知该恨青丘蠢还是怜惜被冷了千年的阿妺，再开口已是尖刺般狠厉，“听闻狐主天性凉薄又受太陵所累，自小就拒人千里，连阿妺也只是苦苦跟随狐主千年才得以极少的亲近，可要我看，都一个样。”
天性凉薄又怎样，太陵又怎样，天狐又怎样，狐族里哪有真正冷清之辈，想起世间男人的嘴脸余荼觉得立在身前的人是那么虚伪，她苦笑着摇摇头渐渐笑的不能自已，“都一个样，都一个样，男人，都一样，你，也不过是个男人。”
眼前的一切似乎连着外院的业火一起烧了起来，灼热的火虚幻的在暗中透着惨绿的幽光，印在余荼有些癫狂的脸上是那样可怖。
望千不想再听她说些什么疯话，唤静坐一旁许久的灵朝雨来身边打算去取了皎兮就回客栈。
齐府的事本就是自作自受，他们害了玉山最尊贵的小姐受灭门之灾也在所难免，只是外院的业火和浑浊的魔气也说明了余荼瞒了他许多，虽知她想做何事可既动用了业火数道天罚必是她不能承受，这么久的修行算是毁了。
灵朝雨被声声轻唤弄的有些神思不定，再起身时不小心把手磕在了桌角，钝痛如水波一样泼醒了她。
这才发觉身边还站着笑的不怀好意的余荼，她一向不喜此妖便是连眼神都不愿多给，只是有一点不明，“...你脸上有水。”
水？她说泪是水？
余荼阴冷的大声笑起来，伸手想捉她却被一道风甩开，察觉是天狐气息顿时沉了脸，“对呀，这才是真正颇受宠爱，看这满身痕迹想必是与狐主夜夜欢好，哄的狐主如此护着。可怜阿妺却一心相信你为了不被太陵蚕食终身寡淡，跟了几百年才碰了一下手就高兴的像个孩子，望千狐主！你又何必去骗一个把心都给你的女子！”
见这妖不管不顾的大喊大叫，吵的灵朝雨本就不清明的思绪更乱了，她莫名的听完那些话抬手就要让余荼闭嘴，却见望千的冷脸变了颜色。
“是阿妺告诉你关于太陵的，还是青丘利用你逼阿妺说出来的？”望千向前几步身后的业火似他就要破茧的怒意一样骇人。
狐族的式微近在眼前，此时听到妖族之人在这对太陵置喙简直是自掘坟墓。
他知玉山王的大夫人是青丘一脉的五尾天狐，也就是阿妺的亲姨母，所以才对玉山一次次的试探视而不见，哪怕是余荼多有挑衅也看在阿妺的份上不计较。
他也一直都知道青丘想让阿妺做什么，甚至于，只要余荼不说出那些话他可以一直当聋子，因为这是阿妺用命换来的，是他欠她的。
可终究还是与从前不一样了。
渐渐走近的身影已经不再有一丝怜悯了，毫不收敛的怒意让余荼就算做好了准备也着实抑制不住心底的恐惧，强忍下对他俯首的本能余荼深吸了口气继续说着刻意激怒他的话，“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难道狐主没有一丝一毫防备过阿妺，明知她那么喜欢你依然可以用那些拙略的借口去敷衍她，只是因为她是青丘的人就让她一年又一年的失望，直到死都没得到你一丝怜惜！”
女子悲戚的泪不知是为谁流，愈发恨的冲他讨一个答案，连残月都被一声声割裂般落在业火里，齐府的天是乌沉的如为齐家那些人备好的坟冢，阴森的像余荼莹绿的狐眼一样，细看下竟还藏着谋算。
余荼为这场大火准备了太多，虽说她对望千来说是个意外，可望千又何尝不是这场复仇的变数，如今被撞破让她早已没了退路。
她细细看着他的神情只盼着能用阿妺换些余地能保住皎兮，可谁知这番话一出倒让望千又冷了起来。
重暮之下他的眉眼冷凝，却噙了一丝讽笑在嘴角，轻轻哼了一声，忽而走到余荼面前却是越过她牵走了发着呆的女子。
及至门边才极淡的开口，“你以为后院失火瞒的住我还是瞒的住天？那些业火非但不能烧死魔可能很快就要烧到你自己身上，可终归都是你自己的业障，我只是来拿回皎兮而已。”
妖魔字面上虽贴的近事实上却有极大差别，魔本就是世间万物的邪念化身，只要人活着就灭不掉邪念，魔也永远不会消失，所以魔和妖不同，魔只能驱却除不掉。
余荼常与魔打交道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只是恨极了慌不择路的侥幸用了蠢办法，望千本被用太陵戳中心中顾虑，差点失神要杀了余荼，只是她到底还是道行浅做事犹犹豫豫总想留点余地反而露出破绽。
听他这么快就戳破她，余荼脖上一紧顿时哑口无言，被他的话一提醒才有些后怕的想起天罚的事，本想用皎兮去青丘躲些时日可眼下连皎兮也保不住了。
这才是真的慌了起来，求饶也已过了时机，忍不住发抖的弱柳身在看到两人牵起的手时终归一点一点的稳了下来，心里暗暗在门边的身影背后扎下了一刀。
“...不必狐主替我忧心，我只是，不忍阿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去，她为了救你用命断了你和太陵的关系，却也不是想看到你不再受太陵所累，过的如此逍遥快活拥别的女子入怀！”
望千随意瞥了身边傻楞了许久的人一眼，见她颈上自山上就有的伤痕被一路误解到如此不禁觉得好笑，倒是认真的想了一下回去要请个大夫帮她瞧瞧，早些消了伤痕消了无谓的打扰。
余荼见他脚下不停实在恨他对阿妺冷心，逼至绝路只得把所有能抓住的东西想了一遍。
可除了阿妺她再无说辞，忍了又忍才决定说出青丘引他留下，“...我知道你不信我说的那些话，可你不知道阿妺身为八尾天狐天之娇女身边再无亲近的姐妹，更是从小就被当作与你诞下青丘九尾的希望，日日枯燥的修习里只有我偷偷去看她。她视我为友，才愿意与我说那些关于你的事，虽然我怎样诱使她说出青丘要的消息她都不肯说，但是你别忘了，青丘的老婆娘总是有办法叫她说出来，她为了你两边为难到最后连我也不再见，谁知那就是最后一面。”
世间九尾独他存世，偏偏又性子极淡别说传承血脉就是与人相处都很少亲近。
青丘与涂山虽为一族却早已流成两脉，涂山因有他这只九尾和太陵自是比青丘昌盛，连八尾都有好几只，再孕育九尾也比青丘容易的多。
因此青丘便主动示好想要结亲，哪知碰了硬石头后就铁了心教养仅剩的八尾去接近望千。
千年来只有阿妺算是近了他的身，本以为早晚会诞下九尾，可阿妺却迟迟没动静连带着不再与青丘通信，没过两年青丘就不再执着与八尾，只要貌美便会千方百计的找上阿妺。
这些事阿妺又怎会与他说，她明知他厌恶青丘把他当物什般利用的做派，连每次的接近都是那样小心翼翼，望千忆起往日的景象终是有些不忍，低哑的开了口，“...你到底想说什么？”
软在地上的人终于稍稍松了些气，狐眼中闪着虚伪，笑的愈发美艳动人。
“既然狐主要拿回皎兮，我也无话可说。但我手中有一封阿妺的绝笔，不知狐主可愿以皎兮来换？”
她慢慢起身，余光见屋外烧的通天业火，语气愈发轻快却透着满身的绝望，“其实狐主也明白，就算拿回皎兮断了我和青丘的联系，就不会再有其他人去传信了吗？”
狡兔尚有三窟，更何况青丘那个老狐狸，余荼只是可惜没早些看出望千对阿妺还有留恋，不然也不必周旋这么久。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阿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