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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床帏 ...

  •   这青衫男子身形修长,站立如松,完全没有之前公子那般凄惨的样子,让灵朝雨都没想到这府里还有活生生的人。
      可那女子,自是并非善茬。
      这楼里说不出的古怪,处处都未点灯,唯一有亮的屋子是在楼上,可灵朝雨在暗中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上楼的地方。
      许是有望千的灵力在身,即使是满目漆黑她还是能清楚的看见楼里的摆设,外厅不如内院的富贵,只摆了主位和对排的四座,浮山木细雕的桌椅还隐隐散发了清雅的松草香,墙上挂了两幅画都出自同一人之手,不仅画技不俗字也写的极好,竟不知齐府还有如此文人雅士。
      她像是逛集市一般,每一处都慢慢的看了一会,却也是什么都看不出个好坏,只等着磨完了兴致才回身看静立栏边的望千,如一滴墨痕般沉寂。
      “为何你不进来?”灵朝雨朝他走去,湖边黯然掠过一阵带着浓蕊香的凉风,她向来不喜扰人的气息,眉间已有轻烦,“这气息,是那女子的味道。”
      望千见她一挥长袖,拂去了那些刻意的魅香,看的出来她对气息尤为在意,“你找了这会,找出什么了吗?”
      “既不是锦宜,为何要寻她?”这话本该在湖心亭里就问他,可错过了时机,灵朝雨懵懂乱逛了一天,虽看起来顺从乖觉可却一心记着昨晚他说的话。
      进齐府本意是为找阴差而来,如今府里妖魔气息混杂,却不见死人,到不知还留在此地所为何事。
      湖面似平静了些许,淅沥了一天的烟雨终在夜幕深挂时将熄,望千还捏着那颗棋子,身后的鸟尾亭徐徐而立,似他无声的一抹孤影,“还记得成连的山口在哪吗?”
      “那个浅崖?”当初为了让锦宜跟上他们,下崖时走走停停,直走到午后才出山。
      灵朝雨不明何意,细细想来忽然看清了什么,等走到他身边才发觉这湖面并非深入楼下, “原来这还有路,怪不得她一下就不见了。”
      “既来这了,就上去看看吧,”他从进了湖心亭就心不在焉,说不出的有些冷淡,如今见她沉眸不动才解释了两句,“早与你说荒溪山是涂山地界,在凡间甚是神秘,一半都是靠那些隐秘的入口。”
      望千鲜少与人多言什么,此番身边多了个连神魂都不全的灵朝雨也是慢慢才记得事事与她讲明几句,可眼下容不得他多说,棋子离盘很快就会被嗅出异常。
      “走吧,随我来。”他稍有犹豫扣住了她的手腕,等感到不再那么刺骨寒的时候才用出了承云术。
      不知何时灵朝雨颊边悄悄散了缕细发,隔了半面眉眼愈发显的清婉,她低眉望被扣住的手腕不再像之前那样温和,抿着唇还是又问了一句,“那为何...”
      心知她忍不住话,望千先一步上楼,在深影寂静里淡声说,“来见个小辈罢了。”
      狐族天生隐匿,想要藏个人在府中也是习惯处处设限,小楼一面临湖,天晚便难看出这假山后藏着入口,就算被看见也似走在湖中一般,任常人只当自己眼花而已。
      这狐妖修行已久,本不应做出这种荒唐事去坏自己功德,如今看这小楼藏佳人便能猜出些许,只是他有些事要问怕是要挡了她的路。
      楼中就一间屋子,四方的外廊里还放了一个凉椅,手边的茶盘里似刚散尽热气,看来那男子进了屋,门上设了禁两人不便硬闯,只好施法推开其中一扇窗,可灵朝雨刚要动手面前的窗就被从里推开了。
      “煦卿,我怎会是那个意思,是你多想了。”屋内似有争论,那黄衣女子娇声软语在劝些什么,白齿咬在嫣红的唇上留下浅淡的水痕,似指尖掠过的烛光般撩人。
      青衫男子站在窗边不为所动,长眉星眼清隽出尘,果然是一副好皮相才引的狐妖都来垂涎,他看不见廊上的两人,目光沉沉的穿过密不透风的湖面,背对着身后正柔媚乞怜的女子冷了脸,忍着怒气侧了侧身子躲开了她攀上来的手,“你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我知你恨我兄长荒唐,如今也为此留在这里任你糟践,可你不必连整个齐府都要毁掉。”
      余荼媚眼流转并未怪他这样说话,反而为他的心善欢喜,就算被躲开了攀附也还是又慢慢勾到了他的长袖,“煦卿可真是个大善人,我竟不知你还会为齐府求情,他们平日那般对你,你却还要护他们,我可真真是捡到宝了。”
      齐煦从前最是恨她唤他煦卿,故作亲近让人误会以至大哥二哥觉得他假意清高实则与她有染,主母本就对他多有防备,趁此机会竟要将她许配给他为正妻,让所有人都拿他当个笑柄,他隐忍多年终是以这种样子毁了整个齐家。
      往事种种都因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而起,不,是妖女,虽不知她是何妖,可每晚不论他怎么躲都会被哄骗到床榻受她摆布,这不是妖是什么。
      还有前几日不小心被他撞见的下人,已然是具尸体般木然,寻常女子怎会做到如此,齐煦越想越觉得她可怖,但背上的纤手已经一寸寸滑落腰间,那些好像游鱼湿滑的悸动已经抑制不住的四散开来。
      他强忍住稳了心智,反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余荼,别再作孽了。”
      “作孽?”余荼巧笑倩兮,也不抽回被扼住的手,反而倾身靠的更近,“为了煦卿,我可是连一个人都没杀呢,至于你的大哥二哥,也是每日都有人亲自照顾,白日喂食。”
      她说着就缓缓贴近,初生海棠般娇艳的红唇顺着齐煦的鼻息交缠了过去,不知何时被松开的手也摸到了衣间,纤手似水的在下面点了点,“...至于晚上,也有人去喂饱他。”
      余荼对自己的媚术深有自知,就算暂时得不到他的心,可这夜夜欢愉也足够他再离不开她,眼见今晚时辰到了,她脱了外衫露出光洁的玉肤,曼妙的身姿如四处抽枝的花蔓攀上了早已软了半边的齐煦,两人胶着的气息愈发难舍,直等着红唇亲自送了上去。
      不怪齐煦太快丢盔弃甲,只能说凡人少有能抵的住狐妖的媚术,更何况余荼对他心存喜欢用起媚术自是如鱼得水。
      可齐煦还是留有一丝清醒,夹杂了欲色的眼里生生躲过了余荼的媚眼,微微喘息着问她,“你说的可是真话,我兄长都还好好活着?”
      红唇近在咫尺,余荼没再逼他只是轻笑一声,柔弱无骨的纤手拉住他身侧的手十指相扣慢慢放进了桃白的抹胸里,那抹柔软被大手挤成了一团,留下了道道粉痕,“煦卿,我何时骗过你。”
      这一幕正对着窗前,满室春情已经掩不住的乱人心智,廊上的两人万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活活看了一场秘戏图自是都满心复杂,半晌没出声的灵朝雨还待看那双手的下落就被蒙住了眼,只能听屋内女子娇吟连连,一时间莫名热了满身。
      望千及时止住了场面,也没兴致看下去,忙拖着懵然的灵朝雨下了楼,直到看见湖心亭才松开了手,可见她又要问些什么便顺势捂住了她的嘴,悄声抚慰道,“这里多有不便,先回客栈再说。”
      他拉着她走到亭里的棋盘处,按着原先的样子放好了棋子才离开。
      两人悠然进来,出去时却像逃一般奔到了墙边,头也不回的出了齐府,连那把没撑几次的花伞也留在了亭中的长椅上。
      灵朝雨一连被蒙住了半边脸,好不容易出了府才能说出话时,已经有些晚了,“...我的花伞。”
      一墙之隔,进还是不进可想而知。
      空手回了客栈,已经夜深,小城早早都睡下了。
      灵朝雨施法从窗子进了屋内,可却发现屋里空无一人,她走到桌前才看见锦宜留下的字条,匆匆拿给身后的望千看,谁知一转身就撞到了他身上。
      也不知何时他就走在了身边,灵朝雨刚想问他上面写了什么,抬首便觉额上擦过一抹温热,浅溪凉骨的鼻息无声散开,却都聚在耳旁一样染热了脸。
      “何时你才能慢些步子,”望千轻扶她肩,稍微退后一些拿过了纸条,“锦宜说她有些私事要晚些回来,让我们不必等她。”
      看来锦宜安然的从齐府出来后才回到客栈又出去,余荼并没有为难她,不知在打些什么算盘。
      他退的一步清减了那种热意,灵朝雨疑惑的摸了摸耳垂,不明白刚才为何一瞬的失神,浅樱色的眼尾微微遮掩了眼里的莫名,也让她忽然忘记了要问的话。
      渐晴的天还是浮着些许阴云,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进了屋子,又是一晚深夜他却还与她待在一起,算起来其实从山洞开始他们就没再分开过,就算是种种巧合也过于亲近,让他都有些意外自己何时能这样容人。
      而灵朝雨就是处处让人意外,望千看着她还在出神也没打扰,只轻声留了句,“夜已深,早些睡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床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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