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城》虞潜潜

18、古灵精怪的小女孩

　　明亮照张警官提供的信息，来到了她的女儿张琳陵的小学，下了公交，已经过了放学时间。学校门口陆陆续续还有小学生出来，门口也有很多等着家长的孩子。明亮拿着张警官发的照片，在人群中搜寻着琳陵的踪迹。可能是这个年纪的女孩长相都差不多，明亮看得眼睛打直，乍一看看谁都像，近看又都不是，他有点着了慌，心想，该不是她自己回去了吧。
　　正当此时，背后有只小手拽了拽他的衣襟。一个甜美的声音传入耳朵。
　　“你可是冉叔叔？”
　　明亮转过身一看，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两只眼睛大大的，像是会说话，头发扎了一根马尾，跟随着小脑袋摆呀摆。
　　“咦！你不就是张琳陵？你怎么认得我的？”明亮用惊讶的语气说道。
　　不想，那小姑娘白了他一眼，用大人的口气说道：“我虽然不晓得你长啥样，但根据我妈告诉我的，接我的人是个警察，年轻的哥哥，皮肤很白，个子高高的，这里就你穿着警服，傻子都知道是你喽！”
　　“哈哈，你可真聪明！不对啊，你妈让你叫我哥哥，你刚才喊我什么？”
　　“哈哈！你还真不羞，都二十几岁了，还想做我的哥哥。”小姑娘伸出食指往自己脸上轻轻一划，作出一个羞羞的动作。
　　明亮竟无言以对，他拉着琳陵的小手，说道：“走！哥哥送你回家。”
　　小女孩蹦蹦跳跳，明亮有点拉她不住，因为离琳陵家很近，大概就十来分钟的路程，没有特殊情况，琳陵上学放学大都步行回家。或许是有了孩子的欢声笑语，时间过得快了些，不一会儿，便到了小区，一个很老旧的小区。应该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房子，都是楼梯房，琳陵家住在最顶层——六楼。
　　也许真是自己上了年纪，琳陵跑在前面，很快就窜进了楼梯口，已看不到人影，只听到，楼道里她哒哒的脚步声，清脆悦耳，一边跑着，一边笑着。
　　“琳陵！你慢点！”
　　“哈哈……冉叔叔，你来追我呀。”
　　“你慢点，别摔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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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自己气喘吁吁地爬到了楼顶，此时，门开着，明亮进了去，琳陵则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着果汁。
　　这房间跟它的外表一样，老旧。沙发是旧的，地砖是老的，桌子是掉漆的……只有琳陵粉色的新书包显得那么耀眼，端端正正地摆在凳子上。明亮看着如此环境，不免心里叹了一口气，一旁活泼可爱的琳陵瞬间又驱散了他的这种惆怅。
　　“琳陵，你妈说，今天回得晚，让你自己热饭吃。需要哥哥帮忙吗？”
　　此时，桌子上的微波炉发出叮——的长音，琳陵戴上隔热手套，娴熟地将一个盘子、一个大碗和一个青花小碗一一取出，这是早上，张警官为女儿准备好的晚餐，只需要拿出来热热便可，看她操作微波炉的熟练架势，想必是经常如此。
　　“你还会使微波炉呀？”明亮问道。
　　“这有什么难，妈妈教我一遍就会了。”琳陵小手拿着筷子，夹着碗里的烧白。
　　“你可真聪明。”
　　明亮四处观察这间老旧的两居室，阳台上所晾衣服，没有一件是男人的，书桌前也只摆着张楠和她女儿张琳陵的合影。明亮联想到在所里的关于张警官的传闻，说她结婚没几年便离了婚，离婚的时候已有了身子，却还是坚持同丈夫离了，至那以后，便独自带着女儿，成了一个单亲妈妈，同事们看她日子过得艰苦，也劝过她再找一个，她只是说：“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我何必要去自讨苦吃。”张楠性子里的确带了几分男子气，少了一些女人的温柔，她在事业上更是力争上游，丝毫不输于所里的男同志，她曾经参加过市里举办的散打比赛，获得过冠军，难怪，那天明亮会不是她的对手。
　　想到这里，明亮苦笑着，自己竟遭遇到一个如此强势的上司，而今，看到她家里的情况，不免心里又生出一丝怜悯来，这两种情感糅合到一起，又生出无限的敬佩。想来，这孩子也可怜，一出生便没有见过父亲，然，父爱的缺失似乎没有给这个女孩产生多少负面影响，于是明亮说：
　　“以后，如果你妈妈没空，让哥哥来接你，来陪你，好不好？”
　　“好啊。就怕叔叔嫌我。”
　　“怎么会？”
　　琳陵嘟着小嘴说道：“学校同学都不跟我玩。”
　　“为什么？”
　　“他们总说我土，穿的土，背的书包土，吃得更土。”
　　听琳陵这么一说，明亮内心一阵酸楚，他拉起琳陵的小手说道：
　　“哥哥不会嫌你的。我向你保证。你不信，咱们就拉钩”
　　琳陵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说道：“好的。我们俩就说好了,你不许骗人。”
　　明亮笑着。他想起自己包里随身带的水果糖，便将铁盒子取出，放到桌上。
　　“给！哥哥走得急，没买什么，这罐糖就送给你吃了。要听妈妈的话，那叔叔先走了。”
　　明亮起身要走，走到门口处，琳陵锐声说道：
　　“谢谢……哥哥……你穿警服真帅！”
　　明亮愣了一下，微笑着。尽管表情变化不大，但打从心底的高兴。
　　了解到张楠的不易之后，明亮也痛下决心，努力做好一个户籍警