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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花伞 ...

  •   关了门,锦宜还在怪自己为什么不再多睡会,要撞见这样尴尬的场面,幸好望千公子并未露面,不然她真是无言以对。
      本是存着侥幸,见公子与灵姑娘并不似寻常夫妻,时近时远的难以捉摸,更像是未定心意,才想一路同行能多有接近,可现下倒让她迟疑了。
      “灵姑娘,我能问你句话吗?”她虽有钦慕可却无意插手其间,只当是有结交之意而已,更不用说婚配之事也不是她能左右的。
      灵朝雨回房天还未亮,便又脱了外衫躺了回去,见她还要问只好又说了一遍,“你睡的入迷,呼噜噜的扰人,我只好去找他喝茶了。”
      她说话向来如此直白,锦宜勉强习惯,顶着微红的小脸说,“是我失礼了,扰了姑娘,许是这几天实在太累了才如此,我平日从不这样的。”
      这倒与望千说法一样,灵朝雨点点头并未要为难她,见她还赤脚站着才问,“你不再睡会吗?”
      “不用了,天要亮了。”锦宜回去穿好衣服,梳洗过后见她还睁着眼,便还是问了出来,“...灵姑娘,你和公子已经定亲了吗?”
      “定亲?什么叫定亲?”灵朝雨还在想身世的事,听她说的话自然的接了几句。
      锦宜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一时愣住不知该怎么回话。
      “公子和灵姑娘一路都是一起的,我还以为二位已经成婚,难道不是如此吗?”想起他们是从成连的山上来的,成连人处处透着古怪,难不成在成连未婚男女间还能这样亲近?
      锦宜只想想都觉得荒唐,紧盯着灵朝雨等她解释。
      “我虽不知你在说些什么,可望千说的对,我以后还是少去找他为好。”原来碎嘴是这个意思,灵朝雨凭着感觉知道了他的意思,只锦宜一人看见就这样问来问去,果然还是少去为妙。
      简直是愈发难捉摸,锦宜深觉两人像在各说各话,在林里的危险让她一直对灵朝雨有着淡淡的惧意,话说到这份上她已不敢再问,只好模糊的应和了两声。
      今晨的天是雾蒙蒙的,益阳城难得有阴雨天,推窗远望青罗纱般细稠的天空下似被针线描摹出了远山溪水,红楼墨道,小湖边上的细柳婀娜的在水面上点出涟漪,一圈圈把渔船荡远。
      锦宜帮灵朝雨梳好了发,刚戴好簪子门就被轻轻叩响,半面侧影一声沁凉如雨,“该走了。”
      “今日要去哪里吗?”还未来得及告诉她要去城西的事,锦宜显得有些无措。
      镜中人抬手轻扶发簪,悠然的站了起身,“出去走走吧。”
      许久不用的油纸伞在青石路上零散的虚晃,烟雨飘渺间让小城清净无痕,门倏忽的开了,望千正静立廊上等二人出来。
      “下雨了。”灵朝雨出门前也未忘记把昨日买的花伞拿了出来,柳黄的油纸伞在青衣上愈发娇嫩。
      望千沉沉的应了一声,不知她怎么就能感知到今日雨天,难怪昨天她会说不要不相干的东西,竟是真有其事。
      锦宜默然跟在灵朝雨身后,似是因之前的事避嫌般的沉静,一路下楼三人就如这阴天一样低闷。
      雨天少有赶路的人,客栈里的人三三两两的吃着早饭,小二在收拾着桌子见三人下来笑着搭话,“客官,这是要出门,这小雨怕是要下上一阵。”
      “无碍。”望千鲜少与人客套,只记些从前的凡间礼节应了一句。
      不知是否因名里有雨字,灵朝雨对雨水有着格外复杂的情绪,先一步去门口撑开了伞,却听身后锦宜犹豫的开口。
      “...我们,不吃些东西吗?”从昨日出山前她便再未吃过东西,如不是梦中饿醒也不会碰上灵朝雨从公子房里出来。
      她这话倒提醒了望千,锦宜与他们不同,只好停住脚顺势坐在了桌边,“那便先用了饭再走吧。”
      婉骨花三折的花枝被慢慢收夹在了柳黄的缝隙里,灵朝雨回身坐下颇有些稀奇的问,“用什么饭?”
      “......”望千无声的叹了口气,似乎想起凡间的夫子执手教孩童那般细致的样子,可如今怎就落在了他身上。
      无人应她,灵朝雨眼见周围客人都在进食,模糊的明白了与昨晚喝茶一般无趣,只好临窗而望,静看丝雨成线。
      如今已不在山中,行为举止都应得体,望千也不便再用承云术收回灵力,只盼着涂山尽早有人来迎,能找到灵力尽失的缘由。
      益阳城是夏都下辖的小城,城里多湖益阳人多捕鱼为生,连晨食都吃鱼粥,锦宜只小时吃过几次如今时隔多年再尝到不免多食了一些,直到快走到城西还默默的回味着,有些可惜没劝上这两人尝尝。
      “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锦宜对此地毫无了解,只当此次出门散心跟着他们到哪都行,别被师兄师姐们寻到就好。
      此行遇到锦宜虽说是他们占了便宜,得了地方住不必宿在山林间,可也是处处不便,先不说并非同类,就是连要去的地方也是凡人避之不及的。
      望千斟酌片刻只说,“城西似有魔气,不如去看看能否帮上忙,也好解如今的囊中羞涩。”
      出来时锦宜是带足了银子,可还没走远就被骗的分文不剩,一路变卖首饰才走到这里,如若不然也不用公子辛苦除魔以解温饱了。
      想到这她就牙痒痒,要是再见到那骗子必要把他绑到元宗山上的针林峰上,那是元宗山上最高的陡峰,平日就算御剑都难登上去,凡人只怕还未上去就吓死了。
      她兀自想的入神,连要上桥都没发觉,愣是被石阶绊了一跤,还好灵朝雨伸手扶了一把,锦宜喘口气正要道谢就听她顺口说了一句。
      “怎么还是这么笨,沽,”戛然而止。
      纤手不自然的握紧了伞,湿了边角的绣鞋忽然停在了石阶上,灵朝雨粉唇微张还留着刚才的字形,似乎下一个字立刻就要被说出来,可她却一片空白。
      “...灵姑娘,你刚才是在说我吗?”锦宜分明听到她说了个孤字,可这里就他们三人又能对谁说呢。
      手中的黄衫收了回去,灵朝雨细睫轻晃咽下了那个说不出的字,却像饮了冷水,寒了满心。“...无事,走吧。”
      有一刻,她似乎化成了烟雨,在天地间虚无伶仃,不知该往何处落脚。
      许是三人各怀心事,片刻的停顿,除了灵朝雨,谁也没放在心上。
      这一路再难收神,只是城西的气息实在混乱,不知不觉就被引到了一扇高门前。
      “齐府?”锦宜虽感觉到魔气,却不能确定就是这一家,可公子和灵姑娘都停在了这里。
      小城人稀,鲜少有这样的高门长墙,一看就是富庶之家,岂能容他们这样贸然登门。
      望千虽驻足于此可却没有要进去的意思,长袖下隐秘的用了承云术,轻声说,“这气息,倒是熟悉。”
      灵朝雨乖觉的被扣了手腕,感觉到清浅的气息靠近,沉眸看向他,“要进去吗?”
      “那是自然。”望千忽然收了手,细细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这么冷?”
      这门后的气息似乎更是浑浊,以防会有什么意外他才在外用了承云术,可却从未想过会不会伤了她,刚才轻微的擦过就已觉出刺骨的寒意,让望千难以下手。
      “冷?”灵朝雨伸出手并没看出什么异样,自然也没觉得冷暖与否,只是整个人都像丢在了之前的桥上一样凄寂。“无妨,你若要做什么便做吧,我没事。”
      锦宜满面迷茫的听着,还未理清其中意思手里就被塞了一把伞,她抬首看递伞的人,“公子,这是?”
      “昨日在客栈就听人说城西齐家遭了晦气,正到处找除魔之人,今日一看似是没这么简单,劳烦锦姑娘代为说明来意,我与灵姑娘悄悄入府一探,天黑前在客栈会面,可好?”望千眼神清淡,连说的话都能让人没由来的相信。
      此话合情合理,又是从他口中说出,锦宜想都没想就应下了。
      望千道过谢,拉着灵朝雨走了拐角的一条街,忽而就消失在了烟雨中。
      锦宜许久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如今有了由头自是得心应手,直等到那两人完全没了踪影,细细的清了清嗓子才去敲门。
      这齐府,说来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只是有个当县官的女婿罢了,近些年可没少从中捞油水,那家宅越扩越大,都快占了半条街,招人嫉妒不说还强买强卖惹的人人非议,连带着对张县官也颇有微词。
      而那家中的儿子也无一成器,仗着姐夫有个官职就不知天高地厚,在街上看见什么顺眼的东西都要抢了去,这些日子倒好,听说是病了,可算是没出来闹心,街上的小贩不知有多高兴。
      可时间一久就瞒不住了,四处的街坊都听说了齐家遭了晦气,似惹了妖鬼之物,府中日日熏香作法也没有好转,这才放出话说求一高人能救齐家上下,必得重金以报。
      这些年妖魔确实愈发猖狂,搅的人间动荡不安,许多人家都请了会些术法的人守宅,只是益阳城小还未发生什么异事,便让人放松了警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花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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